得益于另一個葉歡的威望,還有病急亂投醫,這七千多人的注意力都再次回到了葉歡身上,只不過,他們的眼睛里充滿了懷疑,臉上也沒有一丁點救世主降臨的喜悅…
很明顯,他們都不相信葉歡這樣一個廢人能夠拯救他們。
不過只要他們能暫時聽話就足夠了。葉歡讓他們在西區的幾棟建筑附近圍成圈子,戰斗力不俗的學生們在最外圍,暫時抵擋住了狼群的沖擊,然后,他走到了一棟建筑物外面。
他剛才看到的場面是:
這是一棟西區里面最破爛的,姑且稱之為窩棚的建筑,在狼人們的標槍投擲中,它得到了最多的關照,起碼有八九十支標槍落在了附近,但這些標槍在來到距離窩棚十米遠的地方,就像是撞上了無形的鐵板,咔吧,咔吧,立刻崩斷,在地面上插出一個非常整齊的圓…
就在圓心的位置上,是一張破舊的毛毯,躺了一個臉色蒼白的中年女人,她的雙眼緊緊地閉著,膝蓋以下的雙腿已經萎縮的像是七八歲孩子的兩只小腿,想來已經癱瘓了很多年。這時候,她已經昏了過去。
這女人身邊還跪了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
雪白色的袍子,黑色的長發,她正在虔誠地向一座冰雪女神的雕像祈禱,與此同時,她身邊散發出一圈淡淡的冰雪磁場,就在這磁場覆蓋的十米之內,風雪不能靠近,標槍也立時折斷…
修羅!
終于找到你了!
葉歡在外面咳嗽了一聲,“修羅同學,狼人們已經殺過來了,你怎么還在這,以你的實力…”
修羅冷漠地都沒有回頭去看葉歡一眼,“我也想逃出去,但是你沒看見嗎,我媽病了,我必須留在這里為她祈禱!而且,你認為我有辦法背著一百多斤,雙腿癱瘓的母親,在將近一千人的狼人中殺出去嗎?”她強忍著沒有讓眼淚掉下來,“如果我這樣做了,只要有我忽略掉任何一支刺向我背后的標槍…”
“那為什么不請求朋友的幫助?修羅小姐,這附近至少有幾百個同學,你在他們中連一個朋友都沒有嗎?”
修羅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茫然,就好像在她過去十幾年的人生中從來沒有聽過‘朋友’這兩個字一樣。她搖了搖頭,“我不明白你在說什么。”
她怎么會不明白!?
就算是自閉癥患者也會有一兩個朋友啊!
葉歡驚呆了,不過腦子里忽然閃過了一些屬于另一個葉歡的記憶,還真是這樣,五年前入學的時候,十二歲的修羅就是唯一一個背著癱瘓母親上學的學生,當時她窮的連一雙棉鞋都買不起,就讀的也是免費的旁聽班。在后來的日子里,也沒有人愿意去和一個整天借錢賣藥的女生做朋友,更沒有人愿意拜訪一個住著癱瘓母親,滿屋子醫療水味道的女生的宿舍…
所有她當然沒有朋友了。
在拉幫結伙的東林神學院,修羅就是一個獨行者!
葉歡本來已經準備了很多招攬修羅的辦法,可是看一看現在狼人肆虐的場面,還有病床上的修羅的母親,他笑了笑,決定采用最簡單,最粗暴的辦法!
在修羅驚訝的眼神中,葉歡忽然走到了冰雪女神的雕像后面,吃力地搬起了這個修羅所信仰的神靈符號——就在修羅憤怒地站起來的時候,他笑瞇瞇地一指外面的七千多人,那惡魔一樣的微笑好像在說…為你的母親考慮,別亂動!
接下來,他將雕像搬到了病榻的右面,又將《旦哥語錄》和黑山羊項鏈放在了左面。
“好了,請聽我說幾句,”做完這一切,葉歡首先指了指右面的雕像,“修羅同學,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已經是一個刻薄,卑鄙,無恥的鼻涕蟲了,所以,我不介意讓自己的形象更加惡劣一些…看到沒有,你所信仰的冰雪女神在右面,追隨她,你將得不到救世派的任何幫助,你的母親會在這里被狼人吃掉,你自己也將在失去母親的心痛中狀態失常,死在狼人的圍攻之下,一切的希望,夢想,都‘碰’地一聲破滅了!”
他又指了指左面的黑山羊項鏈,“而這里,你的左面,是救世派最真誠的邀請,你將得到外面七千多個信徒的全力支持,一路沖殺出去,而我,也將用這根項鏈,把我的左手和你母親的右手綁在一起,我以葉歡之名起誓,我出去了,你母親也一定能出去,我死在這里,也一定死在你母親前面!”
“現在…給我一個選擇吧,左面,還是右面?”
葉歡走到了門口,背過身去,靜靜地等待著修羅的答案。
這是毒火燃燒的聲音。
噗!噗!
這是狼人們投擲標槍的呼嘯。
可是在這些聲音的襯托下,屋子里卻是死一般的寂靜,修羅做夢也沒有想到當年那個大英雄葉歡,在這一刻竟然變得如此邪惡,她跪在母親身邊,咬緊了牙關,握緊了拳頭,周圍的溫度甚至已經因為她的憤怒而下降到了冰點。
“沒有答案嗎?那就等于是拒絕了!”
葉歡等候了一分多鐘,毫不猶豫地邁開了步子,但就在他走出大門的時候,嗡地,一桿寒冰凝結成的長槍擦著他的耳朵飛了過去,插在了他前面的小路上。葉歡停下了腳步,修羅也走到了他的對面,拔起了長槍。
“葉歡,你不僅是一只鼻涕蟲,更是一只惡魔!”
修羅突然挺起長槍,刺向了葉歡的心臟,可葉歡就是笑瞇瞇地看著她,任憑長槍挑破了自己的衣服,刺穿了自己的皮膚,然后,咔吧,咔吧,咔吧…冰雪凝結成的長槍一寸寸地崩斷了。
修羅淚流滿面地跪了下來,高舉的雙手上已經放好了黑山羊下墜的項鏈,“葉歡,你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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