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微笑的天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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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露露。”尤里西斯一眼就認出了趴在黑色花朵上，看上去已經睡了一段時間的小東西是誰。那個時候，那個房間里，之所以和阿爾塞莉婭發生那樣的事情，最直接的原因也是因為這個可愛的小東西。
沒想到，原來它就在這里。不，應該說是“她”，阿爾塞莉婭最疼愛的孩子，屬于他的第四使徒—露西婭。
從阿爾塞莉婭的口中，他知道了這個孩子遭遇過多么大的苦難，又是在怎樣絕望的狀態中成為他的使徒的。那是尤里西斯從未想象過的人間慘劇，
哪怕從未看過她被折磨時的模樣子，只從阿爾塞莉婭的述說中，他也能感覺到露露的絕望。
可以的話，真想為她做些什么，不管是這樣小兔子的樣子也好，人類女孩的形態也好，他都想好好的保護他，這是他在那個時候對阿爾塞莉婭許下的誓言。
并不是因為奪取了阿爾塞莉婭重要的東西而產生的內疚感，而是他自己的愿望，對于這個成為他第四使徒的孩子的責任。
和其他的使徒不一樣，露露是真的孩子，甚至連維持人形都做不到的樣子。盡管可能在所有使徒中戰斗力可以排進前三，但是這改變不了她的本質。
和海倫那樣特殊的例子不一樣，膽小怕事的露露，總是讓人覺得心疼。
即使沒有看過她人類形態的樣子，尤里西斯也能想象得出來，那一定是個非常柔弱的孩子。
沒有絲毫的猶豫，尤里西斯伸出自己的手，將沉睡中的露露抱在了自己的懷中。
柔軟的軀體，仿佛稍微用一點力量就會受傷的感覺，這就是露露，屬于他的第四使徒。
“起來了，露露。”尤里西斯在露露耳邊低語，同時施展他擅長的白銀痊愈之手。
“仁慈而善良的光輝之神啊，我在這里向您祈禱，向您許愿，請伸出您的手。人的血是血，肉是肉，骨是骨，請用您的力量將它們修復！”
白色的治療之光閃耀，小小的白銀之手撫摸著露露同樣小小的身體，然而卻沒有起到該起的作用。
“不是治療…是喚醒…”天使向尤里西斯傳遞出這樣的信息，如果只是治愈的力量就可以拯救露露，擁有比尤里西斯更強大治愈能力的她早已經做到了。
導致露露沉睡的，并非身體的傷，而是來自她自身的噩夢。她沒有尤娜那樣堅強的信念，鋼鐵般的意志更和她沒有任何關系。
她是一只普通的，非常膽小，會害怕很多很多事情的小兔子，也是一位可憐而可愛的女孩。
可以想象，這個柔弱的孩子，在那次大戰的最后，使盡全部力量拯救尤里西斯的時候，到底是拿出了多大的勇氣。
那是屬于露露的最大冒險，連自己的身體也甘愿放棄的行動。
那一切，只是為了守護自己所想要守護的人。哪怕自己的身體也舍棄掉，露露也想要救下即將死去的尤里西斯。
那份心意，尤里西斯現在才知道有多么的珍貴。
“是嗎，那我換種方法。”得到天使的提示后，尤里西斯試著碰了碰露露的臉頰，就和過去叫愛賴在他被窩里不起來的她時一樣。
這次的直接接觸似乎有了些效果，露露的身體輕輕顫抖了一下，像是正在從夢中醒來一樣。
“露露，起床了。”如同過去常和露露一起睡的那段時間，尤里西斯輕輕的吻了吻粉紅色小兔子的額頭。
“嗯…”這一次，露露是真的醒了過來，就如同童話故事中的睡美人一樣。
不過，意外的事情也隨之而來。
沒有任何預兆的，就在尤里西斯的懷抱中，露露恢復了自己人類的樣子。
依舊是那個時候的衣服，單薄的粉紅色上衣，纖細的雪白長襪，配上那嬌小的身材和膽怯的眼神，給人以一種異常想要保護的嬌弱感。
不過，尤里西斯已經沒來得及看了。因為突然變身的緣故，本來只是親額頭的一吻，突然就變成了面對面的貼吻，而且位置正好是露露的粉色櫻唇。
對于剛剛醒過來的露露來說，這顯然也是一個意外事故，以至于她整個人都呆住了。
然后，漂亮的粉紅色從她的臉頰一直燒到全身。
盡管在小兔子形態的時候，她也經常和教導自己魔獸行為準則的加奈一起鉆尤里西斯的被窩一起睡，可這和那是完全不能比的啊！
雖然過去的記憶早已經破碎了，并且露露也沒打算去回憶。可是這時候被尤里西斯抱在懷里，主動擁吻所帶來的心跳感覺卻是不會有任何的虛偽。
這種全身發熱，不知所措，覺得想鉆到世界角落里去的感覺，比自己主動進尤里西斯床里的感覺要羞恥上一百倍還多很多很多呀！
“啊！”已經害羞到全身無力，都不知道該怎么辦的露露一下子就軟倒在了尤里西斯的懷里，漂亮的大眼睛甚至不敢再看一眼抱住自己的尤里西斯。
對于膽小怕事，甚至都不敢哪怕在尤里西斯面前暴露自己人類樣子的露路來說，這樣的發展實在是太超前了。
回應著露露那充滿幸福，羞澀，但是絕對沒有任何絕望的心情，這片看不到任何希望的虛影之海開始自動崩潰了。
本來就是露露無意識中展開的東西，在纏繞著她的噩夢消除之后，就再也沒有存在的理由。之所以捕獲天使并且對她進行殺害作業，只是因為虛影之海的本能而已。
黑色的生命之花悄悄的離開了這個世界，等待著露露的下次召喚。而被這朵黑色生命之花慢性殺害中的天使，也從那無窮無盡的黑暗中解脫了出來。
于是，這個世界開始重新出現了光，不受束縛，不再衰弱，充滿希望和神圣的光。
“謝謝。”白色的翅膀張開，踏著純白色的螺旋階梯來到尤里西斯面前的天使，對他露出了溫柔的微笑。
那并非是因為自己獲救而產生的笑容，而是因為看到從噩夢中醒過來的露露后所發自內心的微笑，真正的天使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