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更 魔王和文學少女(下)
“我的名字？”勒庫托魯詫異的看著尤里西斯，他所想要知道的居然只是這么微不足道的東西。風云網 他可是超越任何人類賢者的智者，不管是古代語魔法天空之城的制造方法，還是龍族的禁法都精通。當初在游戲世界中，尤里西斯在他的圖書館中看到的只是極小的一部分資料而已，還有更多的東西隱藏在更深的地方。
明明他都告訴他了，他可以問他任何問題，難道他意識不到這個承諾的重要性？身為世界最強者，這態度實在是太隨意了。
不過，既然尤里西斯問了，他也不能不回答。
勒庫托魯只是象征的名字，他另外有妖精族的真名，那是高等妖精才可以使用的特殊名字。身為十三妖精之一的他，更是擁有著復雜到人類幾乎無法解讀的真名。既然是等價交換，他自然要使用真正的名字。
“我的名字是…”勒庫托魯的聲音回蕩在尤里西斯的耳邊，那是一個長達數百音節的古名，贊美四大元素，被妖精族所敬仰，至今也依然記載在妖精族歷史中的偉大名字。
只是那個名字已經和最初的十三妖精一起消失在了那次事件中，現在妖精族中還有記載著這十三個偉大名字的墓碑。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那也沒錯，現在的勒庫托魯已經不能再算是最初十三妖精之一，這純白的姿態正是他背叛了妖精一族的證明。
為了從劍之勇者的追殺下活下來，他觸犯了生命的禁忌，再也無法回頭。哪怕是歌德的力量，也只是讓他恢復成了沒接觸遺產前的樣子，而無法再將他變成真正最初的樣子。
“好，好長…西妮，這個名字怎么樣？”被勒庫托魯那超長名字弄得頭暈眼花的尤里西斯簡化再簡化后，說出了一個不至于讓他怎么也記不住的名字。比起那長達幾百個音節，其中還混合著人類從沒有過的復雜發音的妖精真名。這個名字顯然簡單易懂多了。
勒庫托魯有些驚訝的看著尤里西斯，他居然如此輕易的就捕捉到了他真名中最關鍵的部分，被他所掌握的元素之源組合成的真字，風之元素和水之元素的共同體，西露芙和溫蒂妮的化身。
是偶然嗎？還是真被他看出了什么，能從那長達數百音節的名字中捕捉到最關鍵的部分，這是何等可怕的直覺。
“你可以用這個名字代指我，那么下一個問題。”盡管不知道尤里西斯的“妹妹”代表著什么。那或許是某個人，也可能是某種特別的存在，但是勒庫托魯還有更多想問的問題。
這恐怕是他和尤里西斯之間唯一一次和平的交談，這一次之后，兩人馬上就會再次成為敵對關系。不管是為了組織的研究，還是為了他自己。兩人之間都不可能再有這樣和平接觸的機會。
“你對現在的世界是怎么看的？打算改變它嗎？”對于勒庫托魯來說，這是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關系到整個世界未來的方向。
能對這個世界未來作出直接影響，那正是眼前的尤里西斯身為世界最強者的特權。當然，前提是他必須從必將到來的劍之勇者的攻擊下活下來。
勒庫托魯認為這個機率相當的大，畢竟他可是親眼看到歌德是怎么死在他手上的。在最后時刻尤里西斯所爆發出來的力量，已經到了一個無法想象的境界。即使是被世界意志所操縱的劍之勇者，想要戰勝這樣完全融合了遺產的人也是接近不可能的任務。
擁有了超越這個世界的力量會怎么樣，如同至高神一樣只在遙遠的青空世界灑下信仰的種子。還是如同三百年前的亡靈君主一樣毀滅大地，這都要看尤里西斯自己的選擇。
“我不會改變這個世界，但是…”尤里西斯的話讓勒庫托魯心中一緊，如果是三百年前那位亡靈君主一樣的選擇，那么恐怕這一次無人可以幸存。
“我會改變我所想要守護的人的命運。”這是尤里西斯的選擇，他選擇魔王之路的最大理由。
因為知道弱者的悲哀，因為痛恨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因為想要去改變，所以他最終放棄了自己曾經的神官理想。選擇了這看不到未來的道路。
因為。他想讓尤麗雅回來；因為，他想要保護自己身邊的人；因為。他希望她們可以獲得幸福。
他沒想過用這份力量統治整個世界，哪怕和伊修塔爾融合后他已經有了這個力量。他所期望的，所想要的，從來都是只是在別人看起來微不足道的幸福。
和妹妹在一起，和喜歡自己的女孩在一起，即使無法回報她們所有人的愛戀，那么至少也盡可能的讓她們幸福。學會制造寶石的方法，去追求冥王神話寶石寶石，一次次逼迫自己變強，這都是為了這些別人眼中可以輕易做到的事情。
失去過重要的人才會明白那是什么樣的悲慟，那種眼淚也流干了，心中出現巨大空洞的感覺，能將一切美好之物埋葬。哪怕是現在，那種傷痛依然讓尤里西斯心中某個地方無法痊愈。
還好，他終于有了可以挽回那個悲劇的力量，盡管這種力量是違背生命法則的，可為了將尤麗雅帶回來，尤里西斯別無選擇。
“愛情？”勒庫托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答案，不管是他還是歌德，都屬于那種和愛情無緣的類型。他們是超越所有人的智者，探索世界真面目的追尋者。人類看重的愛情對于他們來說只是被生理影響出現的不正常沖動而已，他們是不可能和人類有任何愛情可言的。
“嗯，應該是，雖然我自己也不很明白。”尤里西斯笑了笑，承認這一點對他來說還真不容易。當然，尤麗雅不是愛情的對象，而是妹妹，但是他選擇魔王之路也并不只是為了尤麗雅。
現在終于可以說出來，他承認了自己心中的，然后才可以更好的喜歡自己的女孩們。這或許依然不是愛情，但是卻也不再是過去那樣不知所措的被動接受女孩們的愛戀。
或許，當尤麗雅復活以后，他心中的傷口就可以真正的痊愈，可以真正的從頭開始學習怎么戀愛。在那之前，他會好好的保護自己喜歡的女孩們，也不會再和過去那樣面對她們的告白而只能說出“對不起”這樣曖昧的話。
“那么，我可以問你下一個問題嗎？”進入節奏后，尤里西斯開始覺得這樣的談話很有意思。這種悠閑的感覺是和伊修塔爾融合后才出現的，因為他終于可以不那么急再向更深的黑暗階梯中前進，可以好好的停下來看看這個世界那些他忽略的風景。
“可以，這次你想知道什么？”盡管尤里西斯的答案讓勒庫托魯有些無法相信，但是不管多么離譜，這確實就是尤里西斯給他的回答。
“西妮，你是誰？”尤里西斯想了想，問出了這個他很好奇的問題。
“…”勒庫托魯陷入了短暫的沉默，他實在不理解尤里西斯在想什么，為什么總問這些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問題。
“你是在向我表示好感嗎？”雖然很少看人類所謂的愛情書籍，但是勒庫托魯知道這是人類常用的手段。
“不，我只是好奇而已。”尤里西斯喝下面前的蜂蜜飲料，然后再要了一杯。
雖然不知道西妮真正的身份，但是尤里西斯從周圍妖精們的態度就看得出來，她肯定不是一般的妖精。那種憧憬中混合著尊敬的態度，以前尤里西斯只有和奇拉在一起時感受過。
根據娜娜莉和他聊天時所知道的妖精族知識，這種情形只會出現在妖精中極其特別的幾個人身上，并且無一例外都是真正的高等妖精才會擁有的待遇。妖精族并不是用年齡來計算輩份的，同樣身為自然之樹所孕育出來的生命，只有特別的妖精會受到這樣的尊敬。
這樣的妖精，在整個妖精族中也不過十幾人而已，奇拉算是其中最年青的，因為她是千葉之杖未來的繼承者，妖精族的守護者，其余全部都是從妖精王廷時代就活下來的高等妖精。
察覺到周圍妖精的目光，勒庫托魯發現自己犯下了一個不該犯的錯誤。他現在的樣子可不是一直以來習以為常的姿態，而是最初十三妖精時的樣子。因為年代太久，他都忘記了那時候他可是接受其他妖精（男女都有）最多告白的高等妖精之一。
對于生性淡薄的妖精族來說，這絕對是不正常的現象。他也無法理解其他妖精為什么會那么喜歡他，甚至好幾位十三妖精中的同伴都為了他堅持不選擇性別，說要等他選擇性別后再選擇相對的性別。
明明這是一點都不重要的事情，為什么會這樣的麻煩，外表就那么重要嗎？
“我，是你的敵人。”勒庫托魯有些冰冷的，無情的說出了自己的真正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