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跑十圈

第一卷頭角崢嶸第二十章跑十圈　　操場上突如其來的一幕，驚動了學校上上下下，無論是上課中的老師或學生，仰是教師樓里備課的老師和校領導們，一個個都集中在窗口望著學校操場上的這一幕，戚東又在搞什么啊？

　　六十號學生一個個連滾帶爬的，在操場上表演著，教工樓里的一些教師和領導開始有閑話了。

　　丁棠也是其中之一，她看的很清楚，弟弟丁唐在二中上學的事，學校沒有一個老師知情，這個秘密守的很緊，可是今天看見弟弟好似在盡一個班長的責任，她不由有點納悶了，怎么回事？

　　“瘋了、瘋了；戚主任又瘋了…”校醫室的白琳趴在窗戶上嚷嚷著，“楠姐，是吧？”

　　“有啥大驚小怪的？高三5班是個最爛的班，能搗蛋的，不學習的，專門起哄的都在那個班里，上次那幫社會渣子在學校里打的那個孩子也在5班，這些家伙是該整治整治了，我看挺好。”

　　與郗秀楠一種口氣的人還真不少，校領導們有一部分陷進了思索，這幫混子學生還有前途嗎？

　　操場上，整整跑完十圈的學生就丁唐一個，也不知是不是他和老師較上了勁，自已跑完了還去扶著拉著其它學生們跑，有時候三兩個人都摔在一起，但他們爬起來再跑，戚東看的暗暗點頭，要的就是他們這種團結精神，他大步來到幾個跑不動蹲在地上歇緩的女生面前，冷冷盯著她們。

　　“有沒有組織性？有沒有紀律性？有沒有團隊精神，在別人奮力前沖的時候，你們蹲在這里坐享其成？今天告訴你們，腳下的路是你們自已的，誰也替你們走不了，許菲，站起來，給我跑！”

　　許菲也是其中一個，聽到這番話她也臉紅了，咬著牙加起來，“同學們，別讓那幫男生小看我們，我們自已能走完自已的路，來，大家拉起手來，我們一起上路，要摔一起摔，我們是一個團隊。”

　　跌跌撞撞在操場上跑的稀稀拉拉的隊伍，漸漸形成了一股凝聚力，那些跑完十圈的學生們，在丁唐的發動下，又去扶拉那些沒跑完的同學，“不能讓一個人掉隊，同學們，伸出你們的手吧。”

　　這十圈長路看似簡單的體罰，實則意義深刻，當一個又一個跑完十圈的學生們站在戚東面前時，戚東也有些眼圈紅了，學生們一個個狼狽萬分，汗和土滿臉滿身，象剛打完一場仗似的。

　　丁唐和許菲扶著最后一個體質較弱的女生回來之后，他們倆個一起出列，“老師，我們做到了。”

　　戚東用力點了點頭，深深望了這兩個人一眼，“歸隊…全體都有，稍息、立正…就在剛才，我看到一個散亂而不失團隊合作精神的集體邁出了至關重要的一步，你們可以把它當做是一次體罰，但它深刻的內在意義將對你們的人生產生積極影響，一種精神、一種信念、一種追求或是一個理想將在你們心中生根發芽，考不上北大，考不上清華都沒有關系，重要的是我們有沒有把它豎立成一個目標去追求，重要的是我們有沒有勇氣去參加這場競賽，重要的是我們曾經有沒有努力過，誰也不要妄自菲薄，學校給了每一個人公平的學習機會，學與不學全在你們一念之間，成龍成蟲也在你們一念之間，我，做為你們的班主任，想看到我所教的每一個同學都在這個發展中的社會留下你們自已的足跡，是不是這足跡要閃光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有沒有留它，你們要留下足跡嗎？”

　　“要…”六十名學生不自覺的淌著淚，一齊高聲回答戚東。

　　“我聽見，大聲點…”戚東提高聲音厲喝，目光如今閃電。

　　“要，我們要留下屬于我們的足跡…”這一次的回答震的人耳膜生疼了。

　　“很好，堅持你們的信念，我相信你們會成功的，不是非要走進某一座學府才會成功，成功的意義在于在自已心中豎立一個遠大的理想，用堅強的信念，用執著的精神去不懈的追求它，哪怕最終歸于失敗，但這段轟轟烈烈的奮斗，將會成為我們每一個人生命片段中最最美好的回憶，努力！”

　　“努力，努力，戚老師，我們會努力的…哪怕我們考不上什么清華北大…”丁唐大聲回答。

　　“是的，戚老師，哪怕我們連大學也考不上，或許我們能努力個大專、中專，老師…”許菲說著就哭了，好多同學都哭了，丁唐也悄悄抹著眼淚…這一幕讓離的近的樓里師生也深感震驚。

　　“都是好樣的，我相信我的學生沒有一個是孬種，你們的班主任戚東幫助你們完成最后這一間段的努力，今年寒假我們高三5班開補習班，一天假也不放，愿意在最后階段努力的同學們都來。”

　　“戚老師，我來…我來…我要努力一次，我不想讓我爸爸說我是個混子…”

　　學生們又哭又嚷的表達著各自的心內想法，最終一致同愿參加寒假補習班，再苦再累也不怕。

　　“媽…你兒子當上班長了，你會不會感覺很奇怪啊？”晚上吃完飯，丁棠和老媽欒慶華說。

　　“嘁，你認為我對他還有什么指望嗎？你爺爺早就給他安排好了未來，還用學習嗎？”欒慶華語氣里明顯含著濃郁的對‘公公’的不滿，自已的兒子變成那個樣子，還不是讓‘爺爺’給慣的？

　　“媽，也別把小唐看扁了，我的意思是你也別老給他個冷臉，一付放任自流的態度，不好。”

　　“你丫頭有什么資格教訓你老媽？反天了吧？”欒慶華瞪了女兒一眼，丁棠縮著脖子吐吐香舌。

　　“好好好，我不管，反正兒子是你的，又不是我的，我懶得管哩…”丁棠悻悻的道。

　　欒慶華翻了個白眼，似想起了什么道：“對了，那小子今天土眉混眼的，衣服都破了，又打架了？”

　　“不是…”丁棠把今天學校的事說了一下，末了又道：“戚華陽的兒子整治高三5班呢。”

　　“就那個戚東？”欒慶華居然也知道戚東，看來二中教師勇斗歹徒的故事流傳的很廣泛。

　　“嗯，他呀，前幾天折騰什么教學新改制，校黨委會上沒通過，現在也撒手不管政教處的事了，兼了高三5班的班主任，他那意思好象要拿高三5班開刀，做試驗田了，不過挺好的…”

　　“好什么好？就小唐他們那個班，有一個能考上中專的，我算是服了，哼。”

　　“媽，你也不能把人瞧死了，我看那個戚東倒是個有想法的人，個性象我爸，有點激進。”

　　欒慶華想起了戚華陽，他不就是個倔驢嗎？有其父必有其子，“你弟弟要真能考上個什么中專之類的，我非得請戚東吃頓飯謝謝他不可，唉，我這個當媽的拗不過老爺子，小唐給慣的毀了。”

　　“媽，別想那么多，各人自有各人的福，文化低也不代表一事無成，千行百業不都出狀元嗎？”

　　“我敢指望你弟弟當狀元啊？他不氣死我，我就偷笑了，”欒慶華顯然對兒子沒抱任何幻想。

　　一直躲在衛生間門口偷聽老媽和老姐對話的丁唐咬著鋼牙，淚水默默滑落，老媽，你等著瞧，我絕對不會讓你小看了，有一天老媽你會知道你自已錯的有多厲害，我會讓你大吃一驚的。

　　睡覺時，丁棠鉆進了他臥室，此時丁唐已經在被窩里了，“你們那個二百五老師今天發什么瘋？”

　　“去去去，不許你侮辱我們戚老師，你認為復旦大學就收二百五學生嗎？老姐，你什么素質？”

　　“小兔崽子，你欠抽是不是？”丁棠揚了揚手，那小子早嚇的連頭也縮進被窩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