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拳頭說話

第一卷頭角崢嶸第六章拳頭說話　　雙休日這兩天，沒有任何關于市紀委調查工業園問題的消息傳到戚東耳朵里，但他知道，情況變化的很復雜，靳云昇眼下可能還沒有開口，他一但開了口的話，估計還要有人落馬的。

　　周一城區二中校黨委于上午九點正式召開了黨委擴大會議，討論研究高三年級組若干存在問題。

　　會議召開前半個小時，會議室里的與會者們就議論紛紛了，只不過議論的話題是另外一個，區政府的兩個副區長被市紀委的同志請去喝茶了，議論的話題就是圍繞這一突發事件展開的。

　　“戚東的老子給紀委請去吃茶了，我看這小子以后不牛了吧？嘿…”

　　“喂，戚華陽挺不講究的，把靳云昇也咬出來給市紀委弄走了，這兩個人準保沒干啥好事…”

　　“…整個區政府都傳遍了，有啥不能說的？戚華陽不就是戚東他老子嗎…”

　　會議室中聲音最亮的就是高三年級組的政治老師張強了，當初他就和戚東爭高三2班班主任的位置，哪知沒爭過人家，心里很是不憤，這小子有個好老子，操，現在好了，好老子讓扭進去了。

　　這對張強來說能不算好事嗎？你戚東還拽不？你以后就和老子在同一起跑線，你算個啊？

　　直到戚東進來，會議室的議論才轉到今天黨委會議論的話題上來，總不能當著人家戚東的面談論戚副區長給請去喝茶的事吧？不過有一個人是存心要給戚東難看，這個人就是張強。

　　“喲，戚老師，你爸爸犯那事紀委還沒查出結果啊？現在政府的辦事效率這么差勁嗎？嘿！”

　　他這一句引的所有人都望過來，這時候校里主要領導們還沒進會議室，所以張強說話沒顧忌。

　　在坐的人表情各異，有的蹙眉，有的冷笑，有的沒表情的觀望，還有的鄙夷張強。

　　丁棠是沒表情那種，但她心里對張強這種當面打擊人的做法十分反感，但她不在面上表現神色。

　　郗秀楠瞅著張強的眼神就充滿了厭惡，這人怎么這樣啊？一點素質也沒有，戚東得罪你了嗎？

　　更多人都在望著戚東，想看看他有什么反應，他定然也聽說他父親給紀委帶走的事，城區就這么大，有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很快就能傳開，何況是市紀委明晃晃的帶走個人，更瞞不得誰。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戚東沒有什么激烈的反應，只是有些不屑的瞅了張強一眼，“張老師，說話要注意點分寸，戚副區長是不是犯了事，那是紀委檢察機關在調查有了確切結果以后才能定的結論，你在這里以訛傳訛的說他犯了事，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居心？告你個造謠、誹謗我看也不為過！”

　　戚東冷靜沉著的反駁，在場諸位聽的紛紛暗贊，但只是心里贊他此時的沉著應對，事實上沒人看好已經被紀委帶走的戚華陽，沒有確切的證據，人家紀委能隨便帶人走嗎？戚東在撐場面呢。

　　“告我？哈…戚老師，言重了吧？我造什么謠了？誹誰的謗了？那個戚副區長被帶走是事實吧？誰相信市紀委的會憑白無故的帶人走？他戚華陽不是做了歹事能帶他走？咋不來帶我呢？”

　　“你，出來一下…”戚東光火了，眼神也冷了，扭身就朝會議室外走去。

　　“我怕你啊？你老子都快給移交檢察機關了，你還牛氣個啥？”張強言語刻薄的剌激戚東。

　　3班的班主任牛檜站起來拉了一把要跟出去的張強，“喂，你別出去，他情緒不穩定…”

　　“就他那個熊樣兒，不是我小瞧他，他動我一指頭試試？我張強也不是吃素的…”

　　眼見就要有發生事了，另幾個老師也起來勸張強，“張強，你也是，說這些風涼話有意義嗎？”

　　“我說什么風涼話了？我是實事求是，那個姓戚的做了傷天害李的事還怕人說？”

　　張強一邊說著一邊跨出了會議室的門，迎接他的是戚東緊握的拳頭，他都沒有做出任何反應就給戚東一拳砸在右眼眶上，‘啊‘的一聲慘叫，巨大的沖擊力將張強不算瘦弱的身形砸的踉蹌跌退，戚東上來又補了一腳在他小腹上，張強本來搖搖欲倒的身子重心全失，摔了個四腳朝天…

　　全場大嘩，戚東沒有跟進再揍他，只是冷冷的道：“對你這類誹謗中傷、無中生有、唯恐天下不亂的小人最有效的辯駁不是語言，而是拳頭，你可以告我對你進行了人身傷害，我同樣要告你誣蔑、造謠、誹謗現職政府官員，站在個人的立場，這一拳頭只為維護我父親的名譽，呸…什么東西？”

　　戚東又朝張強唾了一口扭頭才走，這話說的，沒人覺得他揍人過份了，反而覺得他占了理。

　　校黨委會議并沒有因為發生了戚東和張強的沖突事件而取消，只是當事人列席資格被取消了。

　　“…對于戚東老師野蠻的傷人行為，我個人認為學校要給予嚴厲的處分，為人師表，居然能說出‘辯駁不是用語言而是拳頭’這樣沒水平的話，我為城區二中有這樣的教師感到痛心…”

　　胡全民一付悲痛沉重的神色，講話時唾沫星子噴的老遠，婁雅毓蹙著眉，用手遮著自已的茶杯。

　　與會人員或垂頭或望著胡全民，表情大都木然，胡全民例來是會議上的‘講話專家’，表情也一慣夸張，而且做作痕跡明顯，私下里大家全知道張強是靠他的關系才進的二中，今天張強挨了湊，他借題發揮也是正常的，另說戚華陽給市紀委帶走了，他胡全民也不看好這位戚副區長的未來。

　　“咳…”婁雅毓輕咳了兩聲，把大家的目光吸引過來，“胡校長，就事論事吧，有調查才有發言權，我個人卻認為張強同志有挑起事端的嫌疑，而且中傷意味很濃，什么叫犯了事？什么叫做了傷天害李的事？難道他張強全看見了？他有什么資格在學校里議論城區領導的事事非非？反而戚東同志的表現不能說過份，試問在坐的每一位，有人這樣無中生有的中傷你們的父親，你們會和顏悅色的無動于衷嗎？年輕人，有幾分血性是正常的，而我對胡副校長的‘痛心’不太理解。”

　　婁雅毓慣以‘牙尖嘴利’而稱著，她丈夫又是城區教育局副局長，她自然不怕這個胡全民了。

　　另一個副校長李萬林這時笑道：“婁副校長說的有理呀，有調查才有發言權嘛，今天這個會也不是主要討論戚張兩個人的問題，關于他們的沖突，我建議由督導辦魏宏文主任先做個詳細調查…”

　　他說著把目光望向正中間一直沒開口說話的校黨委書記、校長邵康，其它人也望著邵校長。

　　“嗯，我看萬林同志的意見可行，詳細調查結果出來再由校黨委研究關于戚張二人的處分，現在要討論的是高三5班新班主任由誰擔任的問題，還有關于高三畢業班下個學期的教學新方案…”

　　胡全民似乎沒聽到邵校長講什么，只陰沉著臉喝茶水，不時的瞥一眼婁雅毓，牙根咬的輕輕響。

　　說到班主任問題，最有發言權的就是政教處主任季元豐了，他不經意的掃了一眼林音笑，漫不經心的道：“…之前黨委討論過這個問題，但一直沒有合適的人選，必竟高三是畢業班，相對來說畢業班的班主任要承擔的責任很重，從高一開始至高三，學校的原則是：能不換班主任盡量不換；但總有一些難以預料的情況發生，比如高三2班的前班主任突然離職下海，現在又有高三5班的王老師重病進了醫院，都是無法預料的狀況，本來5班的班主任要在戚東、張強兩個人中間產生，誰又能預料到十分鐘之前他們發生了那樣的沖突？在這里我說一句，不論誰是誰非，我不認為這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再適合擔認高三5班的班主任了，至少在這個學期結束之前，他們不在考慮之列！”

　　“我推薦高三政治組馬蓮英老師擔任5班班主任，馬老師作風嚴謹，任教資歷又深，很合適！”

　　說話的是政教處的副主任林音笑，她冷冰冰的，即便推薦人時也顯的沒一絲感情。

　　“呵…”黨政辦主任張元光未語先笑了，他道：“林副主任推薦的馬老師的確是老資歷了，不過高三畢業班在新的學期里可能要加大教學任務，舊的教學體制也會有變動，馬老師身體方面怕…”

　　怕什么他沒有說下去，想來大家也都明白了，馬蓮英都快退休了，身體每況逾下，撐得住嗎？

　　林音笑蹙了下眉，沒有駁張元光的話，好多人一臉深以為然的表情，她也沒再為馬蓮英爭取。

　　實際上小小的學校派系林立，好位置誰都想爭，畢業班是累人，但是畢業班的學生能為老師賺來錢，畢業班學生們的家長會時不時的‘關照’班主任，最主要的是升學率和老師獎金也掛著鉤。

　　普通的代課老師和班主任是沒法比的，有一些班主任能‘呼風喚雨’，比校長的能力還大，原動力就來自于班里學生們的家長，要知道城區二中是城區教育局下屬唯一的高中院校，大多數城區領導們的子弟都在二中念書，甚至市里中學太過擁擠也都跑來城區二中就學，它漸漸成了香竽竽。

　　于是，圍繞哪一位老師擔任高三5班班主任這個問題展開了討論和爭執，散會時仍沒有結果。

　　快中午時，醫務處的白琳從醫院回來，她跟著救護車去了醫院，她也是第一個看到關于張強的傷勢報告，心里罵了一聲活該，把驗傷報告送到了黨政辦張元光那里，白琳才回到了醫務室。

　　“咋說？我看戚東那一拳蠻給力的，張強傷的重不重？”郗秀楠頗為關心這事，忙問白琳。

　　“真是蠻給力的，看不出來，戚東挺斯文一個人，出拳竟這么狠，不過挺解恨的，姓張的那張嘴比妓女的B還賤，早欠揍了，我是支持戚東，那家伙不經打，眼眶腫的不說，還輕微腦震蕩。”

　　“活該，那么嘴賤，硬朝人家傷口上撒鹽，揍的挺好，會議上胡校長替他說話來著，結果給婁校長戳了一頓，我聽著就想笑，咱們婁校長牙尖嘴利可真不是蓋的啊。”郗秀楠想起來就又笑了。

　　而戚東好象沒事人一般，中午照樣拎著餐盒去學校食堂打飯吃，不少老師中午都在食堂就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