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一部松花江上正文第一部松花江上 鬼子的汽車開到江邊,鴨綠江大橋已經被炸斷了,猛然沒了去路的鬼子,紛紛跳下車來,在對岸可那亂轉,好像要尋找一個通路,亂哄哄的擠在一塊兒。
這種好機會哪能放過,在江岸后邊沉默已久的山炮和野炮,猛然間發出怒吼,一發發炮彈,準確的落在鬼子堆里,長途跋涉、遠道而來鬼子,被這突如其來的炮彈,炸得抱頭鼠竄,四處尋找安全的地方,炮彈攆著鬼子,不停的爆炸。
一輛輛的鬼子汽車,被炮彈擊中,燃起大火,而后又猛烈爆炸,鴨綠江對岸,被密集的炮火覆蓋,炸點連著炸點,沖天而起的硝煙和塵土,扶搖直上,連上午的燦爛陽光,都被遮擋。
前沿陣地卻非常安靜,沒有一絲響動,戰士們都沉穩的隱蔽在,偽裝得很好的陣地上,從江對岸看過來,只有新綠的垂柳隨風擺動,和江邊一塊塊兒剛剛返青的草地。
再往后,卻像火山爆發一樣,不停的傳來“隆隆”巨響,那是近百門火炮在齊射個,炮彈帶著尖嘯,掠過寬闊的江面,把對岸炸成一片火海。
遭到突然炮擊的鬼子,慌忙后撤,丟下正在燃燒的汽車,和無數支離破碎的尸體,狼狽的逃向后方,以求盡可能的脫離炮火的打擊范圍。
出其不意的炮擊,收到了很好的效果,第一波來到岸邊的鬼子,能完整的跑回去的,還真不多,尤其是汽車,全部被炸毀了。
唐秋離和劉鐵漢的心里,并沒有因為這次的戰果而輕松,這只不過是鬼子的先頭部隊,這點損失,對于有一萬五千多人馬的鈴木師團來說,只不過是略傷皮毛。
更激烈的戰斗,還在后面呢,何況,鬼子的炮兵還沒有趕到。
鈴木師團長的心里比較郁悶,他的部隊接到增援的命令時,正分散在朝鮮的崇山峻嶺和茂密森林里,圍剿游擊隊,可命令不能不執行,光是集結部隊,就用了兩天兩夜的時間。
本來有好幾處,都已經包圍了朝共的游擊隊,在加一把勁兒,就能徹底解決他們,關鍵時候,來了這道該死的命令。
這下,不但使朝共游擊隊逃出生天,在部隊集結的過程中,還不斷的受到襲擾,損失雖然不大,卻是挺窩火,啥時候被這些見到皇軍身影,只能望風而逃,連步槍都沒幾只的泥腿子游擊隊,追著屁股打簡直是皇軍的恥辱。
當部隊從朝鮮的群山中,好不容易氣喘吁吁的爬出來一個聯隊,連重裝備都沒來得及帶,就匆忙的乘坐火車去增援了,現在卻失去了聯系。
真不知道在滿洲的關東軍部隊,是怎么搞的,守備這么一個小地方,都力不從心,還被裝備低劣的支那武裝,打得四處求援,真是丟盡了大日本皇軍的臉面。
鈴木師團長心里憋屈,臉色就不太好看,覺得心里窩著一把火,偏巧在這當口,前衛大隊的敗兵跑回來了。
看著這些士兵的狼狽樣,鈴木的怒火頓時爆發出來,掏出手槍,“當當”兩槍,就把跑得最歡,樣子最狼狽的兩名士兵給斃了,這下,把往回潰敗的士兵,都給鎮住了。
一個個破衣爛衫,丟盔卸甲,臉上被硝煙熏得像小鬼兒似的皇軍勇士,橛子般的杵在那,誰也不敢亂動,呆呆的看著師團長手里,還在冒著余煙的手槍。
鈴木高喊大隊長,就這模樣,那個敢靠前啊,一個逃回來的少佐,瞧著屬自己個軍銜最高,硬著頭皮答話,大隊長已經玉碎了,就在剛才的炮擊中 “哈尼?什么炮擊,支那人哪來的火炮?你的撒謊的不要死啦死啦的干活”鈴木壓根不信,剛才隱約聽到的炮聲,是支那人的炮兵在攻擊皇軍士兵。
這個少佐心里這個郁悶,不是廢話嗎沒看見我現在的模樣,其實,不是鬼子的戰斗力差,實在是這個打擊太突然了,哪有一上來,就近百門火炮招呼一個大隊的。
鈴木帶著怒氣,驅車趕到江邊,戰場的景象把他驚呆了,皇軍士兵的尸體,殘缺不全的躺在岸邊,對岸傾斜的火車廂,還在冒著裊裊余煙,也能看見成堆的皇軍士兵尸體,自己的一個聯隊也完了?
鴨綠江大橋,只剩下光禿禿的橋墩,江水拍打著橋墩,形成一個個漩渦,好像在嘲笑這位手握重兵的師團長。
鈴木意識到,這個軍官說的都是真話,圍攻安東的支那人武裝不簡單啊,他馬上命令野炮兵聯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江邊,給渡江部隊,提供火力掩護。
在炮兵沒有來到之前,任何部隊都不可以冒然渡江,就地準備渡江工具。
應該承認,鈴木還是很有軍事素養的日軍指揮官,他沒有一般日軍指揮官的驕橫和狂妄,觀察戰場形勢后,他沒有被怒火沖昏頭沒有炮火掩護下,馬上命令部隊渡江,那樣的話,小鬼子可就成了活靶子,也讓唐秋離再一次炮火打擊的意圖落空。
看著對岸的小鬼子在那忙活,唐秋離意識到,這個日軍指揮官不簡單,他命令前沿的戰士,盡可能的把防炮洞挖的深一些,一會戰斗打響,前沿陣地的位置暴露后,會遭到鬼子的炮火打擊。
能做的只有這些,盡量減少戰士的傷亡,野外臨時構筑的工事,真不知道能抗住幾發鬼子的炮彈。
忙活了幾個小時,時間已經臨近中午,對岸的鬼子開始渡江始就是大規模的集團沖鋒,黃壓壓的鬼子,鋪滿了江對岸,唐秋離命令炮兵,立即對鬼子進行攔阻射擊。
這邊的炮兵一開炮,在鬼子沖鋒的道路上,打出一堵火墻,鬼子絲毫不顯慌亂,有幾只橡皮舟已經下到水里。
對岸的鬼子炮兵開始還擊了,先是幾發試射,緊接著,密集的炮彈,很快就打到血手團的炮兵陣地上,陣地被團團硝煙籠罩。
這下,血手團的炮兵可就吃虧了,同樣是炮兵,鈴木師團是野戰部隊,裝備的火炮都是大口徑、遠射程的,這邊的火炮射程沒有鬼子的遠,干著急,腿短夠不著。
眼看著一門門炮被炸毀,戰士們一個個倒在炮位上,可血手團的炮兵們,死戰不退,打不著你炮兵,我就打你渡河的步兵。
更加密集的炮火,不停的落在對岸,落在江面,激起沖天的水柱,江水就像開鍋了一樣,正在渡河的鬼子,還沒有到江中心,連橡皮舟帶上面的鬼子,被高高拋起,又狠狠的砸向水面,更有的被炮彈直接命中,水柱一閃,江面上多了幾具尸體。
鬼子尸體和被炸毀的橡皮舟、木筏子,順著滾滾江水,往下游飄去,飄進黃海。
第一波渡河的鬼子,就這樣被消滅在江中,可炮兵陣地,遭到了鬼子炮兵更猛烈的報復,一發發大口徑炮彈,掀起泥土,掀翻了火炮,炸飛了戰士。
血手團的炮兵,可謂神勇,只用火炮,就粉碎了鬼子的第一沖擊波,讓近千個鬼子兵,浮尸江面,飄到黃海喂鯊魚。
可是,炮兵陣地也遭受了重大損失,近百門火炮,能再次發言的,不過是二十幾門,傷亡將近兩百名戰士,陣地上清香的泥土,被戰士們的鮮血染紅。
鬼子退下去之后,又開始了第二次渡江,這回,炮火對他們的威脅很小,鬼子們的速度明顯加快了,登上了岸邊,這次,送給他們的是,密如暴雨般的子彈,和無窮無盡的手雷。
剛在岸邊站住腳的鬼子,還沒來得及歡呼,迎面射來的子彈,擊中他們的身體,子彈的動能,把他們已經沒有生命的尸體,重新送回江中,隨著江水飄走。
殘余的鬼子,掉頭往回跑,一頭跳進滾滾江水之中,不是被激流吞沒,就是被隨后而來的子彈擊中,江面上,漂浮著一個個小黑點兒,能僥幸逃回對岸的鬼子,寥寥無幾。
鬼子的炮兵,又開始了瘋狂的炮擊,炮彈從岸邊一直打到炮兵陣地,陣地上泥土飛揚,硝煙滾滾,飛起的煙塵,遮住了正午的烈日,讓人感覺已經到了黃昏。
沖鋒、渡江,被擊退,然后是猛烈的炮擊,接著再重復上面的過程,血手團以區區不到三千人的兵力,冒著猛烈的炮火,硬是抗住了鬼子一萬多人的進攻,王者風范,可見一斑。
推來殺去,打到了黃昏,部隊一共打退了鬼子幾次進攻,誰也記不得了,只是機械的投彈、射擊,眼里只有面目猙獰的鬼子,和身邊一個個倒下的戰友。
夜幕降臨被硝煙彌漫的鴨綠江,打退鬼子最后一次渡江后,江邊沉寂下來,唐秋離深深吸了一口飽含硝煙和血腥味的空氣,這一天,總算挺過來了。
部隊傷亡太大了,這種仗,沒有取巧的可能,幾百名戰士,倒在了陣地上。
他顧不得其他的事情,連忙聯系在碼頭的秋泉,詢問裝船進展,秋泉告訴他,最遲在今天夜里十點鐘,全部物資和設備都能裝船完畢。
唐秋離幾乎忍不住告訴秋泉,剩下的就不要了,馬上開船,可是,理智告訴他,戰士們拼死的戰斗,就是為了以后部隊發展,多積累些物質基礎,為了在以后的戰場上,不受制于物資匱乏。
幸好黑天了,鬼子不敢夜間進攻,要不,還能抗住幾波攻擊,心里還真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