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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4章楊貴妃召宴

第064章楊貴妃召宴  沒有花費任何代價,只是只言片語就有可能逆轉歷史既定走向,暗中擺了楊國忠一道,給安祿山埋下了一顆芒刺,張瑄心頭覺得非常舒暢。

  時光飛逝,轉眼間就夏去秋來,進入了天寶十一載的九月末。

  李林甫死了一月有余,但至今還沒有議定謚號和追封,此事因為楊國忠和以陳希烈為首的原李林甫一黨爭執不下,李隆基惱火之下,就暫時擱置了起來。這一擱置,就有可能要擱置黃了。

  而時間久了,皇帝的心思其實也就淡了。

  皇帝不提,臣下就不敢提,陳希烈等人盡管心里恨得牙癢癢,但有楊國忠死死壓制住,也無可奈何。

  這時,平盧、范陽、河東三鎮節度使,東平郡王安祿山子安慶緒進京奔喪。安祿山位高權重,恩寵甚隆,大唐朝廷里唯獨畏懼李林甫一人。李林甫突然死去,安祿山心內狂喜,但面子上,卻還是擺出了一副悲痛萬分的姿態,命子安慶緒代替他進京奔喪。

  但安慶緒進京之后,聽聞了李林甫雖死但仍被楊國忠揪住不放的消息,立即改變了主意,非但沒有去李家致哀,反而派人去楊家送禮,轉達了其父安祿山對楊國忠拜相的殷勤祝賀。

  這段時間,張瑄雖然閉門不出,在家研習詩文,但通過時不時過府造訪的裴徽,以及崔煥,他其實也了解和掌握著長安城里的政治信息。

  聽說安慶緒攜帶重禮去楊家獻媚,張瑄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

  安祿山與楊國忠這一對歷史上的死敵,斷然是沒有可能結為利益同盟的。要知道,后來的安祿山起兵,就帶著清君側誅滅楊國忠的大義旗號。

  一開始,安祿山與楊國忠不過是意氣之爭。安祿山看不起楊國忠的浪蕩出身,而楊國忠又是一個極其記仇的小人,后來漸漸得勢之后,便在皇帝面前不斷地參奏安祿山,以泄私憤。

  到了后來,就上升為權力之爭了。安祿山擁兵數十萬,成為天下最有權勢的藩鎮,直接威脅到大唐皇權,作為皇權的代言人,楊國忠自然擔心安祿山尾大不掉,屢次三番要除掉安祿山,可惜因為李隆基的庇護而屢屢失敗。

  張瑄一直認為,楊國忠其人最大的“歷史功績”就是執政后不斷“給安祿山小鞋穿”,從始至終都沒有忽視安祿山的威脅。有人說都是楊國忠逼反了安祿山,其實如果沒有楊國忠的制衡,說不準安史之亂會大為提前。

  當然,對于心懷異志的安祿山來說,有沒有楊國忠,都會造大唐朝廷的反,只是一個時間早晚的問題。問題的關鍵在于,李隆基后期太過昏庸,漸漸助長了安祿山的野心膨脹。

  午后。

  小睡片刻的張瑄懶洋洋地從床榻上坐起來,向廳堂外掃了一眼,然后朗聲呼道,“如煙如玉。”

  兩個小蘿莉趕緊跑過來,如煙跑在如玉的前頭。

  “公子爺,奴婢來了。”如玉喘了口氣,笑道。

  “公子爺,奴婢準備好了蓮子羹,待奴婢侍候公子爺起身,就用些羹,還有點心。”如煙則笑吟吟地柔聲道,不待如玉反應過來,就動作輕盈地爬上床榻去,探出柔嫩素手去幫著張瑄更衣。

  如玉慢了半拍,有些怔怔地望著如煙動作熟練得幫張瑄穿衣,見張瑄笑瞇瞇地望著她,這才慌不迭地也爬上床去,捧著張瑄的腰帶系去。

  這時,院中突然傳來有男子干咳的聲音。

  下人張力在院中恭謹地稟報道,“三公子,宮里傳來貴妃娘娘的口諭,貴妃娘娘宴請平盧、范陽、河東三鎮節度使安祿山之子安慶緒,命公子爺立即進宮陪宴。”

  張瑄一怔,心道:楊玉環宴請安慶緒?即如此,她讓我進宮作甚?莫不是又要吟詩作對?

  一念及此,張瑄忍不住一陣惡寒。唐人對于詩詞歌賦的青睞和執著癡迷,著實讓他無語。這個東西,偶然調劑一下無傷大雅,整日里以此“討生活”,不膩歪死也得惡心死。

  “公子爺,宮里的車駕就在門口候著。”張力唯恐張瑄不重視,趕緊又追加了一句。

  “我知道了,你且去,我隨后就來。”張瑄說著坐在床幫上,任憑如玉給他穿著靴子,卻是順手將如煙剛給他系在腰間的一個香囊摘了去。

  衣服熏香還嫌不夠,還要在腰間系上香囊以示風流倜儻,這是長安城里公子哥兒一貫的裝束,但張瑄卻不以為然,十回有九回都會把如煙系上去的香囊暗中摘掉,順手仍在墻角的廢紙簍里。

  這雖然是張瑄頭一次進宮,但坐在宮里派出來的馬車上,一路穿過朱雀大街進了皇城直抵興慶宮,這一路上他并沒有顧得上欣賞大唐宮闕的萬千勝景,而是心念電閃,思慮著之后會發生的種種。

  直到帶著他進宮的那個小太監站在車下尖細地喊了一嗓子,“張家小郎君,霖德殿到了,且下車、隨咱家進內向娘娘復旨。”

  張瑄默然跳下車來,卻是笑著向小太監拱了拱手,然后順手遞過去一個一兩左右的小銀餅子,朗聲道,“煩勞公公了。”

  “這張家的小郎君真是一個知趣的妙人兒。”小太監先是一怔,旋即捏著小銀餅子進了袖口,眉開眼笑地頭前帶路而去。

  在進殿之前,小太監停下腳步回頭望著張瑄低低笑道,“張公子,咱家姓張,叫張德福,咱家在娘娘面前聽差…一會進了殿,在娘娘面前切記不要失了禮數,看咱家的眼色行事,咱家不會坑了小郎君。”

  張瑄笑著再次拱手謝道,“多謝張公公指點。張瑄初次進宮,如有不懂規矩之處,還請公公指正一二。”

  “大差不差就行了。咱家看小郎君舉止有度氣質文雅,娘娘性情溫和,最喜才子,只要不太逾矩,娘娘都不會怪罪下來的——小郎君,請隨咱家進殿。”

  張瑄定了定神,跟在小太監張德福身后進了富麗堂皇的霖德殿,這間楊貴妃專門用來飲宴待客的殿宇。

  雕梁畫柱之間,琴音繞梁歌舞樂聲不絕于耳。張瑄心里便明白,這殿中的盛大宴會已經開始。

  走過殿角向里望去,場中的笙歌艷舞檀香裊裊,香霧蒸騰。

  除了“主人”楊玉環之外,殿中宴會到場的賓客卻只有兩人,一個是安祿山次子安慶緒,一個是當朝右相、禮部尚書、集賢殿大學士楊國忠。

  楊玉環居中,楊國忠居左,安慶緒居右,而在楊玉環身側還擺著一張小案幾,張瑄心里明白,這便是為自己準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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