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方林獻來的殷勤,黃忠也不推辭,接過烤魚就吃了起來,口中卻道:
“老夫戎馬一生,在扎營前總得四處巡視地形已經成了習慣,把這邊轉完就回去。你切莫要小看了這小半個時辰的巡視,這輩子已經救過老夫三次了。”
方林聽黃忠談論往事,面上是興致勃勃的,一直陪著黃忠巡查完,才似有些不經意的詢問道:
“黃老將軍你的武藝十分精湛,不知道能不能傳授些給我?”
黃忠直截了當的道:
“你們這一行人想來是從西域回歸的原因,不大適合學我們的絕大部分的武技,不過你們既然能夠被鶴翼陣法所影響,那么說明可能在這方面還有些天分。”
方林正是為此而來,大喜道:
“那要怎么才能學到鶴翼陣法?”
似鶴翼陣法這等強力連續技能方林自然不肯輕輕放過!黃忠卻笑而不答,方林便知道定是此事的時機還不成熟,未能達到激活條件,他也并不心急,便岔開了話說其他的東西去了。
未過多久黃忠巡視完畢之后,方林便也回到了營地里,他忽然想起付工匠也會鑒定技能,恰好自己剛剛得到的那件銀色劇情裝備:李典的頭巾,還需要鑒定才能顯示出剩余屬姓。立即將他叫了過來。
付工匠在四名藍衣嘍羅與精英肥男面前稱王稱霸,典型的大哥派頭,但見了方林呼喝,便誠惶誠恐的跑了過來,方林先溫和撫慰了幾句,然后就將裝備拿了出來,要他幫忙。付工匠卻是連連擺手惶恐道:
“如此貴重的物品,小人技藝低微實在不敢造次,擅自動手。就算勉強辨認出了它的真正的來歷屬姓,也有極大可能令它的價值貶低損毀。”
方林聽他說得合情合理,也就不再勉強,和顏悅色的揮手讓他去了,忽然又見這付工匠瘦削矮小的身體在夜風中頗有些顫抖,方林心里一動,便從空間里拿了一匹先前用蜀錦切割出來的“上好的錦緞”,直接遞送給了他道:
“你今天在水里泡了很久,拿這個裹著睡覺吧。”
付工匠頓時驚呆了,顫聲道:
“大人怎么能將這么珍貴的東西賞賜給小人?真的給小人?!”
方林心中雖然有些肉疼,但是想到這三國世界的潛在主線便是忠,義二字,何況這付工匠起到的作用其實也頗為重要,便微笑點頭道:
“恩,這一路來你出力良多,安心地拿去吧。”
付工匠感激的望了方林幾眼,磕了個頭興高采烈的走了。而剩余那名樸刀盾手則用一種羨慕無比的眼神看向了他,付工匠的虛榮心在這剎那間得到了最大的滿足,他于是炫耀的直接將上好的錦緞裹在身上,看起來就相當的不倫不類,配合上那種趾高氣揚小人得志的嘴臉,實在令人忍俊不止,方林用了莫大的毅力才將笑意忍住。
因為方林手中有一份這山陽郡的地形圖,所以第二曰他們的行進并沒有得到太大的阻礙。走了不到兩個時辰就來到了山陽郡的首縣高平,而李典的軍營也距此處不遠。
此時自然是要以胡華豪的轉職任務為優先,方林便讓付工匠將木牛放下,扮成自己的從人一道進城去探聽虛實。順便讓黃忠拿了些現在的銀錢給付工匠,而老胡等人則藏在距離李典軍營不遠處的山林中,密切觀察其動靜,尤其是新增援來的曹軍精銳虎豹騎,雖然橋梁被燒阻斷他們的來路,但是耽擱了這許久時間也應該到了。
付工匠本就對方林感激涕零,聽說要一道進城自無異議,放下木牛,踢了巨大的精英肥男幾腳,喝令它幫自己看好,然后心花怒放屁顛屁顛的跟著去了。
一路上付工匠點頭哈腰的跟在方林的身后,倒真的很似個跟班,只是方林看看兩人身上的穿著打扮實在有些破爛,從夢魘印記里花了幾十積分重新改扮了下。于是兩人一前一后的走在路上,還真像極是大戶人家的少爺帶了個殷勤的跟班。
行到高平縣的縣城門口,守衛的兵丁卻是整整有十人之多,相當于正常情況下人手翻倍。搜查得也是相當嚴密。而城門口的榜文上赫然就有黃忠等人的畫像,方林,老胡,連同精英肥男也被繪入其中。
但除了黃忠的模樣還有四五分神似以外,其余人的形象可以說經過了相當大的藝術渲染,尤其是精英肥男和老胡,那模樣幾乎就是活脫脫從鐘馗抓鬼圖上照搬下來的。看得出來繪畫者具有相當深厚的水墨畫功底,但像不像本人就得另當別論了……進入城門并沒有費什么勁,工匠付賊眉鼠眼的機靈著呢,直截了當的塞了一把五侏錢過去,負責抄檢的兵丁連楞都沒有楞一下,熟練無比的把錢抓了過來,毫不避諱的挨個掂量,個別的錢還拿到牙齒里咬上幾口,最后哼了一聲揮揮手道:
“進去吧。”
方林微微一笑,進入城門的一路上,已經對此處的縣治有了個大致的了解,正所謂窺一斑而知全豹,這高平縣也不甚大,門口的軍紀敗壞若此,進入城門的百姓大多臉有菜色,瘦骨嶙峋,治理此地的縣尉德行自然就能推斷個不離十,就外號就很炫——“天高三尺”!
進城以后方林便讓工匠付火速去打聽城里的醫館坐落在什么位置,可惜連問了好幾個人都是搖頭,最后一個在街邊賣菜的老太婆才嘆了口氣道,說是兩個月前本來的名醫趙大夫被一無賴誣陷,被那個該死的縣太爺逐出高平縣了,現在有什么病都只能跑去市集上的草藥攤子上去抓付藥吃吃,至于病能不能治得好,那就只有聽天由命了。
得知了這個信息的方林敏銳的意識到了其中可能蘊藏著的任務線索,剛忙打聽那位名醫趙大夫的去處,卻被告知不大清楚,見再問這太婆也尋找不到什么線索。于是方林便重新走回大街上,找了處酒館坐了下來。
其時生活困苦,除了在野外打獵能捕捉到飛禽走獸等葷物以外,哪怕是在城里,也只有初一,十五才有肉吃,方林要了碟茴香豆,鹵豆腐絲,韭菜炒蛋,外帶五個囔餅,順便又多叫了一壺濁酒,只吃了少許就放了筷子,工匠付倒是吃得津津有味。
看看酒館人人漸稀少,方林隨賞了小二五個大錢,有意無意間有向這店小二打聽起有關那趙大夫的事情,這酒店處于十字路口旁,人來人往的消息當然靈通,店小二得了賞錢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說有關趙大夫的傳聞有好幾條,有的說是他去了附近的鄉下做了個草藥醫生,有的說是他帶著錢財回老家的時候被城中一霸周衛給謀奪了姓命,還有的說是他已經在半月前平安搬回徐州那邊的老家去了。
方林聽了大皺眉頭,他雖然自信最后一定能將這趙大夫的下落給順藤摸瓜的打聽出來,但是那耗費的時間就相當之多了。余下的短短40來個小時未必就能達成目的,反而白白浪費了許多時間。所以方林立即便采取了事先定下的第二套方案。
“走吧。”方林站起身來微笑道。工匠付手忙腳亂的站起來,一邊往口中猛塞著食物,一邊從懷中掏錢。一副餓死鬼投胎的模樣,方林啞然失笑道:
“不急不急,沒吃飽的話,打包邊走邊吃。”
“打包?”工匠付正在猛力噎吞一塊胡餅,那伸著瘦長脖子的模樣實在像極了一頭瘦鵝。頓時被噎的兩眼翻白,端起酒壺猛灌。
方林無奈搖頭,在旁邊對街的小販那里討了張荷葉,將剩余的菜肴和兩個囔餅包了進去,直接甩給旁邊正在捶胸抹背的工匠付。沒好氣的道:
“我開始在干嘛?”
“在拿荷葉把剩菜包起來。”工匠付怔然道,他接著終于恍然大悟的道:
“哦!原來這就是打包,小人又漲見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