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佳見到方林卻眼前一亮道:
“喂!小方,你前些日子上哪里去了?老找不到你的人。”
方林下意識的一抬眼,視線卻不可遏制的被她胸口**的曲線吸附了過去,只覺得嗓子干澀非常,遲疑的道:
“有事嗎?”
“謝謝你幫我挑的那條皮帶啊!我爸爸很喜歡,馬上就穿上了。”胡佳笑起來的時候,臉上有兩個很可愛的酒窩,看起來十分甜美。
方林深吸了一口氣,慢慢的恢復了平常心,點了點頭道:
“呵呵,小事,我得去打工了,下次見吧。”
這時候胡佳身后的那高大帥氣男生忽然站到了方林身前,他本就生得陽光俊朗,身上衣服更是名牌時尚,與隨隨便便套了兩件舊地攤貨的方林一較,頓時將他比了下去。他溫和的笑道:
“這位同學在哪里打工啊?是做什么的?”
方林笑笑道:
“洗盤子,剁排骨,什么都干,在火鍋店里混個臨時工。”
胡佳笑道:
“小方很勤快的,用自己賺來的錢,比咱們這些米蟲都強。”
方林再一次望了她一眼,確定了這女孩子的真誠以后,嘆了口氣說了聲謝謝。胡佳這句話看似在給他解圍,但在無形中卻是將之推到了這群人的對立面上。他笑了笑道:
“各位抱歉,我失陪了。”
下樓后的方林卻并不想去打工,雖然這時候的確應該是火鍋店開門的時間了。這一次從夢魘世界回來以后,他總是覺得自己的心情有一種說不出的煩躁,在安靜下來的時候,竟然有著想要大吼大叫的暴躁沖動。
其實這也并不奇怪,他在夢魘空間里直面的是鮮血淋漓的死亡,過著的是危機四伏的生活,整個人都仿佛是一根繃緊了的弦,難以松弛。當回到現實世界以后,本能需要的自然是放松與宣泄,這就好比古代的士兵大戰以后會被將軍縱容燒殺掠搶奸,現代的雇傭兵和特工在完成冒著生命危險的任務后,也會獲得一個放蕩而宣泄的休閑假期。
只是方林不明白這些,反而加緊的鍛煉自己,因此雖然依靠意志力繼續持之以恒的鍛煉著,但是身體已經作出了本能的抗議。古往今來,發泄的途徑最有法子的無非兩個,一是搞女人。二是喝酒。完全沒有性經歷的方林自然想不到第一項,于是他此時前往的地方,就是學校外面的一處臟亂與破舊兼具的小飯館。
--------只因為這里與他父親以前常帶他去吃飯的那處小吃店頗為神似。
小飯館的生意頗為火暴,方林默默的選了一張最靠外面的桌子坐了下來,這里因為距離那臺油跡斑斑的吊扇最遠而最不受人青睞。大概是老板怕他坐到了這個最熱的位置而起身走掉的緣故,很快就給方林送了一份折耳根拌蠶豆上來,順便還給他打了二兩泡酒。
方林夾了一筷子青碧宛然的折耳根,蘸了些鮮紅油亮的辣椒油放進嘴里,慢慢的咀嚼著,感受那種辛辣中帶了清新的獨特口味,再呷一口泡酒。覺得心中的莫名煩悶漸漸的隨著酒精的擴散消散開去,終于呼出了一口大氣。瞇縫著眼望著天邊依然熾熱的夕陽,整個人也完全的放松下來,浸泡在這難得的悠閑當中。
說起這泡酒在當地還真是有名,算得上老少咸宜,雅俗共賞,它又名跟斗酒,由于它的酒性烈,喝了極容易上頭,加上價廉物美,稍微多喝幾杯,就會叫人走起路來東倒西歪的像要栽跟斗,于是就被幽默的本地人形象地稱之為“跟斗酒”。
“跟斗酒”一般是散裝的高粱白酒,稍好一點兒的也不過是散裝大曲,與北京人愛喝的“二鍋頭”的價位相當。“二鍋頭”的酒精度是固定的,亦即每次打的跟斗次數都不變;而此地人喝的“跟斗酒”卻有很大的變幻空間。就是對普通“跟斗酒”進行再加工,在“跟斗酒”里加些什么枸杞、紅棗、雪蓮、檸檬、青果、靈芝、冰糖、拐棗以后,不僅色澤會發生變化,而且口味和功效也與初始階段迥然不同;倘若再泡進海狗、海馬等什么鞭之類的玩藝兒,據說還會在質上產生特別**的作用。
他接下來又要了一份燒菜,一碟鹽水花生,一直吃到夕陽光芒內斂,化作一個紅紅的蛋黃,這時候方林也有了八分醉意,但忽然間,他見到從學校外面的停車場中忽然開出了一輛面包車,這車的油門顯然是被一腳踩到了底,匆匆若怒馬般的就颮了上道來。盡管醉眼惺忪下,方林驟然看清了那張貼在面包車的茶色玻璃上的臉!
那張熟悉臉龐上的表情,赫然是在哭叫掙扎!只是因為發動機的轟鳴與密封玻璃的隔絕,才將那凄楚的聲音隔絕開來,因此更加令看到的人加倍的覺得絕望。
胡佳!
方林的酒意立即消散,霍的一聲站了起身來,盡管面包車上的簾子被立即拉上,但他相信自己的眼睛!此時不知道怎的,他已是本能的拋下一張五十塊的鈔票,順手拉過老板娘借給他騎的那輛破舊電瓶車,跨上去以后就直追了上去!
值得慶幸的是,學校附近乃是鬧市區,那面包車雖然開得飛快,卻也得停下來等候紅綠燈。方林直接將電瓶車掛到最高速,在非機動車上橫沖直撞,倒也能夠勉強跟得上這幫劫匪的速度。而這些人東拐西繞,看樣子竟是沒有出城的打算,進入了城市邊緣的一處城中村,便將車開進了一個小巷。
這里被稱為城中村乃是因為,此處的房東大多數都是因為城市擴建而失去土地得到補助的農民,首先將國家為他們整齊修建的那種兩層小樓房改造加高到三或者四層。再圍著自己的屋子以炭渣磚,玻纖瓦蓋上一圈空屋,立即就擁有了大量閑置的空間出來。
一戶人家,往往擁有近十余間可供出租的小屋,房租雖然低廉,卻能以數量取勝,一核算收入,不比種地差,卻輕松得是坐在家里收錢,于是這樣的生存方式就為越來越多的失地農民所接受,以至于輕易的就能形成一個人口流量極大,混亂非常的片區。當然有得必有失,相對應的是居住環境的惡劣,污水橫流,房屋簡陋,治安也非常的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