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海盜帝國第三十七章一本萬利 朱崖,大司農沈玄、朱崖縣令衛旌并肩站在碼頭上,身后站著十幾個穿著嶄新衣甲的衛士,在衛士的身后,是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的讀書人,他們有的抱著手微笑,態度文雅,有的則卷起袖子指手劃腳,唾沫橫飛,正竭力向別人表述著什么。
衣冠整齊的魏伯陽和胡子拉碴的葛玄站在一起,輕聲的說著什么,魏伯陽的眼角漾著欣慰的笑容,葛玄卻是興奮不可莫名,不時的掏出腰間的酒葫蘆灌上一口酒,然后噴著滿嘴的酒氣,薰得魏伯陽直皺眉子。不遠處,一臉肅穆的劉熙和神情恍惚的趙爽站在一起,卻是一聲不吭,劉熙是嚴肅,趙爽卻象是在想著什么問題,對眼前的這一切恍如未見。
這里是朱崖的精英,道術學院的學者,他們今天難得的一起聚到碼頭來,是為了迎接前來巡視的越王殿下。越王征服了夷洲之后,帶著一萬多大軍巡視南海,卻沒有回國都錢唐過年,而是把錢唐的官員都召到了朱崖,他通知沈玄說,今年的新年要在朱崖過。
沈玄很聰明,他知道這個旨意背后的賞識,心情十分激動,但是他也清楚,這件事辦好了是個大功,將為他進一步的升遷鋪平道路,而辦不好,那他的仕途就到此為止了。沈玄沒有興師動眾,一切安排都在隱蔽的狀態下進行,直到孫紹的水師即將到達朱崖,他才把這些消息通知了道術學院的學者們,帶領他們到碼頭出迎,而朱崖縣城的百姓都還蒙在鼓里,根本不知道越王的大駕即將光臨,打漁的漁夫雖然看到了碼頭人很多,但是他們只知道有要人要來,可沒有想到這個要人會是越王。
“來了,來了。”有些按捺不住興奮心情的衛旌指著遠處一艘如飛而來的船,壓低了聲音叫道。
“是,應該是來了。”沈玄微微一笑,抬起手擋著初晨的陽光,看向海天交際之處,大海茫茫,泛著金光,他十分也看不到。
船靠了岸,一個身手矯健的壯漢一路飛奔到沈玄面前,躬身施禮:“大人,大王的艦隊已到十里以外。”
“辛苦了,下去休息吧。”沈玄擺擺手,轉身對魏伯陽和劉熙說道:“魏祭酒,劉祭酒,大王馬上就要到了,請諸位暫停爭論,嚴肅一些吧。”
魏伯陽和劉熙笑著點點頭,轉身吩咐了幾聲,象鴨群一樣的學者們立刻安靜下來,不約而同的向東看去,過了一會兒,魏伯陽先是叫了一聲:“果然來了。”緊接著,葛玄也哼了一聲,眾人詫異,他們可是什么也看不到,剛要說,又有人叫道:“來了來了,我看到帆了。”
正準備說腹誹魏伯陽和葛玄裝神弄鬼的學者們顧不上多說,凝神細看,果然,天邊出現了一片帆影,很快,一艘樓船露出了龐大的身影,緊接著,無數的戰船出現在海面上,飛快的向碼頭駛來。
“來了,來了…”大家歡呼起來。
“安靜”葛玄驀的一聲斷喝,喝聲如雷,從眾人頭上隆隆滾過,興奮的學者們頓時覺得耳朵一陣嗡嗡作響,身體弱一點的差點站不穩,一個個不禁大驚失色,片刻之間變得鴉雀無聲。
“葛仙翁功力大進啊。”沈玄掏了掏耳朵,苦笑著贊了一聲。
“哈哈哈…”葛玄大為得意,假模假式的謙虛道:“還好還好,都是因為貪杯,要不然的話還要快一點。”
衛旌撇了撇嘴,沒有吭聲。
“這個老術士,又在炫耀他那點本事了。”劉熙身后一個長相文弱的書生不屑的哼了一聲。
“你這可就錯了。”旁邊一個面容黝黑,長著一雙大手的漢子笑道:“這還不是他的真正本事,只怕他的真本事一施展出來,你們儒學院的那點書不夠他燒的。”
“且”書生不屑一顧:“圣人經義,皆在我等學子心中,豈是他那什么破震天雷燒得完的?他難道比秦始皇的火還厲害不成?”
“這可真說不定。”漢子不以為然,嘿嘿一聲陰笑:“秦始皇好歹給你們留了個全尸,要是葛仙翁動手,只怕你們都要變成子路了。”
書生大怒,子路是被人砍成肉醬而死,這個術學院的漢子比喻未免也太歹毒了一些,他卷起袖子就要和他開打,可那漢子粗壯的胳膊,再看看他身后那些面帶譏笑的漢子,又有些氣短,松下袖子,一縮脖子,嘟囔了一句:“君子動口不動手,懶得和你們這些人計較。”
那幾個漢子嘎嘎笑了一聲,正要再譏諷幾句,魏伯陽轉過頭來,有如實質的眼神一掃,他們頓時老實起來,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努力扮出一副溫良恭儉讓的模樣。今天為了迎接越王,他們都穿上了正式的禮服,只是他們平時穿慣了短打,突然穿上這長衫還真有些不適應。
船隊越來越近,最先靠岸的是左將軍崔謙的座船,船一靠岸,輔越將軍賀達的兩千精銳先下了船,他們沿著長長的石板道一路排開,殺氣頓時籠罩了整個碼頭,所有人都變得嚴肅起來。遠遠的幾個漁民見這架勢,都吃了一驚,圍在遠處指指點點,卻并不害怕,很快就有人現了越王的王船,越王駕臨朱崖的消息立刻不脛而走。
王船靠近了碼頭,又長又寬的跳板放了下來,孫紹在石苞、敖雷等人的護佑下,踩著跳板上了岸,看著腳下平整的青石板鋪成的大道,對行上來施禮的沈玄笑道:“默之,你好大的手筆啊。”
沈玄微微一笑:“回稟我王,這是利用農閑時召集民伕加工的,三年時間,衛大人將城中的主要街道都上了石板,這樣才能承受得住每日牛馬的踐踏,要不然的話,衛大人每年都要為修路頭疼。”
孫紹轉頭看著衛旌,衛旌連忙上前解釋道:“大王,朱崖以商立縣,每天來往于碼頭之間的車馬不計其數,臣以前是用土路的,可是朱崖多雨,一旦下雨則泥濘難行,天一晴,路又變得坑坑洼洼,極難行走,是以臣和大司農商議,利用農閑時節雇傭民伕打磨石板,把主要街道都鋪上石板,如今不管晴天下雨都暢通無阻,還省下了好多修路的費用。”
“做得好。”孫紹轉過頭對跟在身后的丞相虞翻和御史大夫6績說道:“二位以為如何?”
虞翻心道,你都說好了,我還能有什么意見?6績卻淡淡一笑:“好自然是好,可是大農令,我可以話在先,既然你們說是雇傭民伕所為,那自然不是免費的了,我可要查一查,你們出的工錢是不是符合我越國的標準,如果現有克扣工錢,或者是虐待民伕的情況,可就違反了我王善待百姓的宗旨,到時候別怪我彈劾二位。”
沈玄微微一笑:“這個自然是無需說的,御史大夫盡請去查,只要生一件這樣的事情,我和衛大人不要你彈劾,自詣廷尉府請罪。”
“大司農底氣很足啊。”虞翻似笑非笑的翻了翻眼睛。
“不敢,只是問心無愧而已。”沈玄笑著應道。孫紹把虞翻和6績帶到朱崖來過新年,自然是要讓虞翻這個丞相看看他朱崖的治績,變相的就是說孫紹對虞翻他們的工作不滿意,虞翻又不是傻子,他當然知道這個道理,所以對他朱崖挑刺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越是如此,沈玄才越是要讓他無刺可挑,方顯得自己的本事。
孫紹含笑不語,他把虞翻他們請到朱崖來,就是讓他們互相較勁的,現在一見面就杠上了,雖然度太快了些,但是氣氛還算不錯,大家還算是按牌理出牌,這樣就好辦。他擺擺手道:“好了,幾位也不要在這兒站著了,坐了十幾天的船,剛上了岸,何不先休息休息,然后由大司農領著我們四處看一看,御史大夫也好抓緊時間查證一下,切不要被他們蒙了去。”
6績笑了,躬身道:“大王說得正是,臣這次來可是抱著懷疑的眼光來的,少不得要雞蛋挑骨頭,找找他的麻煩。”
眾人大笑。
回了朱崖縣城,住進沈玄為孫紹準備的行宮。行宮主體建筑并不大,只是一個大宅院,但是周圍的環境很不錯,背山面海,海灘上還有一片片的紅樹森,象是一道血色長城,山坡上種了不少高大的果樹,眼下雖然已經是冬季,但不少樹上還結著果子,讓那些從未到過朱崖的越郡人大開眼界,他們有的人已經從《新山海經》和《釋名》上了解到一些朱崖的物產,可是親眼看到了,不免還是很興奮。
接下來的幾天,在沈玄的帶領下,孫紹率領百官參觀了朱崖的道術學院、工坊、養殖廠、漁灣以及集市,每到一處,沈玄都向他們詳細的解釋設立的宗旨、人員規模、每年的投入產出。御史大夫6績在傾聽之余,也沒有忘了自己的責任,他帶著以6珊為的會計人員,對朱崖的相關帳務進行了一次核查,并且派出御史進行暗訪,大有真要在雞蛋里挑骨頭的架勢。
虞翻和6績在取經和挑刺的同時,孫紹卻閑得很,這一天,他在潮水退后的紅樹林里散步,丁奉帶著摧鋒營遠遠的護衛,石苞和鄧艾帶著十幾個虎賁郎在十步外跟著,只有沈玄緊緊的跟在孫紹的身后,他和孫紹一樣赤著腳,褲腳卷得老高,又沒有穿官服,如果被人看見,誰也不會想到這兩個年輕人一個是越國的國君,一個是越國的大司農。
“默之,你這里做得不錯,比我估計的還要好一些。”孫紹先開口道:“我本來還擔心朱崖生產人口太少,吃飯的人卻太多,糧食供應會是個大問題,現在我放心了,朱崖完全可以成為我越國展的模式。默之,你給我解決了一個大難題啊。”
沈玄笑笑,低著頭,看著從腳丫里擠出來的泥,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大王,臣開始也沒想到能夠解決這個問題,臣那時對大王的決定也是非常懷疑。”
“哦?是嗎?”孫紹不以為忤,笑著說道:“你說來聽聽,我當時見你答應得爽快,一直以為你胸有成竹呢,倒是沒想到你還有疑問。”
“大王想必知道,我沈家是以經營莊園致富的吧?”沈玄歪著頭,看了一眼孫紹,嘴角含笑。
孫紹點點頭,他當然知道沈家是怎么致富的。不光是沈家,江東的世家大多如此,他們雖然也經商,但是大部分財富還是以莊園自給自足的經濟為主,經商并不是他們的主業,而且也是以出售自家富余的物產為主要內容,專門以販賣為業的并不多。沈家因為沈友被孫權所殺,沈玄拒不出仕,不做官不僅沒有官俸可拿,更重要的是他經商也沒有特權,難免要被人勒索,所以商業所得在他的家族中占的比例更少,一直以經營莊園為主,這也是他后來不得不尋求依附孫紹的原因。
“我一直有這個觀念,或者說,是絕大部分人都有這個觀念,沒有人口,沒有土地,怎么能保證穩定,不穩定又如何展?朱崖有地,可是耕地少,朱崖有人,可是務農的少,正常情況下,如果治理朱崖這樣的地方,應該先教他們耕種,開墾適宜耕種的荒地,男耕女織,先求溫飽,如果三年耕而有一年余,那么這個縣令就算當得合格了,很可能還會在考績中得個最的評價,三考之后,升遷是不成問題的。”沈玄不緊不慢的說道:“可是,要想在三五年內把朱崖建成一個常住人口近五萬,而且其中不事生產的商人占到六成以上的縣城,不說別的,就說糧食供應這一項,我想就沒有人可以做到。”
“可是你做到了。”孫紹嘴角含笑的看著沈玄。
“我是被大王逼的。”沈玄搖搖頭:“前兩年的時候,我最愁的就是糧食,每天都在為糧食犯愁,一到秋天,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去日南去采購糧食,為來年做準備,一旦事有不諧,朱崖就會陷入恐慌。”
“民以食為天,沒吃的,你待他再好,他也會造反的。”孫紹不笑了,他嘆了一口氣,他開始就預料到朱崖的展會有一定的困難,但是沒想到沈玄當時的壓力有這么大,而這些沈玄從來也沒有向他說過,沈玄給他寫信從來不說這些困難。
“不過,我很快就放心了。”沈玄露出了輕松的笑容:“第二年的秋天我就現,我的運糧船剛剛到日南,他們已經把我需要的糧食準備好了,更讓我高興的是,居然還有九真、交阯的商人等在那里,熱情的邀請我們的船隊到他們那兒去,說他們的糧更便宜。那一次,我一下子就買了兩年的糧,船隊還沒有回到朱崖,合浦的商人就找上門來,抱怨我舍近求遠,不到合浦買糧,反而要千里迢迢的去日南、九真,從第三年起,我就不需要去買了,只要我把購買的數量到各郡,到時候他們自己就把糧送來了。”
“是嗎?怪不得你那么有底氣,我一向你要糧,你就上萬石的向夷洲運。”
“原因很簡單,我們購買的價格是他們在本地糧價的五倍到十倍,他們就是從外地購糧轉手,也有可觀的利潤。”沈玄笑道:“就算是現在他們互相壓價,我只給他們三四倍的價格,還是有人趨之若騖。我朱崖的糧倉里足足儲了可用十年的糧,大王要糧,我是求之不得,要不然的話,倉里的陳糧都沒辦法解決,過了三年的存糧吃起來口味可差得多。”
“五倍到十倍,這價格確實不低,你這里的稅收夠用嗎?”
“夠不僅夠,還綽綽有余。”沈玄哈哈一笑:“越郡的越布,臨淄、襄賁的絲綢,下邳的鐵,都要從我朱崖過,這些貨物的價格,那可是糧食的百倍千倍啊。別的不說,臨淄的絲綢一石能賣到二三十萬錢,僅這一項,每年稅收就足夠我購買糧食了。”
“這么貴?”孫紹有些心驚:“我聽孫觀說過,他們那里一石生絲賣到萬錢已經很賺了。”
“是啊,沒有這么高的利潤,那些青州商人會這么熱情?”
“怪不得那老家伙每次看到我都樂得嘴巴直咧,原來利潤這么高啊。”孫紹一拍手,有些后悔的說道:“早知道這么賺,我就再向他討點好處了。”
“這不算什么,據大秦商人說,這些絲綢運到大秦的話,和黃金一樣貴重,運一船絲綢回去,就等于運了一船黃金。”
孫紹目瞪口呆,一石生絲在青州賣八千錢,按照工料價格比,織成一石絲綢的成本大概兩萬錢,現在使用新式織機,成本已經降低到一萬五千錢左右,出售價格是三萬錢左右,也就是說,這一石絲綢還沒出青州,利潤就高達百分之百,而運到朱崖賣給大秦商人,價格又漲了十倍,這已經是暴利了,就算刨去運費和相關稅收,這里面的利潤也是十分可觀的。而大秦商人以一石二三十萬錢的價格運回大秦,卻能賣出和黃金等重的價格,那也就是說一石可以值三百到四百萬錢左右,這又是十倍。從青州運到大秦,一石絲綢的價格由兩三萬錢變成了三四百萬錢,長了一百倍,怪不得有人愿意萬里迢迢,不避風險的做這個生意呢。
“既然這么賺錢,那我們為什么不直接運到大秦去?”孫紹眼珠一轉,立刻有了新的主意。
“臣也這么想過。”沈玄笑了,“不過,那些青州商人聽大秦商人一說,都怕了,不敢去。”
“為什么?”
“一是路途遙遠,一來一去大概要一年。”沈玄掰著指頭說道:“二來是海路危險,據大秦商人說,他們如果在海上遇到風浪,很可能會船毀人亡,每個因此破產的不在少路。三來海盜多,一路上的海盜就象吸血的螞蝗一樣,多如牛毛,這一大半的利潤倒是替他們賺的。”
“哈哈哈…”孫紹大笑:“海盜?哪個海盜還能比我強?我倒要看看,是他們搶我,還是我搶他們。至于船嗎,那些大秦人的船我也看過,真是不值一提,如果是我們的船出海,抗風浪的能力要比他們強得多,倒是這時間,唉,那機器搞出來之前,我們雖然比他們快一些,但也有限啊。”
“如果能降低風險,不怕海盜,就算是時間久一點,還是有人愿意去的。”沈玄道:“不過,大王如果想出海,還是先把基礎打好才是道理。這可不是簡單的做生意的問題,那些個海盜可不僅僅是海盜,他們背后大多有當官的影子,和海盜打仗,就是和那些王國打仗,不可輕視啊。”
孫紹嘿嘿一笑:“官盜一家這個道理我懂的,我就是最明顯的例子嘛,這飯要一口口的吃,事要一件件的做,先等我把南海給肅清了,再去大秦。不過,你要開始收拾有關大秦的事情了,最多三五年,我就要派人去大秦看看。”
“大王放心,臣已經開始收集這方面的消息了。”沈玄略帶著些得意的笑道:“大王,臣在天竺現了一些好鐵,已經交給術學院研究了,據說打造出來的武器比下邳的鐵還要好。”
孫紹疑惑的眨了眨眼,他對印度的印象局限于阿三和光頭的和尚,天竺還出好鐵嗎?
“葛思真為了這件事,親自帶著人到天竺去了一趟,最后還帶了幾個天竺的鐵匠回來,試制了兩個月,總算把這個法子掌握了,最近正在試制第一批武器。”
“怪不得他沒來見我,原來在忙這個事啊。”孫紹笑了。他到朱崖好幾天了,基本上想見的人都見到了,唯獨葛衡一直沒露面,只說是過兩天就來,卻沒說忙什么,沈玄不說,他還真是不知道。
“他啊,做起事來有點瘋。”沈玄笑了笑:“就和那個漢中來姓蒲的鐵匠一樣。”
“嘿嘿,做技術的嘛,大多有點瘋的。”孫紹心有同感的笑道,“我本來還想去看看他,這么說還是別去了,免得打擾了他。”
沈玄沉默了片刻,孫紹居然要主動去看葛衡,讓他有些吃酸,可是隨即又把這個心思甩出去了。葛衡是孫紹的親信,從孫紹還困窘的時候起就跟著孫紹,孫紹能有今天的成就,葛衡是第一功臣,沒有他改造的那些戰船,孫紹怎么可能異軍突起。孫紹對功臣這么好,不正是他所希望的事嘛。
“大王,不僅是南海吧?”沈玄微微一笑:“臣聽說,吳王最近動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