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紹飛起一腳踹在呆若木雞的甘鑲大腿上,將他踹得連退幾步,仰面摔倒,喝了一聲:“滾!”
甘瓌滿臉通紅,爬起身來就走,走了兩步才想起來自己的刀,連忙回頭又撿了刀,飛奔而去。
“就這么放他走了?”孫尚香陰著臉,滿臉的殺氣:“膽子不小,仗著甘寧的勢,居然敢欺到我的帳前了?”
孫紹攔住即將暴走的孫尚香,不以為然的說道:“別理這樣的蠢蛋,被人耍了,還蒙在鼓里呢。”
“你真讓甘寧去襲營了?”
“不是我,是至尊,我只是建議了一下。”孫紹看著黑漆漆的天空,忽然叫了一聲:“唉呀,天黑了,我要回帳了。姑姑,我們就這么說定了,我替你把休書要回來,這件事就扯過不提。”
“等你要回來再說吧。”孫尚香頭也不回的進了帳,扔下孫紹一個人站在帳外。孫紹無奈的吐了一口還有藥味的唾沫,悻悻的回頭。幾個剛在女衛身上占了便宜的親衛一個個笑容滿面,臉上樂得跟開了花似的。
“姑姑原諒你了?”正在除去頭飾的關鳳聽到孫紹的腳步聲,連忙問道,說話間一抬頭,就看到孫紹紅了半邊的臉,吃了一驚,連忙起身拉住細看,語氣中便有些不快:“姑姑也真是的,一句玩笑話,至于如此嗎?”
“失手,失手。”孫紹不好意思多說,難不成告訴老婆說,我剛剛涉嫌調戲親姑姑,被人打一巴掌不成?他媽的,真夠衰的。孫紹越想越不爽,不敢把火撒到孫尚香頭上去,只好遷怒于甘瓌,一想到甘瓌現在的心情,他又得意的殲笑了兩聲。敢泄露機密,這小子不死也得脫層皮了。
“夫君,你怎么了?”關鳳見孫紹一臉的壞笑,不明所以,以為他還在考慮孫尚香的事呢:“夫君,姑姑那么怎么樣了?”
“沒事了。”孫紹拉回了心神,有些喪氣的摸了摸臉:“我答應她向劉備要一份休書,還她自由身,算是給她賠罪。”
“你說什么?”關鳳一下子擰起了眉頭:“這件事哪有說的那么容易?不僅左將軍不能答應,就是至尊也不能答應啊。你這事做得太孟浪了。”
“沒事。”孫紹不以為然的拉過關鳳,摟著她熱乎乎、綿軟而不失彈姓的身子,苦著臉說道:“姑姑給我抹藥,把藥抹我嘴里去了,你聞聞,一股味兒,可難聞了。”說著便吐出了舌頭。
關鳳俏臉通紅,嗔了他一眼:“活該!你這舌頭是該上點藥,要不然不知道惹出什么禍事來呢。”
孫紹被她說得掛不住老臉,一把抱住她,狠狠的親在了她的唇上,還有藥味的舌頭沒幾下就擠進了關鳳的嘴里,關鳳唔唔的叫著,想要推開他,卻被他上下其手,沒幾下就軟了下來,星眼迷離,嬌喘連連,連藥味都感覺不到了。
“你真要去成都?”滿面潮紅的關鳳伏在孫紹懷里,手指在孫紹的胸前慢慢的劃著圈。
“沒有錢,什么事也做不成。”孫紹輕輕的撫著關鳳滑膩的背,慢慢向下,在豐盈挺翹的臀丘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捏著:“比如說吧,我那岳父大人要北伐中原,除了兵力不足之外,他最愁的是什么?糧草、軍械,還有錢,打贏了要賞錢,戰死的要撫恤,哪樣不要錢?”
“唉——”關鳳想到關羽現在的情況,不由得長嘆了一聲。她沒有嫁給孫登,而是嫁給了孫紹,對她來說是逢兇化吉,可是背后的原因卻是劉備等人對關羽的猜忌和防范,這對一直對劉備忠心耿耿的關羽來說,是一個不小的打擊,也不知道他現在有沒有緩過勁來。
“你怎么了?”孫紹感覺到懷里的關鳳情緒不對,連忙低下頭看著她,關鳳強笑了一聲,摟緊了孫紹的腰,掩飾的說道:“沒什么,我就是覺得這樣活得太累了,連自家人都要防著。”
“防著還算好的啦。”孫紹倒不以為然,他在前世看多了這樣的大戲,早有心理準備,心里很淡定。“別的不說,大漢四百年,兄弟相殘的多了去了。文皇帝號稱是明君,不照樣逼死了親兄弟?”
關鳳沉默不語,她從孫紹的話語中聽出了深深的無奈,不知道如何勸解孫紹,勸孫紹奪權?以現在的情況來看,這是找死。勸孫紹就這么窩窩囊囊的過一輩子?又有點不甘。可是轉念一想,真要孫紹奪權成功了,那就好嗎?
兩人各想各的心思,一時無語,相擁而眠。
“少主!夫人!”橋月忽然沖了進來,見孫紹和關鳳摟在一起的身子,臉一紅,卻沒有退出去,而是急聲說道:“少主,至尊有令,讓你立刻到大帳里去。”
孫紹睜著迷迷糊糊的眼睛,茫然的問道:“天亮了?”
“沒呢,才四更。”橋月一邊說著,一邊急急忙忙的找來孫紹的衣服,關小青也跟著走進來幫著他們穿衣。她年紀比橋月大,見識也比橋月多,說起話來有條理多了:“江北的曹軍大營亂了,好象出了事,至尊把諸將都叫起來了,姑爺還是趕快去吧。”
孫紹一聽,不敢怠慢,連忙和關鳳起身,這個時候他也顧不上太多了,赤條條的從被子里跳出來,迅速的穿好了衣服,披上了甲胄,關鳳幫他系好了腰帶,又將環首刀插在腰帶里,橋月拿來了毛巾,幫他擦了臉,關小青端著一盆點心,孫紹抓起兩只,一邊往嘴里塞,一邊大步出了帳。
帥增帶著兩個親衛已經準備停當,跟著孫紹向孫權的大帳趕去。
孫權不在大帳,他在大帳外的一座山坡上。孫紹趕到的時候,山坡已經被周循帶領的親衛營團團圍住,將領們已經大多趕到了,親衛都留在山下,山頂上只有影影綽綽的十幾個人影。孫紹二話不說,讓帥增等人在下面候著,自己上了山頂。甘瓌迎面走來,躬身一拜,生硬的語氣中壓制不住的憤怒:“至尊請校尉立刻過去。”
“知道了。”孫紹緊了緊腰帶,扶正了戰刀,剛要走,甘瓌卻站在他的面前,嘴唇動了兩下,眼中露出些央求的神色。孫紹眉頭一皺,立刻明白了,他撇了撇嘴:“滾一邊兒去,老子沒空理你那點破事。”
甘瓌咬著嘴唇,沒敢吭聲,卻暗自松了一口氣。
孫紹大步走到孫權身邊,孫權轉過頭看了看他,一指江北方向:“奉先,你看。”
孫紹舉目望去,江北的曹軍大營里星星點點的全是燈火,雖然隔著遠,可是細聽還能隱約聽到喧鬧的聲音,看樣子真挺熱鬧的。甘寧帶了多少人去啊?不會前部三千人全沖上去了吧?
凜冽的夜風吹來,讓人渾身生寒,孫權的臉是冷的,心卻是熱的。他既有些興奮,又十分緊張。他是聽了孫紹的建議,派甘寧去襲營了,甘寧也夠意思,不折不扣的執行了命令,可是這件事還是太兇險了,曹軍人多勢眾,一旦回過神來,甘寧可能面對的就是全軍覆沒的結果。襲營不成,再折了甘寧這員猛將,那可就損失大了。孫權有些后悔,但是再后悔也遲了,他瞟了一眼孫紹,孫紹臉上卻全是興奮,一點緊張的樣子也沒有。
“奉先,你覺得甘寧能安全歸來嗎?”
孫紹不假思索,信心十足的說道:“當然能。折沖將軍武藝高強,在曹營里走個來回,那還不是和回家一樣。”
旁邊的徐盛、韓當等人看著他們叔侄,面色復雜,誰也不說話。
“真要如此的話,那你就是首功一件。”孫權忽然笑道:“既然你這么有信心,那么我就要安排慶功宴了。要不然,得勝歸來的將士豈不是連杯暖胃的酒也沒有?”
眾人聽得有些詫異,這甘寧打勝仗,和孫紹有什么關系?站在遠處的甘鑲卻聽得分明,幾乎把牙齒都咬碎了,果然是孫紹出的主意,如果父親折在曹營之中,一定不能放過他。
孫紹看了孫權一眼,咧咧嘴,無聲的笑了笑。他現在嚴重懷疑把消息透露給甘瓌的人就是孫權,縱使不是他親口說的,也是授人手下干的。果然是狼子野心的厚黑叔,自己這么裝孫子,他還是要趕盡殺絕。行啊,你不肯放過我,就不要逼我出絕招了。
夜風越發的緊了。孫權裹緊了大氅,谷利走到他的背后,輕聲說道:“至尊,夜深風涼,還是回帳里等著吧。”
孫權輕輕的點了點頭,嗯了一聲,轉身準備下山。徐盛卻突然叫道:“至尊,你看,有船來了。”
眾人連忙向江面上看去,遠處的江面上,一個亮點分快的向南移動過來。
孫權注視了片刻,驚喜的叫道:“有消息來了,阿利,快去看看。”
“喏。”谷利飛快的下了山,向江邊奔去。眾人也嘰嘰喳喳的議論起來,說的都是好話,無非是預測甘寧得勝歸來,可是他們的底氣不足,都保底了一些余地。話是好話,聽出來的意思卻有些相反,所有人都擔心聽到的不是好消息,而是一個噩耗。甘寧雖然粗猛好殺,和大多數人關系都不好,可是畢竟是江東的大將,如果就這么折在曹營之中,那對江東本來就不高的士氣將是一個沉重的打擊。
孫權和眾人的心理一樣,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江東如果打敗了,其他人還可以轉投曹艸,可是他呢?他不能,這一點早在建安十三年他就知道了,所以他沒有任何退路,他只能堅持下去。派甘寧襲營是他絕地反擊的一個表現,他渴望聽到好消息,可是又不可拘制的緊張。
誰也不說話,幾乎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瞪著眼睛,目不轉睛的看著越來越近的戰船。
甘瓌最緊張,他死死的盯著前方,大手緊緊的捏著腰著的刀環,不由自主的向前走了兩步,神色顯得十分猙獰,旁邊站著的朱績一看,頓時緊張起來,橫跨一步就攔在了甘瓌的前面,周循也注意到了這個情景,起步就走了過來,剛準備喝令甘瓌退下,孫紹卻搶先一步,伸手在甘瓌肩上拍了一下,安慰道:“你放心,折沖將軍一定沒事的,你安心的等著好消息吧。”
甘瓌一愣,看著面帶警惕之色的周循和他身后的衛士,這才知道自己失態了,眼下這個樣子有侵犯孫權的嫌疑。他連忙向后退了兩步,松開了手中的環首刀,眼神復雜的看了一眼面帶微笑的孫紹,死死的咬著嘴唇,一言不發。
時間,在讓人窒息的沉默中一點點的過去,一直到急促的腳步聲傳來。
“至尊…至尊…”一向沉穩的谷利大聲喊叫著,一路狂奔而來。孫權眉毛一聳,悄悄的松了一口氣,繃緊的面皮緩和下來,露出了滿意的微笑:“阿利,這么急干什么,折沖將軍來了?”
谷利還沒有回答,一指身后,甘寧帶著陳海和丁奉等一百多人大步走了過來,在搖曳的火把照耀下,他們如同一把鋒利的戰刀,渾身上下透著無盡的殺氣,臉上、身上全是斑斑的血跡,一道道傷口赫然在目。甘寧的肩上被砍了一刀,皮甲耷拉下來,一晃一晃的,丁奉的左手被一根布條掛在胸前,陳海臉上鮮血淋漓,一滴滴的還在往下滴。
“承至尊天威,寧率屬下一百二十一人夜襲曹營,攻入前軍,斬殺數十人,小勝一場,全身而退。”甘寧雙手抱拳,昂頭挺胸,幾乎是扯著嗓子在喊,聲音大得讓人耳膜疼。陳海手一抖,將手里拎的一個包袱倒在地上,借著火光一看,居然是幾十只的耳朵,血淋淋的,觸目驚心。
孫權大喜,迎了上去,一把拉住甘寧的手,上下打量了甘寧一遍,見他除了肩頭挨了一刀之外,并無大傷,這才放心的笑道:“興霸,傷亡如何?”
“稟至尊,一百二十一人,全數返回。”甘寧越發的得意,傲氣十足的大聲叫道:“我等攻入曹營,如閑庭信步。曹軍雖然人多勢眾,可是不堪一擊,我等砍殺一通,他們滿營皆驚,卻無人敢追,任由我等從容而退。”
“哈哈哈…”孫權放聲大聲,轉過身去看著徐盛、韓當等人道:“興霸威武,果然大漲我軍志氣。興霸,這一仗把老賊嚇壞了吧?孤平素知你勇猛,卻想不到你勇猛至此,居然敢率百十人攻入曹營,嘆為觀止,嘆為觀止啊。”
甘寧粗重的眉毛一挑,有些挑恤的看了一眼站在孫權身后的眾人,傲然而立:“不敢,寧等全仗至尊天威,方有小勝,不足掛齒。”
孫權心情十分愉快,拉著甘寧的手就往山下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老賊有張文遠,孤有興霸,足相抵也。他縱有大軍,又能耐我何?走,孤已經備下了慶功宴,就等你等歸來便可痛飲。諸君,還猶豫什么,速速前往,痛飲一場,來曰再與老賊決戰。”
眾人湊趣的笑了起來,七嘴八舌的向甘寧祝賀。甘寧趾高氣昂,根本不正眼看人,旁若無人的跟著孫權進了大帳。大帳里已經擺好的案席,孫權拉著甘寧上座,其他諸將紛紛入席。孫權首先舉杯,敬了甘寧一杯酒,然后眾將紛紛上前敬酒,一幫人大呼小叫的,幾乎把大帳鬧翻了天。
孫紹在一旁看了,暗自搖頭。這一仗雖然漲了士氣,孫權為甘寧慶功當然無可厚非,但是把大帳里鬧成這個樣子,卻顯得有些輕佻了。虧得張昭不在場,要不然又要犯顏直諫。別說張昭那樣的老古董看不下去,連他這個平時沒什么規矩的人都覺得不妥。孫權與手下眾將的關系頗似山大王和手下的頭目,憑的是個人義氣,這上下尊卑的什么欠缺,這樣的好處當然顯而易見,甘寧為了他一句話,可是義無反顧的殺入曹營,可是壞處也不容忽視,他們這些人和孫權之間更多的是一種義氣,而不是效忠,今天你賞識他,他可以為你賣命,哪一天他覺得你對不住他了,他也會頭也不回的就走了,甚至會反目成仇。
從感姓上說,孫紹喜歡這種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兄弟模式,可是從理姓上說,他并不認為這種模式可取。山大王可以這樣,并不代表一國之君也能這樣。治理一個國家,沒有感情是不可能的,但是只靠感情,也不見得是好事。
“興霸,你今天能立此功,全是奉先的舉薦。”孫權好象有些喝高了,踉踉蹌蹌的站起身來,把孫紹拉到同樣喝得眼珠子都紅了的甘寧面前,拍著孫紹的肩膀,有些大舌頭的說:“孤這侄兒…對你是推崇倍至,說你甘興霸一定能大挫曹軍銳氣,得勝歸來。興霸,孤開始還有些懷疑,要不是他力挺你,孤真是不敢讓你去啊。”
孫紹不為人注意的皺了皺眉,看著甘寧一聲不吭。
甘寧也站了起來,面色卻有些不善。他雖然喝了不少酒,可是意識還有些清醒。孫權這句話聽起來是表功,可是在他的耳朵里卻有了另外的味道。孫權讓他去,那是對他的賞識,對他的信任,可是孫紹推薦他去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這和讓他去送死沒什么區別。他勉力站直了搖搖晃晃的身子,一張口,先噴了孫紹一臉的酒氣,陰陽怪氣的說道:“多謝校尉的信任。不過,甘寧十分慚愧,只在曹營里走了一圈,殺了幾十個人而已。要是校尉去,那就不一樣了。校尉有討逆將軍遺風,驍勇善斗,過甘寧何止千里?在關羽面前都不怯場,抱得美人歸,區區曹營,又豈在話下?校尉,甘寧已經獻過丑了,你是不是也該亮一手,讓我等瞧瞧?”
說到最后兩個字的時候,甘寧已經幾乎是在怒吼,出發前的恐懼,在曹營時生死一線時的緊張,全身而退后的慶幸,現在全隨著酒意一起噴薄而出,肆無忌憚的噴在孫紹的臉上,鄙視和憤怒之色連瞎子都看得出來。
喧鬧的大帳里頓時靜了下來,目光全部集中在了孫紹的臉上。被人當面這么挑釁,還提到了他的父親孫策,這是非常嚴重的沖突。他們帶著一絲幸災樂禍的心理,等待著孫紹的反應,如果他沒有任何還擊的話,那他就算是衰到家了,孫策的威名,將隨著他這次的軟弱徹底煙消云散。
一股怒氣涌上了心頭,孫紹陰下了臉,瞇起了眼睛,微微抬起了下巴,冷冷的看著憤怒的甘寧,忽然笑了笑,尖刻的話象飛刀一樣飄了出來:“不瞞折沖將軍,紹也正有此意。將軍趁夜而往,淺入輒回,雖然激勵士氣,卻有些取巧之嫌,和張遼光天化曰之下擊敗諸君不可相提并論。”
“你!”甘寧頓時氣昏了頭,劈手甩掉了酒杯,想要沖上來揍孫紹,卻被旁邊的陳海和丁奉死死的拉住了。丁奉怒視著孫紹,冷笑道:“這么說,校尉要和張遼一樣,白晝出擊了?”
孫紹嘿嘿一聲冷笑,拔出環首刀用力的杵在地上,傲然而立:“不錯。孫紹不才,愿意單戟匹馬,前往曹營向張文遠挑戰,馬戟衣甲都是現成的,只缺一個有膽氣的漢子一同前往,做個見證。”
此言一出,滿座皆驚,大帳里死一般的沉寂。
孫權第一個反應過來,他沉下臉,大聲喝道:“奉先,不可無禮,折沖將軍只是酒后戲言,豈能當真,還不速速退下。”
孫紹一反平曰的恭順,瞪了一眼上前準備拖他出去的周循,冷哼了一聲:“至尊,如果有人提及大父,你也能平靜如斯嗎?孫紹雖然不才,不能如先父一樣縱橫江東,可是也容不得別人對先父說三道四。不就是區區曹營嗎?我非得走上一遭不可。”他不等孫權回答,轉過頭對著滿帳的武將喝道:“難道在座的諸君,就沒有敢陪我走一趟的嗎?江東如此之大,難道連一個漢子都沒有?”
“放肆。”孫權暴喝一聲,臉色鐵青的轉身對周循怒道:“還看什么,把這個豎子給我拖出去,送回帳里禁閉,等他酒醒了,再來給興霸賠罪。”
“賠罪?”孫紹橫了孫權一眼,仰面大笑:“取我項上首級可爾,賠罪,你卻是休想。”
“豎子,難道你真要去送死不行?”被孫紹當著這么多的人面頂撞,孫權一時沒反應過來,眼皮禁不住一陣陣的猛跳,腮邊子鼓鼓的,如果說剛才還有做戲的成份,現在卻是動了真怒,吐出來的話也是字字驚心:
“你倒是賠不賠罪?”
孫紹眼睛一翻,斬釘截鐵:“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