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接著一刀,心覺和尚內力無窮無盡一般,不停劈向李慕禪,身前一條一條裂縫,氣勢驚人。
李慕禪大拇指一下一下按出,嗤嗤聲中,與達摩刀在空中相撞,頓時風起云涌,席卷白雪。
轉眼功夫,二十幾下達摩刀后,兩人中間下陷一尺,白雪被卷走,露出了地面的石頭。
這些石頭形狀奇異,如礁石一般,看得出來這里在古時代是海邊,海水沖刷的痕跡很明顯,被冰雪一直覆蓋著,沒受風雨侵蝕。
李慕禪來自后世,知道地殼變動原理,掃了幾眼,覺得這里應該有好東西,海底的東西很奇異。
但這時候卻無暇否游覽,達摩刀一刀緊似一刀,逼得正緊。
李慕禪無奈搖搖頭,一直藏在袖中的左手伸出來,大拇指遙遙一按,“嗤”一聲輕嘯,指力洶涌而出,直奔心覺和尚。
心覺和尚伸拳一搗。
“砰!”一聲悶響,心覺和尚晃一下,退了一步。
他雙眼閃亮,詫異的瞪看李慕禪,然后跨步上前,再次搗出一拳。
李慕禪驀的一蕩,平平橫移三尺,“嗚”一聲呼嘯從身側掠過,衣衫獵獵作響,宛如狂風席卷。
“這是什么拳法?”李玉嬌驚訝的問。
一個中年女子道:“羅漢神拳。”
“羅漢神拳?”李玉嬌扭頭望過來:“不是有羅漢拳嗎?”
“羅漢拳是羅漢神拳的入門拳法,很是粗淺,但爛陀寺的武功就是這樣,再粗淺的功夫,練到高深境界,也能發揮極大威力,這羅漢神拳就是如此,拳勁可破空而出。”
中年女子道。
“還有這般拳法?”李玉嬌搖頭。
中年女子又道:“不過,想把羅漢拳練到高深境界也非易事,需得特殊的法門,武林中知道羅漢拳的不少但只有爛陀寺掌握了羅漢神拳的練法…”…般武林人都會幾招羅漢拳,看似是爛陀寺吃了虧,被偷學了武功,實際卻不然這爛陀寺的心思可謂精巧…”…這是掌門說的。”
“有什么精巧的?”李玉嬌問。
中年女子道:“掌門分析此舉是邀名,如春雨潤物無聲,人人都學了羅漢拳,對爛陀寺自然也有幾分親近,此乃人的本性。”
“唔,有理,這爛陀寺真夠陰險的!”李玉嬌冷哼。
“砰!砰!砰!砰!”悶響聲一連串響起,吸引了李玉嬌的目光她忙轉頭望過去,但見李慕禪與心覺和尚纏斗在一起。
李玉嬌放下的心又提起來,剛才那么打,湛然師兄沒吃虧,滄海神指與達摩刀不分上下,即使有羅漢神拳,也無可奈何。
她暗自揣測,湛然師兄定然是修煉了九轉洗髓經,否則,內力不至于如此深厚,增長的如此迅速。
但近身貼打卻不同,不僅考驗內力,還考驗招式的精妙,滄海劍派的內力獨具一格,招式卻差了一些,尤其是手上功夫,不如滄海九劍。
她揚聲叫道:“湛然師兄,用劍吶!”
但見雪地里兩團影子混在一起,一抹玉白一抹灰色,彼此混雜難以看清,她扭頭望向一個中年女子:“趙姨,怎么樣了?”
“太快,看不清。”中年女子一臉沉肅。
李玉嬌贊嘆:“沒想到湛然師兄如此厲害的掌上功夫!”
能跟心覺和尚打到這般程度,已經不容易,心覺和尚可是號稱爛陀寺百年一出的杰出弟子,與滄海劍派的冷蓮仙子溫吟月并駕齊驅。
“砰砰砰砰…”一連串的悶響中,李慕禪與心覺和尚越打越快,拳掌相交,勁力激蕩。
周圍雪花紛飛,四濺迸射,兩人腳下周圍露出了礁石,堅硬的積雪被勁力擠壓椎開。
李慕禪忽然長笑一聲:“心覺大師,我要用絕招了,小心!”
“來吧!”心覺和尚沉聲喝道。
兩人驀的一頓,現出身形,周身一絲不亂,不像經過激烈打斗,一幅從容淡定氣派,兩人皆具高僧氣象。
李慕禪長嘯一聲,雙手陡的變成玉色,隨后幻出八只手,壓向心覺和尚,宛如身上多長出了六只手。
嘯聲轟隆隆傳出很遠,整今天地一片震蕩。
李玉嬌聽得心旌搖蕩,扭頭看中年女子,兩女都臉色蒼白,被這嘯聲所傷,她露出了笑容,掌心分別貼上二人背心。
她練了九轉洗髓經,內力深厚精純,渡過去后,兩中年女子皆舒一口氣,感嘆道:“好厲害的內力!…
李玉嬌笑笑,練了九轉洗髓經,內力豈能不深?
“阿彌陀佛…”心覺和尚微闔雙眼,合什宣一聲佛號,寶相莊嚴,宛如老僧入定。
這一聲佛號蒼茫而悠古,仿佛自遠古的時空傳過來,直蕩人心魂,心神瞬間一片寧靜,無欲無求。
他一動不動,待李慕禪的八掌臨身,驀的一晃,身體化為八道影子,每個影子都搗出一拳,應上八掌。
“砰!”石塊兒紛飛,雪花四濺,兩人皆退出十來步。
李慕禪長笑一聲,未等雪花與石塊兒落地,再次如鬼魅般撲上,又是一串掌影拍了下去。
一個中牟女子失聲葉道:“阿羅漢神拳!”
“這是什么武功?”李玉嬌問。
她暗自決定,回去后定要好好研究一下各門各派的武功,免得孤陋寡聞,丟人現眼,這種睜眼瞎的感覺極糟。
中年女子道:“聽掌門說,爛陀寺的羅漢拳一系,羅漢拳是入門,再深一層是羅漢神拳,拳勁透體,傷人于無形,威力無與倫比,但羅漢神拳還有更上一層,叫阿羅漢神拳,威力更強有不可思議威力…”…這阿羅漢神拳超出武功范疇,屬于佛門神通,非是武林中人修煉可達到,需得佛法加持。”
“這么厲害?”李玉嬌皺眉,問道:“那這阿羅漢神拳究竟有什么威力?”
中年女子搖頭:“我也不知道”…掌門說,阿羅漢神拳是爛陀寺的鎮寺神拳,需得佛法精深到一定層次,才能領悟其神髓,一般是爛陀寺的老僧才會去參悟,那些老僧都沒有了爭斗的心思,不會出寺跟人動手,除非有人闖上爛陀寺可現在還沒人那般大膽…”…上次評鑒爛陀寺武學時,掌門曾無意中說過,爛陀寺后繼無人百年來無人練成這阿羅漢神拳…”…沒想到這心覺和尚如此厲害!”
李玉嬌淡淡一笑:“那又如何,我看他不是湛然師兄的對手!”
中年女子搖頭道:“掌門既說這拳法不可思議,自然有其驚人處,小姐不能太樂觀了。”
李玉嬌撇撇嘴,卻沒有反駁。
李慕禪施展的是屠龍八式,他是第一次完全的施展,沒留余力,與心覺和尚一戰,他感悟良多,對屠龍八式的領悟也越深。
每一式都以螺旋勁力催動,換了一般人,根本挨不住一招,心覺和尚的拳法卻很奇異,剛柔并濟,陰陽互生,螺旋勁力鉆進去,迅速被消彌于無形,這種奇異的拳法竟可化解一切內力。
他一邊贊嘆爛陀寺的絕學果然不凡,一邊催動內力,施展了燃燈術,頓對手上再長了八只手臂。
放眼望去,宛如十六只手同時罩下。
“砰!砰!砰!”心覺和尚瞬間挨了三掌。
他如一個皮球被擊飛,在空中翻轉著,飛出十幾丈外,被打進了雪里,消失不見。
“好!”李玉嬌大聲叫道。
李慕禪搖搖頭,飄身朝著那邊掠去。
他明白,心覺和尚的橫練功夫也高深得很,這三掌下去,憑他奇異的拳勁,應該能化去不少,不至于打倒他。
他掠至半途,腳下忽然一震,“砰”一聲悶響,雪花炸開,心覺和尚裹著一團雪花撲至。
“砰砰砰砰!”李慕禪后退,心覺和尚攻擊,一個退,一個進,兩人貼著雪地疾掠。
十幾招后,李慕禪反守為攻,十六只手拍下,心覺和尚后退,兩人腳不沾地,貼著雪花往山下掠去。
“砰砰砰砰…”悶響聲不絕于耳。
李玉嬌想跟過去看,卻被兩中年女子架住。
“過去才能看清呀!”李玉嬌不耐煩的轉頭道。
兩中年女子搖頭,一人道:“小姐,憑這兩人的本事,咱們過去了也沒用,攔不住的。”
另一個中年女子道:“不錯,小姐,兩人功力深,武功精奇,咱們插不了手的,還是在這里看著吧。”
這時,十幾個人遠遠飄過來,很快到了李玉嬌身邊。
李玉嬌轉頭一瞧,這十幾個人皆是年輕人,兩個女人,十來個男人,都是青年豪杰,修為不俗。
李玉嬌沒在武林中行走,也不認得他們。
“是圣雪峰李姑娘吧?”一個英俊青年抱拳微笑。
李玉嬌蹙眉,冷漠的點點頭,扭頭望向山下,兩人已經打到了半山腰,漫天的拳掌影子,看不出勝負。
英俊青年也不生氣,笑吟吟道:“在下楊致遠,久聞圣雪峰大名。”
“少俠與金遠楊家有何淵源?”一個中年女子問。
“在下乃楊門弟子。”楊致遠微笑。
中年女子恍然:“原來也是名門高弟!”
“哈哈,大師,咱們糾纏太久也無趣,一拳定勝負!”眾人耳邊傳來李慕禪的朗聲大笑。
“再好不過!”心覺和尚沉聲道。
兩人聲音凝而不散,直直傳入眾人耳中。
眾人神色一凝,不再說話,轉身俯視山半腰的兩人。
十六只掌印驀的消失,李慕禪凝而不動,隨后嘴里發出一聲長嘯,先是悠撥如龍吟,到了后來越來越高,如龍飛九天,如天雷轟擊,整個天地間皆是他的嘯聲。
十幾個青年顧不得其它,馬上盤膝坐到雪地上運功調息,即使如此,嘯聲之中,他們血氣震蕩,內力如失控的奔馬,左突右沖。
“阿彌陀佛一一”一聲佛號悠悠響起,如天空懸一口巨鐘,鐘聲飄下來,清音裊裊,直飄入眾人心中。
“噗!噗!噗!噗!…”十幾個青年紛紛仰頭噴出一口熱血。
這悠悠佛號并未撫慰人心,反而火上澆油。
眾人本就被李慕禪的嘯聲震傷,此時再來這一下,威力不遜于嘯聲,兩道聲音疊加,威力倍增,眾人頓時傷了五臟六腑。
李慕禪先前已經長嘯過一次,李玉嬌有了防備,一聽嘯聲馬上按上兩中年女子背心,讓她們免過一劫。
嘯聲與佛號在空中震蕩,科纏,凝而不散,眾人隨即又噴出一。熱血,心下暗自后悔,來這里哦什么熱鬧,真是無妄之災。
“砰…”一聲悶響在眾人耳邊炸開。
眾人只覺晴空響了一個霹靂,他們汗毛豎起,腦海霎時一片空白。
隨后,眾人回過神時,只覺地面晃動,先前還以為是錯覺,隨后有一女子尖叫:“雪崩啦!”
李玉嬌最是清醒,清楚看到了積雪崩裂,然后簌簌往下塌。
他們位于山頂,腳下且露出礁石地貌,是李慕禪與心覺和尚剛才動武所致,并不受波及,只是腳下震動,站立不穩。
“轟…”如山洪爆發,大雪滾滾下落,一塊一塊的塌陷。
李玉嬌臉色一變:“湛然師兄!”
她便要沖下去,兩只手臂被死死拉住。
“小姐,下去不得!”兩中年女子臉色大變,急急叫道:“再高的武功,碰上這個也是死!”
“湛然師兄友下面呢!”李玉嬌抖臂便要震開兩人。
兩女死死抱住她胳膊,嘴角帶紅,她情急之下震傷了兩人。
“小姐,無論如何不能下去!”
“讓開!”李玉嬌跺腳,焦急的瞪著兩人。
兩女抱住她,施展千斤墜,死了心非要阻攔她。
“轟隆隆…”地面仍在顫動,大雪紛揚,漫天撲地只看到一片白茫茫,如滔天巨浪騰空。
PS吟天只能一更了,不大妙,要感冒,看看能不能歇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