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偷襲馬尼拉

　　公元1897年6月10日傍晚，張云飛的太平洋艦隊10艘主力艦，5艘海巡艇，外加2艘補給艦，在艦隊司令林建章中將的率領下駛抵菲律賓群島南部棉蘭老島莫羅灣。

　　林建章下令艦隊臨時停靠在蘇丹庫達拉外海，通知維修工人立刻抓緊時間對所有軍艦進行簡單的維護保養，同時派出海巡6號艇前往蘇丹庫達拉聯絡菲律賓革命軍和在菲律賓活動的狼穴組織成員取得聯系。

　　由于張云飛早就盯上了菲律賓這塊肥肉，在同美國確定聯合攻擊西班牙之前就暗中派人進入菲律賓群島聯絡在各個島上的革命軍游擊隊。

　　原本張云飛是打算利用菲律賓游擊隊同美國進攻菲律賓的遠征軍長期消耗下去，拖住美國的精力，他好從中謀利。可是事態變化太大，羅斯福一死，美國再沒有人主張進攻太平洋的西班牙的菲律賓艦隊和殖民軍了。同時美國認為，目前的菲律賓革命軍正在鬧內訌，而且西班牙軍隊正節節勝利的時候，美國要想拿下菲律賓將會付出很高的代價，比起古巴這個熟透了的蘋果來說，菲律賓是得不償失的，因此對張云飛進攻菲律賓，消耗張云飛的力量，符合美國人的利益。

　　所以張云飛不得不改變戰略從暗中支持菲律賓游擊隊對抗西班牙軍隊和即將入侵的美國遠征軍，到現在直接扶植菲律賓本土所有的親華勢力。同時為了不讓菲律賓游擊隊壯大，張云飛嚴格控制了供應他們的武器和彈藥。讓他們同西班牙軍隊盡可能的消耗，減少對張云飛占領菲律賓的阻力。

　　張云飛派出的狼穴組織和暗殺隊伍，在短短的半年內利用菲律賓群島上的各族之間的不和，在菲律賓華人的大力幫助下，對各個勢力進行大肆滲透、賄賂和收買，實在冥頑不化的就直接暗殺掉。

　　由于菲律賓大部分地區都是山區，因此西班牙的有效統治地區就僅限于呂宋島的平原經濟發達地區。像棉蘭老島山區民族有蘇巴農人、馬諾博人、比蘭人、塔加考洛人、曼達亞人等。這些民族絕大多數從事原始的農業。棉蘭老島山區民族與呂宋島山區民族一樣，未曾遭到西班牙的有效統治，因而保留了他們的傳統文化。這些民族絕大多數是萬物有靈的信奉者。

　　1896年8月，波尼發秀在巴林塔瓦克發動起義，各地紛紛響應，攻擊殖民軍并紛紛建立了政權。1897年初，卡蒂普南發生分裂，艾米利奧－阿奎那多成為新政府的總統，波尼發秀被處死，卡蒂普南瓦解。革命力量因分裂元氣大傷，在殖民軍反撲之下節節敗退。這就給了狼穴組織可乘之機，這些近似原始人的菲律賓土著們在金錢的誘惑下，紛紛倒向張云飛。阿奎納多原本已經對革命無望，準備答應西班牙總督里維拉的要求，結束戰爭，向西班牙政府投降，自己得到80萬比索后，流亡香港。

　　可是卻被他的部下們集體反對。其中起義軍將領馬卡布洛斯等人在菲律賓狼穴首領王建國（書友客串）的暗中支持下，率軍反攻，解放了菲律賓呂宋島中部的廣大地區。同時，張云飛對西班牙的宣戰，讓他又看到了希望。

　　張云飛在亞洲的實力要遠高于美國，同時自己的合作伙伴們也大都倒向了張云飛一方，而且現在的戰爭態勢對他十分不利。比起白人來，阿奎納多在內心里還是更覺得同樣是黃種人的華人要可靠一點,畢竟華人在菲律賓的勢力僅次于西班牙人。

　　于是阿奎納多同張云飛在菲律賓的狼穴組織領導人王建國，在菲律賓華人商會會長陳康年的公正下簽署了秘密協定，協定規定張云飛保證菲律賓獨立。阿奎納多承認菲律賓新政府將接受張云飛的保護。

　　林建章派出的聯絡員很快便同王建國取得了聯系，并且拿回了馬尼拉的最新情報和西班牙軍隊在馬尼拉灣布防消息。

　　北京號戰列艦司令塔內，林建章看著手里的情報。

　　從請報上看，目前的馬尼拉遠沒有外界傳聞的那樣堅不可摧，可能是因為時間久遠了的緣故。西班牙在這里畢竟已經統治了300多年，說馬尼拉堅不可摧也是可能的。可是看過了情報后，讓林建章還是吃驚了很多。

　　馬尼拉灣入口處有縱深長達100米的水雷區，不過大多數的水雷都是30年前布的，現在還能不能爆炸還不一定呢？

　　馬尼拉灣共有航道防衛炮臺4座，馬尼拉城3個炮臺和甲米地2個炮臺每個炮臺上有3到5門火炮，不過彈藥嚴重不足。因為為了鎮壓菲律賓人的起義，炮臺的彈藥大部分被用于平亂了。新補充的大批彈藥已經在西班牙本土裝運上船出發，預計還得一個月才能抵達菲律賓。

　　因此目前馬尼拉灣還沒有進行布置先進的水雷，即使有先進的水雷，也沒用會準確在深水區布雷的工兵。甚至設置連沉船阻塞航道這種最直接的方法都沒用上，因為他們得到的命令是在補給后，去進攻夏威夷。

　　面對這樣無知的命令，西班牙菲律賓艦隊司令唐－帕特里西奧－蒙托霍少將只有天天喝悶酒等待著那一天的到來了。

　　他的手下有，新式巡洋艦3500噸的雷娜－克里斯蒂娜號，3342噸的卡斯蒂利亞號一級木殼巡洋艦，1160噸的唐－安東尼奧－德烏洛亞號二級無防護巡洋艦，1130噸的唐－璜－德－奧地利號無防護巡洋艦，1030噸的古巴島號二級防護巡洋艦和呂宋島號二級防護巡洋艦，杜阿羅侯爵號一級炮艦，萊索將軍號魚雷炮艦，維拉斯科號炮艦、曼達諾島號運輸艦。所有軍艦全部停泊在馬尼拉城西南的加納科灣附近。

　　然后是馬尼拉灣的岸防炮臺位置以及安全航道路線和馬尼拉城防圖。

　　看完情報和地圖后，林建章強忍著笑意將其交給副艦長徐參謀長，并說道：“徐參謀長，你說這是真的嗎？這么詳細的情報，我簡直不敢相信會是我們的情報人員弄到的，就好比我們的情報員已經當上了菲律賓總督！”

　　徐參謀長接過后仔細看了一遍后，也是一副不太相信的說道：“真不敢相信，他們能弄到這么詳細的情報。不過我倒是覺得至少有8成是可信的，狼穴組織作為元首的直屬情報機關，一直都是很準確的，更何況現在的是關于戰爭的情報，若是出了差錯的話，就不用我說了吧！”

　　“嗯，若情況屬實的話，我們這仗打起來就太容易了。看來西班牙真的已經沒落了！”

　　林建章也知道他們情報人員的紀律更加嚴厲，于是接著說道：“我們是軍人，情報只能是輔助用的，不能全信情報。所以我決定先趁夜色的掩護，立即偷襲馬尼拉。”

　　“夜色的掩護？我們抵達馬尼拉灣時就快天亮了啊！不適合偷襲行動吧！”徐參謀長打趣道。

　　“呵呵，我也知道不太適合偷襲。可惜我們沒有時間再等下去，若是被西班牙人提前發現，并有了準備，我們就會很被動。萬一他們發狠把船真的沉到了航道上，你就等著哭吧！況且，我聽元首說過，在拂曉前進攻是最好的時機，因為那時是人們最困的，精神最弱的時候。”林建章反擊道。

　　“好吧，我同意。不過我們最好還是先派兩艘海巡艇前面開道探路，雖然西班牙人沒有布新式水雷，若是那些老舊的水雷突然爆炸的話，我們也好有所準備。”徐參謀長建議道。

　　林建章點頭道：“不錯，那就按你的建議，派兩艘海巡艇前面開路。艦隊隨后跟進，直撲馬尼拉灣。”

　　事實上，狼穴得到的情報都是真實的。因為他們在還沒有開戰的時候便通過在馬尼拉的華人獲取了馬尼拉的全部軍事布防情報。在這個時代的菲律賓貿易幾乎全部由華人和菲律賓華裔來經營，在菲律賓的華人和華裔擁有著僅次于西班牙人的地位，行走在上層社會里。

　　菲律賓的華人共有70多萬人，幾乎全部集中在馬尼拉城，以及周邊的呂宋島平原。從事著各種賺錢的工作，被菲律賓的貧窮土人同樣視為和西班牙一樣的‘剝削者’，只不過比起西班牙人的直接掠奪來說，華人的正當經商手段還沒有激起他們的反抗和仇恨而已。同時經過了5次對華人的大屠殺后，西班牙政府清楚了這里的華人只是經商而已，不會威脅到他們的統治，因此從十九世紀開始，反而重視起華人的貿易作用，提升地位使得菲律賓的華人成為了西班牙人的斂財工具。

　　因此狼穴能夠得到如此詳細的情報，大部分歸功于當地的華人的大力幫助，對于這些被西班牙人剪掉辮子強行信奉天主教的華人來說，從來都沒有忘記過被人屠殺的情景，稍微有些風吹草動，他們就準備卷鋪蓋跑路了。沒有任何人比他們更想著能在菲律賓建立華人掌權的國度，他們已經無法指望滿清了，所以張云飛是他們唯一的希望。

　　為此，當他們得知張云飛有意要占領菲律賓后，使盡渾身解數想方設法的為張云飛提供各類有價值的情報，甚至在馬尼拉城內已經偷偷的組織了一支武裝等待大軍到來，然后里應外合，一舉拿下馬尼拉。

　　夜幕下，隨著艦隊抵達馬尼拉灣外海。兩艘海巡艇首先作為探路艇沿著地圖的標記緩緩的駛向馬尼拉灣，隨后跟進的是輕巡洋艦探路者一號，不斷的在后面投放航道浮標，指引著主力艦隊前進。

　　北京號戰列艦上的林建章此刻表面上依然十分鎮定的指揮者，可是心中卻十分的忐忑不安。這是他第一次自己親自指揮偷襲行動，以前他的身后總會有張云飛在那里為他壓陣，可是現在卻要自己獨自承擔戰爭帶來的沖擊。

　　“怎么了，心中緊張了嗎？”徐參謀長見林建章的雙手緊握，知道他十分的緊張，于是靠近他小聲問道。

　　“不知道怎么回事，元首不在這里，我總是覺得心中沒底一樣！”林建章見是徐參謀長，于是說道。

　　“很正常的。元首在這的話，一切后果都會由他承擔和處理。如今元首不在這里，一切的后果自然都要有你這個艦隊司令來承擔。你是擔心行動失敗，或者出現巨大失誤，而影響戰局，所以緊張。”徐參謀長一言便道破林建章此刻的心態。他們這些軍艦的副艦長，都是經過張云飛心里考核測試過的。因為作為參謀長，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協助主事控制在戰場上的心態，做軍官和士兵的思想工作，因為主事一旦在戰場上表現出異樣的心里，會直接影響到周圍士兵的士氣的，這是非常嚴重的問題。

　　“是啊！我就是怕出什么差錯，影響了元首的大業。這支海軍傾盡了元首的心血，若是在我手里出了問題，那我就是千古罪人了啊！”林建章說出了他的顧慮。

　　“最為元首手下的頭號大將，你必須得盡快適應獨當一面的生活。元首還有著許多的更重要的大事要做，你不能讓他還分散精力來照顧你！”徐參謀長很嚴肅的說道。

　　林建章聽完后，轉過頭來深深的注視著徐參謀長，只見他眼神出奇的鎮定，波瀾不驚的樣子讓林建章心中一震。這個教導大隊出身的家伙果然是心理素質過硬，自己想要獨擋一面的話，必須得盡快的解決自己的心態問題。他知道若是自己的心態長期這樣下去的話，眼前的這個人就可能直接代替自己指揮艦隊，因為他是教導大隊的人，是張云飛最忠誠的擁護者和執行者，一旦發現你會影響張云飛的大業，會毫不留情的將你拿下。

　　“你說的很對。我應該為元首獨當一面才對！聽了你的話，我反倒是出奇的平靜了下來。謝謝你！”林建章非常誠懇的說。

　　“不用謝我！是元首臨走時特意囑咐我要多注意你的心態，讓我盡量幫你克服心魔，早日正為一名真正的海軍統帥。”徐參謀長依然平靜的說。其實他心里還有一句話沒說，那就是張云飛特意強調教導隊的人，盡量不要找這些南洋老人的麻煩。他之所以不告訴林建章，是希望依然對他保持忌憚，不會做的過火而已。

　　聽到這里，林建章心里很開心。知道張云飛依舊關心他們這些老部下，不是杯酒釋兵權或者炮轟慶功樓的那種人。

　　于是轉身沖著北面方向敬禮道：“元首萬歲！”

　　而徐參謀長見到林建章的動作后，也跟著敬禮喊道：“元首萬歲！”

　　之后兩人相視一笑。

　　“謝謝你的開導，有機會我也到教導大隊學學。”林建章笑著說道。

　　“隨時歡迎！”徐參謀長也微笑著回答。

　　這時，信號兵長大聲向林建章通報道：“報告，前方探路者一號發回信號，航道已經標定完畢，一切安全正常，可以通過。”

　　“立即命令全艦隊依次小心通過航道，所有艦炮按照預定坐標，鎖定敵方航道炮臺，一旦被敵人發現后，不用等命令，即刻自行攻擊，然后迅速通過航道，直撲馬尼拉。”林建章很從容的發號命令，一副指揮若定的神態，讓旁邊一直觀察他的徐參謀長也禁不住露出了微笑。

　　可是就在艦隊通過三分之二時，馬尼拉灣南部航道守衛炮臺開火了。由于天還未亮的原因，守衛炮臺的西班牙士兵并沒有掌握軍艦的位置，炮彈直接飛過重巡洋艦旅順號的煙囪，落到遠處海水中激起一道道巨大的水柱。

　　咚！旅順號前后甲板上的兩座雙聯裝254毫米主炮立刻進行了還擊，由于有了西班牙各個炮臺的位置情報，因此炮長能夠根據自己所在位置準確的找出炮臺坐標，所以旅順號發射的四發三百公斤炮彈直接砸到開火的西班牙的岸防炮臺上。

　　頃刻間只見西班牙的岸防炮臺上騰起四朵火紅的蘑菇云，剎那間將整個附近海域照亮。

　　已經順利通過的北京號戰列艦上，林建章見后面的幾艘軍艦已經暴露的目標，當即下達命令道：“各艦后主炮立刻對敵方炮臺進行火力壓制，全艦隊全速前進，不與敵人糾纏。”

　　隨著艦隊司令林建章的命令的下達，各艦艦長立刻命令輪機兵開足馬力全速前進，同時各艦的后主炮全力對西班牙人的航道守衛炮臺進行壓制。不到半個小時，西班牙人的炮臺全部啞火，太平洋艦隊順利地進入了馬尼拉灣。

　　此刻的馬尼拉總督府，菲律賓新任總督戈蒂－里維拉正同西班牙菲律賓艦隊司令唐－帕特里西奧－蒙托霍少將一起喝酒聊天。

　　突然間，二人同時聽到了轟轟的炮聲。

　　總督里維拉急忙站起身來，拿起電話喊道：“哪里打的炮聲？”

　　蒙托霍少將騰地一下站了起來，酒頓時醒了一大半，凝神聽著傳來的炮聲。

　　不好，多年從事海軍生涯的他立刻聽出了是艦炮的聲音，而且是大口徑戰列艦主炮的聲音。

　　“是敵艦入侵的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