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路在何方

　　東京大本營參謀部，正在開緊急會議的棲川宮熾仁親王看著手中橫須賀鎮守府的求救電報，氣的口吐鮮血，昏迷了過去。

　　旁邊的參謀們，趕緊叫醫生救治。原來，昨天夜里，棲川宮熾仁親王請日本首相伊藤博文前來相商，此時應經得知吳港完全被毀的消息，這樣剛剛起步進行建設的吳港造船廠以及槍炮兵工廠已經被毀，而且重要的是剛剛從英國下水，被海軍部運回吳港秘密安裝武器的新式大型裝甲巡洋艦也就是吉野的放大型被劫走，日本的技師全部遇難，令幾年內日本由于缺乏先進的技術工人無法自行建造先進軍艦，已經影響到日本的以后規劃。

　　在原本歷史上，1895年6月，日本海軍在吳港設立了海軍兵工廠（工廠早已建成，只是掛牌成立），成為日本海軍最主要的火炮制造廠，并于1897年制造了日本最早的120毫米速射炮。1899年，吳港海軍工廠的兩座西門子煉鋼高爐建成投產，日本已經能夠生產炮用鋼材。

　　二人經過詳細研究后，認為張云飛不可能在日本有所準備的情況下還敢來東京灣，而是返回清國，或者伺機偷襲剛剛返回佐世保軍港的聯合艦隊，那樣的話，日本海軍將會承擔無法估量的損失，同時也會影響戰爭的走向，十分棘手。最后二人商量暫時將本土被偷襲的事情封鎖消息，尤其不能傳到前線。同時令聯合艦隊抓緊時間休整，西海艦隊嚴密封鎖佐世保基地周圍海域，防止清國艦隊襲擊，全力保障聯合艦隊順利度過這段危險期。

　　其實二人都清楚，張云飛偷襲橫須賀的可能性和襲擊佐世保的可能性幾乎相同，只是對于日本來說，聯合艦隊以及前線士兵更為重要一點吧！就算知道張云飛要攻擊橫須賀，也沒法令聯合艦隊飛過來，只好忍痛等聯合艦隊恢復后在找張云飛報仇了。

　　然而，擔心還是成為日本無法面對的事實。

　　待棲川宮熾仁親王醒來后，眾軍官商量了一下，決定東京灣沿岸的人員設施緊急撤離，調集38、39警備旅團在東京灣周圍布防，防止南洋艦隊登陸。面對橫須賀守備府的求援電報，只是回電說了‘固守待援’四字。

　　此時的南洋艦隊，開出軍港后本想再攻擊一下橫須賀的民港，哪知待艦隊轉過去后發現，港口空空如也，原來這里的人員聽到山那邊的激烈炮聲后，便各自收拾東西跑路了。

　　不甘心的張云飛于是下令艦隊開向東京灣最里面的日本首都東京，結果指揮官巴勃魯中校的一句話頓時打消了張云飛的興奮的火焰。

　　“老板，你不會是想炮擊東京吧！難道您真的不怕日本的大批艦隊過來把我們包了餃子啊！”指揮官巴勃魯中校可不知道日本聯合艦隊去攻擊北洋水師的事情，因此他也十分佩服張云飛的大膽，不過現在作為一個負責任的雇傭軍指揮官，他必須的提醒自己的老板。

　　張云飛聽到巴勃魯的話后，那股興奮勁也消了許多，于是他飛快的計算了一下時間，海戰結束時間應該在昨天下午5點鐘左右，日本聯合艦隊返回佐世保應該在今天早上2點鐘左右，到達東京灣最快也要下午2點鐘。還有六個小時的時間，達到東京還得兩個半小時，算上回來的時間，很有可能遭遇到日本艦隊。小日本偷襲可是看家本領，還是見好就收吧！

　　于是說道：“那我們就返航吧！”

　　“老板，我還有一件事不得不提醒您！難道我們返航就安全了嗎？我估計日本人會在半路攔擊我們！”巴勃魯中校判斷到。

　　“你說的沒錯，小日本吃了這么大的虧，必然想方設法的消滅我們！那我們該怎么辦？”張云飛不懂海事，只好問巴勃魯。

　　巴勃魯中校見張云飛很誠懇的請教自己，他很滿意，至少這個老板能聽得進去別人的建議，這樣的老板基本上不會出現太大的過失的，這時巴勃魯半生戎馬生涯的經驗。

　　“是這樣的，老板！我們現在的彈藥僅剩下不到半個基數了，若是回航的話，從這里到臺灣一線隨時都在日本的巡邏和攻擊范圍內，一旦半路遇上日本的聯合艦隊的話，后果不堪設想。若我是日本聯合艦隊司令的話，我不會前去東京支援，我會選擇敵艦返航的路上埋伏。我們要想完全避開日本艦隊的話，就得先向東南再西南，繞上大半圈，經菲律賓或者澳大利亞回國！”巴勃魯說道。

　　“繞這么大一個圈子的話，那豈不是要走很遠了，如今這個季節在中太平洋正是臺風橫行的時候！這樣同樣很危險！”張云飛分析道。

　　“不錯！老板你說的很對，但是還有更重要的一點，一旦我們這么做，即使安全穿過太平洋，到達南中國海，不論是經過菲律賓，還是澳大利亞，我們的軍艦將會被西班牙和英國殖民當局扣留的！因為交戰國雙方的軍隊是不允許進入或經過中立國家的！”巴勃魯說道。

　　“怎么會這樣！”張云飛一聽巴勃魯的話心里頓時涼了半截，他說的很對，日本的報復心很重，又一直喜歡偷襲別人，或者打埋伏，俄國的太平洋艦隊就是中了埋伏全軍覆沒的，一旦遇上日本艦隊，后果不堪設想。

　　“巴勃魯，你有什么好辦法么？”張云飛著急了。

　　“辦法有一個？”巴勃魯說。

　　“快說！”張云飛立刻問道。

　　“繼續返航，賭運氣！”巴勃魯嚴肅的說道。

　　“什么？賭運氣？那萬一遇到日本艦隊呢？”張云飛本來剛燃起的希望又落空了。

　　“一旦碰上日本艦隊的話，”巴勃魯停頓了一下，深呼吸了一口氣說道：“二分隊斷后，一分隊全速離開！”

　　“什么？那二分隊豈不是有全滅的危險！”張云飛驚訝道，這是什么辦法嗎？

　　“沒錯！”巴勃魯理直氣壯的說。

　　“不行！讓我扔下部下自己逃命，那我做不到，在我的人生信條里就沒用拋棄兩個字！”張云飛憤怒的說道。心想：‘老子后世天天凈想著怎么撈錢救人，現在讓老子拋棄兩千多號，跟著自己出生入死的部下！那是堅決做不到的！何況一旦這樣做的話，那他張云飛以后還怎么面對自己的部下，還怎么讓他們替自己賣命！再說了，后世的解放軍靠著什么一直走到今天依然令全世界各國的軍人敬畏的，不拋棄、不放棄！這是最基本的信條！

　　于是張云飛對著全艦官兵大聲喊道：“不拋棄，也不放棄！你們都給老子記住了！誰敢違背，老子第一個槍斃了他！”雖然知道這樣也僅僅能夠小小的感動一下他們，但是究竟能起多大效果就不得而知了，畢竟人心隔肚皮！

　　“呵呵，老板，您真的很棒，我沒有看錯您！”巴勃魯見張云飛發火，甚至連老子都出來了，不但不害怕反而高興的笑了起來。

　　“你還敢笑！”張云飛正郁悶呢！

　　“老板，恭喜你！你的話贏得了我的尊敬，所有智利雇傭兵的尊敬，我相信同樣贏得了你的清國部下們的尊敬！”邊說著邊看向周圍的智力水手，以及清國的官兵。

　　原本聽到巴勃魯說要放棄第二隊的時候，所有的人都驚呆了，尤其是大清的官兵，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而智力水兵同樣也在為相處幾天的戰友擔心。當張云飛拒絕并說出不拋棄的話時，所有人都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智利水兵是尊敬，大清水兵除了尊敬以外，還有感激，拋棄部下獨自逃跑，在大清國對于軍官來說簡直就是家常便飯一樣。

　　“蝦米！（什么）”張云飛一頭霧水的問道。

　　“是這樣的！老板！“剛才的辦法是我說出來試探您的，請您原諒！”巴勃魯不慌不忙的給張云飛道了個歉，繼續說道：“我是想要看看您的本質是什么樣子的，因為我的司令官閣下曾將您在大清的事跡當成笑話給我們講過，我開始的時候真的把您當成了一個無惡不作的紈绔子弟，但是當我第一次見到您時，我就從您的眼睛里感覺到您的不簡單，幾天的軍事行動，更讓我看到了您的膽略，剛才您的回答也讓我看到了被您深深隱藏在心底的東西！這絕對不是一個紈绔子弟能夠裝出來的！我相信跟著您我們會走的更遠！”

　　啪！啪啪！啪啪啪！

　　巴勃魯說完周圍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張云飛沒想到自己的一句后世流行的話竟然有這么大的影響，見到周圍所有的官兵都投來尊敬、熱誠、感激的目光，頓時也不知道怎么說了，一副飄飄然的樣子，只好滑稽的不停地朝周圍的人點頭。

　　許久，掌聲停止，張云飛才想起正事來，還沒有說什么辦法呢？于是趕緊問道：

　　“巴勃魯，你還沒有說出辦法呢？”

　　巴勃魯笑著說：“辦法非常簡單！”說著指了指東邊的方向。嘴里吐出了三個字：

　　“夏威夷！”

　　“什么？”包括張云飛在內的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吃驚的看著巴勃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