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頭一看,十分驚訝的看到從汽車里急忙出來的人,卻是和我搞不到一起的鄭可然。那輛車,也是她的銀色寶馬。
鄭可然看清了我,也是明顯一愣,似乎沒想到在這里碰上了我。不過人命關天,她只是狠狠瞪了我一眼后,便急忙走到地上女孩的身邊,蹲下來探她的鼻息,翻看她的眼皮。
我看鄭可然似乎會急救,便也趕緊蹲了下去,道:“怎么樣?還有救嗎?”
鄭可然又看了看女孩的頭部,道:“頭部受了重傷,人已經昏迷了。不過似乎還有一口氣,得馬上送醫院進行搶救。”
我立刻道:“那還等什么?趕緊開你的車送她去呀!”說著,我俯身便要去抱這個女孩起來。
鄭可然急忙伸手攔住了我,叫道:“你急什么?都不知道她身上其他地方有沒有骨折什么的,你這么毛手毛腳,讓她傷勢加重了怎么辦?”
我一呆,道:“這時候還管得了那么多嗎?多一秒鐘送去,她就會多一分活命的希望。”
鄭可然卻很冷靜,一邊道:“我知道,可也不能這么亂來。”一邊迅速脫下了上衣,輕輕按在了女孩腦后的傷口上。然后又對我道:“我按住傷口止血,你輕輕把她抱起來。要小心,估計她內部也在出血,千萬別震動到她。”
我應了一聲,馬上輕手輕腳的捧起了這女孩,和鄭可然一起,將她小心翼翼的搬到了車上。
我發現,這只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女生,模樣蠻俊俏的。只是雙目緊閉,一張小臉蒼白的可怕。我為了不讓她受到震動,輕輕摟她在懷里。一只手,拿著鄭可然的上衣,按在女孩的后腦上,盡量阻止她的大出血。
鄭可然則關上車門,迅速坐入了駕駛位,發動車子,趕往了最近的醫院。我坐在她旁邊側目看她,卻見她神色依然嚴峻,可眉宇間,有一種深切的擔心和著急。
我知道,鄭可然多半和我一樣,根本不認識這個女孩。但她毫不猶豫的救人舉動和所流露出來對人命的擔心,使我感受到了在她冰冷的外表下,似乎有一顆還算善良的心。
我忽然想起來,她姐姐鄭可想曾對我說過:“俞先生,其實她內心,是個脆弱的人。而且她的本性,也是善良的。”
也許,這才是鄭可然真正的本性罷?那些冰冷的外表,盛氣凌人的作風,只是她保護自己的偽裝。
車,開得飛快而又平穩。不多久,來到了最近的醫院市地區第二醫院。我們沒有多話,抱著這個女孩直奔進去,馬上找到值班醫生要求搶救。
小女孩很快被送進了急救室,由于不知道她姓什么叫什么,也無法聯系到她家里人。鄭可然二話沒有,馬上掏出錢來先為女孩付掉了急救費。
而我則立刻打電話報警,告知了出事地點和事件經過,并讓警方去找這女孩的家人。
女孩還在搶救當中,出于擔心,我并沒有離開醫院。而是默默等在了急救室外,盼望著這女孩能轉危為安,脫離危險。
不一會兒,鄭可然辦完了手續,也走到了我的身邊。我轉頭一看,發現她的神情和我一樣,也是又擔心,又是企盼。由于她的外衣已脫了下來,此刻只有一件高級的細羊毛衣穿在上身。我注意到,她的胸脯十分高聳。形狀,曲線,都完美無缺。
那天晚上我雖然看到了她的全裸,但那只是背面。而且我的注意力全被她迷人的小屁股吸引住了,根本沒仔細看她別的地方。
現在我才發現,原來她的胸脯,和她的臀部一樣好看。
忽然,鄭可然的眼光轉向了我。神色,立刻變成了怒不可遏。咬著牙低聲道:“臭流氓,你眼睛在看哪里?”
要在平時,她若罵我流氓,我必定得反唇相譏。可現在,我知道她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已經不會再和她計教了。
于是,我只是一笑,將還拿在手中的,那件沾滿了血跡的衣服遞了過去,道:“給你!”
鄭可然低頭一看,立刻皺著眉道:“不要了,拿去丟掉罷!”
我也知道這衣服已不能穿了,便轉身找了個垃圾筒,將這件衣服丟了進去。轉過身來,看到鄭可然已坐在了急救室外的長凳上,呆呆的看著依然緊閉的大門。似乎不見這女孩平安出來,她就絕放不下這顆心。
我心中微微有些感動,便走到她的面前,輕聲道:“你回去罷,這里留給我好了。要是有了結果,我會打電話告訴你的。”
鄭可然瞥了我一眼,輕哼一聲,轉過了頭不理我。我知道她始終對我有氣,那天我看了她的身體,又出言諷刺了她。今日遇見,她沒找我拼命,已經是奇跡了呢。
既然她不想理我,我也就不再招惹她了。選了個她對面的位置坐了下來,和她一起等待搶救結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急救室依然沒有反應。小女孩的家人似乎也沒找到,到現在也沒有人來看她。
我看看時間已經很晚了,便打了個電話回家,說明了情況,表示要很遲才能回來。接著,我又出去買了兩瓶礦泉水回來。也不說話,只是放了一瓶在鄭可然的身邊。
也許她真的口渴了罷,十分鐘后,我見她終于抓起了礦泉水瓶,打開蓋子咕咕喝了幾口。
不久,警察終于來了。找到我們后,詢問了我們一些問題,并告訴我們已從現場發現的女孩書包中得知,這個女孩名叫關心,是朝陽中學初二四班的學生。通過她的老師打電話到她家里,可是電話并沒有人接。現在老師已在趕來的路上,她的親戚也在尋找當中。我們倆個,可以離開了。
但我和鄭可然都沒有走,我想她和我的心思都是一樣的,沒有得到這女孩安危的確切消息,我們走得無法安心。
另外,那警察認出了鄭可然,說了好些崇拜的話,這里我就不再提起了。大約十幾分鐘后,女孩的老師終于趕到。那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女老師,知道是我和鄭可然救了她學生后,不斷地對我們千恩萬謝。
言語中,女老師說起了她對這學生的了解。說她在學校一直是個好學生,學習一直很刻苦。但她的家庭似乎是不幸的,母親很早就去世了,留下了一對父女相依為命。家里條件不太好,父親因為工作的原因經常要出差。剛才打電話到家里沒人接,估計女孩的父親又出差去了。而且不知道她父親的手機號碼,真是急死人。
我們安慰了老師一陣,便坐下來繼續等待。終于,一直到了后半夜三點多時。急救室門打開了,醫生首先走了出來。我們上去一問,醫生說:“傷者的傷很重,除了頭部,全身還有多處骨折。不過幸好搶救及時,性命總算保住了。你們誰是傷者家屬?馬上去辦理住院手續,傷者需要長期住院觀察和治療。”
醫生之后,全身纏滿著繃帶的小女孩躺在推車上出來了。看到她總算性命無憂,我和鄭可然長吁一氣,竟然相視而笑,滿心的歡喜。
這大半夜的救人和等待,總算是有了讓人寬慰的結果。只是笑容展開不到兩秒鐘,鄭可然馬上又似乎反應回來我是她的仇人。立即板下臉,惡狠狠的瞪了我一下。
只是,我怎么覺得她從笑臉變為惡臉,表情十分滑稽呢?
老師去辦理住院手續了,我和鄭可然則前后走出了醫院。知道女孩平安后,我們不再牽掛,放心的離開。
鄭可然走向她的寶馬,而我則走向醫院外大門。忽然,我聽到身后鄭可然叫道:“姓俞的,你站住!”
我只好停了下來,轉身笑道:“還有事?”
我看到鄭可然走了過來,表情嚴肅,一到我身前就伸出了手道:“拿去,這是買礦泉水的錢,我不想欠你什么。”
我汗!低頭一看,果然見她手里捏了張百元大鈔。我只好哭笑不得地道:“一瓶礦泉水而已,你不至于罷?”
鄭可然咬牙道:“我一分錢也不想欠你的,但我現在沒零錢。一瓶礦泉水算你兩塊錢,還有九十八元,請你找給我。”
我真是服了這個倔強的女人,只好手一攤,道:“不用兩塊,一塊五就行了。不過你這不是為難我嗎?半夜三更的,我上哪兒去找九十八塊五毛給你啊?”
鄭可然哼了一聲,道:“這我不管,反正我不欠你,你也別想欠我的。快點,我沒那么多工夫陪你耗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