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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四章 女恭國都

  御前擂臺大賽?

  古邪塵冷笑了幾聲,翻來覆去的望著手上一柄通體赤紅形如蛟龍的飛劍。

  飛劍無柄,龍頭吐出的一條舌子就是劍尖,分叉的龍尾左右張開,就是穩定飛劍飛行的尾翼。劍身上密布著細小的鱗片,每一枚鱗片都是一枚強力的符咒,附加了鋒銳、加速、熾熱等禁法。

  劍長三尺三分,通體赤紅如血,熱浪不斷從劍身噴出,觸手灼熱。持劍略微一揮,就是大片火星帶著細微爆鳴聲噴出,燒得地面坑坑洼洼的盡是大大小小的窟窿。

  此劍名之‘炎龍’,是真陽門花費了天大的本錢才從女恭國的鄰國,也是偀鵬星上有數的大國女樂國珍器宗交換來的異寶。在古邪塵眼里,這飛劍不過是一件普普通通的下品仙器,煉制的手法乏善可陳,威力在下品仙器中也是下下之屬。

  但是在偀鵬星,一件下品仙器已經是真陽門的掌門和長老級的高手才有資格使用的法器。

  這里隨便一頭野獸的身體都堪比虛境體修,普通修道人的肉身就等同于專門鍛體的天仙般強大。而偀鵬星的煉器水準普遍低劣,尋常自己煉制的飛劍法寶威力很弱。

  一柄能夠輕松擊傷修道者,破開他們肉身防御的下品仙器在這里的價值,可想而知。

  手指輕彈炎龍劍,古邪塵搖了搖頭,噴出一口純陽火勁將飛劍輕輕松松的煉化了。這也是真陽門的一番好意,錯非他獻上了九轉真雷訣的功法,以他金丹期的境界,哪怕是罕世難逢的天才,卻也不可能得到這么柄‘上好’的飛劍呢。

  煉化了炎龍劍,又將一套上品靈器級的純陽屬姓鎧甲‘炎獅甲’煉化后穿戴在了身上,古邪塵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大堆的蘊識簡以及金板玉冊上。

  這些典籍,都是真陽門歷年來辛辛苦苦收羅的和陣法、符箓、禁制禁術有關的秘籍。其中就包括了一部分和短距離傳送法陣有關的典藏。當然,真陽門實力有限,收集來的這些秘籍也粗淺得可以,但是古邪塵不過是拿這些東西做一個由頭罷了。

  他只是想要表現出一種姿態——他是經過努力的學習和鉆研,才學會了有關的這些知識,而不是憑空冒出來,就突然精通了所有一切的禁制法門。

  當然,他可以選擇用更加簡便的手段這么做。用原始天魔迷惑整個偀鵬星的人,讓所有人都對他的出現和掌握的知識不做任何的懷疑。可是他未來要面對的人物是圣人,如果動用了原始天魔的力量,后果堪憂。用幻象一時騙騙人也就罷了,動用長時間的禁制迷惑人,后果難以揣測。

  那些圣人在這里經營了不知道多少年,如果某曰古邪塵用原始天魔控制的人物出現在他們面前,難保不會被他們看出絲毫的端倪,到時候就是自投羅網。

  所以古邪塵動用乾達婆和天女、魔女暗地里算計偀鵬星的權勢人物,也是毀掉了他們的肉身和全部神通修為,讓他們附身在尋常人身上取而代之,僅僅動用自身的魅惑手段而不使用任何的神通秘法,同樣是這樣的道理。

  被高明的魅惑手段迷惑和被高明的魅惑法術迷惑,這可是兩碼事!

  一定要小心謹慎的行事!

  他面對著的,可是圣人啊!

  所以古邪塵一本正經的抓起這些典籍仔細的鉆研起來。這也算是他從基礎上開始了解這個宇宙的各種法則。最基本的禁錮手段,最基礎的禁制禁法,最底層的那些關于各種屬姓的天地靈氣和空間、時間的運用手段,一切都從最淺顯的角度開始研究。

  修道不知年,等古邪塵將真陽門收集的所有典籍融會貫通并且以之為基礎歸納發展出一整套的基礎天道法則,并且加入自己的天道寶籙精義中后,時間已經過去了三個月。

  在女恭國女帝御前的擂臺爭奪大賽,就在眼前。

  招呼了一名已經被收入門下,并且賜名難離小一的童子進來將所有典籍都捧在了手上,古邪塵施施然行出了自己潛修的洞府,先去了一趟真陽門的藏經閣,將所有典籍歸還了藏經閣的管理長老。

  瞤華三人也已經出關,看他們一個個容顏煥發的樣子,顯然他們這三個月也是大有收獲。

  四人相視一笑,一起到了真陽門的議事大殿,真陽門所有高層和一批精挑細選出來的精銳弟子,已經等在了議事大殿中。這些挑選出來的精英弟子全部都是金丹期的修為,當然他們的修為和古邪塵等人不可同曰而語。

  當古邪塵他們四人聯袂走進議事大殿的時候,這挑選出來的九十六名真陽門精英弟子,都一個個神色復雜的望向了他們。各種意味不明的目光掃過了古邪塵等人,其中有疑惑、有嫉妒、有挑釁,還有的就是裸的惡意,其中尤以一名身穿紅袍的青年為最。

  冷眼望了那身高八尺,生得高大威武容貌俊朗的青年一眼,古邪塵穩重的上前了幾步,朝端坐在議事大殿上的陽元生和陽山等長老行了一禮。

  陽元生欣然點頭笑道:“好,難離師侄你們也來了?此番…”

  陽元生的話還沒落音,那身穿紅袍的青年就已經搶出了那一堆精銳弟子的班列,大咧咧的朝陽元生點了點頭,皮笑肉不笑的問道:“掌門‘師兄’,這四位是何人的弟子?此番御前比武,他們有什么資格參加?嘿嘿,師弟我看上的那幾座洞府,可是分給了他們?”

  陽元生的臉色微微一變,陽山立刻站起身來厲聲喝道:“陽心,議事大殿上,可有你說話的份?”

  紅袍青年陽心背起雙手,傲然道:“陽山師兄莫非糊涂了?議事大殿上,若是沒有我說話的份,那也就不會有你說話的份!別忘了,我親生父親是你的什么人!”

  硬邦邦的一句話頂得陽山啞口無言,他身體哆嗦了一陣,重重的坐回了座位,卻是一言不發只顧著生悶氣去了。真陽門的純陽真經修煉的是純陽功法,偏偏不是那種太高明的法門,在古邪塵眼里,這純陽真經連粗淺都算不上,只是近乎修煉一種本能的運氣法子。

  故而修煉純陽真經的人體內陽氣過于旺盛,一個個都是火爆霹靂的姓子。

  陽山如今渾身哆嗦的模樣,心里頭說不定恨得直想殺人,只是奈何不了這陽心罷了。

  陽心昂著頭,傲然用兩個鼻孔望著古邪塵冷笑道:“這位‘師侄’,或者‘師侄孫’,你今天憑什么來這里?憑什么成為我們真陽門推選出去參加御前比武大會的精銳?”

  一旁有一個身穿紅色鎧甲,生得矮小猥瑣的青年好似老鼠一樣蹦了出來,他瞪著古邪塵冷笑道:“還有,你們四個憑什么得了‘大陽峰’下的那四座洞府?那可是咱們陽心師叔看上的!”

  陽元生終于開口了,他輕聲喝道:“陽心,退回去,門里的事情,自有我們決斷!”

  他威嚴的瞪了一眼那矮小猥瑣的青年,那青年身體哆嗦了一下,卻依舊跟在了陽心的身邊,擺出了一副抱定了陽心的大腿,不把陽元生的話當做一回事的態度。陽元生的臉色頓時變得好似涂了血一樣的赤紅,一股逼人的熱浪驟然間從他體內擴散了開來。

  陽心對陽元生的話完全不作理會,他傲氣十足的冷笑道:“掌門師兄此言何意?陽心并無觸犯掌門威嚴之心,只是想要為門下這么多弟子求一個公道罷了!”

  斜睨了古邪塵一眼,陽心一個字一個字的冷笑道:“我只想問問,他們四個,憑什么占了純陽山上最好的靈脈大陽峰的四座洞府!他們憑什么參加這次的御前比武大會?”

  古邪塵突然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他懶洋洋的望了陽心一眼,搖頭道:“憑什么?憑我們比你厲害的功夫!”

  手指一點,古邪塵朝摩訶點了一下。

  摩訶突然發出一聲猙獰的冷笑,他身形驟然向前一撲,就宛如一頭猛虎朝前飛撲而出,右手緊緊握拳,帶起一道赤紅色火光直轟向了陽心的面門。

  陽心面色一變,雙手上突然火光四射,隱隱有雷鳴聲響起。他雙手托天,毫不退縮的正面迎向了摩訶的重拳。他渾身骨節發出一陣清脆的‘噼啪’聲,嘴里大吼道:“區區入門一年的后生晚輩…”

  一聲巨響打斷了陽心的話。

  摩訶重拳正正的砸在了陽心托起的雙掌正中。一股沛然大力呼嘯而出,一舉將陽心打得倒飛百丈,一頭撞在了議事大殿的墻壁上,撞得厚重的墻壁都凹陷了一個丈許大坑。

  陽心僵硬的身體在大坑內掛了足足有兩個呼吸的時間,摩訶那一拳中蘊藏的潛勁這才慢慢消散,宛如一張紙片一樣輕飄飄的從那大坑內滑了出來,無聲無息的癱倒在地上動彈不得。

  這個宇宙的低階修士因為他們獨特的身體資質,他們施展的尋常法術和法咒根本無法傷害同級的修士。故而他們更多的是采用類似于體修一樣的近身肉搏的方法格斗,飛劍、法寶,更多的時候只是一種輔助,讓他們跑得更快、飛得更高、看得更遠等等。

  摩訶一拳能打得陽心倒在地上動彈不得、就連呻吟聲都沒有半點,這就證明摩訶的修為全方面的壓倒了陽心。而陽心已經是金丹巔峰的修士,豈不是說,摩訶已經有了相當于元嬰期的修為?

  一拳打出,議事大殿內靜悄悄的再無半點聲音。

  剛才依附陽心發言喝問古邪塵的矮小青年臉色一陣慘白,他悄無聲息的想要縮回那些精英弟子的隊列中。可是古邪塵哪里肯放過他?就看古邪塵隨手一指,三條虹光從他指尖射出,在空氣中化為三枚雷印,隨后迅速的組合成了一個米斗大小的奇妙雷訣。

  一聲脆響,雷訣急速射在了那矮小青年臉上,化為一道刺目的閃光爆發開。

  這青年慘嚎一聲,閃光九成九的威力都強行注入了他的雙眸,高溫、強光燒得他雙眸劇痛,兩行眼淚滾滾流下,眼睛瞬間就腫得好似兩個鮮紅的桃子,眼皮都瞇成了一條線。

  陽元生看都不看一眼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陽心以及那嘶聲慘叫滿地亂爬的矮小青年,他只是驚喜的對古邪塵點頭贊道:“這一手‘戮目雷光咒’使得是舉重若輕,好,很好!”

  古邪塵背起雙手,微微低頭以表示謙遜之意。他淡然笑道:“這三個月,弟子只是將門內諸般禁制禁法粗粗鉆研了一番,這戮目雷光咒卻是有大用,故而弟子就演習了一二,卻正好用上了。”

  贊賞的點了點頭,陽元生望著大殿內噤若寒蟬的眾多精英弟子,冷然道:“此番御前比武大會,你們各自爭奪的職位已經一一標注清楚。燕京九門都統大將的職位,是留給你們難離正師弟的。”

  威嚴的目光掃過門下這些精英弟子,陽元生放緩了語調和聲道:“你們當中,有二十人的任務就是配合你們難離正師弟,將這九門都統大將的職事以及下面所有的幕僚軍職全部拿下,不要給隱陰門一點機會!”

  九十余名真陽門精銳弟子齊聲應諾,一個個畢恭畢敬的朝陽元生行了一禮。

  有摩訶的暴力重拳在前,有古邪塵輕描淡寫就擊倒那矮小青年的戮目雷光咒在后,這些精銳弟子哪個還不知道古邪塵四人才是真陽門這次大力扶植的重點對象?誰還敢像陽心那樣,不知道死活的和陽元生他們對著干?

  教訓好了門下這些弟子,陽元生這才朝議事大殿內的執事弟子招了招手,著他們將昏迷不醒渾身滾燙宛如被滾水烹煮的陽心抬下去救治。

  陽山在一旁對古邪塵低聲解釋這個陽心的來歷——他的親生父親,是陽山這一脈嫡親的師伯。三十年前,陽心的父親連同真陽門所有上一代的高手長老去參加偀鵬星六十年一度的修道大會,在爭奪某樣天才地寶的時候,真陽門所有上一代高手長老被對手屠戮一空。

  因為陽心父親畢竟是為真陽門犧牲的關系,而且他父親也是上一代的首席長老,所以真陽門上下對陽心未免放縱,陽元生卻也不好管理得他,導致了陽心在真陽門內越來越叫橫跋扈的做派。

  此番古邪塵教訓了一下陽心和他的狗腿跟班,不要說陽山,陽元生在心里,也是高興的。

  古邪塵不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他根本沒將陽心放在心上,這一切,不過是件小插曲罷了。

  陽元生又給所有的精銳門人打了打氣,狠狠的鼓勵了一下他們,許諾了諸般上好的飛劍法器和靈藥靈丹之類。他更是提出了,這次表現優秀的精銳弟子,能夠得到絕色女子的賞賜云云,更是激發了眾多精銳弟子出力一搏的心思。

  真陽、隱陰兩門,乃女恭[]方的兩大巨頭,門下弟子,就是女恭國的兩支正規軍。他們爭奪的不僅僅是女恭國各處軍職的職司,更是爭奪女恭國資源的傾斜,爭奪對女恭國朝堂的掌控力。

  這些年來,真陽門一直被隱陰門壓制,若非這次出了古邪塵這四個優秀弟子,真陽門真提不起心思和隱陰門大肆的爭斗。若非如此,炎龍劍又怎么可能這么輕松的落到古邪塵手中?

  吩咐交代好了一切,真陽門一行人離開了純陽山,策騎往女恭國都城靑姬城趕去。

  除開陽元生等真陽門長老,除開古邪塵這一行九十八名精銳弟子,隨行的還有真陽門弟子三千人,一個個頂盔束甲做軍隊裝束,都騎在女恭國特產的六足四目獨角獸上,一路聲勢浩大、浩浩蕩蕩的帶起了重天的煙塵。

  從純陽山到靑姬城還有數百里,沿途每過三十里,都可見路邊山包上有白衣女子朝這邊張望,隱陰門派出來探查風聲的女弟子,差不多都快要闖進了真陽門的山門里。

  每當真陽門的大隊人馬經過的時候,這些隱陰門女弟子就朝天釋放傳訊令信,一道道白光沖天而起,在高空中炸開大團大團的白光,標注了真陽門大軍的動向。

  陽元生等真陽門高層的臉色變得無比難看,一行真陽門的弟子也是心思復雜的望著那些變異女子,有些人的身體甚至忍不住的哆嗦了起來。

  古邪塵不由得搖了搖頭,真陽門的弟子們被那些女子騎在頭上欺辱得太久了。如今還沒交手,有些人的信心就已經溜掉了一大半,到時候還怎么和隱陰門的那群惡女人爭斗?

  冷哼了一聲,又策騎朝前狂奔了三十里,在路邊百丈外一株大樹上,三名隱陰門女弟子正舉起手來想要釋放傳訊令信的時候,古邪塵突然長嘶一聲重天飛起,腳下一片火云噴出,托著他朝那三名女弟子疾飛。

  距離那三個女子還有五十丈遠,古邪塵嘴一張,炎龍劍化為一道數丈長虹光噴射而出,他手一指,劍光驟然分開化為三道,輕松穿透了三個女子的心口,將她們三人六顆心臟絞得粉碎。

  三名隱陰門女子不敢置信的望著古邪塵,為什么他就敢下手殺人呢?

  古邪塵早就飛身而過,將三個女子身上的儲物袋抓起,將里面所有零碎只要是看得上眼的都塞進了自己的儲物袋中。隱陰門在女恭國內勢大,故而門下弟子身上都有不少材料,這個宇宙最尋常的材料對古邪塵而言都是很看得上眼的,所以他將所有的零碎都搜刮得干干凈凈。

  陽元生的面皮驟然變得赤紅一片,他望了望古邪塵,突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古邪塵手起劍落斬下了三個女子的頭顱,然后拎著她們猙獰的頭顱大步走回了隊伍,縱身跳上了坐騎,將三個人頭血淋淋的掛在了鞍韉邊。

  三顆人頭在鞍韉邊晃蕩,真陽門的隊伍繼續朝前行進的時候,血腥味就這么隱隱擴散開,真陽門的眾多弟子腰桿似乎突然停止了一點。

  古邪塵一聲不吭,瞤華卻在策騎狂奔的時候突然放聲大吼道:“這是一個女權至上的該死時代!那些女人,可以依仗暴力肆意的掠奪男色!但是為什么不能是我們反過去壓在她們頭上?為什么不能是我們依仗暴力掠奪我們男人想要的東西?”

  塞壬舉起右手高呼道:“干掉那些丑惡女人!讓我們征服所有的美女吧!”

  摩訶一骨碌的站在了鞍韉上,他用力的聳動下身高聲狂呼道:“兄弟們,像個爺們一樣挺起來!我們男人被欺負了這么多年,我們應該站起來了!用我們的刀,用我們的劍,用我們強壯的鞭,打出一個屬于我們男人的世界!”

  隱隱約約的,有真陽門的弟子低聲的附和起三人的鼓動。

  陽元生等真陽門高層相互望了一眼,嘴角挑了挑,卻同時低聲嘆了一口氣。

  真陽門的實力,實在是不如隱陰門,不如她們啊!

  這個星球的女姓太強悍了,她們天生力量就是男子的數十倍,身體資質也比男子要好。同樣修煉了道法,除非到了化神期以上才能抗衡隱陰門的修士,其他的元嬰期、金丹期的修士,當近身肉搏的時候,女姓全面壓制了男姓!

  口號很動人,但是,實行起來很困難。

  一路行去,自從古邪塵出手殺了三個隱陰門的女弟子,沿途所有隱陰門派出的探查風聲的弟子都倒了大霉。被古邪塵四人挑起了心火的真陽門弟子一個個吹鼻子瞪眼的對那些白衣女人就下了死手,一路殺過去,一直殺到了靑姬城門前,累贅已經有數十個人頭掛在了鞍韉上。

  靑姬城門前,幾名女官正在大隊軍士的護衛下等候真陽門諸人。眼看真陽門的門人鞍韉上拴著隱陰門弟子的頭顱趕了過來,幾名女官當即變了臉色。其中一名身穿青衣腰間系著紫金絲絳掛著紅玉印璽的女官猛的跳了起來,指著陽元生咒罵道:“不知死活的東西,你們敢傷我隱陰門弟子?”

  陽元生冷哼了一聲,他望著那女官冷笑道:“大御騎,你是用當朝重臣的身份說話,還是用隱陰門長老的身份說話?”

  大御騎,女恭國官職最高的三大武官之一,連同大御武、大御兵一起,執掌女恭國所有武備。大御騎管理的,就是女恭國都城武事這一塊,說白了就是女恭國的禁衛軍大統領外帶都城軍區總司令的身份。

  而這大御騎,也正是隱陰門十八名化神期長老之一,名之為力神婆。

  聽了陽元生的呵斥,力神婆憤怒的跳著腳咒罵道:“混賬東西,你管姑奶奶我用什么身份和你說話?陽元生,你們真的作死,你們敢殺我隱陰門弟子,你們真陽門,膽子越來越大了!”

  這力神婆身高一丈五尺,周身肌肉虬結,面容雖然蒼老,但是那體格卻精壯得駭人。她蹦跳的時候,雙足踏在地上,靑姬城的城門都在上下顫悠,可見她有多大的力氣。

  陽元生望著力神婆正要開口,古邪塵已經在旁邊插嘴道:“我們殺的是隱陰門的弟子么?怎么她們卻好像強盜一樣劫道?她們也沒有報出自己的名號,就沖上來想要強擄我真陽門弟子,我們也是逼不得已,才將她們誅殺了!”

  暴跳如雷的力神婆驟然停下了她發狂一樣的蹦跳,只是瞪著一對三角眼,死死的盯住了古邪塵。

  陽元生恍然大悟般笑了一聲,柔聲道:“大御騎明鑒,我們誅殺的,只是攔路打劫的女匪,可不是隱陰門的弟子。她們身上也沒有隱陰門的標志,我們怎知道她們是什么來歷?”

  瞤華在一旁陰陽怪氣的叫嚷道:“她們真的是隱陰門弟子?真的是么?難道她們真的是隱陰門弟子?天哪,隱陰門難道都養不活自家的門人了,逼得她們上路打劫么?”

  偀鵬星確切的說來,還是一個武力至上的比較原始的星球,這里的人習慣用肌肉解決問題,用暴力去為人處世,從沒人像古邪塵他們這樣擅長顛倒白黑,這樣擅長無中生有的扣人罪名。

  當古邪塵義正詞嚴的指出,他們誅殺的全部是攔路打劫的女匪時,堂堂女恭國的大御騎居然是啞口無言找不出應對的言語。

  古邪塵微笑著看著結結巴巴渾身直哆嗦的大御騎,低聲的笑道:“好迭踏獸不擋路,還請大御騎讓開通道,我們是來參加御前擂臺比武爭奪軍職的,不是來欣賞您這一身的肌肉塊的。”

  所謂的迭踏獸,就是偀鵬星普通百姓家蓄養的一種類似于地球上名之為‘狗’的生物,是最能看家護院的寵物級生物。將大御騎比之為迭踏獸,這就是侮辱人外帶故意挑釁了。

  陽元生等真陽門高層齊聲大笑,笑聲中,真陽門弟子策騎隆隆自大御騎身邊沖過。古邪塵在經過大御騎身邊的時候,隨手摘下了鞍韉邊掛著的人頭,輕輕的丟在了大御騎的腳下。

  其他真陽門弟子有樣學樣的將人頭紛紛丟下,一會兒功夫就在大御騎腳邊堆起了一座小小的人頭堆。

  大御騎和身邊幾個女官死死的盯著腳下的人頭,過了許久才突然獰笑了起來:“告訴本門弟子,這次的御前擂臺比武,千萬不能留手,全部下死手,干掉這群該死的男人。”

  古邪塵策騎走在了陽元生和陽山的身邊,他神情自若的一邊打量著靑姬城的風景,一邊低聲說道:“隱陰門會下毒手,稍有不慎,我們真陽門此番弟子將會受到重創哪。”

  陽元生和陽山的面色頓時微微一變。四周泛起了淡淡的神識波動,顯然他們在用神念傳音商討計策。

  古邪塵只是打量著四周的風景,這等異域風情,實在是難得一見啊!

  靑姬城的街道和建筑乏善可陳,沒有什么值得說起的地方。只不過街道特別的寬大平整,都是用上好的厚重石板鋪成。建筑也是高大厚重的風格,每一處宅院都可以當做一座戰斗堡壘來使用。

  城內往來的,全都是膀大腰圓的壯碩女子,偶然可以見到幾個符合古邪塵他們審美觀的美麗女子,看她們的衣著打扮,也都是侍女仆役一類的人物。

  最讓古邪塵驚奇的是,在靑姬城的正中心,四條交通要道環繞的那塊繁華地區,一棟高有九層的青樓。

  數百名衣衫華麗的男子,或者嬌俏或者威武,或者昳麗或者壯碩,一個個站在那青樓的露臺上,手揮手帕朝下方的街道不斷叫嚷著:“那位強壯威武的姑奶奶,您好招人喜愛喲快來我們這里坐坐!”

  古邪塵渾身僵硬,瞤華、塞壬、摩訶額頭上都有冷汗潺潺而下。

  驚恐的望了一眼那些‘柔美’的男子,古邪塵低下了頭。

  瞤華呆呆的看著那些男子,突然仰天長呼道:“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哪!”

  真陽門的眾多弟子一個個灰溜溜的從這青樓門前策騎行過,剛剛積累起來的一點點熱血氣焰,卻又被這青樓無情的打壓成了渣滓。

  陽元生輕咳了一聲,他低聲嘆道:“世道如此,我們只能努力前行…唔,難離師侄,依你所言,今曰隱陰門肯定會下毒手殺害真陽門弟子。你可有什么好辦法應對么?”

  古邪塵裝模作樣的沉吟了片刻,這才小聲問道:“女恭國,可否規定了一人能兼任的職司總數?”

  陽元生恍然,他沉默了片刻,緩緩的點了點頭。

  古邪塵也就不再多話,真陽門大隊人馬蹄聲隆隆的行過街市,一路行進了女恭國皇宮。

  三千名屬女恭國正規軍的真陽門弟子回歸皇宮兩側的駐地,古邪塵等精銳弟子則是在陽元生他們的率領下,跟著幾名扭捏作態的男子亦步亦趨的行向了皇宮正中的朝殿。

  在這里,古邪塵終于親眼見到了女恭國的女帝。

  雖然已經無數次用神念窺視了女恭國當代女帝‘青武帝’的尊榮,但是當古邪塵親眼看到她的時候,依舊為她那不可思議的體格和容貌所深深的震顫了。

  女恭國的朝殿極其恢弘,長寬超過兩里,高有百丈開外,四十八根粗大的石柱撐起了厚重的穹頂,石柱上雕滿了無數強悍的女武士和各種野獸廝殺的雕像。

  巨大的朝殿下方,一座純金屬鑄成的九層云臺格外醒目。云臺散發出淡淡的紫金色光澤,古邪塵的目光每次掃過這云臺的時候都恨不得將它一把搶走——那是很純凈的‘璇煬附魂沙’獨有的色澤,是鑄造魂魄攻擊姓靈寶的絕好材料。

  古邪塵在原本那個宇宙,曾經得到了無數的天才地寶,各種先天材料也有無數,卻連傳說中的璇煬附魂沙的影子都沒見到過。

  而這里,這些女恭國的女人,她們用這種珍奇至極的先天材料鑄造云臺!

  在那云臺上,是一座方圓一丈二尺的圓形寶座,巨大的寶座上雕刻了無數精美的花紋,手藝絕佳、雕工極致完美。但是除非用神念,否則肉眼絕對欣賞不到這些精工制作的花紋。

  一名盤坐在寶座上的壯碩女子身上耷拉下來的肉浪,將寶座上所有的花紋遮蓋得結結實實,無論從哪個方向看,都只能看到她身上青銅色的皮肉,看不到哪怕一小塊寶座的影子。

  女恭國當代女帝青武帝,女恭國現有的唯一一名虛境初期的修士,一名身高兩丈一尺,體重超過五千斤的恐怖女人!她板著臉圖盤膝坐在圓形寶座上,身上皮肉就一層層的耷拉下來,偶爾她身體一動,身上皮肉就翻滾出一重重肉浪,發出‘啪啪’的脆響。

  古邪塵等人走進朝殿的時候,青武帝正抓著一條烤獸腿啃得不亦樂乎。看到真陽門弟子們進來了,青武帝急忙張開血盆大口,將獸腿上最后一點獸肉和肉筋啃得干干凈凈,三兩口將獸骨也嚼碎了吞進肚子,這才接過身邊兩名美少年遞過去的毛巾擦干凈了手,威嚴的朝陽元生點了點頭。

  “你們真陽門的膽子越來越大了!一路襲殺隱陰門女弟子,是向誰示威呢?”

  陽元生急忙躬身向青武帝行禮,口口聲聲直道不敢。他循著古邪塵給那些隱陰門弟子扣上的罪名,編造了一片花團錦簇的假話出來,將那些被殺的隱陰門弟子糾集成群攔路打劫真陽門的事情噼里啪啦的說了一遍,其中的細節刻畫、各種驚險的橋段簡直是入木三分,真比說書先生的書詞還要精彩。

  青武帝的面皮抖了抖,她突然笑道:“嘿,是這樣?”

  陽元生畢恭畢敬的又行了一禮:“是這樣。”

  “唉!”

  深嘆了一口氣,青武帝拍了拍她那個上連脖子下連腿的肚皮,又激蕩起了一大片青銅色的肉浪。她無奈的搖頭嘆息道:“罷了,罷了,有個交待也就說得過去了。你們真陽門、隱陰門…怎么就不能為女恭國想想?非要這么斗來斗去的么?”

  陽元生嘆了一口氣,低沉的說道:“樹欲靜而風不止,怪不得微臣。”

  青武帝冷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斜眼看向了古邪塵等人。當她看到古邪塵身后站著的塞壬時,兩眼頓時又是一亮,樂滋滋的笑道:“這位就是難離凜吧?嘿,果然是一派好人才!”

  塞壬臉色一變,緩緩的低下了頭。他在神念里向古邪塵等人哀嚎:“我生得俊美,這也是我的錯?”

  古邪塵雙手揣在袖子里,耷拉著眼皮長嘆道:“不是你的錯,而是原罪哪!哎!”

  望著低頭不語好似含羞嬌澀的塞壬,青武帝頓時食指大動,她大笑了一聲扭動著身體從寶座上走了下來,步伐隆隆的走到了塞壬面前,伸手就去摸塞壬的面龐。

  塞壬手指一動,就待給青武帝致命的一擊。

  說時遲那時快,剛才伺候青武帝飲食的那些俏媚少年中突然有一個生得妖嬈無比,面如桃花目如蓮,身形宛如弱柳扶風的少年匆匆的從云臺上跑下,一把抱住了青武帝的胳膊。

  “陛下,您,您忘了小義兒了么?”

  這少年輕輕的跺著腳,雙手摟著青武帝的胳膊左右搖動著,真的是說不出的風情、道不盡的風流。

  青武帝被他這么一搖一擺一撒嬌,頓時渾身骨頭都軟了化了去。

  一把摟起身高不足自己三分之一的小義兒,青武帝用力的在小義兒臉上親了一口。她放聲大笑道:“小義兒,馬義兒,陛下怎能忘了你?嘿嘿,難離凜,這次可要好好表現!”

  被這名之為馬義的小義兒一糾纏,青武帝望向塞壬的目光中那銀邪之意消散了大半,只有一絲半點的戀戀不舍依舊。她叮囑了一番要塞壬這次御前擂臺比武一定要好好的努力,爭取爭奪皇宮的六門守護大統領一職,千萬不要辜負了她的一片愛護之心才好。

  塞壬手指痙攣,強行低著頭,卻差點沒惡心得吐了出來。

  青武帝呵呵笑著抱著小義兒回到了寶座上,和那小義兒一陣的磨臉親嘴,弄得不亦樂乎。那小義兒好生狂放,當著這么多人,就在青武帝的胸腹之間不斷掏摸,上下翻爬不停,真有如串花的蝴蝶,忙得不亦樂乎,硬是將青武帝弄得放聲大笑,‘龍顏大悅’。

  古邪塵冷兮兮的笑了笑,這小義兒,就是一位附體的乾達婆,而且還是乾達婆歷史上一名有名的國王。

  看他這嬌媚討好的功夫,實在是令人贊嘆,看樣子青武帝已經快要落入他彀中了。只不過,望著小義兒和青武帝那離譜的身形對比,古邪塵很好奇,他是如何在床榻之上迷住青武帝的?

  一只小白兔和一條大狗熊之間,也能產生愛情、摩擦出火花么?

  因為心愛的人兒就在身邊,青武帝也懶得糾纏太多問題,她懶洋洋的分派了陽元生幾句,就將真陽門的眾多弟子趕出了朝殿。第二天就是御前擂臺大比武的正曰子,她要求真陽門的弟子好生休息,盡可能取得好名次。

  陽元生恭聲應諾了一聲,看到小義兒和青武帝已經逐漸的開始狎樂,急忙帶著眾多門人退出了朝殿。

  一行人剛剛走出朝殿,還沒走下朝殿前的臺階,一道陰風已經撲面襲來。

  一名身穿白衣,生得是傾國傾城,有著十成十姿容的美麗女子,一步步的在陰風中朝這邊行了過來。

  “陽元生,你們真陽門,長膽子了!”

  陽元生身體一抖,他望著那美貌女子,淡淡的應道:“羙陰娘,你這是什么意思?”

  隱陰門主羙陰娘緩步走到眾人面前,鋒利如刀的目光狠狠的在古邪塵、瞤華、塞壬、摩訶的臉上刺了一記。

  “沒什么,向你討要四個人罷了。”

  羙陰娘冷兮兮的說道:“最近本座后宅空虛,正缺四個暖被窩的!”

  手指輕輕的在古邪塵四人身上一劃,羙陰娘淡然道:“把他們送給我吧!”

  陽元生面色慘變。

  古邪塵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笑得前俯后仰的指著羙陰娘狂笑道:“就憑你,也敢同時消受我們兄弟四個?”

  在場眾人的臉色齊齊慘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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