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不錯,很有異能者潛質。”賽壬嘀咕道:“應該動用特勤局的特別法令,征調她們加入特勤局服役。”
“嗯?”坐在一旁用鍘刀切割黃紙的阿瑞迪雅惡狠狠的朝這邊瞪了一眼,賽壬脖子一縮低下了頭,一本正經的將一大疊紙錢塞進了金盆。
古邪塵看得好笑,正要調侃賽壬幾句,怒氣沖沖的瞤華突然踢開了院落的大門,大步沖了進來:“沒法做了,沒法做了,我去廚房要肖家人準備點供品,要這個也沒有,要那個也沒有,哼…”
冷哼了幾聲,瞤華從儲物戒指中掏出了一頭豬、一頭羊、一頭牛,而且全部都是內臟被淘空洗凈還燒烤熟透了的。他又掏出了三個碩大的金盆放在了肖憶秋的靈柩前,將三牲祭品端端正正的放在了金盆上,一本正經的朝靈柩做了三個揖。
古邪塵詫異,肖家人不配合他們行事,這是肯定的事情,瞤華從哪里弄來的三牲祭品?
瞤華湊到了古邪塵身邊,抓起一大把紙錢丟進了金盆里,低聲咕噥道:“他們不給我準備供品,我就自己下手。哎,整個鎮子所有的牲口都被我干掉了,雞犬不留啊…嘖嘖,幾窩剛孵出來的小雞仔我都把它們的血給吸光了,順便注了一道尸氣在里面。”
古邪塵愕然:“尸氣?這會尸變的!”
瞤華白了古邪塵一眼,一個字一個字的冷笑道:“這是他們自找的,不要給我說你不知道他們在怎么折騰我們的小師弟。”
古邪塵默然,他手上抓著的一把紙錢變成了一蓬冰晶飄散。他冷笑道:“肖雨聲這個聯邦議會主席,是不打算干了。”
沉默了片刻,古邪塵抖了一道法令射上半空,過了沒多久,院落里突然有道道陰風平地卷起,幾個正在靈堂內忙碌的肖家下人突然軟在了地上。幾個忍者在地藏寺一如庵的帶領下從靈堂的陰影中走出,畢恭畢敬的跪倒在古邪塵面前。
用力的將額頭撞了一下地面,地藏寺一如庵無比恭順的喝道:“主上,有何吩咐。”
冷眼看了地藏寺一如庵一眼,古邪塵思忖了一陣,掏出一枚蘊識簡將一篇法訣印入。隨手將蘊識簡丟在了地藏寺一如庵面前,古邪塵冷然道:“這里面是一篇《九煞轉陰訣》,兼修五行遁法和各種毒術、刺殺之術,修為大成后,身形聚而有如金鐵,不畏刀槍;散而有如陰魅,瞬息千里,無跡可尋。其中殺招陰狠刻毒,殺姓最強,最符合你們的路子。”
隨手揮了揮:“拿去好生修煉,以后好好的為我辦事。今天就給你們一項人物,封鎖整個鎮子,不管夜里有什么動靜,不許一個人出去,也不許任何一點消息泄露出去。不能殺人,但是要徹底的封死這個鎮子,能做到么?”
地藏寺一如庵欣喜若狂的捧起了印有九煞轉陰訣的蘊識簡,和身后那幾個同樣狂喜的忍者連連朝古邪塵磕頭應是,隨后遁入了陰影中。
古邪塵朝瞤華笑了笑,抓起一把紙錢,丟進了金盆。他自言自語的說道:“今夜,有熱鬧好看了。”
傳授給地藏寺一如庵的九煞轉陰訣,是大荒經上記載的一種修煉傀儡的邪惡秘法。九煞轉陰訣修練到巔峰,大概能擁有化神期頂峰的力量,雖然境界永遠不可能突破到虛境,可是其中各種歹毒法門層出不窮,卻有著威脅虛境修士甚至更強存在的力量。任何修煉了九煞轉陰訣的人,雖然保留了完整的神智和意識,但是他們的靈魂將變得不為自己所有。
只要修煉大荒經中一篇名為《九煞控神術》的法門,所有修煉九煞轉陰訣的傀儡將永世受其控制。就算身死后靈魂遁入輪回,也不能擺脫這種控制,在下一世中依舊是一具身不由己被人控制的傀儡。
這是擁有《大荒經》的原主人用來奴役仆族的惡毒法門,古邪塵正好拿來對付地藏寺一如庵等人,只要修煉了九煞轉陰訣,就連他們的子孫后代都會受九煞控神術的控制,生生世世再也不得自由。
很殘酷,很惡毒的法門,但是古邪塵很心安理得,他對地藏寺、藥師寺、觀音寺三大仆族,沒有任何的好感。
古邪塵、瞤華、賽壬三人蹲在金盆邊,嘰嘰咕咕的不知道咕噥些什么,時不時的爆發出一陣陣猥褻的笑聲。
正一道人和小張道人還在院子里跳大神,不時向天空丟出一大把紙錢,只是兩人的面孔越來越紅,嘴角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些油膩痕跡,院子里也多了十幾根雞腿骨。兩人蹦跳的時候動作也越來越大,一大把一大把的紙錢被他們灌注了真元丟得越來越高,被那天風一吹,圓形的紙錢飄飄揚揚的灑遍了大半個鎮子。
肖家祖宅的后院,肖氏家族的祠堂外,肖烈風陰沉著面孔看著天空飄飄蕩蕩飛下來的紙錢。這里距離古邪塵等人所在的院落直線距離就有三百多米,但是紙錢都隨風飄來了這里,這讓肖烈風又是憤怒又是驚駭。
“不成體統,不成體統。”肖烈風咬牙切齒的朝幾張落在面前的紙錢踏了幾腳。
幾名同樣身穿聯邦軍制服的老人皺著眉頭站在祠堂門口,不時憤憤然回頭看向了寬大深邃的祠堂中跪著的杜卡特。
肖雨聲就站在杜卡特身邊,手上抱著一根手腕粗細的古山藤條。這山藤條長達米半,堅韌無比,更用桐油泡過了數十次,更加柔韌沉重。杜卡特的面前放著一疊厚厚的肖氏家族的族譜和族規,杜卡特翻閱一張族譜和族規,就朝前方的上千個肖家先人叩拜,每一次他的額頭都重重的磕在地上,震得這座花崗巖修建的祠堂都隱隱顫抖。
‘砰’,肖雨聲突然狠狠的一藤條抽在了杜卡特的肩膀上,他大聲吼道:“我的曾伯祖的大姑的外甥,他的履歷是什么?”
杜卡特呆了呆,他急忙叫道:“他是聯邦科學院…”他一時間沒有理清這個關系,肖雨聲的增撥組的大姑的外甥,他根本沒辦法將這個人和族譜上記載的某人的履歷對應起來,所以他結結巴巴的,沒能回答肖雨聲的問題。
‘砰、砰、砰’,肖雨聲奮起全部真氣揮動藤條轟在了杜卡特的身上。這種名為‘青龍藤’的山藤乃是不可多得的珍稀寶物,天生擁有破除護體罡氣的妙用,在古時是用來制造棍棒類兵器的祭品材料。肖雨聲也有數十年聯邦武道的精湛修為,他揮動山藤時,每一擊都重逾萬斤,打得杜卡特的身體搖搖欲墜,不斷的前后搖擺。
杜卡特散去了全部的護體真氣,將體內所有能量全部集中在了眉心和丹田,他純粹用去抵擋肖雨聲的重擊。
藤條打在杜卡特的身上,就好似重錘轟在牛皮鼓上,不斷發出沉悶的巨響。
祠堂靠近大門的角落里,莉莉雙手抱膝靠著門檻坐著,呆呆的看著被肖雨聲不斷找借口毒打的杜卡特。
“肖家第三世祖先的官職是什么?”
“奉蕓公的封地在哪里?”
“肖家在明朝一共出了幾名進士?出了幾名舉人?出了幾名秀才?”
“肖家在唐朝時為何立下韜光隱晦不爭不奪的家規?”
每一條問題都如此的刁鉆古怪,肖雨聲帶著快意的笑容暴風驟雨般毆打回答不上問題的杜卡特。
杜卡特默默的翻閱著族譜和族規,按照肖烈風的要求每翻動一頁族譜和族規就用力的磕一個頭。
肖雨聲很快意的毆打杜卡特,從一大清早持續到了黃昏時分。這時候饒是肖雨聲修為精湛,也已經累得氣喘吁吁汗流浹背了。狠狠的瞪了一眼身上衣衫都被打得稀爛,但是皮肉紅都不紅一點的杜卡特,肖雨聲咕噥了一句‘這廝皮肉這么堅硬’,氣沖沖的走出了祠堂。
肖烈風掂了掂肖雨聲遞過去的山藤條,慢步走到了杜卡特身邊。他皮笑肉不笑的看著杜卡特頷首道:“不要怪我們,你不是我肖家正統族人,所以想要入我肖家宗門,些許皮肉之苦是免不得的。這,也算是為你母親…減輕一點羞辱吧。”
杜卡特抬起頭來,他淡淡的說道:“我母親,沒有什么羞辱的。”
肖烈風臉色一沉,他用力的一藤條抽打在杜卡特的脖子上。他怒吼道:“少啰嗦,七天內若是你背誦不出這些族譜和族規,你就沒有資格成為肖家的人。”
杜卡特用力的一頭磕在了地上,面沉如水的他又翻過了一頁族譜。
夜色漸濃,天空昏黃的月亮旁邊圍繞著一圈朦朧的毛邊。
古邪塵袖手站在院子里,呆呆的看著頭頂的天空。雖然看似在發呆,但是他其實是在修煉大荒經中的各種秘法。大荒經中的法術是‘術’,而不是‘道’,所謂‘術’,就是力量的運用法門,只要有足夠的力量和不差的智商,就能輕松的使用出相應的術來。
此刻古邪塵在鍛煉的,是大荒經中上古之民預測吉兇和運數的龜卜之術。
不過,大荒經上要求使用龜卜之術時起碼要用千年以上的靈龜甲殼為憑借。可是古邪塵哪里去找千年靈龜去?
幸好肖家不知道哪位長輩養了一院子的金錢龜,其中有一只磨盤大小的金錢龜起碼也有四五百年的氣候,瞤華剛才殺盡了肖家鎮子的牲畜,他也順手殺光了這些金錢龜,古邪塵就順手取了這個甲殼用太陰炫焱祭煉后拿來卜卦。
全部精神和意志都集中在了金錢龜的龜甲上,古邪塵震碎指尖皮膚,滴了一點精血在藏在袖子里的龜甲上。
猛不丁的,一股極度的驚慌從古邪塵心頭涌起,原本完整的龜甲突然炸裂,而且龜甲炸裂時的勢頭極猛,碎片居然撕開了古邪塵的掌心,大量鮮血涌了出來。按照龜卜之術中的描述,這是大兇之兆,乃是血光之災的預兆。
“開什么玩笑?哪里有什么血光之災?”
古邪塵正詫異的時候,突然平地里一股陰風卷起,鎮子里四處傳來了無數驚恐的叫聲。
白天里被瞤華殺死,卻依靠一縷尸氣勉強維持行動的牲畜們紛紛尸變,變成了面容猙獰丑惡的僵尸跑了出來。
幾支呆頭呆腦的僵尸大公雞飛上了院子的墻頭,尖聲尖氣的仰天叫了幾聲。
原本平靜祥和的古鎮突然亂成了一團,肖家也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