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知道那個事情吧?”
“知道什么事?”徐峰和殷顯然都不知道我在問什么。
我無奈的解釋道:“就是世界末日的事啊。你們不知道的嗎?”
本來這種事情是非常機密的,為了保證不引起恐慌造成社會秩序崩潰,所以各國都在極力限制這個事情的擴散,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現在各國對移民計劃的準備工作也已經逐漸走上了正軌,而且為了盡可能的聚集社會資源,并逐步過渡到末日狀態,各國現在已經開始小規模的向部分人員透露一些有關于末日的消息了。
徐峰和殷都不是一般人,而且他們現在知道了我們的存在,說明這個事情對他們已經沒有保密的必要了,因此我也就不再隱瞞這個事情,直接問了出來。
“世界末日?”在聽到我的問題后殷一副不相信的表情盯著我問道:“你沒發燒吧?之前跟我說你們有個同伴可以進行體內核聚變,現在又跟我說世界末日。我是知道你們龍緣的技術很厲害,可是你好歹也跟我說點靠譜的行吧?”
我無奈的聳聳肩,然后轉向徐峰道:“殷理解力有問題,你應該會相信的吧?”
徐峰雖然也不是太確定自己的判斷,但還是點了點頭道:“我覺得你說出來的就應該是真的。不過世界末日…這個真的會發生嗎?”
我點點頭很認真的說道:“地球是很脆弱的,或者說我們的太陽系都很脆弱。現在的太陽系就好像是用一枚磁鐵吸引著幾個鐵塊,你一方面要讓周圍的鐵塊旋轉起來,以防止被央的磁鐵吸過去,另一方面又要保證旋轉的速度不能太快,不然鐵塊的離心力太大就會遠離磁鐵飛出這個體系。如果是個人在維持這個體系,就已經是可以歸類到雜技一般的高級技巧之了,但問題是我們的太陽系可是自己在維持著這一平衡。你可以想象那是一種多么脆弱的穩定嗎?”
徐峰點點頭道:“這個我倒是知道一點。整個太陽系的行星都是依靠太陽的引力才聚集在太陽附近尋轉的,一旦這些星球的轉速發生改變就會因為離心力的變化被吸向太陽或者飛出太陽系。而不管是哪一個,都不是什么好事。”
我聽完繼續道:“你說的沒錯,任何一個行星脫離軌道都會造成整個太陽系的引力混亂,之后其他行星的原始軌跡也必將發生改變,而太陽系內的引力平衡就只有一個很小的范圍,超出這個范圍必將造成行星脫軌。太陽系內的幾個行星體積都不小,它們都有能力改變太陽系的穩定。而我們現在又知道了有一個更大的家伙正在朝我們飛過來,所以…”
“什么?有隕石要撞擊地球?”徐峰這下是真的急了。他不是孤家寡人。他也有父母妻兒,如果發生這種世界性的大災難,別說讓他們全活下來,哪怕只救下一兩個都是難如登天的事情,而作為一個正常人,又怎么可能平靜的看著自己的家人去死?何況這個事情即便是提前知道了消息。也不代表他本人就一定不會死。
殷聽著我們的對話似乎也開始有點相信了,一臉緊張的樣子看著我和徐峰,但是出于賭氣的心理沒有問出來。不過我還是對徐峰解釋了起來,也是順便說給她聽。
“龍緣的技術你們已經看到了。我們可以制造人造的怪物,可以強化人類,可以生產百萬兆瓦級的能量武器,甚至可以從地球表面直接摧毀月亮,但是…我們對那個東西無能為力,因為那根本就不是一顆隕石。而是一枚脫軌的行星。”
“脫軌的行星?”這次連殷都叫了出來。
我很認真的回答道:“宇宙不是只有我們這個太陽系的,光是銀河系之內有就無數個像太陽系一樣的小星系,而宇宙更是有著無數多個像銀河系這樣的大星系,你可以想象這其的行星有多少嗎?”
“你說的來訪者就是從別的星系飛過來的脫軌行星?”殷問道。
我點頭道:“我們稱之為太陽系終結者的這枚行星就來自于宇宙的某個星系,但它現在已經脫離了原有星系恒星的引力束縛直沖著我們過來了。我們有無數種方法可以在其進入太陽系之前擊碎它,但這么大質量的物體進入太陽系,即便是以碎片狀態,也將徹底破壞太陽系的引力平衡。而且,這個家伙本身就是一枚巨行星。它是一種只差一點就能進化為恒星的超級行星。當它進入太陽系后就會與太陽系的其他行星發生牽引。我們測算的軌道顯示它最終有超過七成的可能性將會撞上木星,然后與木星融合成為一沒新的恒星。”
“你的意思是太陽系將會多出一個太陽?”
我再次點點頭道:“不光是多出一個太陽那么簡單。行星在成為恒星之前會先進行一次星爆。其威力將足以摧毀整個太陽系。屆時太陽系內的所有行星包括太陽本身都將會被摧毀,然后它們會在引力作用下重新聚集以新恒星為基礎,重新建立一個平衡的太陽系,但那都跟我們沒關系了,因為到了那個時候我們如果還沒離開太陽系,那就一定已經變成一堆宇宙粒子了。”
“也就是說災難不可避免是嗎?”徐峰問道。
我沒有欺騙他們的意思,所以照實回答道:“災難不可避免,我們已經演算過無數次,想過各種辦法,最終都沒辦法改變最終結果,而且如果我們摧毀這枚太陽系終結者,那么它就將以流星雨的形式進入太陽系,到時候分散的隕石將充滿太陽系,使得我們的逃生難度更大。”
“逃生?”剛剛聽說了世界末日,必死無疑之類的情況,不管是徐峰還是殷都有一種心情沉重地快要喘不上氣的感覺。這冷不防的突然聽到逃生兩個字,兩人都是突然一愣,隨后才就仿佛快要溺水的人看到了一個救生圈一樣,幾乎是本能的一把抓住我大聲質問著:“你說什么逃生?這樣的星系級災難難道還有辦法能逃掉?可是地球都會被炸碎,我們要往哪逃?”
“太陽系確實會完蛋,不過只要離開太陽系就沒事了。”我直接指了一下眼前的房間說道:“這就是逃生艙的一部分。”
“逃生艙?就這個小棺材一樣的東西就能擋住摧毀太陽系的大爆炸?”殷不相信的看著我問道。
我只好解釋道:“這個東西當然不能擋住超新星爆炸。實際上它連一枚炮彈都未必擋得住。不過這個東西卻是逃生的重要組成部分。”
“逃生的重要組成部分?”
“沒錯。在知道了末日將近的消息后,各國的科學家就聚集在一起商討了可行的人類保存計劃。最后發現其實形式沒有想象那么糟糕。我們人類其實已經具備了逃過這一災難的技術。”
“我們有這樣的技術?”
我點頭道:“我們可以建造太空船,然后去尋找和地球環境類似的行星,甚至于我們可以找到一枚和地球軌道近似的行星,然后將其改造成可住人的行星。”
徐峰聽到這里忽然皺眉道:“在宇宙里生存這個我知道能辦到,畢竟國家空間站都在天上呆了好幾十年了,聽說自愿參加人類完全太空生存實驗的那對夫妻已經在太空站里生活了超過二十年沒有回到地球,而且他們還在太空站里生了兩個小孩。現在也都很正常,這至少證明現在的及時是可以維持人類長期在太空生存的。不過…我們能送幾個人離開太陽系?這些人怎么選?誰走誰留?剩下的人怎么辦?不會真的只送走幾百個人做人類種子,其他人一起等著末日降臨吧?”
“和你說的差不多,我們沒法送走所有人。”
“你們這些當官的肯定又要自己跑,你們這些混蛋!”殷聽到這里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衣領憤怒的吼了起來。
我抓住她的手腕輕輕一用力就將她從身上拽了下來,和我比力氣。她還差的太遠太遠。“我真的很驚訝,你這樣的高級警官居然還是個憤青。不過別被憤怒沖昏了頭腦,熱血是好事,被有心人利用就是白癡了。我們確實沒法帶走所有人,但名額遠非你所想象的那么悲觀。你們現在所看到的這個房間就是移民船的人員搭載區測試模型。這些像棺材一樣的東西就是人體養護設備,而且沒一個搭載艙就是一個游戲連接器。你躺在里面就可以像戴著頭盔一樣連接到虛擬網絡。移民開始后我們會讓所有符合移民條件的人全部進入這種搭載艙,然后利用超級生物計算機將《零》的整個游戲系統都移動到飛船上建立起巨大的虛擬世界。接入游戲后,大家的身體有搭載艙維護,不需要下線解決吃喝拉撒、洗漱等問題。搭載艙會自動輔助身體完成這些工作,大家可以一直呆在精神網絡不出來,這樣就和在地球上一樣,你該逛街逛街該娛樂娛樂,反正只要不下線,對移民人員來說基本不會影響到正常生活。這樣的話依靠這些搭載艙就可以在有限的空間內運輸超大量的人員,這將大大增加人員搭載量。”
“可是就算這個生命維持艙可以滿足身體上的各種需要,但是人類的繁衍怎么辦?”徐峰問道:“就算我不是搞科學的,可宇宙有多大我也多少知道一點。星際移民不可能十天半個月就到吧?別說這些船上的成年人。就算是幾歲大的小孩子,他們將來的孫子也未必能等得到移民船降落的那一天吧?在這個過程你們怎么解決人類的繁衍問題?間隔一段時間就安排人下線去找個房間做那事繁衍人類?”
我搖搖頭道:“移民船確實不可能那么快就找到適合移民的星球。而且萬一需要改造星球環境,還需要額外時間。保守估計這個航程至少也需要八百到一千年,現在的人類到時候肯定全都死光了,所以繁殖是必要的。不然人類根本堅持不到目的地就會全部老死在太空。不過,我們也沒打算讓人退出系統進行繁殖,因為只要有人下線,需要的空間就將是他的維生艙的幾十倍,為此建造專門的艙室浪費空間不如多放幾個維生艙救更多的人。”
“那繁育下一代的事情怎么辦?”
“人工輔助。”我直接說道:“大家的意識都連接在游戲內,并不是沉睡狀態。所以在游戲里我們依然可以戀愛、可以進行正常的性活動。當然這樣是不會產生后代的,畢竟游戲是虛擬的,身體其實并沒有真的接觸。不過我們會用人工輔助設備,如果兩個人在游戲里做了繁衍活動,我們的設備就會從男方體內采集精子植入女方體內,懷孕的話就等于是他們的孩子出現了。在女方懷孕期間游戲內的人物也會跟著出現變化,這樣對大家的意識來說就和現實一樣。之后孕婦分娩的時候我們的設備會輔助孕婦分娩,游戲內也會出現同步狀態。等孩子出生后我們的設備會將新生兒和母親一起轉入專用維生艙,讓孩子在母親身邊生長到三歲左右再分別轉入維生艙,這樣可以保證孩子和母親的身體有較長時間的接觸,保證正常的新生兒機能建立。當然,這些都是設備的操作,游戲內大家不會感覺到任何不同。就好像正常的生了個小孩,而且這個孩子也可以正常的撫養,只是他們撫養的其實只是孩子的意識體,孩子的是在維生艙內由設備在撫養。”
“這樣方法聽起來倒是很好的解決了繁衍問題。”徐峰說道。
我點頭道:“不但能解決繁衍問題,最重要的是這個方法降低了消耗。一個人如果做大體力運動,吃的肯定就多,而我們的維生艙在使用電流刺激肌體不產生肌肉萎縮之類情況的同時也會盡可能的讓艙內人員保持在一個較低的新生代謝狀態。這個狀態下人體的自然消耗大約是自然環境下的三分之一,也就是說以前用來養活一個人的物資現在能養三個人。這樣的設計可以最大限度的讓我們節約空間帶走更多的人。當然,這一整套系統也存在缺陷。那就是我們必須限制繁殖速度。飛船上的物資是可以循環再利用的,但飛船的循環能力是有限度的,為了盡可能的多帶人,我們會將物資、空間、能量的消耗精確到每個人的標準,因此哪怕多出生一個人,也就意味著這個新生兒沒有自己的維生艙可用了。所以我們只能限制人口出生率,生育后代使用配額制度,船上每死亡一個老人,我們才能允許繁殖一個新生兒。這樣才有足夠的維生艙給新生兒使用。飛船上的空間畢竟是有限的。我們能保證的就是人口總量不變沒法做到增加人類數量,甚至于我們可能還會刻意限制繁殖量。通過老年人自然死亡和新生兒的出生控制來壓縮人口,讓人口縮減到登船時得五分之四或者更低,這樣多空余出一些物資可以降低設備壓力,而且萬一出點什么意外我們也有足夠的能力進行處理。”
殷見到我們這么久,第一次肯定我們的想法。“不錯,這個方法很人道,雖然生孩子要先申請配額,不過依照人類的自然更新速度,保證每對夫妻都能得到一次或者更多次的生育機會應該是很簡單的。只有那些想要兩個以上的小孩的生育狂可能會有些郁悶。不過即便使用了這種壓縮生存空間盡量多塞人的方法,我們能帶走多少人?總不可能所有人都有機會上飛船吧?”
我點點頭道:“情況雖然不算糟糕,但也沒那么樂觀。現在各國都是各顧各的,自己為自己國家的人準備飛船,像國這樣的超級大國可能會給一些關系好的小國家提供少量艙位,還有為了募集資金,可能也會對外國人出售一些倉位。除開為這些國外人員準備的十萬個艙位之外,我們國家能給本國人的運載量按照目前的進度,應該能有十一億兩千萬左右,正負誤差一千萬以內。”
“十一億兩千萬?”聽到這個數字兩個人都是明顯松了口氣。雖然這個數字距離現在的國人口還有一段很大的差距,但至少已經搞定一大半了。如果是這樣的話,其實情況也不是那么糟糕。
見到兩人的表情稍微舒緩了一些,但還是比較緊張,我又接著說道:“其實你們不用擔心,雖然按照這個搭載量最后還會有差不多五億人無法登船,但這些人也不是那么難以甄選。首先,你們不要以為我們會在末日來臨前一天才急急忙忙的跑路。太陽系終結者最終會摧毀整個太陽系,我們不可能等到最后那天才開始跑。根據我們的計算。要想在爆炸生還,我們至少要提前兩三年出發,所以剩下的人也不會立刻就死掉。”
“你們想要將老年人全部留下?”殷聽到我的話立刻就猜測到我的意思了。
我點頭承認道:“實在沒辦法,畢竟這是逃難,不是出去旅游,沒法完全按照公平公正的方法進行篩選。我們的計劃是先將監獄里的犯人進行一遍篩選,刑期超長八年的直接放棄,短于這個數字的根據犯罪原因之類的做二次篩選。情有可原的就列為一般公民考慮,自身原因的直接放棄。這樣能篩選掉一部分對社會有害的人群,接下來是進行體格檢查。雖然社會上強調照顧老弱病殘,但我們如果為特殊人群設計專用維生艙,勢必降低我們救援人員的數量,也就是說。救一個病殘人士可能需要付出的是兩條人命。盡管理想主義者天天叫囂著人命不能用數字來計算,但我們不能也當理想主義者,否則地球上這些人能走掉一兩成就算是老天幫忙了。所以,對于特殊人員,我們只能按照生理情況進行區分。能使用常規艙室的才能按一般公民計算,不能用的直接放棄,我們沒法特殊照顧某個人。病人和殘疾人也是人,他們的生命并不比普通人更珍貴,所以我們無法為他們進行額外付出。不然就是在剝奪別人的生存權利。”
殷和徐峰都是點了點頭確認了這個觀點,反正我們又不是刻意歧視殘障人群,只是按照大家的共同情況作了一點篩選,像是殘肢或者語言障礙什么的都可以和正常人一樣參加移民計劃,只有那些比如說身體嚴重畸形或者是重特大遺傳病之類的會被排除,畢竟我們要做星際移民帶走有問題的基因樣本顯然不如帶走正常的健康基因樣本價值更大。
“即便篩選掉一部分囚犯、一些重特大基因缺陷,這個名額應該也不還差很多吧?”
我點點頭道:“以上這些知識輔助篩選,真正大批量的還在于年齡管控。現在因為消息還在封閉狀態,所以沒有限制。很快世界主要發達國家都會開始國籍管制。不再接收新移民進入,但是對移民離開不加控制。這樣盡量縮減人口壓力。然后就是限制生育,出臺各種措施在短時間內降低生育率,盡量減少新出生人口數量。還有,在最后移民前五年國家會逐步開放世界末日的消息,并且讓國家逐步轉入軍事管制狀態,并且在移民前三年徹底宣布末日消息并立刻禁止新生兒的生育。”
“為什么要徹底禁止?”殷不解的問道。
“因為新生兒和孕婦無法完成發射過程,從地面到太空這個過程會相當的刺激,以前只有經過特殊訓練并穿戴全套宇航服的航天員可以承受這一過程,現在我們的技術有了很大發展,已經可以讓普通人耐受這一過程,但依然不是孕婦和兩歲以下兒童能承受的范圍,過度虛弱的人也不行。這也是我們不對老弱病殘人員進行特別照顧的原因,因為即便給他們名額,我們最后發射到太空的也只會是一具尸體,與其這樣不如把名額留給能挺過發射階段的人。”
“可是不配合的怎么辦?”徐峰問道。
“禁止新生兒出生及懷孕前會先宣布末日倒計時,并且向國民解釋禁止生育的原因,屆時已經懷孕的將允許其繼續生育,但禁止新增孕婦出現。如果有新孕婦出現則勸說其進行人工流產,如果對方拒絕,則將其排除在移民計劃外,反正即使納入移民計劃也絕對無法活著進入太空。在這種制度下依然堅持要生的我們只能選擇放棄他們騰出空位給其他人。”
“就算這樣管控,人口還是超標吧。”
“限制新生兒大約可以降低幾千萬的人口壓力,然后是限制絕癥患者,對已經無法治愈的絕癥患者直接排除移民計劃,反正本身也活不了多久,與其剛踏入移民之路就死在半路上,不如直接不要登船給能活很久的人留個位置。此外,還有剩下的人口壓力將由老年人承擔。按照每個老人的壽命、身體健康狀況、職業評分以及親屬數量進行綜合評分,最后篩選掉足夠數量的老年人保證剩下的人數都可以移民。我們預測。這個計劃執行后,年齡線可能會拉到十歲甚至是五十八五十的水平,高于這個年齡的除非身體特別強健,或者有不可替代的特殊能力,比如說書畫大師、科學家什么的。其他的可能都得不到名額。”
“你們如何保證所有老人都能享受公平的篩選機會?”殷問道。
我搖了搖頭道:“我們無法保證。再完善的制度也會存在漏洞,如果是我來執行,我可以保證在我手里絕不出現不公平的情況,但問題是我只有一個人。最終的數據統計、篩選等一系列過程肯定是需要許許多多的人來配合完成的。這些人不可能都和我一樣希望篩選公平進行下去,他們也有自己的父母甚至是爺爺奶奶那個輩分的長輩,所以他們會希望加塞一些自己人讓其得到移民名額,而且在此期間社會上的各路人馬,有關系有門路有錢的人都會想方設法的采取一些手段聯系上這些工作人員,然后通過威逼利誘等一系列手段使其屈服并幫助自己按照希望的修改部分數據。這些都是可以想象到卻幾乎無法避免的事情。再嚴厲的制度也有人敢鉆空子。何況是這種能決定生死的大抉擇面前,又有幾個人不會鋌而走險的?”
“可是…”
“我們有辦法杜絕這種不公平,但為此付出的代價將是更多人無法登上移民船,所以,我們能做的就是用各種制度和審核方式最大限度的給那些人制造麻煩,讓他們無法輕易完成這種獲取配額的方法,至于其他我們就真的是不能再做了,否則就會因小失大。”
殷雖然明顯還不太滿意,但也還是沒有多說什么。徐峰也是打圓場道:“這種狗屁事情到哪都會碰到,只要盡量減少就行了,指望一個也沒有不太現實。”
“我們國家還是人太多了,不然的話肯定沒這么辛苦。”殷感嘆道:“要是我們像美國或者歐洲國家一樣,肯定全國人都能帶走了。”
“是啊,誰叫我們人這么多呢!”徐峰也是感嘆了起來。
“你們可別把事情想簡單了。事情沒你們想的那么簡單。”我解釋道:“歐洲雖然人口少,但制造能力也相對較低,而且現在說起來時技術合作,其實各國都留了底牌。誰也沒有把自己的全部技術都拿出來。歐洲在這方面吃了虧。缺少關鍵技術,所以制造的飛船載人能力不如我們。”
“那他們豈不是比我們還要慘?”徐峰問道。
我搖頭道:“不。他們的生產能力雖然不如我們,但是人口也比我們少,所以最后的人員運輸比例其實也和我們查不多。幾乎每個大國都有百分之十到百分之二十的人口無法運輸,即便是美國也有超過13的人拿不到移民名額。當然相比起那些非洲、南美之類的國家,發達國家至少還能運走大部分人,那些自己完全無法建造太空移民船的國家才是真的悲劇,除了少數有能力的人可以跟著別國的船離開,大部分人都只能留下來等死。”
“那這些被留下來的人和無法移民的國家會不會因為嫉妒恨而心理扭曲,自己死也要拉人一起陪葬,然后發射核武器什么的跟我們同歸于盡啊?”
我點頭道:“這個是很可能發生的事情,所以我們龍族誕生了。”
“你們就是用來鎮壓平民的?”
“不。我們是星級領航員、移民船的駕駛和維護人員以及保衛人員。”我說道:“人類的壽命有限,長達一千年的移民不是人類可以輕松完成的,如果途有飛行員年紀太大無法進行飛船控制和維護,那就必須要有替代人員。這些替代人員需要培訓和操作經驗,而完成這些需要他們離開維生艙。一旦這些人犁開維生艙就需要幾倍乃至幾十倍的空間和物資消耗,同時,適應了網絡里美麗有如夢幻般的環境,突然出現在一片潔白,感覺異常冰冷的飛船內部。肯定會有很多人不愿意留在飛船里而想要重回網絡世界。這種情況之下無疑需要多培訓一部分人員作為備用,相比之下我們這些毅力超強,不知疲倦的龍族就是更好的選擇了,而且我們的壽命決定了我們可以一直開著船直到把你們的子孫后代都送到目的地并建立起地球生態圈。更重要的是我們得體質決定了我們可以在普通人全部起飛后再離開地球,并且我們可以保證自己即使遭到報復也照樣能飛起來。所以說,我們就是國移民計劃的保險,只要我們不出問題,移民計劃就不會出問題。”
“原來你們這么重要!”
“也不能說是重要。只能說是責任重大而已。”
“不管怎么說普通人的移民計劃終歸還是要落到你們身上的,我覺得你們還是很重要的。”徐峰說完忽然想起來什么似的的問道:“你帶我們來這里不會是現在就讓我們住進去吧?”
我搖搖頭道:“當然不是住進去,而是使用這個代替游戲頭盔。你們不是說沒有頭盔嗎?用這個吧,直接躺進去就行了。”
殷點點頭道:“正好提前享受下移民船的座艙感覺如何。”
我笑著說道:“其實啥感覺都沒有,接入游戲后你對身體的感知都沒有了,不可能感覺得到自己身體的感受。哦對了。剛剛忘記問了。你倆在游戲里有賬號嗎?就算你們只呆在城里給我們當教練,總還是需要一個至少二十級的賬號吧?”
殷叉著腰反問我:“你當我是外星人啊?《零》這么出名的游戲我怎么可能沒有賬號?告訴你,我不但有賬號,而且我的人物已經有一千三百多級了,已經算是高端玩家了。”
徐峰也點頭道:“我也有賬號了,不過沒殷那么高。我的賬號現在剛剛一千一百級,不過裝備還不錯。哦對了,告訴你一個小秘密,我們在游戲里其實見過的。”
“啊?”我驚訝的看向徐峰問道:“我們見過嗎?”
徐峰笑著說道:“你不知道。我的賬號其實就是冰霜玫瑰盟的會員,而且又一次在日本我還和你一起戰斗過。當時我們在守城墻,眼看就快擋不住了,你突然從我們頭頂跳過了城墻落在了城外,然后將外面的日本玩家和怪物瞬間放倒了一大片,當時我就看到你了,只是你沒看到我而已。”
我點點頭表示明白了。怪不然對他沒印象,原來是那種狀況下的見面,而且也不能算正式見面。只能說是擦肩而過而已。
“你的游戲人物叫什么名字?”
“大蠻牛。”
“還真彪悍!”我說完又轉身對殷問道:“你的呢?賬號人物名稱。還有現在在什么地方?”
“我的人物叫月下執法者。不過大家都喜歡直接叫我執法者。我的人物現在在印邊境做一個連環任務,暫時沒法離開。”
“那你先向辦法來艾辛格報道。我會把你的名字告訴軍神,誒,忘記說了。軍神是一臺戰場指揮計算機,不過在游戲里有個玩家身份作為掩護,現在他實際上是我們行會的大管家,所有瑣碎的事情都是他在管。等你到了艾辛格可以找任何一個帶有通訊器的NPC詢問情況,只要讓他報告軍神,軍神就會派人去接你。至于徐峰,你既然是我們行會的人,那你一會先到天空城的行會議政殿外面等著吧,我一會就到。”
“好的,讓我們上線吧。”徐峰說完走到平臺邊上問道:“這個要怎么用?”
“現在還沒登陸你們的使用信息,稍等一下,我幫你們設置好之后就能用了,以后你們只要過來,你們專用的座艙就會自動被送過來迎接,想出來的時候先下線,剩下的部分是語音操作,應該很簡單。相連接游戲的時候也是語音操作,直接在里面對著面前的屏幕說就行了,告訴他你要連接游戲,系統會自動幫你連接的。”
“還真是方便。”徐峰說完之后一個維生艙就已經移動了過來,這個是我剛剛幫他們申請的。
“好了,你們倆進去吧。”
在我的指導下兩個人很快都進入了各自的維生艙。機械臂也是迅速的將他們送回了自己的艙位,然后我便離開這個房間回到了自己房間重新連接游戲。
畫面一閃重新回到游戲內之后我首先就是跑去了外面的小廣場。雖然我下線的位置離這里很近,但因為徐峰是先上線的,所以他比我還早到一些。
“會長?”
看到我過來,徐峰或者說大蠻牛老遠就叫了一聲。我走到他跟前先是上下打量了一遍徐峰的人物,人后才開口道:“真沒想到你居然用的是這種沒什么技術含量的肉盾型戰士,我還以為你會用技術性更強的刺客之類的呢。”
聽到我的話徐峰直接笑了起來。“其實游戲里人物的動作比現實的技術難度要大多了,即便是這個盾戰士靈活度也不是現實的人可以比擬的。所以用這個不但不影響我發揮,反倒是能讓我講這具身體的力量發揮到極致。”
我點點頭道:“你對人物的把握很準,當初有人指導你選擇什么職業嗎?”
徐峰點點頭道:“部隊里有個專門研究《零》的模擬格斗的家伙跟我說的,像我們這些當兵的,如果不想讓游戲里的戰斗技巧破壞現實的身體習慣,最好的辦法就是使用這種看起來笨重的盾戰士。因為這種盾戰士才是最符合正常人的靈活度特征的。只有用盾戰士訓練出來的戰斗技巧在現實才能派的上用場。”
“果然是高手,這都發現了。不過我一會要去趟日本,任務內容是秘密潛入,所以帶你一起恐怕會不方便。”
“不,這正是訓練的好時候。”徐峰說道:“我的靈活度你不用擔心,雖然不是刺客,但潛入什么的我玩的絕對熟得不能再熟了。我跟著你剛好可以順便指導你如何正確的潛入。”
“既然你這樣說那就一起吧。反正這次的潛入有雙保險,秘密潛入不成我們就強攻,不一定非要隱蔽。”
“還可以強攻?我們到底要潛入什么樣的地方啊?”
我和徐峰解釋了一下鬼手信長搞出來的那個秘密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事情。然后又說了一下我們的計劃。徐峰立刻點頭道:“很不錯的計劃,而且秘密潛入隨時可以變成強攻,真的是萬無一失的計劃。”
“也不能算是萬無一失,只是風險不大而已。”我說完才突然想起來之前好像玫瑰緊急呼叫我上線來著,之前都給搞忘記了,這回想起來才趕緊啟動愛之環聯絡了玫瑰問道:“怎么啦?出什么事了突然讓女媧傳話催我上線?”
玫瑰一看我立刻就說道:“我在支點城,具體情況等你過來了再和你說。你快過來吧。”
“好的,我馬上到。”
既然讓玫瑰這么急叫我上線,那肯定不會是普通事情。所以我立刻拉上徐峰直接坐飛鳥飛到了跨國傳送陣里面。然后迅速傳送到了日本那邊的支點城。
支點城的樣子和我上次來的時候可謂是大不相同,一出傳送陣我差點以為自己傳錯地方了。整個城市有一半的地方都在冒煙。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儼然一副重災區的景象。
“我靠,這是怎么啦?”徐峰雖然是我們冰霜玫瑰盟的玩家,但他時軍人,上線時間很少,也有好長時間沒有來過支點城了。不過,他上次來的時候這里還是一派繁榮景象,怎么也沒想到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了。
對于城市的情況我倒是可以理解,畢竟現在松本正賀在我們的暗幫助下已經基本統一了日本,而我國勢力也是逐漸從日本撤了出來。可以說現在日本人沒有完全收回的除了這個支點城之外也就剩下一些外海島嶼而已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幾乎全日本的玩家都盯上了支點城,就希望盡快將其摧毀從而徹底收復日本全境。
正因為日本玩家的這種熱情,所以最近這段時間支點城幾乎就沒有停止過戰爭狀態,每天二十四個小時,就沒有哪個小時是安安靜靜不發生任何戰斗的,區別的僅僅是高峰期戰斗激烈一些,空閑時間戰斗人員數量少一些而已。
如此強度的戰斗,而且一連打了一個多星期都不帶停的,支點城別說被打成這個樣子,它還能立在這里我已經很欣慰了。當然,這其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松本正賀一直沒有出面組織過正式的對支點城的戰斗,不然的話支點城肯定是守不住的。
出了傳送陣我立刻就用通訊器問了下玫瑰的方位,知道之后直接就帶著徐峰過去了。
玫瑰此時就是支點城的一個小會議室里,旁邊還坐著一個我不記得名字的玩家,但是好像記得是我們配給松本正賀的手下之一。
“會長好。”看到我進來,那個玩家立刻打了個招呼。
我點點頭直接問道:“有什么情況這么緊急?”
玫瑰指了下那個玩家,對方立刻說道:“其實是松本正賀安插在鬼手信長那邊的一個間諜傳回的消息說今天早上鬼手信長帶著人從海上接了一批貨,看樣子數量很大,而且全都運到了我們懷疑藏著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那個秘密倉庫之。”
“也就是說鬼手信長這次接收的很可能就是另外一批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