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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兵權

第五十二章兵權  德裕皇帝的臉色陡然之間變得鐵青,冷冷的哼了一聲之后,轉身對馬三道:“讓這個奴才到御馬監去城外的皇莊去做總管。”丟下一句話,德裕皇帝轉身就走。

  這時候雨妃和姚書成才急急忙忙的出來接駕,可惜連皇帝的背影都沒看見。

  “陛下怎么走了?”雨妃有點慌了,連忙問剛才進去報信的宮女。

  “奴婢不知道啊,剛才見陛下過來的。”

  “娘娘,臣告退了。”姚書成的臉色也微微的變了變,一臉深思的樣子告辭走開了。

  姚書成一走,雨妃的臉上布滿怒氣,轉身匆匆回到宮里,突然一巴掌抽在那個報信的宮女臉上大喝道:“沒用的東西,去問問,陛下剛才都跟誰說話了?”

  宮女委屈的捂著臉,低聲應了一句:“是!奴婢這就去。”

  雨妃的慌張是因為剛才姚書成來這說的話,是要她在皇帝的耳邊吹枕頭風,為自己的一個人說好話。姚書成也看上了北大營中路軍指揮使這個位置,野心勃勃的想成為內閣首輔第二個茅調元,自然是要抓兵權的。可惜兵權這個東西,姚書成以前一直沒有機會碰,這一次提拔成為禮部尚書入了閣后,一些人看好他找上門來投靠。姚書成也想借機擴大自己的勢力,自然需要雨妃多吹一點枕頭風。

  雨妃慌亂,是因為德裕皇帝警告過她,最好不要干政。如果被皇帝知道剛才父女二人談話的內容,肯定會引起皇帝的強烈不滿。離開皇帝的寵信,雨妃狗屁不是。天下的美女多了,宮里多少女人等著來奪她的位置呢。

  回到家的周致玄一直顯得有點心神不寧,陛下把孟覺曉的來信當面交給他,這其中的深意是在警告他,不要學茅調元,不要拉幫結派。一直以來周致玄都是以孤臣自居,但是在朝中為官,想做成一番事業必然是要建立自己的班底的。孟覺曉一直都是周致玄很看好的弟子,現在陛下警告他不要插手河間府的事情,何嘗不是在警告說,孟覺曉只能是陛下的另一個孤臣。先帝期間文官集團形成的氣候,在當今陛下二十年的悄悄撥動之中,現在茅調元還在勉強維持著局面,可是茅調元都快七十歲的人了。一旦茅調元退休了,誰來領袖百官?

  內閣首輔的這個位置,周致玄志在必得。但是做一個皇帝牽線木偶的內閣首輔,又何嘗不是一種痛苦。一直以來自詡淡定的周致玄,今天這個事情后心態失衡了。

  雖然是傍晚了,天卻悶熱的厲害。金陵城的夏天難熬,這個傍晚對于周致玄而言也是難熬的。空氣中沒有一絲風,讓周致玄覺得愈發的沉悶。周致玄一直表現的非常低調,僅僅是一個孟覺曉來往密切了一點,就讓德裕皇帝來了這么一手,帝王心術的可怕,讓周致玄倍感壓力。這些年的沉浮,周致玄清楚自己的命運和皇帝的看法有很大的關系。

  孟覺曉的信周致玄已經看完了,河間府發生的事情孟覺曉都寫上了。應該說孟覺曉在河間府做的很出色,也許就是因為出色,才會讓皇帝做出警告周致玄的舉動吧。也只有這個理由了,周致玄想到這里悠悠的嘆息一聲,有自豪也有無奈還有一點自責。

  自豪是因為孟覺曉是他看好的學生,無奈是因為皇帝的態度,自責則是因為河間府上報流民事情請求援助被戶部那邊卡住了,周致玄即便想幫忙,在這個前提下也只能保持沉默了。

  河間府省軍五千人由副將田伯光指揮,第一次聽見田伯光這個名字時,孟覺曉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支省軍的給養由河間府負責,在當前的形勢下,孟覺曉手握財權,等于是掐住了這支省軍的脖子。事實上本朝軍隊的供給都是由文官來支配,有沒財權的武將想折騰點事情是沒可能的。這也是圣祖皇帝留下的制衡手段。

  這支軍隊原來有一千人駐扎在城內,孟覺曉借口流民老弱無處安置,把城里的軍營騰了出來安置流民,把田伯光打發到城外去了。徐祖銀鬧事的時候,田伯光表現的非常安生,這一點可以看出這是一個聰明人。

  徐祖銀的事情告一段落后,田伯光這日接到孟覺曉的口信,讓他進城商議軍務。六月底的天熱的跟蒸籠似的,接到口信之后的田伯光開始在房間里如同蒙上眼睛拉磨的驢,轉了一圈又一圈。孟覺曉的手段田伯光算是見識到了,一個年紀小自己二十多歲的年輕知府,對于田伯光而言實在是有點說不出的別扭。去見孟覺曉,究竟該用什么態度才好呢?

  田伯光非常清楚,以孟覺曉的行事做派,這支軍隊的掌控權,是一定會抓在手里的。這些日子,前后兩千新兵和三個新上任的校尉,這些人可都不是來打醬油的。

  又到了發餉的日子,這個時候孟覺曉請自己去,差不多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的意思。

  田伯光在糾結的時候,孟覺曉則在后院里的樹下喝茶看材料。把權力下放之后,作為一名知府,真要做的事情其實不多。孟覺曉最近每天早起,召集大家開個小會,十分鐘后各忙各的。接著孟覺曉到街上轉悠一圈,回來后處理一個時辰的文件就沒啥事情可做了。

  請田伯光來商議軍務一事,孟覺曉早有這個想法。只是最近事情多沒顧上來。眼下孟覺曉手里拿著的材料,都是關于田伯光的。在河間府做副將,原本其實是挺肥的一個位置。不過在司馬剛當政的時期,這個位置成為了人人唾棄的臭狗屎。田伯光是作為一個倒霉蛋給發配來了,原因很簡單,司馬剛把錢看的比命都重要。在他手下做事,想攢點棺材本可不容易。

  經過一番了解,孟覺曉清楚的知道,田伯光也沒少收徐祖銀的錢,以前也沒少幫徐祖銀做事,但是在這一次徐祖銀作亂的過程中,田伯光按兵不動,說明他對形勢的認識非常清楚,同時也是個謹慎的人。

  跟這樣的人打交道,孟覺曉覺得應該不會太費事。

  田伯光走進院子的時候,孟覺曉笑了笑合上手里的資料,輕輕的往面前的桌子上一丟,對行禮問候的田伯光笑道:“坐,上茶!”

  田伯光一點都不敢馬虎,別看眼前這個知府年輕的嚇人,但是收拾對手的雷霆手段,想起來田伯光都覺得后脊梁發涼。徐家在河間府多少年的根基,按說新知府應該采取合作的態度,可孟覺曉就是下了黑手了。雖然說這里面的糾葛說不清楚,但是孟覺曉的斬盡殺絕的手法,絕對不像是一個年輕人的手筆。

  田伯光小心的坐了半個屁股,連帶微笑道:“大人相招,不知有何指教?”

  孟覺曉笑了笑,沉吟著伸手輕輕的在桌子上敲了兩下,田伯光的視線落在了桌子上,發現上面一共有兩樣東西。一樣是寫著“田伯光”三個字厚厚的一本材料,這玩意明顯讓田伯光心驚肉跳。另一樣則可愛多了,厚厚的一疊子飛票,面值都是一百貫的,看那厚度至少一萬貫。

  確定田伯光看清楚了,孟覺曉這才淡淡的笑道:“通說田大人好久沒回去探親了?老家是河南的吧?”

  田伯光就是傻子,這話的意思也聽明白了,心里一番猶豫,雖然很不甘心,但還是點頭道:“多謝大人關心,卑職原本就打算請假回家看看,既然大人提起,卑職打算請半年的探親假,還請大人恩準。”

  果然是聰明人啊,孟覺曉心里一陣暗暗的感慨,伸手輕輕的按住那疊飛票往前輕輕一推道:“這點錢帶上做盤纏吧!回頭到衙門去找一下孫先生,領十匹絹,帶回去給老婆孩子做衣裳。”

  這個結果田伯光還是滿意的,反正以前也沒少貪,離開半年后再回來,頂多被架空,看孟覺曉這個意思,不是那種太過分的。將來有啥好處,應該少不了自己的一份。拿過飛票輕輕的往懷里一裝時,孟覺曉端起茶杯笑道:“喝茶,田大人!”

  田伯光第二天就打包行李,第三天就踏上了回鄉的路。孟覺曉兵不血刃的達到目的后,這一日一早起了個大早,一身素白薄衫緊身打扮,早早便帶著莊小六和孟仁,三人三馬風馳電騁一般出了城。

  城外的軍營在北門外,距離城門還有二里地,挨著北上的大道建成。來到軍營大門十步之外時,孟覺曉勒住了韁繩。這個軍營看上去相當之破敗,外頭的柵欄東倒西歪不說,門口一個老卒抱著一把大槍在打瞌睡。在往里面看,其中大部分都是草屋。早晨的軍營里一片安靜,中間的操場上長滿半尺高的野草。

  這樣一個軍營,還能叫軍營么?這樣一支軍隊,還能有戰斗力么?答案是非常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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