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節留余地。不老偏激而取其中!這是周致玄做事的反柵!引、黑了在家里見齊王李雍,就是在留余地。提醒李雍皇后的忌日,也是在留余地。即便是在楚王那邊,周致玄也沒有徹底翻臉,受排擠的時候選擇了離開。
深諳中庸之道的周致玄,凡事進退有余直中取圓的周致玄。
李雍進去坐下,周夫人出來加了一副碗筷。李雍站起叫了一聲:“煩勞師母了,學生敬您一杯!”周夫人多少有點遲疑,看看丈夫。周致玄淡然的笑了笑,周夫人這才拿起丈夫的酒杯與李雍喝了一杯。
周夫人下去后,李雍敬了蒙先豪一杯,最后才敬的周致玄。三杯酒下去,李雍別說酒杯,連筷子都不碰了,臉上帶著歉意的微笑看著兩位。
李雍要表達的意思,這兩位心里都清楚。蒙先豪看看周致玄,那意思有的話我不好說,說了也不合適。周致玄會意的笑笑,對李雍道:“王爺,周某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李雍一聽這個便來了精神,周致玄一個主意讓他在德裕皇帝那里加了分數,現在這個口氣又是教導的意思。李雍正了正衣衫,恭敬的站起拱手道:“學生恭聽先生教誨。”
一番做派,只是換來周致玄安坐不動的微微一笑道:“王爺很聰明,但是應該知道,凡事過猶不及。福兮禍所依!最難者不過一個“中,字。”
完這些,周致玄閉上了嘴巴,沒有繼續說話的意思。李雍看看蒙先豪,也是笑而不語。知道在呆下去沒有任何意義,李雍拱手道:“打擾二位先生的雅興了,李雍告辭。”
“王爺慢走!”周致玄微微欠身,沒有送的意思。
待李雍出去后,蒙先豪笑著問:“他能聽明白么?”周致玄搖頭道:“不清楚,不過他是個聰明人。實事求是的說,手公于私,我都認為日后他繼承大位,比楚王要好。”
蒙先豪本來想接著問:“既然如此,為何不送他出門?”卻很快又想明白了原因,所以蒙先豪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而是笑道:“明年恩科,考官會是誰?”
周致玄笑道:“我只知道,題目由皇上親自來出。”
出了周府的李雍神態凝重,腦子里一直在想周致玄那句話,以至于轎子到了家門口停下后,手下的人喊了三聲他才聽見。
“過猶不及?福兮禍所依?”嘟囔著這句話,李雍慢慢的往里走時突然站住了。總算是想明白周致玄這話的意思,不由一時臉色難看了起來。自言自語道:“原來是這樣,聰明過頭了。”說著李雍露出一絲悔意!
李雍想明白的問題是,剛才周致玄等于在告訴他,今天晚上去周家其實是錯的。不該去的啊!為什么呢?這要從兩個方面來說。先一直不喜歡他的皇帝,為何要搞出打擊楚王,給他機會的局面呢?因為楚王這幾年做事過了,內與老師茅調元互為呼應,配制了相當的勢力。外則運用手里的財權,拉攏了很多外官,身子開始往軍隊中安插人手。這些舉動看上去是為了今后繼承大統做儲備,但是卻從根子上威脅到了現在皇帝的寶座,這是皇帝不能忍的。任何一個皇帝都不能忍!歷史殘酷的告訴后人,在至高無上的皇權面前,沒有任何親情可講。兒子又如何,威脅到皇帝的位置,照樣滅了你。
其次,李雍見到了周致玄和蒙先豪,也如愿讓一些看見了這一幕,得到的好處固然很大。但是壞處更大,原因請參照前者。這才是周致玄告訴蒙先豪雨妃要生孩子的消息的真實原因,蒙先豪同樣很隱晦的給出了選擇。雨妃這個女人怎么樣不去說。至少她的老爹不是東西。
別人能看見的,皇帝照樣能看見。所以,周致玄出門迎接而沒有送出門,同樣是給別人看的。給誰看呢?答案很明顯。
周致玄的話讓李雍心生悔意的同時生出了一個念頭,李雍對自己這個便宜老師,生出了一種敬畏之心。
次日一早起來,孟覺曉如往常一般在院子里打拳,早早便過來的范仲淹在邊上練劍。這一幕最近幾乎每天都在上演,有點風雨無阻的意思。起初范仲淹對于孟覺曉的花拳繡圖很看不上,心里認為真的遇見事情,未必有沖上去的勇氣。昨日孟覺曉用行動證明了,功夫好壞和勇氣不成正比。可以說經過昨天的事情,范仲淹對于孟覺曉又有了新的認識。
外表柔弱的四品,用行動證明了自只的血性值后。徹底的贏得了范濟重。
天剛亮,其他三位便準時來吃早餐。當然這個早餐不白吃,大家都是給錢的。給錢的時候孟覺曉也沒客氣,直接收下了,只是大家付出的錢和吃到的東西價值,不成正比就走了。大家心里都有數,但是沒有人說出來,都只是默默的記在心里,即便是范仲淹也如此。
孟覺曉把西廂房開辟成了一個大書房,別說五個人,十個人的桌子都擺的下。早餐之后,夫家各自在自己的位子前安靜的讀書,這是每天必做的功課。一般情況下,都是讀書到午飯后,吃了午飯才開始討論。
今天的早飯后,第一個放下筷子的張建笑著道:“諸位,快過年了,大家也都休息幾日吧。幫著珠兒姑娘打掃衛生,準備年貨。”
這個提議立刻得到大家的響應,給大家端茶進來珠兒正好聽見這個話,臉上露出了自豪的笑容。昨日珠兒的表現,可以說不但征服了孟覺曉,也征服了在座的諸位。平時看著柔弱的珠兒,在節操受到威脅時表現出來的烈性,征服了這一屋子的男人 女人會做家務事在這些人看來乃是本分!但是在那種時候敢動刀子,一般的男人都未必有那個勇氣,因為那么做的結果很可能就是付出生命為代價。大家都堅信,真的到了最后時刻,珠兒的剪刀會往脖子上劃拉。
看見珠兒進來,大家一起站了起來,平時對于珠兒的伺候都是卻之不恭的,今天卻一個一個的都客氣的很。弟妹弟妹的叫著,一口一個辛苦弟妹了。這個,場面,讓珠兒從內心深處生出一種被承認的喜悅。
早餐之后大家幫著干活,范仲淹主動要求洗碗,其他幾位這個拿笤帚,那個拿抹布的,平時都是大老爺們,在自己住的宅院里油瓶倒了都不扶一下的。今天在這,一個個笨手笨腳的忙活起來。珠兒見了擔心的看看孟覺曉,結果現男人微微的搖搖頭,那意思由他們去吧。
孟覺曉拿著大笤帚準備掃院子時,門口進來一個十一二歲的廝,四下看看,一點都不怯場的大聲道:“誰是孟覺曉?”
孟覺曉聽了停下手里的活道:“我就是!”
廝上前來遞過一個信封道:“給你!”
孟覺曉問:“誰讓你送來的?”那小廝不滿的瞪他一眼道:“你看了不就知道了么?”說完小廝徑自走了。
孟覺曉拿著信封仔細看時,聞道一股淡淡的幽香,信封上沒有落款,只是寫著“孟覺曉閱”的字樣,字跡娟秀柔媚,配合上那股香味,孟覺曉一看就猜到出自年輕女人的手筆。
這金陵城里也沒有熟悉的女人啊!別說金陵城了,滿世界也就是兩個女人熟一點吧。疑惑的打開信封,里頭有張信紙,展開一看上面寫著“雞籠山,棲霞寺 “誰送來的?。一邊的文魁好奇的湊過來看,一聞信封上的香味便道:“這香味不簡單,不像是一般人家的女孩子能用的起的,嘖嘖,艷福不淺啊!”
“你怎么知道是女孩子?。孟覺曉反問一句,多少有點心虛的意思。
文魁白了他一眼,轉身拿起笤帚道:“我干活!”
孟覺曉齜了齜牙,拿著信封往里走,看見珠兒便遞過去道:“也不知道是誰約的我,去一趟看看就會來!”
珠兒見了信封,心里一陣說不出的感動道:“帶上小六,路上當心點。昨日的事情不會有什么手尾吧?。
孟覺曉搖頭道:“應該沒事,有事的話也不會是因為昨日的事情。”這個事情跟珠兒明顯解釋不清楚,孟覺曉沒有多話,換了件衣服叫上小六出門了。
雞鳴寺坐落于雞籠山東麓,建于西晉,是金陵城最古老的梵剎之一。時下正是臘月,一路之上的景致透著一股肅殺蕭索。天有點陰,孟覺曉覺得這不是一個好的游玩天氣。
來到棲霞寺的山門前,天越的陰沉了,孟覺曉四下看看,一個香客都沒看見,只有一個僧人在山門前打掃。
誰啊?不會是一個惡作劇吧?孟覺曉心里如是想,多少有點后悔來這一趟了。
猶豫著是不是要進去時,猛聽有人在山門的臺階上柔聲道:“既然來了,為何不進山門?”
孟覺曉抬頭一看頓覺一種眼前一亮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