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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江南之秀 第十二章 金陵之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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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面之后便是一番客氣。得知這里頭有四個舉人,還有一個解元,把個焦孟驚的是連連作揖。歷朝歷代商人的地位都是很低的,因為有錢,所以遭到的覬覦就多。所以商人天生就有一種危機感。

  官本位在中國似乎永遠都是主流,歷史有錢人多了,有錢人被有權人玩死數不勝數。沈萬山牛吧,修個城墻都能修的差點腦袋落地。

  商人巴結當官的,那都是削尖腦袋往上靠。這四位雖然只是舉人,但是舉人便意味著可以做官,便意味著是士農工商中的士!

  “原來是四位舉人老爺,在下添為地主,還請四位老爺給個面子,…。”張光明這個時候笑著打斷焦孟道:“老焦,別惦記了。這四位只是住一夜,明日便放舟金陵。我這都安排好了,你就別操心了。倒是眼下有一件大事,我要和你商議,我們出去說話,別煩著幾位舉人老爺。”

  張光明把焦孟叫出來,說道:“我那拜弟孟解元路上聽說張家酒坊產量一直跟不上銷量的事情。便提了個想法。我覺得老焦人不錯,所以照顧你一起來財。……。”

  聽完張光明的話,焦孟直接傻掉了,慌忙擺手道:“使不得!使不得!這釀酒的技術,乃張家酒坊的命根子,多少錢都買不來的,在下如何敢由此貪念。”

  張光明歷練了這些日子,眼力算是練出一點來了,見焦孟不似作偽,反倒越的篤定此人可以合作。于是便笑道:“老焦,這天下之大,我一家能占多大的市場?倒是你我聯手起手來,蕪湖又在江邊上,往東可以借著運河之力,往西逆流而上可達數省。你我合作先拿下這些地方,就如棋盤上占了先手。再者兩家合作,擴大生產,賺的反而更多。再說你心里如何想的,我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左右不過是覺得天上哪有掉餡餅的好事?實話告訴你,這錢誰不想一個人賺了去,奈何這天下太大,宣城太小。我張光明縱使三頭六臂,也扒拉不了幾個大子不是?我是真心實意的想與你合作,再推辭便是矯情了。”

  焦孟還真被說中了心事,見他說的誠懇,尋思一番道:“張大官人有所不知,蕪湖城內焦某雖然有點手段。同行之中也要看一些人的臉色才能做好這份買賣。張大官人提攜,在下感激不盡。只是這合伙的酒廠一旦辦起來,難免落入一些人的眼中紅了眼。張家酒坊在宣城他們奈何不得,在蕪湖還不能做點手腳么?在下不是不愿意與大官人合作,只是擔心大官人好心,反倒因為在下的面子不足,坑了張家的買賣。”

  這一點張光明倒是沒想到,猶豫了一番,一拍腦門道:“此事不難辦,只消如此這般,諒無人膽敢覬覦。”張光明想到的是當初孟覺曉說的話,只要把官面上的關系疏通了,錢使到位置,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焦孟一聽張光明居然肯拿出兩成的紅利來打點官府,這還有什么擺不平的。當下不再猶豫,滿臉笑容道:“如此說來,此事可為。只是說來說去,這都是在下占了便宜。”

  張光明笑道:“沒有的事,我一分錢不出,平白得了酒廠的六成,只是拿出兩成紅利來打點。說起來賺大了。”

  焦孟說著這就要去找官府里的關系,沒有關系你想送錢都送不到點子上。張光明笑著拉住他道:“此事不急,先把幾位舉人老爺的下處安頓好。吃喝玩樂,都布置下去了,然后再說別的。”

  焦孟連連苦笑,心道剛才你還說都安排好了。(wwW.mhtxs.cc無彈窗廣告)不過一想張光明是找個借口出來說這個大事,反倒覺得他在舉人老爺們的面前面子夠大。這么一想呢,焦孟倒覺得張光明是個能做成大事業的人,解元公是他拜弟便不去說了,其他三位舉人老爺對他也是熟絡的緊。別看這幾位舉人現在不是官身,可是人哪有前后眼的,眼下花點小錢,日后的回報誰能知道又是如何?往小了說,將來沒準生意場閃能借著力,往大里說,日后沒準這幾位中有能救命的也不好說。

  兜了一個圈子,這接待的活還得焦孟來做,不過他倒是做的很樂意。不求拉上關系,暫且混個臉熟,日后誰知道會怎樣?

  四位舉人各自帶了書童一名,孟覺曉壓根就沒有艱苦奮斗的覺悟,直接把小妾都帶上了。有人招呼著,生活上生理上都會犯太大的錯誤不是?

  焦孟很快置辦了一桌子酒席叫人送來,有去那教坊里叫來六七個唱曲陪酒的姐妹,陪著一起喝酒說話。就在這院子里好一番熱鬧,四人喝酒聊天好不快活,臨了其他三位一點都不客氣,各自帶了一個姐兒回了房間快活。在蕪湖休息了一日,由文魁領著四處走了走看了看。蕪湖城也不算大,半天不到邊走遍了。回到院子里,繼續聊天喝酒聽曲兒。

  當夜焦孟和張光明聯袂而至,給各位舉人老爺問了好,才有張光明道:“去金陵的船都包下了,本打算走一遭金陵的,奈何蕪湖有事要處理,就不陪各位了。”說著兩人告辭離開,臨走的時候張光明待孟覺曉送出來時,塞給他一個信封。孟覺曉也不說啥,接過收起,回房交給珠兒管理不提。

  比起孟覺曉,其他三位倒是常在風月場里走動的。三人與一干姐兒調笑,也不避忌珠兒的存在。左右覺得珠兒是丫鬟出身的小妾,在這些已經有了人上人的覺悟的舉人眼里,珠兒確實不需要在意。說起來一般的大戶人家,時常夫妻做事時,少不得丫鬟在身邊伺候著,打個扇子推個屁股啥的。在一個小妾面前,舉人老爺們放浪形骸算的什么?

  珠兒倒也識趣,躲在房間里不叫不出來,倒也省了許多礙眼的時候。

  焦孟早來的幾個姐兒,都是城里出名的紅姐兒。伺候男人個個都是一把好手。拿人錢財自然要盡心伺候。見孟覺曉不肯讓姐兒陪伴,一干姐兒把心思全用在三位舉人的身上,把三人伺候的舒坦不提。

  明日要上路,酒席早早便散了。三位舉人每人兩個姐兒摟著回了房間,孟覺曉見著只是苦笑連連。用這個時代的話說,這叫風流,與下流無關。

  回了房間珠兒伺候著梳洗躺下,沒一會珠兒光溜溜的身子進來貼的緊緊的。這夜又是好一陣纏綿,似乎每一次孟覺曉放棄了所謂的艷福,珠兒都會用盡手段來滿足一下孟覺曉。為此,孟覺曉覺得有趣。孟宅男其實也挺動心的,只是身邊帶著一個自己跑出去覺得不好,另外一個不是不干凈么?這年頭可沒有抗生素!

  次日一早,孟覺曉倒是起的早,打拳梳洗,又看了好一會書,其他三位才從各自的房間里出來。看來昨夜都沒少折騰,看張健的臉平時就白,這回更白了。

  打走一干姐兒,收拾行李要上路。沒一會焦孟和張光明便來送行,送到碼頭上待船開走了才離開。這兩日,孟覺曉總算是見識了一些這個年代文人們的風流生活。

  上了船幾位舉人老爺在艙內喝茶聊天,說起這兩日的事情來,都是眉飛色舞的。孟覺曉覺得有必要提醒這三位,于是咳嗽一聲笑道:“三位仁兄,此去金陵為的是明年的春閨。要我說,到了金陵住下后,大家的心思還是要收一收的。”

  孟覺曉是解元,為人又爽快大放,三人其實不知不覺中已經以孟覺曉馬是瞻。聽他這么一說,都道是這個道理。

  “今日起,我等不談風月,只談詩書!”馬元奎笑著說完,張健便接著道:“孟兄說的在理,想我等四人一同進京,日后如能一起金榜題名,傳出去如何不是一段佳話。”

  “說的好!今日起我等每日各自作出文章來,晚間在一起探討其中的得失如何?”文魁提的這個建議,頓時引起其他三人的共鳴。

  別人如何想的孟覺曉不清楚,自己對于做文章方面,拋開穿越者的優勢,實際比不得這三位的真才實學。與他們一道討論,倒是可以在藏拙之中收益。

  金陵城是下江,大船順流而下,一日一夜便可到達。四人先討論起各自在鄉試中的文章來,對于自家的得意之作,三位倒是都能背的下來。

  孟覺曉不怎么言。倒是聽的很仔細。三人別看得意,每每說完自己的文章,大家討論一番,見孟覺曉始終笑而不語,最后還是把話語權交過來,讓孟覺曉做總結。孟覺曉也不多說,每次都是提出一些后人的觀點來,這些千錘百煉流傳的觀點,落在這三位的耳朵里,頓有茅塞頓開的感覺。一路談下來,大家對孟覺曉的認識又生了變化,以前或許還有點懷疑這小子運氣夠好。到金陵城下船的時候,三位對孟覺曉已經都是心悅誠服,都覺得這個解元不是孟覺曉來中,換別人他們還真的不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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