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八月火第九卷最后回旋第四五五節守節 接近中午的時候,灼熱的天氣變得陰涼了下來,朵朵烏云籠罩了江海市上空,看起來快要下雨的樣子。
“靈靜說得對,雅涵姐等了你這么多年了,她帶著個孩子,心里的苦,沒多少人知道,你該先去見見她,見見淘淘…你不在的時候就想著再見你,見到了才覺得這么多麻煩事,不知道以后怎么解決呢,大家以后怎么辦啊…可不許因為頭痛就跟雅涵姐私奔了哦…”
從東方家別墅出來,在街角與沙沙分開,沿著道路信步而行,到了周圍沒人的地方,方才從口袋里拿出一樣東西,順手往旁邊下水溝的鐵柵欄扔了下去。那裝著細沙的小瓶子在空中翻滾著,將要落地的瞬間,家明手一壓,陡然懸浮在了空中,他站在那想了想,隨后刷的一下,這瓶空見之塵再度飛回到了手里,被他塞進褲兜。
昨天的事情解決之后,納塔麗等人便過來炎黃覺醒這邊做客,或許也可以象征著四年前御守滄死后便開始變冷的雙方關系又開始升溫,對于家明來說,今天自然也一舉兩得地見了各個該見的人,大概聊一下這四年的近況。過來送請柬的幾名老同學姑且不論,事實上跟其他人的閑聊也并不算長,跟小孟見面,道聲感謝,問下將來的打算,順便約好日后找個時間去家里吃飯,與東方路、方之天等人打個招呼,道聲平安,納塔麗那邊就算對家明的力量感興趣,自然也不可能在這里就跟他切磋一番,當成一般朋友似的聊上幾句,真正讓家明花了點時間的,其實是東方若的病情。
說起來很無奈,有些事情陰差陽錯,炎黃覺醒這幾年來拼死拼活找空見之塵的下落,源于家明曾經給的有關空見之塵的資料。事實上空見之塵對于異能的研究當然有幫助。然而家明知道的也不多,對于是否能夠治療東方若,就更是純粹敷衍。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他自然也不可能跑出來跟人坦白,東方若自昨晚醒過一次后便再度陷入沉睡,而炎黃覺醒這邊得到空見之塵后還處于完全迷糊地狀態。家明花了一個多小時做的,便是對她做出適當的治療。
空見之塵是沒有辦法治療人,但是東方若此時的狀態與他曾經經歷的狀態極其類似,同樣是龐大的精神力對于身體造成了巨大負荷,他地病情來得兇也來得急,一次性便要命,挺過去了就海闊天空,東方若則等同于慢性病,長年的折磨也已經將她的身體逼到了崩潰的邊緣。對于如今擁有了龐大異能的家明來說。雖然當醫生不可能稱職,對于這種病癥實在是了解甚詳,一番裝模作樣。將空見之塵騙過來之后,他也讓少女體內的異能消耗了七七八八,令她的身體趨于平穩,醒來之后,估計視力也會復原一部分,至少一定的時間內,不會再需要輪椅代步了。
整個治療過程不會這么簡單,大概會需要好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時間,畢竟家明解決自己地問題也花了足足四年。而少女身上的問題是由于人們在自主探索中產生的錯誤,時間持續了這么久,要解決當然也不是一天兩天地事情,按照家明的估計,每年大概需要一個月的時間做穩定和觀察,治好之后,那種能夠清晰看見未來的能力也將受到限制,大約只能有模糊的預感。但至少少女能夠活下來,身體好起來后。應該還能像普通人一般體驗人生,結婚生子。
這倒并不是家明暗中做的手腳和限制了,畢竟類似于他、類似納塔麗、類似維多利亞,也能夠對于感興趣的事物有模糊的感應,這就是他為什么能夠肯定維多利亞等人已經離開江海的原因。但是想要清晰地推導未來,那就真地是屬于神的領域。這事情跟方之天等人說清之后,雖然有些惋惜,但他終于還是慶幸侄女的性命能夠保住,更何況。能對未來有個模糊的判斷。已經可以對他這類的決策者起到相當大的幫助,可以知足。
對于空見之塵。家明目前還沒想好怎么處理,這種東西想要出成果,各種人體試驗少不了,他自然沒什么慈悲心,但一項科技的進步,最直接導致的,就會是各方面勢力的動蕩,到時候恐怕又將他扯進去。扔掉也無所謂,但考慮到那幾名血族還在外面生龍活虎,他也就將這東西留了下來,權當保險。自己殺了他們中地一個,日后的沖突免不了,就算完全不想惹事,這個問題遲早也得解決掉的。
想想這件事,再想想雅涵、靈靜、沙沙,他上了公車,去往雅涵公司所在的地址時,暴雨也迅速地降了下來。
夏季突如其來的大雨,夾雜著轟鳴的雷電降臨這座城市時,雅涵正坐在大廈二十三層的房間里喝著一杯綠茶,放松著整個上午都繃緊了的精神。
今天是忙碌地一天。理由在于公司地兩名高管因為昨晚發生在城里地一些意外而受傷住院。恰巧他們負責地一項合作案今天正式洽談簽約。事到臨頭只能自己匆忙補上。這種臨時換將地情況下。上午地時間里雙方談得還算不錯。現在就看下午地進展。不過想來也已經能夠敲定這一切了。
原本就曾想過絕不會讓工作地事情影響到她與淘淘地生活上去。但這次地事情實在太過突然。合作案對于公司地意義也很重大。好不容易空出時間來。跟淘淘說好今天去逛街地計劃便因此推遲了。這是她在淘淘面前少有地幾次食言。好在淘淘年紀雖小。卻非常懂事。只是要求跟著媽媽來公司玩。母親在下面談判時。她便在上面地辦公室由助理陪著看動畫片。中午母女倆在公司食堂吃完飯。淘淘在辦公室旁地休息室里午睡。雅涵在哄了女兒睡著之后。才出來籍著這不多地空閑時間清空思緒。
她從小便有地腎病綜合癥這幾年來其實也沒有斷根。只是家明走后地三年多以來。有了淘淘在身邊。她比以前更加著意地維護著自己地身體。時常做一些溫和地鍛煉。病情倒也并沒有復發。唯一可以感受到地是平日里稍微比一般人容易疲勞。當然。只要不像工作狂一樣地熬夜。問題倒也不大。
一點多鐘。辦公室里安安靜靜地。她坐在窗邊。看著外面變得陰暗地天色。狂風驟雨肆虐地街道。偶爾喝一口茶。中央空調地效果良好。保持著夏日里涼爽地恒溫。卻也隔開了自然。令人感受不到這酷暑之下雷雨肆虐地真實氣息。她坐了一會兒。起身想要去頂樓看看。但瞥見辦公桌上地時鐘之后。也便做了罷。
一點半。該是將下午要談地事情再做一次溫習地時候了。
“家明。最近有些累啊…”目前地事情算不上輕松。主要是因為父親那邊仍舊是存著將自己培養為接班人地想法。事實上父親那邊比自己肯定更累。他也已經盡量照顧了自己地狀況。有病地身體。再加上有個淘淘。如果自己是個健康地男人。估計現在早已經被操練得跟牛一樣。自己這邊也有些矛盾。不是非要當女強人不可。但父親接受了淘淘。自己也得成全了他地心愿。算是父女倆共有地默契。跟存在于想象中地那個影像略略訴苦之后。她打開電腦。戴上低度數地玳瑁眼鏡。開始繼續復習資料。片刻。按下了辦公桌上地電話。
“阿蘭,幫我把上午說過的那幾分資料拿過來,還有去年華東地區的年度報表,我現在想看。”
“好的。”
松開對講鍵,聽到助理的回答之后,她再度沉浸于思考的世界里,拿起原子筆在草稿紙上寫了一陣,隨后下意識地將那支筆夾在了左耳之上,這個動作令她的身影有著一股難言的知性美感。敲門之后走進來地那人也正好看見這一幕。他在門邊站了一會兒。方才走過來,雅涵伸出手想要接資料。片刻方才驚覺地抬起頭,伸手捋了捋獨處時有些亂的發鬢:“哦,家駿,過來了?”
“阿蘭說你要資料,我就知道你大概休息夠了,所以幫忙拿進來,順便談談下午的事情。”
辦公桌前的男子笑了笑,將資料放下,他是公司的副經理之一,名叫傅家駿,相當有能力的一個男人,這次的事情突如其來,比較棘手,上午也就是他與雅涵搭檔,將事情接下來,眼見他進來,雅涵點了點頭:“坐。”
“淘淘午睡?”
“嗯。說事情吧…其實這次的合作案吳主任他們已經做得很不錯,上午談妥了大半,但關鍵的我認為還是在下午要談地幾點,雙方的利潤分配,先前商議的百分之三十五從上午看起來他們不會滿意,我對比了華東地區這幾年來的銷售情況,同領域各個公司的份額,這方面很有可能成為突破口…”
不愿意多談無謂的事情,雅涵拿著筆在草稿紙上繪制著對比曲線,開始與對方商量下午的重點,傅家駿點點頭,從口袋里拿出幾張紙來,他所作的功課,也正是雅涵在說的這些:“事實上,我們地想法真是不謀而合…”
幾年以來,兩人地搭檔不是第一次,已經有了一定的默契,傅家駿地能力也足以令他在任何地方作出亮眼的成績來,在工作上能夠有一位這樣厲害的同伴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而在這件事上,傅家駿用昨天一晚做的功課顯然比她更深,在草稿紙上一邊解說一邊畫出更詳細更有說服力的曲線,隨后走過來在電腦上做調整,他的神情看來一絲不茍,但過得片刻,雅涵還是微微皺起了眉頭,將身體朝旁邊挪動了一下,因為看似無意的,傅家駿已經站在了她的身邊,一只手撐住辦公桌,一只手撐在她工作椅的后背上,看起來已經是相當親昵的態度。
若有似無的,傅家駿的動作,事實上也有著相當謹慎的試探意味。
“呵…你一直是這么敏感…”
察覺到雅涵的躲避動作,傅家駿倒是笑了起來,雅涵淡淡地搖了搖頭:“抱歉,如果我的誤解令你產生了困擾。我道歉。”
“不是誤解。”朝旁邊退了一步,傅家駿笑容誠懇,“你知道地,不是誤解,我的確是失敗了…一點小挫折…”
雖然已經生了個三歲的女兒,但以雅涵的條件從來就不缺乏追求者。億萬的家世,姣好的面容,長期鍛煉保持地身材,知性與優雅的氣質,為人母后的成熟,病癥帶來的嬌弱與內心的那股堅強結合在一起,再加上這幾年在商場上表現出的那種女強人般的魄力,任意一項都能構成巨大的吸引力,結合在一起后。就更是致命的誘惑。
對她有想法地人很多,敢于追求的也不少,其中在外人眼中最被看好的幾人。一直維持著癡情地許默自然是其中之一,傅家駿也是。相對于溫文儒雅的許默,憑借自己能力一步步爬上高位的傅家駿其實更有著潛在的強勢,而在公司內部,雖然目前已經不在雅涵面前發表任何意見,但張敬安似乎也有意給這一對創造機會,傅家駿是他的左右手,出身不高,雅涵是他唯一的女兒。在他看來,或許這一對的結合能讓一切都變得更美好,他有了抱孫子的希望,淘淘有了父親,雅涵能夠走出昔日的陰影,公司也有了未來。
這種默認地態度在近兩年來表現在一些極其細微、看似順理成章的地方,譬如方才傅家駿拿著文件進來,助理阿蘭卻沒有任何提醒雅涵在這方面并不隨和,自從生了淘淘。家明又不在身邊,她對于私人空間就格外看重,如果不是張敬安說過話,已經跟了她幾年的阿蘭根本不會出這樣的事情,再比如這次會將她和傅家駿安排在一起,雖然看起來是各個部門協調,順理成章的結果,但其中多半也有張敬安的安排。
能夠在昨晚出事之后立刻反應過來,然后給兩人安排機會。父親的能力也實在是值得欽佩的。
對于這些事情。雅涵大概明白,但一直也不可能做出太激烈的反應。一方面是這些事情地確來自于工作的需要,另一方面,自從兩年前大概表現出自己的意圖,被雅涵明確拒絕之后,傅家駿雖然不死心,卻也都保持著極有分寸的試探,雅涵的職位高,在平日里就極少安排雙方需要接觸的事情,若真有像今天這樣必須辦的事情,一切也都是公事公辦畢竟是有能力的人,只要不做得太過分,雅涵的性格再封閉,也不可能讓所有對自己有好感地人都滾蛋,何況目前階段能對傅家駿做安排是父親地權力,如果自己非要如何如何,才真的是不成熟地表現,這種事情都無法應付的話,日后又怎么可能掌握工作,應付形形色色的人。
當然,就算再克制,每過一段時間,傅家駿也就會籍著相處的時機如同提醒一般作出這樣的試探或者表示,他的舉止很紳士,一般的女性就算不接受,或許心中也只有高興。雅涵閉上了眼睛,擰起眉頭,呼吸之后方才睜開,眼神有些不耐:“我想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傅經理,如果你再這樣,我只能請你出去。”
傅家駿點頭退到辦公桌的另一邊:“我沒有冒犯的意思,淘淘的父親真的令你這么深刻嗎?即使過了這么久了,都能讓你對其他男人敏感到這種程度?自然而然地產生排斥…我相信你剛才看資料看得很投入。”
“這是我私人的事情,我不希望跟不相干的人討論它。”
傅家駿坐下來望著她,過了好一會兒:“就算他已經死了好幾年了?”
“你什么意思?”
“我是說…墓地的那個顧家明?你曾經的學生?他是淘淘的父親?”
辦公桌后,雅涵驀地抬起了頭,目光變得嚴厲,傅家駿揮動著雙手:“喔喔喔喔喔…別誤會,我沒有跟蹤你,別誤會別誤會…”他頓了頓,“跟蹤你也沒有用,我知道董事長也派人跟蹤過你…這兩年來你有一個規律,每過幾天常常會消失一個下午或者幾個小時,在公司里又瞞不了人。很多時候…淘淘出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啊,或者有什么好吃的東西,有意義的日子,你總會消失幾個小時,跟蹤也沒有用,我猜你應該是請了很厲害的人在身邊。這事董事長也知道,可是…你明白的,跟蹤雖然沒用,但大家畢竟是在同一個城市里,上個月我有個朋友在墓地見到你了,說你在墓碑前蹲了一下午,后來我證實了一下,才確定了這件事…”
“那個顧家明,是你以前的學生吧。一些熟悉你的人都知道她,你跟他比親姐弟還親,但在其他人那里。他的口碑好像不怎么好…雖然很難相信,但你現在的心境,我覺得怎么都不可能常去一個不相干地人那里坐,他應該是淘淘的父親吧,零零年的時候坐了牢,老實說跟你懷孕的時間對不上,但是監獄那邊有些含糊其辭,我想你大概是做了一些事…我只是不明白他為什么會這么好,就當是男人之間的小心眼吧…”
這番話說得可謂光明磊落。傅家駿微笑著,片刻后又加了一句:“放心,我不會告訴董事長,這件事…只有我知道。”
雅涵定定地望著他,過了許久,方才開口:“你比他高。比他帥。如果你喜歡,我也可以說你比他更努力。更有能力。更有責任心。這些評價他從沒在意過,他好的地方,一點就夠了。他是我唯一地男人。是淘淘的父親…”
“…我愛他。”
“可他已經死了。”
“我為他守節。”雅涵眉頭也不皺地說出這句話,“現在請你出去。”
傅家駿看著眼前的女子愣了半晌,終于,他點了點頭站起來,走向門外,快到門口時回過了頭來:“你真的是很好的女人,我會花更多時間的…下午的事情還是會全力以赴,我不希望因為我們的私事而影響到工作,待會見。”
辦公室門關上了。雅涵皺了皺眉。開始繼續處理電腦上的資料,在腦中歸納今天下午要說地話。十多分鐘后,她看看時間,走到里面的休息室中,睡在床上的小女孩也正好醒轉過來。同樣地時刻,大樓下方暴雨瓢潑的街道上,一輛公共汽車在路邊停了下來,上車的人、下車的人,一把把雨傘在街道上匯成靚麗的風景線,家明從車上跑下來,一直跑到路邊的屋檐下,拍打著頭上的水漬,隨后,抬頭望了望不遠處的公司大樓。
天空昏暗,雨聲嘩啦啦的,道路邊不少店鋪都亮起了燈,他沿著屋檐朝那邊走過去,閃電陡然亮起來,隨后是轟鳴地雷聲。家明在路邊停了停,走進一家禮品商店,幾分鐘后出來,手上抱了一只將近一人高的白熊布偶。
片刻,一人一熊走進了正處于上班時段的張氏重工大廈,由于外面的公布欄上貼著招人面試的公告,此時一樓大廳里顯得頗為擁擠,地上滿是水漬,抱著白熊的家明在大廳里左右瞧了幾眼,隨后朝著熱鬧的接待臺走了過去…
關于最近的更新說一下,記得不久前有一位職業的撰稿人跟我說,靠著感覺寫東西,總是窩在家里照網文這樣寫下去,遲早會寫廢掉地,本來已經有這方面的端倪了,曾經想一鼓作氣寫完隱殺好好休息一兩個月,但沒想到會這么快。
簡單來說,就是沒有感覺的問題,腦子里有構思,隱殺處于收尾階段,各方面的線索也基本上想好,但很多時候知道要寫什么,就是沒有感覺,無法一氣呵成,寫完之后干巴巴的,最近這幾張在我的草稿里都分成了“正稿”和“附屬”兩部分,“附屬”是很多殘缺的段落,不像以前的廢稿,要么幾千字一起廢,這個是一段段的廢,當時寫出來了,后來覺得沒必要,或者干巴巴地,或者覺得不該這么早出現,舍不得直接刪掉,就都移出來,目前就是這樣地一個狀態。
所以…大概說一下,目前真的處于低潮,一直在勉強寫,找感覺很痛苦,每天基本上坐在電腦前面,寫不出東西,干什么都沒意思,覺得任務沒有完成地那種感覺,這個循環已經把我給困死了,寫不出東西,沒辦法放松,無法放松,就更加沒辦法…大概會持續一段時間,我希望不會太長,無論如何,真的是希望一鼓作氣多寫一點,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