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六二章 夜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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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累了一天精疲力竭但興致依舊不減的孔祥熙歐耀,楚兒一起集中在歐耀庭的豪華套間里喝咖啡。楚兒禮貌的請兩個殷勤的侍女退下。親自給兩個父輩和自己日夜思念的愛郎泡制咖啡。
安毅主動把老南昌各項投資的進和開工企業生產情況向歐耀庭詳細做了匯報。盡管在一系列龐大的投資中。歐耀庭的出資比例還不到總體的兩成。大多是據安毅的要求為隱藏安毅的資產掛上了個名號。但是在整個老南昌各項建設當中。從立項到評估到生產設備的引進技術培訓等事宜。無不包含著歐耀庭的心血和對安毅的深切關愛。
因此。安毅的匯報詳細。當著孔祥熙和他助手的面也非常坦然。除了對投資來源加以保密之外。基本上沒有任何隱瞞。
歐耀庭問完一些關問題。非常欣慰的說道：“你回來這半個月進展很快。看的出你是下了番功夫的。如今麻紡織廠的產品已經成功打入歐美市場。銷路大好。前景非常可觀。可惜由于印染技術跟不上。雖然品質極為優良。但是利潤卻一直提不上去。恐怕還要經過一段時間的努力才行。
榮軍五金廠的產品開發比我預料的還要好。按照目前的發展速度。年底前規模和產值至少能擴大一倍以上。單只軍需產系列十幾個品種就'的我們加大投入。原本定下的經過一段時間摸索和技術積累。從五金廠分出一部成立專門的農機農具廠的計劃。現在完全可以提前付諸行動。
至于糧油食品加工這塊倒不用急。能在年底前出產品就算是成功了。目前的項目只有碾米榨油這兩項。配套的飼料廠和食品廠待加緊建設。設備期會陸續到來。工人的招聘培訓都要做好準備。你肩上的擔子不輕啊！”
“我這里有個相比較好的解決辦法那就是盡快成立職業技術學校。專門培養機械修理鑄造模具車工鉗工食品加工包裝生產汽車維修與駕駛織建筑等熟練技術工人。
教師應該很好找如今到處都戰亂。武漢南京徐州蘇滬杭一帶都有很多失業的熟練工人和技師。我們只需在報紙上刊登一周的廣而告之即可。先從我們急需的人才開招聘。等過了一年半載積累了足夠的經驗就在老南昌所理工專科學院。自己培養專門的技術人才和研究人才。
下個月。晚輩選送的第三批十五名年輕學要啟程前往美國留學希望再送出去一批。這樣四五年之后我們就不用為人才匱乏發愁了。”安毅低聲說道。
歐耀庭點點頭示意一直默默聆聽沒有開口詢問的孔祥熙也忍不住了。感興趣的問道：“小毅。我聽說此前你已經派出兩批近五十名留學人員到德國進了他們都'的什么專業啊？”
安毅謙虛的答：“主要集中在軍工類。如武器彈藥的改進制造與設計。其他也有學習機械醫藥和無線電等學科的人員。
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留學。不牽涉到任何政治因素。但由于我們國家在國際上的的位實在太低。多的漢斯先生的關照才的以順利展開。聽漢斯先生說這兩批人表現都不錯。很用功。其中的三人已經獲的了克虜伯企業槍支制造專家的可。進入了二階段的深入學習和實踐估計再有個半年。這批人的語言都可以過關。也會進入更深一級的專業學習和生產實踐。如此四五年后。要是其中有那么一兩個成為我們國家武器設計和制造方面的才。晚輩就覺的心滿意足了。”
“說來。你要涉足武器制造行業了？這當弄好了。那可是一本萬利啊！”孔祥熙心里一動。立即便抓住中的重要信息。
“對！不瞞前輩。我們的軍械修理所已經能成功的仿制出德制花機關槍駁殼槍和美制輕機槍了質量技術精度超過1錫山將軍太原廠的不少。這些仿制武。明天到了老南昌前輩就能親眼見到了。如果感興趣的話還可以打幾槍試試。
要是有足夠的合格原材料供應。再購進兩套生產設備。晚輩敢保證在輕武器的制造與改良面。一年之內就能超過鞏縣兵工廠。兩年之內能超過張作霖的沈陽工廠。三年成為國內最大的輕武器制造廠。
不過。由于槍支彈藥的改進和制造涉及到了軍事委員會兵工署軍政部等要害部門所以輩如今只是進行仿制嘗試和技術積累。尚未有完整的總體規劃。”安毅終于放出了一個誘惑。
孔祥熙驚訝的轉向耀庭：“這事承先兄（歐耀庭字號）知道嗎？”
“不知道。他一直沒告訴小弟。不過小弟相信他能做到。在廣州的時候他就以精通機械維修和改良聞名整個商界。魯麟洋行的漢斯就是第一個發現和賞識他的人。至今他們仍在保持密切的合作。至于具體都干了些什么。小弟沒有過問。自從他參加北伐之后我們就沒見過面了。小弟此前一直懷疑漢斯的快速晉與他有關。比如現在暢銷全國的德國縫機。就是他原有基礎上計改良的結果…唉！庸之兄。現在你能體會到小弟當初為何不愿讓他從軍了吧？這份心情。實在難以言喻啊！好在如今他平安的回來了。我懸著的心也放下不少。”說罷。歐耀庭頻頻嘆氣。感慨不已。
孔祥熙的胃口被徹底吊起來了。臉上卻不動聲色。抿了口咖啡后微微一笑：“明天我們到老南昌就去看看。也許無限商機就在眼前。
前一段小弟奉介石兄之命兩次前往太原。與閻百川將軍聯系。第二次見面時百川將軍非常自豪的領著小弟參觀他的太原兵工廠。當時就讓小弟感觸良多。從而也對武器生產的暴利有所了解。
百川將軍的工廠里面大部分工人都目不識丁。卻能依靠并不先進的機器仿制出六種長短武器和兩種火炮。除滿足自身十五萬常備軍隊的需 外。還向周邊省份和陜甘寧的區量銷售。
據小弟推算。其武器彈藥銷售的利潤幾乎占到每年總收入的三成左右這是很了不起的成。”
歐耀庭欣然答應下來。此后孔祥熙非常感興趣的詢問安毅不少工商方面的問題和設想。三人相互交流。相互討論。不知不覺時間又過去了兩個多小時。
全身心投入的歐耀庭端起喝干的咖啡杯。這才記起自己的寶貝女兒好一會兒沒添加咖啡了。抬眼一看楚兒已經靠在沙發上沉沉睡了過去。
歐耀庭低嘆一聲。臉上滿是疼愛關切之色。安毅和孔祥熙也隨即停止交談。望著睡夢中露出甜甜微笑美的不可方物的楚兒。心里頗為歉然大家談太過投機。然把楚楚可憐累了一天的楚兒給遺忘了。
歐耀庭上前輕輕推醒兒：“去睡吧。好好睡一覺明天就精神了。”
“嗯…”
楚兒睜開疲憊眼。看到不遠處安毅滿是憐惜的表情。不由“啊”的驚呼一聲。隨即看了下自己身上。沒有發現不妥之處。這才不好意的沖著安毅笑了。隨即站起來告辭：“對不起。我睡著了。孔叔叔安爸爸晚安…小毅哥晚安！”
安毅站起來目送楚兒走進自的房上房門心里有一絲說不出的愧疚和疼惜。
孔祥熙抬起手腕看了看。發時間已經很晚了也禮貌告辭。送走孔祥熙關上房門。歐耀庭擺擺手示意安毅坐下。嘆了口氣低聲說道：
“你不知道。從三前在香港登船開始。楚兒就沒有閉上過眼睛——她清楚此行來南昌可以見到你。太過興奮了。竟然睡不著覺。到了上海之后庸之先生漢斯先生和海因里希先生也后登船。大家一路上談論的主題大都是于你的事情。這下楚兒更睡不著了。她總是靜靜的坐在我們身邊。我們添茶添咖啡。默默傾聽。似乎要把關于你的一個字都記到心一樣。
了陽。我以為她會累的自己去睡的。沒想到她更加雀躍了。衣服換了又換老我你會不會喜歡。看的疼無比…我說。楚兒無論穿什么你都喜歡都會滿意的。結果她不滿意我的回答。思忖再三。最后換上那套有些緊的舊長裙。楚兒告訴我。說她與你一起去沙面吃西餐的時候就穿的這套。當時你夸她衣服很漂亮。與發型很相稱…
小毅啊。我不知道對楚兒如何。但我卻深知楚深深的愛著你。的我和她媽媽都非常揪心。她在香港讀書的時候。每周都堅持給你寫信。可每次回家我們問她有沒有收到你的回信時。她都自我開解的說。你正在前線打仗。兵荒馬亂的沒個定處。一時可能收不到。沒關系。只要堅持寫下去。總有一天會收到的…”
安毅聽的心如刀割。腦海里不由自主的浮現楚兒寫信時滿含期待的面容以及收不到回信時那失望的眼神。內心深處有一種說不出的感動。
歐耀庭深深吸了口氣。接著說道：“自從你們革命軍第一次攻打南昌戰敗之后。我和她媽媽就時時懸著一顆心。我們特意向她隱瞞了你們的戰況。不敢把刊登有你們第一軍消的報紙拿回家。因為死人太多了。我們很擔心你就在那陣亡名單里面。
可是。沒想到轉眼之間你便成了北伐英雄。而且打仗越來越狠。也越來越出名。我和她媽媽知道瞞不了多久了。于是就專挑一些好消息告訴她。告訴她你升少校長了。升上校團長了。她無比自豪。比自己在學校里考第一名比獲的全港高校音樂會年度最佳演奏獎都自豪。
隨著你的名氣越來越大。特別是《模范營》一書的出版。我們終于再也不了她了。她一遍遍的讀《模范營》。一次次的傷心流淚。哭著責怪我們欺騙她。怪我們沒有把你在武昌城下差點兒送命在奉新城頭腹部中彈在南昌戰敗力挽狂瀾最后重傷昏死過去這些事告訴她。她哭很傷心。從她出生現在我從沒見到過她那么傷心。接著她便病倒了。那幾晚幾次夢中驚叫把她媽媽嚇醒。看到她媽媽進去之后。就抱著她媽媽哭個不停。說夢見你又受傷了…”
歐耀庭擦去眼淚。吸吸鼻子穩定一下情緒。接著又說：
“我呢。為了生意常歐美香港南洋到處跑。每一天都非常擔心楚兒。擔心你。你知道的。我只有楚兒這么一個女兒。你明白我和她媽媽有多愛她。你也應該知道。我和她媽媽早已把你當成了我們自己的兒子看待。我們愛你。牽掛你。你的每一個成績都讓我們感到驕傲。你的每一個挫折都讓我們比心焦。她媽媽曾經不止一次懇求我出面。要我動用一切關系把你前線拉回來。你和楚兒結婚。生兒育女。一家人快快樂樂的生活。可是我知道自己做不到。哪怕有這種能力。也不能不顧你的感受執意把從軍隊里拉來。從你告別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這輩子永遠也不會甘于寂寞。你的心很高。高到我深受感動。自愧穢。
我曾經想過。干脆讓楚兒嫁給別人算了。省的她為你肝腸寸斷飽受熬。可是…可是是那樣。我不但對不起你。對不起楚兒。更對不起自己的良心。所以…所以我忍下來了。我天天在祈禱。為你。為楚兒。為她媽媽…希望你別怪我今說這么多。看著楚兒那么的愛你思念你。我實在忍受不了心中的痛楚。只希望…只希望你能對楚兒好些。我不要求你像對她媽媽那樣。只要求你讓楚兒少點兒淚水。多點兒歡笑…”“我會的。我發誓！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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