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死!還是為我所用?
風子岳借著季木一掌之勢,飛身而出,在空中連翻了兩個筋斗,鉆入煙霧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季木急追而出,卻是失去了他的痕跡,他放出神念探查,卻是一無所獲,這人就好像是消失在空氣之中一般。
季木狠狠地揮了揮拳,無奈退回房中,只見蘇無花分成兩截,早已經死得透了,只是雙目圓睜不閉,想來是死不瞑目。兩個少女鼎爐癡癡傻傻,在血泊之中,抱著蘇無花的肢體,還在摩挲不止。
這個師兄素來與他不睦,老是給他找麻煩,季木也巴不得他早點死。
但這時候看得他死撐這副慘樣,季木倒不由有一種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感覺。
他嘆了口氣,臉色陰晴不定。
風子岳冒著奇險,一劍干掉了蘇無花,雖然被季木所傷,卻是心情暢快,一路飛馳,疾奔后山洞窟,路上凡有弟子阻路,自然是被他一掌殺死。
如今蘇無花已死,桃木公重傷,這碩大的離花宮中,除了季木一人,再無能對他構成威脅的存在。
他一路長笑不止,心情酣暢淋漓。
蘇無花,是他重生之后,死在他劍下的第一個先天高手——也許那死老頭應該覺得榮幸,因為這個原因,將來的人,才會記住他的名字。
殺死先天,風子岳終于突破了這一世最后一道心障。
從此之后,真正是以不屈的態勢,屹立于強者之林!
在他面前,先天高手再不是不可逾越的障礙,殺得一個,自然也殺得許多!
日后面對的強手,或許比這蘇無花都要厲害許多,但他以后天武者的身份,襲殺先天,這一劍,已經給了他充足的信心,以后無論是面對誰,他都有不敗的勇氣!
他笑了一陣才止住,如今離花宮中,幾乎已成鬼蜮,他所到之處,無不望風而逃,若不是他現在受了點傷,幾乎可以回頭再去將季木砍了,那離花宮中的弟子,只怕就要潰散逃走。
遠處嗶啵之聲響起,回頭望去,只見火光沖天,看來他剛才放得那一把火,離花宮弟子并沒有來得及及時撲滅,那座關押少女鼎爐,充滿罪惡的中殿,終于是燒了起來。
這一把火中,不知有多少鼎爐葬身火海,不過風子岳并無愧疚之意。
這樣活下去,根本不算是人,甚至連畜生的地位都不如,這一把火,也算是一種解脫,希望能燒去她們身上的污穢,重得一個清清白白的人身,轉世投胎,但愿不要再遭這樣的磨難。
風子岳嘆了口氣,為那些無辜的少女默默祝禱。
“咳…”
他停下腳步,才發現胸口劇痛,顯然是背上中了季木一掌,傷了肺經,咳中帶血,倒是要養息一陣才是。
風子岳剛剛一路奔行,正是想往后山洞窟中去。
這關押新到少女的地方,如今無人顧及,倒是他藏身的好地方,他從懷里掏出一顆傷藥吃了,緩緩運氣調養,一路直奔到了后山洞窟,方才歇了口氣。
“風大哥,你沒事吧!”
胡小菲見他面色憔悴,渾身是血,連劍也丟了,不由心中擔憂,立刻就奔了過來,開口詢問。
風子岳笑了一笑,“沒事,這血是別人的…事情已經完成了三分之一,等我再干掉兩個高手,我們就可以走了!”
他話說得輕松自如,好像兩個先天高手,就是兩顆大白菜等他去吃一樣。
胡小菲翩然一笑,“早就知道風大哥神勇無敵,不過,怎么把劍都弄丟了?”
風子岳回手一劍,被季木一掌拍中,無情劍脫手,自然是沒來得及撿回來,只好自嘲地笑了笑,“沒事,沒劍也一樣,為了殺一個先天高手,丟一柄劍也值得…”
如今這里連看守的弟子都沒了,其實這些少女已經能夠小范圍的自由活動,不過考慮到離花宮中危機重重,還不如暫時都留在此地。
好在雖然看守弟子不在,這里倒是清水食物一應俱全,這些少女驚魂初定,也就自己打水做飯,倒也算是安頓下來。離花宮中一片混亂,人心惶惶,不想他們抓來的這些俘虜關押之處,倒是一片凈土。
風子岳并不著急,安心養傷。
他這次前來,自知必有大戰,早就準備好了許多恢復傷藥,雖然中了季木一掌,但是是借勢而退,并非完全硬傷,將養幾日,也就好得七七八八。
這兩三日中,風子岳也時不時出去一趟,殺上個把離花宮弟子,不讓他們有安定下來的機會。
此時離花宮一眾弟子,大多都已經嚇破了膽,連大長老都已經被殺,他們還有什么指望?
若不是季木下令緊閉四門,不放任何人出入,只怕以現在離花宮弟子的狀況,不用風子岳動手,自己就要跑掉一大半。
但季木又舍不得這百年基業,又心存僥幸,希望自己那一掌,能將對方重創,這樣的話,桃木公和這黑衣人都受了重傷,只有自己是基本完好,在離花宮中,還是最強戰力,只要能將他們搜索出來殺了,自然也就恢復安定。
可惜如今的弟子人心惶惶,哪里有精神搞大搜索,所以季木逼得雖緊,底下人卻是陽奉陰違,風子岳還提防著有人搜索到此,沒想到卻是根本是連鬼都沒來過。
三日之后,風子岳痊愈,自覺經此一役,體內玄氣,竟是又有了成長。
太玄紫氣,如今首尾相連,在體內經脈之中游走不停,越發像是一柄長長的軟劍,如此境界,其實已經到達武尊巔峰,只是不知為何,始終還未能感應先天。
不過風子岳也并不著急,反正只要他最后神劍之軀鍛成,自然是順理成章進入先天,玄氣修為,一方面可以作為輔助,另一方面,也有種種特性,他用的也甚是順手。
順其自然,日后機緣來到,自然可以悟出與這太玄紫氣相關的天地元力。
風子岳抖擻精神,向胡小菲交待幾句,又離開了后山洞窟。
這一次,他要去找的是桃木公!
桃木公的修為,在離花宮中其實可算是第一,季木和蘇無花,都不如他,何況他還是一個先天藥師,難免有種種不可預測的手段,如今趁他重傷,正是干掉他的好時候。
至于季木,反正他自己也并未受什么傷損,等斬斷他手足,最后與他對決就是。
這一趟離花宮之行,看來基本目的已經可以達成,關鍵就是既然來了一趟,還要看看收獲如何。
他已經得了十全大補湯這個意想不到的天大的好處,又得了百藥門傳承的珍稀藥材,已經算是大豐收,至于離花宮中的一些秘笈和丹藥,污穢不堪,他根本沒看在眼里,就算得到,也必然是付諸一炬,免得流傳出去害人。
剩下來的,他想要的就是桃木公這個人。
桃木公的武學修為平平,雖然是先天高手,不過他所掌握的長生之力也是極為普通,應變資質,更是無用,不過無論如何,他始終是一個先天藥師,更重要的是,他可能掌握著十全大補湯的配方!
雖然說十全大補湯要九品藥師才能煉制——不過風子岳手上,不是有神奇的血煉之法么?若是以血煉之法,能夠煉出比自身藥師等級還高三級的靈藥來,那如今六品的大藥師甘凝霜,不是已經可以煉制這逆天的十全大補湯?
雖然風子岳知道事情未必會那么順利,但即使撇開十全大補湯不管,桃木公作為先天藥師的經驗和掌握的配方,對風子岳都大有作用,把他收為己用,可是比殺了他要合算得多。
風子岳之所以那么有信心,也是因為金毛神犼的特技。
這一年之中,金毛神犼這個沒用的小東西,還是有些成長的。
至少,他比之前長長了半尺,終于跟靈月銀狼雪球差不多大了,雖然仍是打不過這三級的混蛋妖獸,但總算局勢沒那么一邊倒了。——自從雪球發現它只是個銀樣镴槍頭,雖然氣勢很盛,但是打起來卻沒用的時候,就一直以欺負金毛神犼為樂。
堂堂九級上階的妖獸,還通過了一次獸形轉生,居然連三級上階的靈月銀狼都打不過,這叫它情何以堪?
經過慘無人道的訓練和磨練,金毛神犼終于恢復了當年的第一個特技。
可惜,在打架的時候,依然沒用。
但在這種時候,卻是能派得上特別的用場。
風子岳微微一笑,他的如意算盤能不能打響,就要看到底能不能找得著桃木公。
離花宮中人這么多人在找,全都找之不著,風子岳卻是有六七分的把握。
他與這個桃木公接觸雖然不多,但對此人的性格和弱點,卻是把握得很透徹。
桃木公脾氣暴躁跋扈,而且腦子又不大好使——畢竟他從小就在離花宮長大,從未見識過外面的世界,也只有師父一人,離花宮中人也很少跟他打交道,這樣造成的結果就是,一方面他坐井觀天,夜郎自大,另一方面,遭遇挫折之后,卻會不知所措,絕對沒有從容的應對手段。
風子岳穿過離花宮,又到了巽宮之外。
若是所料不差,桃木公絕對會留在這個他自幼就熟悉的地方,離花宮別的地方,除了那早已毀去的竹樓,全都是陌生之處,他不會,也不敢輕易停留。
巽宮之中,原本就空空蕩蕩,離花宮弟子來掃蕩了幾遍,更是片瓦無存。
原本桃木公的臥室,也早已被砸得稀爛,丹房之中,也是丹爐傾頹,一片破敗。
至于藥材庫,早就被風子岳搬空,一點兒不剩了。
穿過幾間空蕩蕩的房間,風子岳什么也沒發現,但他卻并不著急,只是在巽宮之中,來回轉悠,尋找特異之處。
在中殿之中發現密室之后,風子岳心中有數,只怕這離花宮建設之時,各個宮殿之中,全都留有密室密道之類的東西,這巽宮之中,也不可能沒有。
他轉悠了兩三圈之后,終于發現藥材庫和丹房之間的墻壁有些古怪,似乎過厚了一些,其中倒像是有夾壁暗道的樣子。
風子岳沒有耐心再去尋找暗道的入口機關,他深吸一口氣,吐氣開聲,以掌為劍,轟然聲中,墻壁竟是被他打穿了一個大洞!
“什么人敢來找死!”
黑黝黝的暗道之中,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
若是沒有聽錯,正是那桃木公。
風子岳哈哈大笑,抬腿跨入暗道之中,手掌輕拂,已是化開了桃木公襲來的掌力,只覺力量薄弱,與桃木公先天高手的地位,未免太不相稱。
他果然是重傷未愈。
風子岳冷笑一聲,目光往暗道深處望去,只見桃木公坐在椅上,雖然硬撐著做出一臉兇惡的表情,但很容易就能看出他色厲內荏的本質。
“桃木公,你休要大言欺人,你若有置我于死地的本事,何必要躲在這夾壁當中裝烏龜?你不可能不知,蘇無花已死,若是你功力恢復,早就該去找那季木的麻煩了,還用夾尾巴夾道現在?”
桃木公闃然一竦,厲聲喝道:“小子,你到底是何人?莫非就是季木口中藏在暗處的神秘黑衣人,你既與離花宮為敵,又為何要跟我作對?”
風子岳哈哈大笑,“我確實是離花宮的敵人,不過你這老頭子也不是什么好人,我既然難得行俠仗義救人,自然要除惡務盡,也送你去見蘇無花,讓你們在陰間再斗上一斗!”
“大言不慚!”
桃木公雖然受傷,但是正面相對,自然能清楚地看到風子岳未破先天,“你區區一個后天武者,竟敢挑釁先天,真真是找死!”
風子岳冷笑一聲,“后天又如何?先天又如何?蘇無花就是不明白這個道理,才會被我一劍斬成了兩截!你是想步他的后程,還是…”
桃木公心知自己重傷未愈,就算風子岳只是一個普通的武尊巔峰,也可能會對他有威脅,更何況聽他口氣,似乎蘇無花正是死在他的手中——蘇無花的傷,比自己還輕,這樣他都能殺掉,只怕當真是有什么特異之處。如今聽風子岳口氣松動,不覺暗喜。
“還是怎樣?”
風子岳豎起兩個指頭,“現在給你兩條路選擇!第一,死!”
“第二,就是為我所用!”
風子岳目光冷厲,冷冷地瞪著桃木公,“你要選哪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