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蘇燦初到學校,一切似乎并沒有改變什么,多走幾個街區,沒有在唐嫵家附近的車站看到她的身影,看來昨天她在電話里悄聲告訴自己不要來了,是因為可能她父母親自接送的原因,也就自己單獨上了車,到了附近街區,仍然是源源不斷的人潮向著二十七中涌去。
門口執勤的似乎是高一,或者高二的學生,只是他走入進去的時候,有些人多看了他幾眼。
除此之外,學校一片平靜,就像是昨天晚上的那陣騷動,不存在了一樣,沒有什么過于鼓噪的地方,二十七中仍然顯露出來是她那副端莊,大氣,穩健的姿態,擺在蘇燦的面前。
不過蘇燦出現在高三三班教室里面的時候,還是傳來一小陣喧嘩。想來就在孫蔓對他蘇燦有好感的事情傳播開來過后,又曝光了他和唐嫵是情侶一事。這足以讓討論起來的人欷歔,大覺這個三角關系,恐怕已經達到了這一屆二十七中之最了。
學生時代最難忘懷的莫過于一場酣暢淋漓的球賽,一次驚心動魄的測驗,一些難以忘卻的風景,乃至于一眾刻骨銘心的人。
而蘇燦和唐嫵就屬于后者,無論他們兩人認不認識這些人。總之如昨天一般最起初仿佛是平時無數個波瀾不驚放學的傍晚,而又如此非比尋常的事件,多年以后讓人回憶起來,在回想膠片般放映的片段中,總歸是不會迷失的。
因為這就是這個年代片段的烙印,以及標致性的界碑。
課間的學校花臺下面,綠葉茂密,即便是現在有些天陰的環境亦是如此生機旺盛。天空陰鶩的云層朝著中心堆涌,氣溫有些漸降。
這是二零零年下半年,冷鋒天氣伴隨著昨晚的預報,開始登陸西南內陸地區,大西部,甚至在不久的全國,都將陷入一片溫降之中,在這個秋天。
“昨天下午你小子去哪里了,和唐嫵之間到什么程度了...是不是已經本壘打了?”花臺下面,林縐舞嘿嘿搓著手干笑著,臉上一派憧憬。
“不要理他。”王威威干脆的道。
“這個人我不認識。”林珞然直接無視。
蘇燦笑了笑,“具體的情況不太好說,不過要說起來,簡單點就是...我送她回家,遇上她母親了。”
王威威三人都直直的愣了一下。隨后開始整理起來,蘇燦和唐嫵手牽手在眾人面前毫不掩飾的暴露兩人的關系,而后就走出了學校,一直就再也沒回來過。
這種故事聽上去像是終南山下活死人墓神雕俠侶絕跡江湖的傳奇,也讓人不自覺的朝著下面演繹,相信很多人都會想著他們逃了晚自習去了哪里,在附近的河岸漫步,或者逛街,更有浪漫主義的想法大概他們去坐一趟不知道目的地的公車,一直到車站的盡頭。
但是聽到蘇燦竟然遭遇了唐母,還是讓人措手不及。
“你和唐嫵她媽碰面了?這可是約會最糗的事情之一啊!你們說了什么?她媽沒把你迎進家門去喝茶?”王威威瞪大了眼睛,喝茶這個詞語在他印象中一直都帶著貶義,在喝茶可是小時候經常能夠聽到父親那一輩的朋友開玩笑而說的,是以唐母直接被王威威歸結為“”這一類同等存在了。
蘇燦回憶了一下當時的情況,“總體來說,對話還算友好,沒有什么大的沖突,只是她明確的說了,唐嫵的生日會,邀請我去。”
“那這應該是一個好的開端啊,我說嘛,對你來說應該沒有問題,大人都喜歡你,王威威他爸,林珞然她爸,不是老被你那一套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嗎,你就用征服他們的勁頭一并把唐嫵父母也征服了吧。”林縐舞得意的笑道。
蘇燦心忖你太高抬我了,王薄和林國舟絕對不會被自己所忽悠,而兩人之所以會對他刮目相看,皆是因為透過了現象看本質,用更沉煉的目光看到了他背后的那個靈魂,當然這并不是意味著完全看穿了蘇燦,或許偶爾兩人也會覺得他蘇燦太不可思議,感懷一下,不過最終留下印象的還是他和其高中生身份完全不相符的行動思想。
也許對蘇燦的真正認同是來自于他們都具備的共鳴,那即是在他們的身上,都深藏著無數的秘密。
“我不想潑冷水,”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蹙著眉頭,不怎么說話的林珞然這才開口,“我只是根據所能的分析,唐嫵的媽媽行為有些反常,因為就按我們的生日宴會來看,是絕對不會干預唐嫵要宴請什么人的,而既然你和唐嫵關系不錯,那唐嫵請你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這根本不需要她的邀請,她這樣說,使得你沒法拒絕到場,是不是在宴會上面,她想要展示一些什么嗎?”
“她媽媽,想對我聲明什么?”蘇燦皺了皺眉頭。
“不一定是針對你,也許她只是想表達對唐嫵朋友的感謝。”林珞然又道,“當然但愿只是我多想了,可能她只是不希望自己的女兒,在十八歲生日的時候,留下些什么遺憾吧。”
一個善良的母親,或者一個白素貞一樣讓人琢磨不透的女人,蘇燦實在沒法將唐母的形象摸透。
接下來蘇燦在體育課的時候,在課間休息外出的當兒,多少都會有人對他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郭小鐘現在是很牛的人物,在他的一班里面,很多人都知道他和蘇燦是一個大院的朋友,是以在他身上幾乎烙下了屬于蘇燦,王威威,張賢這一個群體的標簽。
而郭小鐘自然在班上的地位就有些水漲船高,就連說話都不免大聲了一些,平時他郭小鐘的一些行為不免成為在班里面橫著走人物的笑料,而現在沒人敢隨便開他的玩笑。甚至一些平時對他不屑一顧的女生,也開始和他接觸,打探一些有關唐小嫵和蘇燦的情報。
因為這件事情太過于震動,至少在一段時間里面,會成為二十七中的熱點話題。
蘇燦正是二十七中風口浪尖的人物,行走歷程放奇幻小說里就像是一個小地方來到城堡里面的下里巴人,而這個下里巴人偏偏做人低調,行事高調無比,上演的或許不是勇者斗惡龍的戲碼但絕對是現階段每個學生想做卻又不敢做的事情,皆都被他做到了。
所以站在風頭自然理所當然。而引起唐嫵的青睞,則又是一件觸動二十七中人神經的大事。
唐小嫵蘇小燦下午放學牽手事件,還引發了學校的另一茬事非。
蘇燦唐嫵并肩離校過后,傳言喜歡過蘇燦的當事人孫蔓自然沒什么好臉色。
雖然和唐嫵在一個班里面,但是自那以后,幾乎再沒有打過招呼,說過話,甚至于目光對視過。
那幾天下午傍晚的學校播音臺,孫蔓的聲音充斥著淡淡的低落,不似她平常的那般活躍高昂。
唐嫵從樓梯走上來的時候,停住了身形,面前站著四五個女生,這幾個女生唐嫵都大致認識,屬于學生四大組織,學生科技協會,共青團二十七中委員會,學生會,學生社團聯合會的一些骨干。
為首的女生唐嫵似乎有點印象,是學生會秘書長楊楊,丹鳳眼,高高的發髻束后,上身穿著單價三百塊以上的單衣,裙子是三宅一生夏款,不低于五百,臉上有些青春痘,正把唐嫵從上到下的打量著,目光中的嫉意和厭惡,顯露無疑。
旁邊的幾個女生都屬于平時在學校里很張揚的那種,性格張揚,能力張揚,口是毒蛇,經常刁鉆的評判一些冒尖的人事,在學校抱成團,唯獨對孫蔓眾星拱月,十分擁護。
孫蔓才不久告訴了她的死黨喜歡蘇燦的事情,結果就被唐嫵給搶了先,當時唐嫵牽著蘇燦的手走下教學樓,這可是路人皆知的事情,更是讓教學樓乃至學校沸騰的事情,無數人震驚于唐嫵公布和蘇燦的情侶關系,當然也免不了被楊楊這類人背地里毒蛇的罵道“賤貨”。
“你知道孫蔓喜歡蘇燦嗎?你那天是下午什么意思?向我們示威?你做給誰看呢?”楊楊語調上下起伏,陰測測的道。
唐嫵皺了皺眉,“請讓一下。”
這句話冷氣十足,倒是讓楊楊眾女心頭一慌,畢竟唐嫵在學校里的地位和聲望,還是極少有人可以撼其分毫,面對唐嫵,她們也是抱著給孫蔓出一口氣,同時出她們心里一口氣的態度,而面前的唐嫵亦是孫蔓那一類站在學校輿論尖端的女孩,她沒有在這種場面下露出怯意,倒是讓楊楊等人一愣。
但是畢竟唐嫵和孫蔓是不一樣的,孫蔓人脈很好,而唐嫵為人較傲,大多是被人捧著,處理人際關系上面并不如孫蔓,是以楊楊眾人也沒多大的顧慮。
“怎么,覺得自己有幾分姿色了?可以勾引別人的男人了,沒見過你這么不要臉的知道不?”有女生叉著腰橫道,旁邊樓道邊的人躲得遠遠的。
即便是性子再好,唐嫵此刻也不免有些慍怒,但是她除了輕微的皺眉,也什么都沒有表露。
楊楊還覺得極有些爽感,她們平時就極為嫉妒唐嫵,學校很多活動上面,所看的到的推薦名單永遠都有她唐嫵的名字,這讓許多為了擠上一個名單而奮斗不以想盡心思的女生尤為生妒,但平時都礙于唐嫵的聲望,也不敢說什么。
現在找到了機會,自然是毫不留情的發揮毒蛇的本質,且在樓道口這里,人流基數大,讓這么多人看到唐嫵被詰難,也讓她們極有面子。
楊楊最后叉腰冷然,“我告訴你,今天下午放了學過后,到操場來,管你裝圣女也好,裝仙女也罷,你必須來給我們說個一二三,總得給姐妹們一個交代,否則我不管你是誰,后果自負!”
唐嫵放了學去了操場嗎?很顯然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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