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然,你沒想到你出來見到的第一個人是我吧。”
周劍云坐在奧迪車的車頂上,晃蕩著兩條腿,好整以暇的望著陳然,身上的氣度仿佛也深沉了許多。
“的確沒想到。”陳然語氣坦然,沒有絲毫的掩飾,此時的周劍云,的確有些出乎他意料。
兩人說話的語氣,從表面上來看,似乎交談甚歡,一點也看不出兩人之間有著很深的恩怨。
周劍云上下打量了陳然一番,瞇著眼睛,嘖嘖有聲的說道:“陳然,你真是好手段啊,我動了那么大的心機都沒有傷你分毫,果然不愧是我的老同學。”
“一般,一般…”陳然眼神閃過一絲寒光,臉上卻絲毫沒有表情。
“坦白說吧,我是來給你道歉的,聽說你要出來了,于是巴巴上門道歉來了,你可不要懷恨在心啊,正所謂冤家宜解…咳咳…”周劍云嘴里說著道歉,但語氣哪有一絲的歉意,倒像是在調侃似地,說著說著,話鋒一轉,突然用細微不可聞的小聲說話。
“這次算你贏了,不過下次你可沒那么好運了,別以為你找到了靠山,我就奈何不了你了,不怕告訴你,像你這樣的,即使努力一輩子,也不足以和我抗衡,一輩子你都只能被我踩在腳下,下次再見,我保證你的遭遇會比這一次還要慘。”
這一句話,周劍云說的很自信,也頗有些咬牙切齒,也不怪他恨得暗自咬牙,這一次為了收拾陳然,他費了那么大的心機,陳然竟然一點傷害也沒有受到,反而是他自己遭了秧,被王文濤揍了一頓不說,還牽連到了他父親周海林。
此次競爭省委組織部部長的位置,他父親也有參與,甚至為了此事,老爺子親自跑到了京城走門路去了,但誰知他陷害陳然的事情,竟然被捅到了常委會上,還把他以前的老底也都掀了出來,給了他父親一個教子無方的宣判,這個宣判等于直接把他父親踢出局外了,還好的是聞聽此事,老爺子及時的趕了回來,果斷出擊,迅速的掌握了主動權,雖然他父親不能坐上組織部部長的寶座,但也又進了一步,穩住了目前周家派系混亂的局面。
當然,周家雖然及時的掌握了主動權,但為了保住他,也不得不付出了一些代價。
而這一次,老爺子把他帶回去后,也沒打他,也沒罵他,但過了幾天后,卻突然說要把他送到部隊里去的,不管是他還是他的母親,聽到老爺子的決定,都是不愿意的,只是老爺子已經安排好一切了,他們根本沒有話語權。
進入部隊里,肯定要吃很大的苦的,他哪能不恨得暗自咬牙,自然也就將這筆賬算到了陳然的頭上,特別是還要他親自跑過來向陳然道歉,這更讓他覺得受了很大的侮辱,陳然是什么人,他是什么人,現在竟然要讓他向陳然低頭,這不是打他的臉嘛。
但這是老爺子的決定,誰也無法改變。而在他跑來給陳然道歉的同時,那邊已經準備好了,只等道過歉,那邊就直接把他送到部隊里去了。
而陳然聽到周劍云的這句話,就知道周劍云依然沒變,還是那么的自負,還是那么的陰險,還是那么的可惡。
周劍云說了兩句話就離開了,臨走之時,和陳然留下了一個約定。
“陳然,我們一年后見。”
說著這句話的時候,周劍云還朝著陳然伸出了手,陳然也心平氣和的和周劍云握了握手,臉上也顯露出和諧的微笑,好像春風拂面,“一年后見,我會等著你的。”
周劍云不會放過陳然,陳然何嘗會放過周劍云呢,以前的陳然別人不主動招惹他,他絕對不會主動招惹別人,而別人主動招惹他,一般來說,他也是能避就避,避過了也就不當回事了,這是以前的陳然,但現在的陳然卻不會這樣了,人不犯人,我不犯人,這還不夠,因為等真正犯到自己的時候,很可能就已經晚了…
一年時間,應該足夠了吧。
望著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的奧迪車,陳然如是想著,既然周劍云一年后回來,那么在這一年的時間內,自己必須擁有足夠的自保之力才行,再也不能像之前的那樣毫無反抗之力。
“走吧,我父親要見你。”
陳然還在沉思著的時候,一輛奧迪車緩緩的停在了他的面前,車窗緩緩降落,露出一張秀美絕倫的面孔來,沖著陳然微微一笑。
陳然低頭望去,車窗里的女人,不是曹慧瑤又會是誰?
“你父親?”
看到這個女人的出現,陳然就知道,她已經認出了自己,而再次見到她,既在陳然的意料之中,又在他的意料之外,救她的時候,就想到了和她可能還會再遇,卻沒想到對方在這種時候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那替他說話讓周家妥協的也是對方了。
曹慧瑤?
曹國雄。
陳然突然想到了她的父親是誰,和自己認識的,又有關系的,還能替他說話讓周家妥協的,似乎也只有這么一個人了。
曹慧瑤輕輕推開車門,今天的她穿著一套白色套裝,是那種很純凈的白色,還是束腰的,她本是體態豐盈,現在卻束著腰,可謂是前凸后翹,將豐腴的身材都襯托了出來,臉上雖然未施粉黛,膚色卻如美玉般瑩潤光澤,小巧的鼻梁,櫻紅的薄唇,兩道遠黛般的長眉下,是漆黑閃亮的眸子,眸光如有實質,似水波般靜靜流淌,而那光潔整齊,一絲不亂的發髻,正如同墨菊一樣盛開在耳畔,讓她在端莊秀美之外,又多了幾分親切溫柔。
“謝謝…”
“謝謝…”
曹慧瑤下車后,陳然和她幾乎是同時開口相互的道謝起來,剛開了口,卻都停了下來,相視一笑,本是陌生的兩個人,仿佛多了一絲親切。
“陳然,該說謝謝的是我才對,謝謝你救了若若,也謝謝你救了我,真不知該怎么感謝你才好了…”曹慧瑤的聲音很清澈,輕柔卻不濡糯,不過說著說著,卻有些情緒激動,話音落后,才恢復了過來,沖著陳然柔柔一笑:“走吧,我父親還等著你,他想見你一面的,恩,還有若若見到你肯定也會很高興的…”
“若若,還好吧?”陳然微微一笑,卻是沒拒絕曹慧瑤的邀請,繞到另一邊,拉開車門,抬腿坐到副駕駛座上,隨手將車門帶上。
提起女兒,曹慧瑤就有些心疼,坐進駕駛座上,語氣有些低沉的輕聲道:“還是不肯說話,不過那天見了你以后,好了一些,睡覺做噩夢不那么頻繁了,我媽前段時間想找你讓你陪陪她的,只是聯系不上你了,沒想到…”
說到這里,曹慧瑤卻不吭聲了,目光也變得復雜起來,啟動了小車,緩緩的離開了忠良派出所。
一路之上,曹慧瑤和陳然都沒怎么說話,曹慧瑤眼神有些失神,也不知在想什么,陳然卻在想著和曹國雄見面的情景,經歷了周劍云的這次陷害,他的心思也不那么純潔了。
很快,車子就開入了省委家屬院,停在了曹家門口,曹夫人聞聲前來開門,陳然還沒下車的,就熱情的迎了上來,拉開車門,激動的握住了陳然的雙手,眼睛里蓄滿了淚水,情緒有些激動的說著:“真是太感謝你了,要不是你救了慧瑤…”
說著說著,卻是泣不成聲起來,要不是陳然救了曹慧瑤,結果自然不言而喻,當時肯定還會被拍下來的,一旦被傳出去,曹慧瑤的結局自不用說,而曹國雄也將會受到很大的影響,整個曹家都有可能…
想到這種結局,都讓人不寒而栗。
曹慧瑤站在另一邊,滿臉微笑的望著這一幕,只是臉上卻淚水不斷,望了半晌,擦了擦淚水,走上前去,攙扶著情緒激動不已的曹夫人,叫了一聲媽,兩人護擁著陳然進了屋。
在客廳坐下后,曹夫人就拉著陳然的雙手,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說著感激的話,而曹慧瑤忙前忙后的給陳然又是拿水果,又是送茶水的,她這邊剛把水果拿過來,曹夫人就拿著水果往陳然手里塞讓陳然吃,茶水送過來,曹夫人又端著茶水送到陳然手里讓陳然喝,當真是好一番熱情,讓陳然應接不暇的同時,既淡了一些心思,又重了一些心思。
“小陳,上來。”曹夫人好像有說不完的話似地,說完了感激的話,就和陳然拉起了家常,詢問了陳然的家人,詢問了陳然的現狀,好像要一下子都把陳然的底給問出來似地,還好的是,曹國雄在樓上的叫聲讓他解脫了出來。
陳然在曹慧瑤的帶領下,上了樓,推門走了進去,余光打量著整個房間,這是曹家的書房,既有幾分典雅,又有幾分書卷之氣,但色調并不凝重。
而曹國雄站在桌前,正光著膀子寫著毛筆字,陳然走進來,他也沒停下,陳然也沒打擾他,走到書桌前,低頭望著曹國雄的毛筆字,有時候從一個人的字里往往能看出一個人做事的方式。
曹國雄的毛筆字有些出乎陳然的意料,沒有一點的莊重,沒有一點的穩重,反而,充滿了張狂,可謂是鋒芒畢露,看看曹國雄的毛筆字,又看看曹國雄的神色,陳然似乎明白了曹國雄這字是寫給他看的。
曹國雄沒寫多久,或許是看到陳然懂了,他也就不寫了,將毛筆放在一側,抬頭望向陳然。
“聽說你精通古玩,我這里有一副字畫,你幫我看看吧…”
早上八點起來的,起來后就沒電,一直等到十二點多才來電,有些郁悶,都想搬家換個地方了。多謝Victor艷兄弟的打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