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哥們不信這個,你還是找其他人接著忽悠去吧。”
郭海雖然長得一臉橫肉,實際上卻也是面冷心熱,剛才老頭的話說的不怎么好聽,他說話才有些沖,這說了兩句話,氣消了,也就不那么沖了,不過要是讓他算卦,他還真不信這一套,劉瘸子給人算卦的時候,他私下里可沒少對陳然說他這干爸純粹是騙吃騙喝的玩意,現在他哪能去找別人算卦啊。
老頭算卦不少,郭海這樣的話,不知聽過多少了,他也不在意,輕咳了一聲,裝作出一本正經的樣子,笑吟吟的說道:“我沒有給小兄弟算過,小兄弟怎么知道自己會不信呢,到底信不信咱們試試不就知道了?這樣吧,咱們先算卦后給錢總行了吧,我給你們算了之后,你們若還是覺得不信,老衲…咳咳…老頭我分文不收。”
分文不收這句話,老頭幾乎是咬牙切齒般的說出來的,好像下了很大的努力才把這句話說了出來似地。
“真的假的啊?”楊龍驚異的問道,很顯然,老頭的話把他唬住了。
“真的才怪呢。”郭海沒好氣的瞪了楊龍一眼,又轉頭望著老頭,撇了撇大嘴:“老頭,拜托,你能不能換個說法啊,怎么你們這些江湖騙子都是一個說辭,伎倆也太幼稚了吧。”
老頭這樣的伎倆,郭海在劉瘸子身上見的多了,劉瘸子給人算卦的時候,要是別人不信這一套,他也會這樣說,結果對方為了貪占小便宜,心里就想著等你給我算了卦,就算是我信了我也說不信,你還能奈我何,但事實上,結果往往是對方不但信了,還乖乖的,甚至求著掏出了腰包。
郭海的話,讓老頭似乎有些憤怒,好像是郭海的話侮辱了他似地,只見他指著郭海怒聲道:“小兄弟,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我給你們算卦,可是好心提醒你們,你瞧瞧你印堂發黑,雙目無神,腳步虛浮,近日里怕是有血光之災啊…咳咳…”
老頭的話還沒說完呢,就被郭海給打斷了:“打住!打住!我說老頭,你可要看清楚了啊,哥們這不叫印堂發黑,叫額頭光亮如鏡,這是哥們要走好運了,知道不?”
“哈哈,大海,你還會算卦啊?”楊龍哈哈一笑,其他人也跟著哈哈笑了起來。
笑過之后,朱風卻突然笑瞇瞇的開口說道:“老先生,你是測生辰八字還是測字?”
老頭見朱風似乎想要測一卦,也不搭理郭海了,連忙轉頭望向朱風,喜笑顏開的說道:“這位老板,你是想測生辰八字還是測字?”
他這意思也再明白不過了,那就是不管你想測什么,我都能測。
陳然有些奇怪的望了望朱風,不知道朱風怎么還信這一套,對于算卦這類的東西,他是不怎么相信的,雖然有時候這些江湖術士說的似乎很在理,但其實翻來覆去的也就是那一套。
“那老先生就給我測一字吧。”朱風望著老頭,眼睛都瞇成了一條縫。
“好說,好說…”老頭見真的來了生意,當即高興的不得了,一雙臟兮兮的手在兜里摸了半天摸出了一支鋼筆,不過卻找不到紙,最終還是朱風的秘書遞給了朱風一張紙。
朱風在紙上寫下一個字,遞給了老頭,郭海幾人也都朝著老頭望去,雖然郭海和陳然都不怎么信這個,但他們也都想知道老頭會怎么說。
老頭接過朱風遞過來的紙張之后,當即笑容滿面的低頭望了過去,不過在看到上面的字跡的時候,卻突然臉色一變。
“老先生,我這個字如何?”朱風眨了眨眼睛,笑瞇瞇的說道。
“好的很,好的很…”老頭訕訕的笑了笑。
看到老頭這個樣子,郭海和陳然幾人都有些奇怪,連忙湊上前去,看了看朱風寫下的字,這一看卻也微微一愣,緊接著卻忍不住笑了起來。
朱風寫這個字,很明顯根本就是在為難這個老頭嘛。
一般來說,所謂測字其實既是一種經驗的總結還包含了一些智慧和機巧,但是如果僅此也只能說是投機取巧了!
最重要的最關鍵的還是在一個拆字。
測字,有時候,其實也就是拆字,但現在偏偏朱風寫下的這個字根本沒法拆,因為朱風寫的字是一個大大的“一”字。
見到老頭半晌都憋不出一句話來,郭海和楊龍頓時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郭海和楊龍的大笑聲似乎讓老頭很憤怒,仿佛下了很大的決心似地,輕咳了一聲,一本正經的說道:“既然老板想測這個一字,那我今天就破例一次,給這位老板好好的測一下,不過…咳咳,剛才說算一卦收費二十,現在要收五十才行。”
本來陳然和郭海幾人還以為老頭準備說出一番什么大道理呢,誰知突然話鋒一轉,給來了一個漲價,不由得讓人對這老頭的卦術更不怎么信了,要是真的準的話,哪還在乎這幾十塊錢啊。
“沒問題。”朱風笑瞇瞇的點點頭:“只要你讓我滿意,別說五十,就是再高也行。”
朱風的話讓老頭似乎有些后悔,張了張嘴,好像要再漲價似地,但最終還是遺憾的閉上了嘴巴,輕咳了兩聲,看著朱風臉色一正的說道:“這位老板,你看好了,現在我就給你測一測這個一字,注意了,這個一字,乃是生字的最后一筆,巧合的也是死字的第一筆,連在一起,那就是生死一線之間,敢問老板可是要測自己的性命之憂?”
聽到老頭的話,朱風瞇著的眼睛似乎怔了一下。
“你這分明是投機取巧嗎?”楊龍覺得老頭說的挺有道理的,但郭海對老頭的話卻嗤之以鼻。
老頭望了一眼郭海,輕撫了一下胡須,淡然一笑:“小兄弟,占卦本就是巧奪天機,你說是投機取巧也好,說是忽悠你也罷,準不準,咱們心自知。”
老頭都這樣說了,郭海還真無話可說了。
“老先生,我重新寫一個字,你再幫我測一下,剛才我寫這個一字,目的就是為了刁難您,所以算不得準…”這個時候,朱風突然又笑瞇瞇的說道。
老頭微微一笑:“事由心生,即便你是重寫,必然也還是那個結果。”
朱風也不多說,這一次,他卻沒有把字寫在紙上,而是隨手撿起一塊地上的小石子,在地上劃了一筆,陳然和郭海他們一看,赫然還是“一”字。
“老先生,現在請您為我再預測一下。”朱風在地上劃了一筆之后,就站了起來,依然笑瞇瞇的望著老頭,其他人也紛紛將目光投在了老頭身上。
老頭摘掉戴著的墨鏡,低頭看了看地上這個別具一格的“一”字,看過之后,他又抬起頭瞧了瞧這個“一”字兩頭指向的方向…
“這位老板可還是要測吉兇之兆?”說到這里,老頭伸手指了指地面上的那一橫,點頭說道:“正所謂地為土,土上一橫,是為王,老板的吉兇之兆卻是應在這個王字之上。”
朱風微微一驚,不過瞬間又恢復了平靜,笑嘻嘻的問道:“老先生能具體一點嗎?”
“老頭我只是一個算卦的,不是神仙,能探得天機,卻不能知天機。”老頭把頭搖的像是撥浪鼓似地。
老頭沒有回答朱風,朱風似乎有些失望,看到這一幕的郭海不由得打趣道:“我說豬哥,你不會還真信他說的吧?我看他就是瞎貓碰到了死老鼠蒙的吧,你也太…太…”
說到這里,郭海突然嘿嘿一笑,沖著老頭說道:“老頭,你也給我測一下吧,我就測這個太字,若是測得準了,我就服你。”
郭海要過紙和筆,寫了一個太字,交給了老頭。
老頭輕撫胡須,喜笑顏開的連連擺手:“先給錢再算卦。”
“我靠!”郭海當即爆了粗口,楊龍哈哈笑了起來,朱風問他的秘書要了一張一百的票子,交給了老頭。
“小兄弟,想測哪方面的?”收了錢,老頭對郭海也和氣了起來,樂呵呵的問道。
郭海故作裝模作樣的沉吟了半晌,看了陳然一眼,才開了口:“你直接測吧,測出什么就是什么。”
“這樣啊…”老頭低頭仔仔細細的看了郭海這個太字,才沉吟道:“這個太字,是小兄弟給別人測的吧,從字面上來看,此人之命貴不可言,太字去掉一點就變成了大字,如果再加上一橫,那就變成了天,這個天卻有兩個意思,其一是說此人,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小兄弟,不知我說的可對?”
老頭問的是郭海,望著的卻是陳然。
郭海登時愣在了那里,有些驚疑不定的望著老頭,剛才他選擇給陳然測字,就是因為不想讓老頭鉆了空子,沒想到卻被老頭一口說了出來。
陳然也怔了怔,沒想到郭海這個太字是給他測的,老頭的話不由得讓他感到有些好笑,在他的印象里,只要不是兇卦,好像算卦的都是面相貴不可言,若是換了別人,他或許會信,但用在他自己身上,他哪里會信。
老頭也沒等郭海回答,接著說道:“天字還有另一層意思,大字加上一橫,那是天,但卻需要加上一橫才行,也就是說現在此人還算不上天,頭上還缺那么一橫,這一橫,什么時候能加上,那就要看緣分了,也許一輩子都加不上,也許很快就能加上,不過此人還能不能走到加上一橫的那一步還不好說,因為小兄弟你這個太字寫的太潦草了,去掉下面的一點,這個大字就像是一個土字,熱土難離啊,這說明此人境況不是太好,再往下面,加上這么一點,那就更不好了,因為小兄弟這個點寫的有些過長了,加上這一點,這個太字整體也就像是一個木字,三木也就是刑具,這說明此人近期內,將有牢獄之災…”
“我靠!”老頭還要接著說呢,郭海卻聽不下去了,瞪著老頭,兇狠狠的說道:“我說老頭,你亂說什么,你才有牢獄之災呢,我日,哥們剛發了大財,運氣好著呢,我看你就是一個混吃混合的騙子…”
郭海說著的時候,拉著陳然就走,走著的時候,還趕緊對陳然說著這老頭純粹是信口胡說的,千萬不要信他,拽走了陳然,還回頭招呼著楊龍和朱風。
陳然回頭望了一眼,發現老頭還呆立在原地,也不知在嘀咕什么,他也沒在意,對老頭的話,他自然更不會在意。
本來楊龍也想讓老頭給他測一下的,但現在也只能連忙追了上來。
朱風追上他們的時候,笑嘻嘻的和陳然說道:“陳老弟啊,你看你剛才發了大財,晚上是不是請我們腐敗一把啊…”
“豬哥說的對,小然現在可算是千萬富翁了啊,我們一定要好好的宰他一頓。”郭海看到陳然沒有相信老頭的話,也松了一口氣,笑嘻嘻的附和了一聲朱風。
“是啊,是啊,嘖嘖,千萬富翁,真不敢想象啊,怎么說木頭也要請客。”
楊龍也跟著嚷嚷了起來。
“行,沒問題,晚上我請客,大家隨便吃隨便喝,反正在我這里你們都還有一萬的份額的,不怕花不完…”
陳然幾乎沒有考慮,就滿口答應了下來,不過后面的話卻讓眾人一愣,頓時齊齊不滿的大叫了起來,繼而一群人浩浩蕩蕩的朝著酒店殺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