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山科技園區,本草若蘭的辦公樓內經過一上午的忙亂之后漸漸恢復平靜,范博和孟凡推開門,溫諒坐在落地窗前的老板椅上,手指按著扶手悠閑的打著拍子,聽到門聲沒有回頭,道:“人送走了?”
“嗯,合同已經簽了,完全按照咱們草擬的條件,由本草若蘭出資1000萬作為贊助,鳳凰鳥全盤負責國內外的所有宣傳事宜。對方沒有提出任何修改意見,表示會全力配合產品的宣傳,看來確實同溫少說的一樣,他們現在極度缺乏資金,也是真心實意想要做成這事,所以很好說話,也很感激咱們的雪中送炭。”
如果溫諒沒有記錯的話,從去年開始柯受良就開始籌備,賣房子賣公司四處拉贊助,好不容易籌到了380萬,結果沒多久就花的一干二凈,現在正是走投無路的困難時期,本草若蘭的一千萬對他的意義可不僅僅是雪中送炭那么簡單。
范博來到溫諒身后站定,猶豫了下,道:“溫少,我覺得一次xìng投入這么大,是不是有些冒險?畢竟這樣的事從來沒有人做過,不可預知的風險太高,如果失敗的話…”
溫諒停止了手上的動作,冷靜的眼眸總能給人無盡的信心,道:“高風險才能有高回報,保健品市場一片紅海,競爭這么激烈,不兵行險著,或者說不出奇制勝,我們很難熬出頭。這是一場戰爭,誰慢一步。誰就會被市場淘汰,換句話說。與可見的收益相比,我們所承受的風險尚在可控的范圍之內,不用過度擔憂。當然了,大膽假設,小心求證,一千萬又不是一下子劃撥過去,每一步都要走穩,覺得扎實了。牢固了,再進行下一步。該花的錢不要吝嗇,不該花的錢也要把好關,我們砸錢的目的是為了更好的賺錢,而不是單單為了滿足對方成就自己的夢想,這一點你要謹記!”
范博xìng子里也有幾分賭徒的基因,對溫諒的決定又向來信服。點點頭不再做聲,暗自盤算如何借此良機,將公司的利益最大化。溫諒看向孟凡,笑道:“孟總有什么困難沒有?這次本草若蘭的第一炮能不能打響,可要看你麾下的團隊能不能撐起來這么大的場面。今天我來關山,就是給你們解決問題。有什么說什么,不要怕說錯,也不要怕丟人!”
孟凡跟范博是兩種風格,謀劃時靜若處子,出手時動若脫兔。早在簽訂協議之前就把可能遇到的所有困難考慮周全,并一一制定了應急方案。沉聲道:“沒有任何困難,一定圓滿完成任務,溫少請放心!”
“好!”溫諒站起身,拍了拍手,道:“有你們兩個jīng誠合作,我當然很放心。這段時間大家都辛苦一點,希望這一仗打的比《中國可以說不》更加的漂亮,也更加的輝煌!”
商量完正事,溫諒說了自己中午另有安排,剛準備離開的時候,范博猛然想起了一件事,忙道:“溫少,盧藇找到我說不想在研發部工作了,想去下面的地市跑銷售,你看我是不是答應她?”
按理說這種級別的人員調動,范博根本不需要征詢溫諒同意,要是這點主意都拿不定,還怎么帶領本草若蘭發展壯大?只是盧藇是溫諒親自招進來的人,本身又長的嬌美可人,范博不敢妄自猜測她跟溫諒的關系,但本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的心理,總得跟老板匯報一下才心安。
“范總,這是你職責范圍內的事,不需要跟我匯報。你覺得她適合什么職位,就安排她到什么部門工作,本草若蘭的員工只有各安其職,沒有誰特別,更沒有誰有特權,明白嗎?”
溫諒語氣平淡,遠遠稱不上嚴厲,可深知他脾xìng的范博卻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出,不住的點頭稱是,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看熱鬧的孟凡,出于老上級的自尊,心中有些懊惱,也有些尷尬。
出了科技園區,秦音開著一輛紅sè的豐田等在門口,溫諒拉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座上,道:“秦姐,沒想到你還是有錢人啊,這車得不少錢?”
秦音輕笑道:“你這樣的有錢人就別來嘲笑我們勞動人民了…這是我嫂子的車,她和我哥早上才從津市趕回來,我特地借來接你的。”
“其實說個地方我自己過去就行了,還麻煩你開車來接,怎么好意思呢?”
“又跟我客氣?是不是覺得上次幫了我那么大的忙,我只是說了聲謝謝有點吃虧啊?所以想用這種方式來提醒我,咱們倆其實沒那么熟?”
溫諒哈哈大笑,道:“秦姐,你真的想太多了。”
秦音發動車子,起步的時候好奇的打量著園區門口的標識牌,道:“你來這里做什么?”
“朋友的公司今天談個大項目,我過來開開眼界。”溫諒隨口糊弄過去,道:“別說我了,倒是你找我做什么,莫非現在還不肯揭曉謎底嗎?
“其實沒什么重要的事,今天是我父親六十歲生rì,我想請你過去做客。”
溫諒瞠目道:“啊?”
他倒不是介意去給秦音的父親祝壽,只是以秦音的xìng格,和兩人的關系,應該還不至于到這一步才對。
秦音解釋道:“是這樣,本來我跟父親說好,今天要帶學生過去拜師,你也知道的,就是顏歌和蔣大鵬中的一個。不過發生了那樣的事,我就想著干脆算了,有時候cāo之過急未必對他們的成長有利。但我父親有個毛病,凡事愛追究問底,我又找不到合適的理由來騙他,總不能說之前覺得兩個學生都挺有天份,之后又覺得他們還欠缺點火候…”
“所以?”
秦音少有的露出幾分狡黠的神sè。道:“所以我想請你跟我一起去,等吃完了飯就找個借口溜掉。讓我父親沒機會抓著我不放。”
溫諒哭笑不得,道:“秦姐,你可以提前告訴我嘛,至少我能準備一下禮物。這樣空著手去,就是以我的臉皮厚度也可能頂不住啊!”
“我就是怕你破費,所以到現在才說,沒關系,我把東西都準備好了。你呢。就當吃頓便飯,只要帶張嘴就可以了。”
秦音指了指后排,溫諒扭過頭,看到座位上放著幾個盒子,都是西洋參、堅果之類的常見禮品,另外還有一冊《晏濟元書畫集》,算是多了些許書香氣。
“晏濟元?是那個號稱‘海外有張大千。國內有個晏濟元’的晏濟元嗎?”
溫諒對書畫圈的東西所知不多,也就認識張大千徐悲鴻等著名人物,對晏濟元有印象,還要得益于前世里談羽追過的一個中國美術學院的漂亮妹子。那妹子是晏濟元的瘋狂崇拜者,由于眾所周知的原因,晏濟元留存于世的真跡并不多。普通人接觸最多的也就是96年出版的《晏濟元書畫集》,她竟然把從96年開始所有版本的《晏濟元書畫集》都買了回來,放了整整一個書柜層。
秦音沒想到溫諒竟然還知道晏濟元,眼眸中洋溢著驚喜,道:“溫諒。你總是讓我驚訝!對,就是你說的那個晏濟元。不過這個不算稱號,只是當年朱元帥對他的贊譽而已…”
一路上談談文學,談談音樂,談談理想,溫諒很享受跟秦音相處時的輕松和隨意。當車子停在江東藝術學院的大門口時,溫諒撓著腦袋,問道:“一直沒有問,秦叔叔是做什么的?
“他是教聲樂的老師,現在還掛著藝術學院的副院長,不過是個虛名,很少管具體事務的。”秦音熟練的打著方向盤,拐了幾個來回,找到停車位停下車子,和溫諒提著東西去了學校職工食堂。
“本來他不想大肆cāo辦,一家人在一起吃頓飯熱鬧熱鬧就行了。只是學校領導堅持要為他慶祝,才勉強同意了。不過還是要求不去外面的酒店,盡量減少鋪張浪費,最后把地點選在了職工食堂,桌椅碗筷都是現成的,簡單布置一下就可以了。”
職工食堂布置的喜氣洋洋,幾十張八仙桌鋪著紅sè的桌布,桌面中間擺放著裝飾花,溫馨中不失大氣。溫諒和秦音并肩走過去時遇上了不少來道賀的熟人,然后聽到最多的就是這樣一句話:“小音,你男朋友啊?小伙子真jīng神,不錯,不錯!”
秦音每次都大大方方的道:“不是男朋友,要是真的有了,一定跟叔叔伯伯阿姨嬸嬸們匯報。”
不過流言是可怕的,等秦音帶著溫諒拜訪今天的老壽星秦宣林的時候,秦音的媽媽章莉幾乎用打量女婿的眼神來審視溫諒了。幸好溫大叔生來就不彷徨,在章莉堪稱紅外制導的犀利目光掃描下,依然面帶微笑,從容不迫,顯得彬彬有禮,氣度非凡。
秦音給他們做了介紹,溫諒又不是真來當女婿的,規規矩矩的說了點喜慶話,力求無功無過。秦宣林是個很和藹的人,笑著道了謝,然后給女兒送去疑惑的眼神,似乎在問你說好要來拜師的學生呢?
秦音裝作視而不見,只顧和章莉說話,那種小女兒的神態讓溫諒頗覺好笑。正好又有人來道賀,秦音松了口氣,拉著溫諒去找她哥哥嫂子挨著坐了。接下來領導致辭,壽星答謝等等一套程序走下來,終于可以開席吃飯。還別說,藝術學院的食堂也頗有藝術氣息,尋常菜sè都能做出古sè古香的感覺,讓溫諒對大師傅的廚藝大為敬仰。而秦音的哥哥秦棋對溫諒的興趣遠遠大于桌上的飯菜,旁敲側擊的問了許多話,不過溫諒滑不留手,太極推手圓潤如鏡,讓秦棋多次無功而返。
不過因此引起了他更濃烈的興趣,妹妹秦音無論xìng格才華人品都是上上之選,可因為臉上胎記的緣故,到現在為止感情世界依然是一張白紙,這也成了家里人最不忍提及的隱痛。
而溫諒,還是這么多年來,她第一次往家里帶回來的男孩!身為哥哥,要是再不關心關心,被章莉知道了,還不得捏著耳朵罵啊?
酒過三巡,現場的氣氛也達到最高氵朝,秦音湊而溫諒耳邊,低聲道:“等會散了場,咱們去打個招呼,然后就回青州。”
溫諒剛塞進嘴里一只雞翅膀,正要點頭答應,卻突然看到一個穿著黑sè長裙的端莊大方的女人走了進來,不能置信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噗的一聲把雞翅膀噴了出去!
正準備給溫諒斟酒的秦棋木然看著掉在褲子上的雞翅膀,暗暗的道:淡定,淡定!一個合格的大舅子,應該有寬廣的胸懷,包容的心態,以及用褲襠接雞翅膀的敏捷身手,權當為妹子不太順利的愛情盡點微薄之力!
喜歡平行線,喜歡丸子,請把你手中的票票投給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