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致和哦了一聲,青職高的人他沒少打交道,堪稱后備流氓培訓基地,林子雖然不大,可真是什么鳥都有。貝米的頭垂的更低,微微顫抖的身體引起談羽的注意,悄然問道:“怎么了?”“沒什么,可能有點熱吧。”談羽充分表現了細心的道:“要不咱們換個位置,我這邊比較靠外,有風涼快。”貝米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上去鎮定一點,道:“沒事,過一會就好了。”在他倆竊竊私語的時候,劉致和詫異的了金鏈子一眼,道:“招呼也打過了,還不走,等著管飯呢?”這倆貨流里流氣,說話的時候眼珠子不停的在幾個女孩身上打轉,顯然被許瑤等人的容色所震懾。劉致和可不管你是哪路神仙,本就是惹禍鬧事的人,加上有溫諒在,更是一桌子狗肉配上兩斤二鍋頭,火氣旺的不得了,說話很不客氣。金鏈子拉長了臉,道:“吃槍藥了?過來跟朋友打招呼礙你什么事,就你們這一桌子狗糧,喂土狗也嫌棄寒磣。”張松和江濤騰的站了起來,金鏈子毫無懼色,冷笑道:“玩筆桿子你們一中算第一,可要動手,呵,老子們掂著鋼管打架的時候,你們還沒斷nǎi呢!”青州本來就民風彪悍,職高又是所有學校里最愛聚眾斗毆 的地方,戰斗經驗豐富,真要打起來,如果不算溫諒這個bug的話,劉致和他們肯定要吃虧,因為金鏈子過來的那一桌上還坐著五六個人,人數上就占了上風。都說胖子好脾氣。可劉致和算是胖子里的異類。好勇斗狠。睚眥必報,曾跟社會上的青皮對打都不后退一步,何況幾個同齡人?瞇起了小眼睛,笑道:“孫子。不服來試試。”他一發話,張松和江濤都握住了桌子上的啤酒瓶子,準備來個擒賊先擒王,管你有幾個人。先把金鏈子往死里揍。這也是打架的一個竅門,人少打人多的時候,切忌分散,一定要集中力量揪住領頭的狠狠的打,這樣先不說輸贏,至少讓對方再碰到你的時候也會心里犯怵。許瑤左右了,小臉蛋滿是興奮,也偷偷的從地上撿了個空瓶子握在手里,把紀蘇嚇了一跳,趕緊拉住她的手。使勁的搖了搖。寧小凝好氣又好笑,掰開許瑤的手指頭。將酒瓶奪了下來,俯到耳邊道:“溫諒有法子解決,你別搗亂了!”許瑤悶悶不樂的瞪了溫諒一眼,躺槍的溫大叔還不明所以用眼神打了個問號!金鏈子那邊的人察覺到不對,陸續站起來幾個往這邊了過來,金鏈子的視線終于落在貝米身上,道:“貝米,怎么著,才幾天沒親熱,就裝著不認識了?這可是你朋友自己找抽,
打起來別怪哥哥不給你留面子。”除了早出來端倪的溫諒和劉致和,其他人這時才知道原來他們是來找貝米的。大家也不是不知道貝米的那些傳聞,男生們礙著談羽跟溫諒的交情,頂多肚子里鄙夷點,但口中不說什么。女生們都單純也好心一點,跟貝米接觸了之后,覺得這女孩子算是不錯的人,興許傳聞都是故意編排的也說不定,倒沒男生們那些腹誹和偏見。可這會親耳聽到金鏈子語氣輕佻的跟貝米說話,擺明了兩人關系匪淺,而貝米只是臉色蒼白,呆呆的坐在那并不做聲,一時都面面相覷,不知該作何反應。談羽平日不是多么沖動的人,但一旦跟貝米扯上關系,立刻變得瘋狂起來,眼中冒著火光,剛要起身,聽到溫諒的聲音,道:“談羽,坐下!”這時候能勸住談羽的也只有溫諒了,他身子一僵,慢慢的坐了回去,眼睛卻還是死死盯著金鏈子,仿佛一頭饑餓的野獸千辛萬苦找到了自己的獵物。金鏈子也是身經百戰的人,可被談羽的目光的渾身不自在,感覺似乎要比身邊的這個胖子和站起來的兩個猛男更有威脅,手背著身后對那邊招了招,立刻呼里嘩啦全圍了過來。溫諒卻都不這幫人一眼,對貝米笑了笑,道:“你認得他?”貝米剛要點頭,卻不知為何突然從溫 溫諒沒有絲毫笑意的眼神中讀到了什么,心口一驚,話到嘴邊變了樣,低聲道:“不認識…”金鏈子沒想到貝米竟然睜眼說瞎話,面子上掛不住,怒道:“不認識?前幾天誰纏著我逛街買了三百多塊錢的包,然后還tmd上了我的…”“床”字還沒出口,溫諒眼神一冷,早等著的劉致和突然起身,伸手揪住了金鏈子的頭發,用力下按的同時,膝蓋狠狠的撞了上去。砰!金鏈子鼻血直噴,眼冒金星,差點被這一下撞的暈了過去,軟綿綿的癱在了地上。職高的其他人愣了一愣,都被劉致和犀利的跟身材完全不成比例的身手給震的腦海里出現了數秒的空白。等反應過來,咋咋呼呼的想要一擁而上,劉致和不知何時拿起了酒瓶,往桌腿上一敲,嘩啦一聲碎了一地的玻璃,將瓶口的鋒利尖刺晃了晃,腳下踩著金鏈子的胸口,大大咧咧的道:“來,誰想讓他身上開個口子,誰就沖的快一點!”說到底都還是些學生,亂七八糟打個群架什么的還行,可真的耍起狠來比劉致和這樣的小妖孽就要差的遠了,又沒了領頭的人,頓時都傻站著不知怎么辦。
周邊已經不少人注意到這邊的動靜,幾個女服務員不敢過來,跑到樓上叫人去了。“既然說了不認識,那就是公共場合調戲婦女了,”溫諒好整以暇的問道:“致和,你說這得是個什么罪名?”劉致和明白溫老大又要耍陰的了,道:“這得問問我爸,不過估摸著至少判個三年起吧。”“才三年啊,真是便宜他們了…”溫諒掏出手機,遞了過去,道:“給你老爸報個警,東城這邊哪個派出所離的最近…”劉致和嘿嘿一笑,他在外面惹事生非還從來沒有找過劉天來,一來是不敢,怕挨揍;二來也沒事情嚴重到需要老爸出面。像這次的沖突他一般都是動手了事,打得過就把對方當場打服了,打不過的話再找機會多叫點人去報復,哪里敢麻煩自己老爸?不過有了溫諒發話就不一樣了,幻想著第一次由老爸親自來擦屁股的場面,竟忍不住笑出聲來,把一直呆呆的著兩人唱雙簧的那群人嚇了一跳。這時金鏈子也從那下重擊中清醒過來,掙扎著要起身,卻被劉致和死死的踩在腳下,他也有點膽色,面對亮晶晶的玻璃刺,口中還不停的大罵道:
“裝,尼瑪的繼續裝,有個破手機了不起啊,當公安局是你家開的,說調戲婦女就調戲婦女,說來公安就來公安?草,當老子是被你們嚇到的啊,知道老子是誰嗎?打,都給我打!”周邊的食客眼見要起亂子,都開始往邊上躲,桌子椅子噼里啪啦的響個不停,大廳亂成了一團。這時從二樓急匆匆的跑下來幾個人,隔得老遠就大喊道:“公安,住手!”溫諒當然不指望揪住了金鏈子,能讓對方十幾號人等到派出所出警,給劉致和瞎扯,為的就是拖延下時間讓燒烤城的人出面。今晚有女孩子在,他不想真的打架,一個照顧不周傷到了誰,就算事后將這幫子學生不像學生,痞子不像痞子的家伙都給吊起來打,又有什么用?沒想正好有公安局的人在這用餐,真是再好不過了!“住手,都分開了,分開了。”幾個人插進對峙的兩幫人中間,將他們分了開來,其中一個年輕人到劉致和,嘴巴張的老大,道:“你,你是…”劉致和知道遇上認識自己的人了,哈哈一笑,扔了手中半截子酒瓶,踢了踢金鏈子,道:“滾蛋!”金鏈子連滾帶爬的躲回自己人當中,這時又有兩個人走了過來,一個是燒烤城的經理,著眼前的場面臉色鐵青,開門做生意,最怕的就是鬧事的人,連基本的安 連基本的安全都保障不了,傳出去誰還上門吃飯,扭過頭對身邊另一個濃眉大眼,面相威嚴的人道:“耿局,真對不住,請你遲頓便飯,還攤上這么個事…”這人自然是溫諒的老熟人,市公安局副局長耿超,眼光從溫諒和劉致和身上掃過,卻絲毫不動聲色,沉聲道:“怎么回事?”溫諒站起身,道:“是這樣的,我們在這好好吃飯,這幾個人突然跑過來對女孩們說些不三不四的話,我們氣不過跟他們理論,他們就動起了手,差點傷到了人。”“你放…”金鏈子氣的肺都要炸了,有這么顛倒黑白的嗎,還要臉不要臉?耿超聽溫諒的話順著去,差點連眼珠子都要掉了出來。許瑤,許書記的千金他當然認識,這些人竟然敢說什么不三不四的話…一想到這里,耿超的腿肚子都有點發顫,揮了下手,道:“把他們幾個都抓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