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黑暗的圣女
勢力最大的宗教永遠是信奉單一的神明，而卡洛斯所處的世界，則略有不同。他們信奉著光明神與黑暗神兩種，而且兩者之間并不排斥。光明神殿一如既往的繼承了醫院救死扶傷的職能，而黑暗神殿嘛……說白了，什么地方魔獸比較猖獗啦，或者什么地方的村落人已經遷光變成廢村了，黑暗神殿就會派騎士團出動把那些鏟平，順便向眾人顯示一下他們黑暗的“毀滅之力”。
打個比方來講，如果世界是個大花園，那么光明神殿是肥料，黑暗神殿就是除草機。
在卡洛斯看來，這個世界的宗教倒是非常“先進”。至少，總是把黑暗看成邪惡化身的事是不可能在這里發生了。能夠理解黑暗與光明之間的雙生關系，即便是自己那個世界恐怕也沒有人能夠做到。
而這位法洛小姐，不知道是走了好運還是霉運，居然被傳為黑暗之神的化身。
可以想象，在一個崇拜神明的世界中，這個小女孩很自然成為眾人所敬仰的對象。
“然后她忍受不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禁宮生活，找了個機會從神殿里逃了出來？”
沒有聽完希莉爾的話，卡洛斯就忍不住打斷。這種老套的橋斷小說里已經太多，甚至連女性心理都刻畫的極為詳細，卡洛斯根本不用浪費一點腦細胞就直接能從動機猜到結局。
“就是這樣，我因為曾經和她見過面，彼此之間還算合的來，于是她跑來找我……”
希莉爾也省略了中間的敘述，直接跳到最后說明。她用手支著額頭，長長的嘆了口氣。
“所以呢？現在外面肯定找的熱火朝天，這個大麻煩你準備怎么處理？”
卡洛斯轉了轉頭，接著無奈的扇動了下翅膀。
“我很想送她回黑暗神殿……”
“不是很想，是必須。”
卡洛斯再次打斷了希莉爾的話，接著他甚至不容希莉爾有發出質疑，繼續說道。
“我的大小姐，你未免想的太天真了。這不是拯救被監禁的無知少女這么簡單，你要明白對方的身份，如果哪一天國王不想做了，跑到鄉下去當農民，你覺得臣子會答應嗎？現在把她送回去，你的安全還能得到保證。一旦被對方找上門來，到時候你就倒大霉了。”
希莉爾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么好。卡洛斯的意見很正確，正確的讓她根本沒有反駁的能力。而這時，卡洛斯忽然又想起了什么，他低鳴一聲說道。
“不對啊，神殿按道理來說應該是警備森嚴，怎么可能讓這個小鬼逃出來？”
“因為有法師在街上戰斗，連累了黑暗神殿。使他們后殿的一角被震塔，法洛小姐這才趁機逃出來的。”
說著，希莉爾有意無意的看了卡洛斯一眼，而卡洛斯則只能無奈的扇扇翅膀，裝做什么都不知道———幾乎可以肯定那是他和法師戰斗時所造成的后果，所以嚴格來講，自己才是這小鬼出逃的罪魁禍首。
“咚咚咚。”
就在這時，傳來了敲門的聲音。兩人都是一驚，接著卡洛斯閉上嘴，飛回原本放在房間角落的支架上。而希莉爾則深吸了口氣之后，才走到門口打開了門。門外，黑暗的圣女正笑盈盈的望著她。
“可以讓我進去說話嗎？希莉爾姐姐？”
“好。”
希莉爾點點頭，接著法洛便邁著輕快靈巧的步伐走進了房內。她先好奇的張望了下四周的環境之后，這才轉向希莉爾微笑著說道：“姐姐，可以請你送我回神殿嗎？”
“哎？！”
突如其來的說話讓希莉爾大吃一驚，她驚疑不定的望著法洛，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我已經得到了我想得到的，所以，差不多是該回家的時候了。那么姐姐，能否請您送我一程？當然，我知道會怎么說的。”
這個小鬼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卡洛斯陰沉的打量著她，試圖從那天真無邪的笑臉上找到他想要的東西。希莉爾畢竟太嫩，雖然素質和智商都算上選，但是惟有經驗這種東西需要培養。
表面上看，法洛就好像個剛剛從監禁所跑出來的可憐少女———甚至連卡洛斯也這么認為，但是仔細想想，一個生活在宗教權利最中心的人物，即便她是個小鬼，怎么可能沒有學到幾手政治手段？他先拍動翅膀，接著鳴叫了幾聲引起希莉爾的注意后，這才飛到她的肩膀處站穩。
“它餓了，我先去給它弄些食物。”
察覺到卡洛斯的意圖，希莉爾立刻找了個借口，接著她帶著卡洛斯離開書房，來到花園的僻靜角落。在卡洛斯的示意下，希莉爾先向四周砸了一個次級聲音無效結界的卷軸后，這才開口問道。
“有什么問題？”
“你小心點，那個小鬼不簡單。”
雖然有次級聲音無效結界的保護，可是卡洛斯還是警惕的轉頭望了一眼法洛所在的書房。他扇動翅膀，在晃掉幾根脫落的羽毛后，才繼續說道。
“那小鬼很聰明，而且，她這次出走顯然沒那么簡單。而是有某種目的性，所以我希望你能確認，自己是否曾經有得罪過什么人？特別是黑暗神殿的人。”
顯然卡洛斯的警告出乎希莉爾的意料之外，她微皺眉頭，在思考片刻之后搖了搖頭。
“成為煉金術士后我也曾經在黑暗神殿那里做過幾次武器附魔，和他們關系不錯。我認為應該沒有什么人想對我不利。”
武器附魔是煉金術士最基本的技能之一，只要有足夠的材料，就可以任意改變武器的屬性。只不過首先必須背頌五十萬條融合方法，而且刻畫融合魔法陣也是相當精細的活兒，所以這份工作遠沒有看起來那么輕松。至少，有所付出才會有所得。
“那么，黑暗神殿想得到煉金術士的可能性呢？”
卡洛斯略微思考了下，繼續問道。
“理論上不大，我的戰斗力只相當于七級法師，這還需要許多昂貴的藥劑來維持。而我并不會制造魔化武器和高級法術藥劑，目前在他們看來應該沒有招攬的價值。”
希莉爾對自己的解剖很到位，所以卡洛斯也沒什么好補充的，他歪過頭思考了下后，提出建議。
“把我帶去，萬一那小鬼想對我們不利，我可以保護你。”
“你……”
“至少我是你的食客，而且你是個值得我稍微伸出手來保護的美女。”
卡洛斯的話太過直接，使得希莉爾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而望著眼前失神落迫的她，卡洛斯卻象是不滿般嘆了口氣。
“看來你還不符合我的標準，至少在這時你應該自信的回答‘多謝您的贊美’，這是一個吸引人的美女的基本條件。”
“我會注意……我為什么要聽你的？！這是我的私事！！”
反射性的回應后希莉爾才發現當中的問題，于是她立刻反駁道。但是此刻卡洛斯已經轉過頭去，不再理她。
嗯，這個小丫頭逗弄起來的確很有意思，值得我調教調教。
此刻的卡洛斯，內心只想著如何編排一套完整的美少女養成計劃以便在希莉爾身上實施，而對此絲毫無知的希莉爾則按照他的吩咐，帶上法洛一同起程前往黑暗神殿。
當他們來到黑暗神殿前時，眼前森嚴的戒備讓希莉爾也不由的倒吸了口冷氣。數十個高級騎士手持長槍，騎著夢魘在神殿四周來回巡邏，而連神殿的門口，都站了兩位身著黑色長袍，上面繡著稀奇古怪圖案的老人。希莉爾一眼就認出，那是黑暗神殿的長老團成員。
而在這時，巡邏的騎士們顯然發現了帶著法洛出現的希莉爾，他們甚至連招呼都來不及打，就立刻操縱著夢魘奔跑過來，將希莉爾圍在其中，同時長槍舉起。
“不得無禮，這是我的貴客！”
法洛稚嫩的聲音響起，那些黑暗騎士立刻放下了手中的長槍，但是他們依然用相當不友好的眼神打量著希莉爾和她肩膀上的卡洛斯。
“圣女殿下，您平安無事就好。”
而此刻，已經發現異樣的兩位長老也急忙排開周圍的騎兵，走過來向法洛行禮，接著他們疑惑的望著站在法洛身邊的希莉爾。
“請問煉金術士閣下，您為什么會和圣女殿下在一起？”
由于希莉爾身份特殊，所以這幾位長老也是認得的。此刻見她和失蹤了的圣女殿下在一起，眉頭便自然而然的皺了起來。
“我……”
希莉爾望了法洛一眼，正不知道該說什么好時，法洛上前一步，親熱的拉住希莉爾的手。
“這位是將我從壞人手里解救出來的大恩人。”
她無視希莉爾驚訝的目光，面帶著微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