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六章 成長總要付出代價
子拉開奔馳車的車門，一臉怒氣的一步步朝著門口胖子一下車，孫洪昌就看見了，故意裝作沒看見，還小聲安慰那個有點害怕的收銀員：“沒事，你記住，江南市的黑社會老大在我面前都跟孫子似的，他一個開網吧的外地學生，你怕他做什么？乖，來給我家當收銀員，一個月給你開一千五！”
最后那句話故意聲音說的聽老大，給胖子聽見，胖子忽然覺得自己不生氣了，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心里還納悶呢，難道氣的極限就是不氣？好像只有哀莫大于心死這句話，沒聽說過氣莫大于不氣。看著那個一臉慌張的收銀員，胖子才發現，原來自己真的不生氣了，無論哪個員工，都有自己選擇工作單位的權利，別說他們，就算將來自己有了子女，也不能限制他們想做什么工作吧？
這么想，胖子就愈發的不氣起來，態度很溫和的對那女收銀員說：“外面風大，怪冷的，快進屋去吧，有什么事兒，也不在這一時是吧？”
漂亮的收銀員正準備迎接老板的疾風驟雨般的怒罵呢，想著這樣自己離開的愧疚就會少一些，原本她就覺得心里有愧，胖子這里和許波那一樣，基本上用人的時候都是擇貧錄取。
也是說家庭條件不好的，優先錄取，為的就是能給這樣的學生一個工作養活自己的機會。都說在大學勤工儉學能養活自己，可大學校園內的那些工作崗位終究是有限的，出去當家教也不是誰都做的了的。遇見脾氣不好地主顧，罵你都是輕的，弄不好還要挨打。反正一句話，大學生找兼職工作，那是非常的難。
再想想胖子對自己這些人一直都非常好，基本上胖子兩口子吃什么，她們就跟著吃什么，夏天的時候吃西瓜發飲料，冬天的時候沒事就領著吃火鍋涮羊肉，尤其是王慧，有時候拖著自己去逛街的時候，看見漂亮地衣服也會買給她，雖然那些衣服都不貴，三五十的青春女孩服裝，但那份心意…
沒想到現如今自己明擺著要被挖走，胖子還是這樣關心她，漂亮地女收銀員眼中忽然聚攏了一片水霧，神色卻堅定的說道：“方哥，你放心，就算他們都走了，我也不走！”說完，沖著孫洪昌說道：“對不起，孫老板，謝謝您的好意了，我在這里干的挺好！”說完頭也不回的跑回網吧，空中似乎還能看見一滴飄飛地淚珠。
孫洪昌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剛剛這個漂亮的小姑娘幾乎就答應去他那里了，孫洪昌甚至已經想到了以后在自己網吧裝修豪華地老板辦公室里，讓這個漂亮的小姑娘撅起屁股，趴在辦公桌上，然后自己…沒想到這個胖子來了，輕飄飄的一句沒營養的話，竟然就讓對方改變了主意。
望著那個漂亮的女收銀員扭動的腰肢和充滿青春活力地身體，孫洪昌咽了下口水，斜了一眼胖子，心說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這邊剛要走，胖子笑呵呵的招呼道：“綠哥，幾天不見，您越來越精神了啊！”
“綠哥？你跟我說話呢？”孫洪昌由于自己老婆地原因。對綠這個字特別敏感。也特別反感。他新裝修地網吧里。甚至都沒有這種顏色。一開始那個設計師非要把主題弄成什么蘋果綠。還跟孫洪昌吵起來。說年輕人都喜歡這種充滿大自然氣息地顏色。被孫洪昌把這個設計給趕走了。媽地。老子地房子。說怎么設計就怎么設計。又不是你家。你那么熱心干個屁！
肖揚這時候也從奔馳車上下來。孫洪昌也是見過肖揚地。但卻是第一次見到這年輕人從奔馳車上下來。心里一動。沒看見車子地正面。不過孫洪昌也看出來。這輛車應該是奔馳商務車系里地頂級轎車。心說挺有錢地啊？能坐這種車地人。一般怎么說來。身家怎么都得過億了。否則連買這種車地勇氣都不見得有。
不過那有怎么樣？孫洪昌有些不屑一顧。在牛逼地車。也沒有國家元首地紅旗車牛逼。在牛逼地商人。也沒有黨厲害！想著。孫洪昌又開始琢磨胖子為什么叫他綠哥。他可不認為胖子會知道他地那些陳年丑事地。
這么多年有人叫他孫哥。也有人叫他洪哥。甚至曾經有人叫過他昌哥。但孫洪昌不喜歡別人這么叫他。昌哥？還娼妓呢！
“嘿嘿。”胖子心里很爽地笑了笑人。也不做解釋。要真解釋給他聽。估計孫洪昌當場就能毛了。回頭看著肖揚說：“走吧。進屋去。風大。”
“等等！小子！你給我站住！”孫洪昌忽然有些反應過味兒來。媽逼地這是在罵自己呢啊？他不需要非得知道自己過去那些事情。綠帽子對哪個男人來說。都是罵人話。他叫自己綠哥。不是罵人是什么？“你剛剛叫我什么？”
胖子一臉的笑意，顧左右而言他：“呵呵，十二月份，江南這邊居然都不冷，剛才看見一只很大的綠鸚鵡飛過去了！不知道誰家跑出來的。肖揚，回頭咱們也買兩只綠鸚鵡，放在網吧里養著，你說好不好？”
肖揚一本正經的搖搖頭：“不好，我討厭綠色的東西，弄兩只綠了吧唧的鸚鵡放在網吧里，不注意的，一看還以為是綠帽子呢。”
“哈哈哈哈哈。”胖子不懷好意的大笑起來，然后大聲說：“凈扯淡，誰會把鳥看成帽子啊？再說，只有軟蛋娘們似的男人才會被戴綠帽子！”
肖揚瞥了一眼旁邊臉色已經有些鐵青的孫洪昌，悠然說道：“行了，別扯淡了，還是想怎么想制止你那些手下叛逃吧。
“老大，網吧里可是還有你的股份啊！”胖子唉聲嘆氣的進屋去，理都沒理孫洪昌一眼，眼角的余光看見孫洪昌依然臉色難看的站在那里，胖子樂得肚子都快抽筋了。
關上網吧地大門，便靠在吧臺前沖著肖揚傻笑：“太爽了，，這幾天的窩囊氣都出來了，
王八一臉菜色，哈哈哈哈哈，真他媽過癮！”
肖揚無奈的搖搖頭，讓胖子出出氣也好，孫洪昌是實在是有點不像話了，挖人都挖到人家門口來談了，有點狂的沒邊了。
指桑罵槐的罵他幾句，讓他難受地不行卻又找不到反擊的理由，我們討論綠色地鸚鵡，關你屁事啊？這年頭有撿錢的有撿東西的，還有主動撿罵的？那得多賤啊！
這時候先前那個被孫洪昌叫出去的女收銀員，紅著眼睛，抬起頭看著胖子說：“方哥，你不會還在生我地氣吧？我錯了，我不應該動搖心思的。你跟慧姐都對我那么好，我…”女孩說著，眼圈又有些紅了。
胖子擺擺手，“趙月，不怪你，人往高處走，其實很正常地，只要自己看好了的，我也會阻攔大家，”胖子止住想說什么的趙月，溫和的笑著道：“你能留下來，我還是很高興的，呵呵，證明我還有點人緣嗎。”
趙月眼淚被胖子這句話又給說了出來，一邊擦著眼角，一邊抽著鼻子：“方哥，你別說了，我心里怪難受的，都怪我們被錢迷了眼睛，忘恩負義了！”
吧臺里還有一個女孩，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地，她已經跟胖子打了辭職報告，下個月就會離開笨鳥先飛網吧，剛剛見說好了也要走的趙月哭著跑回來，然后就說不走了，這女孩也不知道趙月發地什么瘋，還勸她。沒想到這會趙月居然說走的人都忘恩負義，這種話，對她一個已經確定離開地人來說，當然是不愿意聽的。
肖揚笑著道：“不要那么說，呵呵，趙月，你還是太孩子氣了點，人重感情，這很好，但同樣，跳槽也是一件正常地事情，沒有誰規定了一輩子只能在一家打工，都有上進心嗎，你說是不是？換工作這種事情，等你走上工作崗位就會明白了。”
趙月低著頭，知道自己剛剛有些失言了，歉意的回頭看了一眼跟自己關系不錯的那個女孩，那女孩也知道趙月是無心之言，更多是在說她自己，也沒有太生趙月的氣，畢竟，就算不在一起干活了，大家的交情還是在的嗎。
肖揚這時候沖著一個老網管喊道：“把所有人都叫上來，我跟大家說幾句。”
那網管一愣，老網管都清楚，網吧真正說了算的人，并不是胖子，而是很少出現在這里的肖揚，胖子對肖揚的話，那簡直就是言聽計從的，而且老網管更知道，沒有肖揚，就沒有胖子的今天，就連這里的房子，都是肖揚買下來的。
所以說，肖揚一句話，要比胖子好使的多，雖然表面上看起來是一樣的，但在心里，很多網管其實對肖揚更敬畏一些，這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跟胖子，他們更隨便點，像朋友。而只有面對肖揚的時候才會有那種面對公司老總的感覺。
很快的，網吧所有的網管和收銀員，凡是在班的，全都上來了。整個網吧里，只有胖子和趙月沒有上來，總要有人照看的，趙月已經明白了肖揚的意思，上不上來無所謂了。
原本寬大的辦公室，站了十幾個人之后，也顯得有些擁擠了，肖揚坐在那里，看了一眼沙發，然后說：“大家看著坐吧，擠一擠，估計也坐下了，實在不行，女孩子坐男的腿上，誰樂意被坐？”
“我…”有好幾個男網管舉起手來。
剩下的人都跟著哄笑起來，兩個收銀員女孩臉紅撲撲的，還有一名女子區的網管也笑起來，原本有些凝重的氣氛一松，大家都松了一口氣，最怕的就是上來之后門一關，然后迎接疾風驟雨般的痛斥。
說句心里話，除了決定不走的幾個人，其他大部分人心里都是有愧的，不過他們認為自己也有很多走的理由，比如說，學費的壓力負擔真的很重，過年了，想給媽媽多帶回去點錢填補家用。
是的，每個人的理由都很充分！
但這并不能遮蓋住胖子對他們的好來，胖子是個仁厚親和地老板，從不跟他們發火，哪怕有一次因為網管的疏忽，使得兩臺機器的硬盤和內存被人卸走，損失三千多塊，胖子都沒有埋怨他們，反而讓他們不要有心理壓力，當天就跑電子城買回來給安上，就當這件事沒發生過。
平常誰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是胖子親自去給買藥，大家想改善伙食了，想吃什么，只消和胖子講一句，立馬晚上就會吃到。
跟這樣的老板，賺多賺少不說，真是舒心啊！雖然人們工作最重要的一個目地是賺錢，但同樣的，工作地心情也很重要啊！如果每天的工作都不開心，老板橫挑鼻子豎挑眼，每天都罵罵咧咧的，相信沒有人會覺得這樣的工作環境舒服，估計除了忍受能力超強的人，都無法忍受這種事兒地。
人都是這樣，失去了，才會覺得珍惜，要走的時候，才會想起胖子地好，但同樣的，隔壁那個孫老板也很謙和啊！笑瞇瞇的，看起來也一點脾氣都沒有嗎，再說，那孫老板都在這邊好幾年了，也沒見他發過火的嗎！再想想隔壁的裝修…呵，居然連網管和收銀員的休息間都有，還很舒服，累了就可以過去舒服地睡一覺，這日子，簡直太美了！
再說工資，胖子這里，他們每個月網管大概能拿到一千左右的工資，收銀員能拿到八百多，不到九百那樣。然后每天只要是在班，到了飯口地時候就供飯，這其實讓他們每個月都能省下很多伙食費的！而且還能天天吃到好地東西。
很多人都是來胖子這里，過一段時間之后發現自己變胖了。
而隔壁的孫老板那邊，網管每個月工資一千五到兩千！收銀員每個月一千二到一千五！這是什么工資？很多人都有點暈暈地感覺，想想自己的父母有的還是政府部門上班的，當個小頭頭的，每個月也不過千八百的工資，當老師的算上補課也就能賺這些就不錯了吧？
于是，所有 心了！
這種誘惑面前，沒有多少人還能保持絕對的理智。
肖揚看著這些坐在那里的人，打量著他們臉上各種各樣的表情，從這些人的臉上，就能看出人生百態來。
漸漸的，原本還有些嬉鬧的人們都不做聲了。又過了一會，辦公室的氣氛幾乎有些變得凝固起來，開始有人躲閃肖揚的眼神。
肖揚輕輕一笑，像是一根刺在膨脹到極點的氣球上的針，房間里的緊張氣氛再一次被迅速抽干。
“已經決定了要走的，舉手我看看。”肖揚淡然的說道，忽然想起當年夏曙光的大正農業開業的時候，從自己公司里挖走的那批員工，那些員工，都是第一批的人呢啊！現在回頭看看，當年只要留在飛揚集團的第一批的老人，隨便哪個不是身家百萬年薪過五十萬的骨干領導？
而當年因為各種各樣原因選擇離開的那些，還有幾個繼續在這個行業當中打拼，或者黯然的離開農業口，轉而進入別的行業去奮斗？
肖揚堅持那個觀點：人各有志，不可強求。這點，無論是在飛揚集團還在網吧這邊的小本生意，都是一樣的道理。
給他們壓力，只想讓這些思想尚不成熟的學生們，能夠快點成熟起來，讓他們的印象更深刻一點，明白自己做出的選擇，是需要承擔一定風險和后果的。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終于，有一個老網管第一個舉起了手，有人帶頭，隨后有人跟著舉起手來。
肖揚看了一眼，一共十五個人，舉手的有六個，其中女的只有那個收銀員，另外一個收銀員和女子區的網管，看那幾個舉手的人，眼中都露出一點不屑的意思。
肖揚笑著說道：“沒事，我不是老虎，你們不用怕我，走也罷，留也罷，大家感情依然在，我再問問，正在猶豫走不走的，有幾個，舉手我看看。”
這回舉手的有四個，都是網管。
肖揚笑著說道：“嗯，還有五個肯定不走的，好吧，先從你開始，唐麗靜，我想問問你，不走的原因是什么？”肖揚問的是女子區的網管，一個帶著眼睛圓臉，有點嬰兒肥的可愛女生。
唐麗靜習慣的用手扶了一下鼻梁上的鏡框，輕聲說道：“我喜歡這里的工作環境，讓我每天都能很開心，我覺得工作的意義并不全都在錢上，而且，我不喜歡隔壁那個老板，他的目光太色了。”
唐麗靜的話引起另一名決定不走的女收銀員的共鳴，撇著嘴說道：“是的，那人跟我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我胸脯看，我就在想，我長的也不好看，你盯著我干嘛？”
一旁的唐麗靜笑著說：“見你胸大嗎！”說完自己的臉也跟著紅起來，屋子里的人都笑起來，大家其實平常在一起，就都開玩笑開習慣了，說起話來，也都不怎么注意的。
再說了，成天接觸網絡的人，你不能指望他們跟個衛道士一樣見什么批判什么。
肖揚看了一眼那個相貌挺普通的女收銀員，確實，胸發育的的確很不錯，跟兩個車前燈似的。
而且這女生雖然長相不出眾，但皮膚白嫩細膩，也難怪孫洪昌那綠大官人能看上她。男人稍微上點歲數，看女人其實基本上不會只盯著臉蛋看的，胸，屁股和腰才是他們最先打量的地方，隨后是腿，最后也許才是臉蛋。
女收銀員見肖揚在自己胸前掃了一眼，頓時覺得那里有些麻酥酥的，平時網吧的女生們開玩笑都習慣了，問：你最想跟誰一夜情。回答：當然是肖揚了！這會被他目光一掃，還真覺得有些異樣的感覺。
肖揚笑了笑：“好吧，你們兩個女生是嫌人家老色鬼，嗯，那你們三個呢，我記得，你們三個，是網吧一開業就在的，呵呵，一晃一年多過去啦！”
決心沒走的這三名網管，都是大四的學生，基本上都是一天二十四小時待在網吧的，已經把網吧當成自己的家。
其中一名網管回答道：“肖少，您也知道，我們三個都是學計算機的，還有一年畢業，就因為在咱這里上班，其實已經有好幾家電腦公司的人過來挖我們，說實話，一年前，我們剛上手的時候，是老方教會了我們應該如何修理機器，說來慚愧，我們一幫學計算機的，還不如他個外行人，后來老方說他是跟您學的，那會，我們就決定一定要在這里干到出師，技術不真正成熟，我們就不走，其實咱這的工資已經很高了，呵呵，人各有志嗎，我們并不稀罕隔壁那邊的高工資，那個孫老板看起來為人謙和，實際上給我們的印象并不好，更何況，我們就沒打算走過，說別的肖少您笑話，這里吃的好，干的舒心，實話，如果老方肯再大方點，多給幾個，能讓我養家糊口，網吧一天不關，我就一天不走人。”
肖揚就笑起來，然后說：“呵呵，實在話，我相信！”然后轉向那幾個猶豫的，笑著說：“沒事，你們再好好考慮下也好，立馬決定也好，我都不會干擾你們的決斷，你們可能也知道我認識幾個社會上的人，不過你們放心好了，我還不至于為了這點事就報復你們的。其實，人手很好招的，這跟前愿意來咱們網吧的人并不少，是吧？”
幾乎所有人都默默點頭，就算孫洪昌那邊死命的挖人，可靠這個，根本就傷及不了胖子的筋骨，頂天讓胖子傷心罷了。
“好了，我明白你們的心思了，要走的，現在就可以去財務那，今天是十二月六號。”肖揚長出了一口氣，笑呵呵的站起來，然后說：“你們可以領取十二月整月的工資！”
就在那六個決心要走的人目瞪口呆的時候，肖揚心里淡淡的笑了笑：成長，總是需要付出一點代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