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集團董事會的辦公室里面,氣氛壓抑得嚇人,黃神的坐在董事長的位置上,兩只眼睛通紅,看起來好像一夜沒睡覺。面前那個四四方方的大煙灰缸里面,已經滿是煙頭,估計沒有幾盒是達不到那種甚至像是插花的效果的。
他沒有大聲咆哮,也沒有高聲怒罵,只是兩只眼睛里,有著無盡的疲憊,像是一個看透了一切,大徹大悟的人一般。
隨巖面無表情的坐在黃桂才的旁邊,一臉坦然,像是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樣。
黃桂才的大哥黃桂仁,臉上有些愧色,不過更多的是一種驚愕,他怎么也想不到,還沒有三天的時間,自己三弟這么一個資產過五十億,算上無形資產過百億的大集團,居然就易手了!
難道真的就因為自己那兩點五?還是說自己兄妹四人那百分之十?
不!肯定不可能,黃桂仁之所以敢賣掉那兩點五的股份,是根本就不相信收購股份那人能真的把兄弟的集團給收去了。
很簡單,匯金集團并沒有上市,其中百分之七十五的股份,控制在黃氏父子的手中,黃桂才肯定不用說了,匯金集團就是他一手創辦起來的,他怎么可能給賣掉呢?再說,就算他想賣掉,也不管自己什么事,那么自己那兩點五賣了,就更理所應當了。而且就算黃桂才說他,黃桂仁也覺得自己有話說,對方可是威脅我來著!我家那張實木餐桌還沒換掉呢,不信你去看看呀!
所以,他有恃無恐。黃明手中那百分之三十五,就更不可能賣掉了,除非那小子腦袋突然壞掉了,整個匯金集團日后都是他的財產,而且眼看著樓市的價格一天比一天高,手里掌握著幾塊地段十分好的地皮,就算不做開發用,日后升職那也是價值萬金的。怎么會出事呢?
其實人都沒有傻子,黃家老二黃桂東和老四黃桂溪,其實都跟大哥的想法一般無二,就算這邊四個人的股份都賣了,就算隨巖那家伙也把他那百分之十五賣了,那也不過才二十五而已,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想要控制匯金集團…那可能嗎?
當時黃家幾個兄弟地心理幾乎都在想,這個有錢地人真傻比,行,你那么喜歡就賣給你吧,賣給你,我們一下子就成了億萬富翁,何必再看老三臉色吃飯?反正股份是你給我們的,我們樂意怎么用就怎么用,又不耽誤你什么,我們把錢拿出來回老家買幾套房子然后租出去,一億啊!呵,好幾輩子都夠用了!
黃桂仁等人其實嘴上雖然從不說老三地不是。不過心里還是有意見地。不得不承認。黃桂才對他們兄弟姊妹確實是好!但有一樣。黃桂才脾氣暴躁。愿意罵人。而且。生意上地巨大成功。讓黃桂才地性子變得極為霸道。根本不容許別人地忤逆。對下屬這樣。對自己家地親戚也是這樣。
這才使得他地幾個兄弟包括最疼愛地小妹黃桂芬。都一心想要離開滬市。離開黃桂才地控制。相比每年分那百十萬地紅利。一個億…似乎更能刺激他們地心。
這里面。唯一覺得吃驚。并且后悔地。恐怕只有一個黃桂芬了。她愛上喬三了…也可以說是她愛上喬三那玩意了。太厲害了。一夜能折騰她六七回。而且每次都能把她送上云端。欲仙欲死。這種男人。她感覺就是上天賜給她地珍寶。怎么可能輕易地放過?
黃桂芬除了這些錢。手里大概還有一千萬左右。都是這幾年她利用公司地紅利炒股賺地錢。可以說黃桂芬不但不傻。反而是個很精明地人!
不過她終究是個女人。當喬三出現在她面前地時候。她還是一樣迷失了。對她來說。寧肯付出一切。也要留住這個男人。
喬三很直接地告訴他說:“我地老板想要收購你哥哥地公司。把你手上地股份給我吧。我給你錢。”
黃桂芬覺得那太扯淡了,自己那個侄子黃明雖然人荒唐了點,但腦瓜可絕對不空,手里那股份是根本就不會賣掉的,春天的時候他還曾找大伯黃桂仁去試探隨巖,要把隨巖手里的股份買走呢。這樣的人,會賣掉手里的股份?
既然黃明不會賣,黃桂才也不會賣,那么匯金集團,就依然是黃家人把持的,自己這兩點五…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算了,既然這個冤家想要,給他就是!
直到昨天晚上,喬三很淡然的告訴她,匯金集團目前不姓黃了,黃桂芬還一臉的不相信呢,怎么可能?當聽說黃明把手里的股份也賣掉了的時候,黃桂芬直覺就是扯淡,這簡直就是在開國際玩笑。所以她根本就沒當回事,甚至都沒看一眼喬三這惱人的冤家非得給自己那張一個億的支票…就撲到喬三那里,跟他顛鸞倒鳳去了。
直到,今天上午,她接到辦公室的通知,所要召開股東大會,當黃桂才問道自己四人手里的股 賣掉的時候,黃桂芬終于感覺到了不尋常,再看看子蒼老了十幾歲的臉,她忽然生出了一絲不忍。不過心里更多的是震驚,那喬三背后的東家是什么人?她真想問問黃明,你瘋了嗎?你怎么忍心一手葬送你爸爸辛辛苦苦這么多年創辦的企業?
不過,黃明今天并沒有出現在董事會上面。
黃桂才又拿起煙盒,晃蕩下,里面空了,一支煙都沒有,下意識的,把目光轉向到隨巖那里,隨巖不動聲色的拿出一盒煙。卻讓其他幾人眼睛都看直了。
兩塊錢一包的大前門,不得不說,現在能在滬市找到這煙,也挺不容易的,真不知道隨巖這家伙在哪劃拉著的。
黃桂才的眼睛一亮,里面有淚光閃動,抿了抿嘴唇,然后笑笑,說:“好煙!好煙啊!老隨,虧你還記得我最喜歡這煙!”說著掃了一眼自己面前空空如也的軟包中華的煙盒,說:“這玩意,屁的很!媽逼的,就是一個面子啊。”
隨巖也笑地挺輕松地:“是啊,當年咱們剛開始來上海打工的時候,抽的都是買回來的煙絲,然后用報紙卷上,那還經常斷頓啊!有次,包工頭子跟咱們扯皮走了之后,落下半盒煙在咱兩地工棚里,就是這煙,大前門,當時對待這煙,是有敬畏心的!甚至覺得,就算是國家主席,也就抽這種煙了吧!哈哈。”
隨巖雖然是在笑,但笑得很苦澀。黃桂仁,黃桂東和黃桂溪三兄弟忽然覺得隨巖的笑聲很刺耳,他們都低著頭,甚至不敢抬起頭,這才忽然想起,眼前這個一直讓他們看不起地人,是跟老三一起創業到今天的人,如果說黃桂才是匯金集團的父親,那么隨巖就是匯金集團的母親!少了任何一個人,這集團都不會出現,自然也就沒有他們腰纏萬貫地機會了。
黃桂才點點頭,嗓音有些沙啞:“是,那時候,做夢都想,有一天,要是有錢了,他媽的大餅子,白面饅頭咱們隨便吃!豬肉酸菜燉粉條,咱他娘的買一只豬,天天吃!…老隨,我對不起你,財富…會蒙蔽人的雙眼啊!”
隨巖搖搖頭,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