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號別墅內,舞廳和別墅夾著的碧藍泳池邊上,有幾個藤椅和一個古色古香的大遮陽棚,此時。老媽老爸正襟危坐在我對面,眼珠子直勾勾地瞪著我,部月娥臉上掛著一絲按耐不住地興奮,笑瞇瞇地坐在我身旁,不時投過來一縷詢問的目光。他們只問了一個問題 這房子到底怎么來的。
我呵呵笑笑:“買來的唄。”
老媽氣得干瞪眼睛:“廢話,我還不知道是花錢買來的,我問你錢是哪來的,別臭貧,趕緊給我老實交代”。
遮遮掩掩到了今天,我也沒打算再瞞著爸媽,想了想,我解釋道:“錢是我弄古玩掙來的。
”瞧著我爸漸漸變黑的臉色。我忙道二“我可不是有意瞞著你們的啊。我爸不讓我碰古玩,所以沒辦法,我只能偷偷摸摸的干了,那啥。其實上回我說中了彩票的錢。也是玩收藏時撿漏回來的,還有這回買房子的錢,裝修的錢,都是。”
老爸一拍桌子:“跟你說了多少遍!古玩那是一般人玩的起的么!你怎么還碰!”
老媽不悅地踢了他一腳:“急什么急,你讓兒子把話說完!”
我定定神兒,瞧了眼爸媽的表情,道:“我知道古玩風險大,一個。不小心就賠個底兒掉,但我學了不少鑒定知識,沒把握的東西我肯定不碰,您倆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您看啊,像上回我去昌化買的一塊雞血石,最后做成印章,賣了一千萬,還有,從人手里收來了一幅畫,幾乎沒花什么錢。但后來也買了五百萬,還比如你們曾經跟電視上看過的那個元青花殘品,也是我拿去拍賣會上的。”
老媽一陣無語,好像在消化著我所說的事情,表情上,明顯有點不太相信。
我爸的神色也跟老媽差不多,你對古玩的了解還沒我多,哪學的鑒定知識?。
鄒月娥插話道:“他師傅好像是晏婉如。”
老媽談了一下:“晏老師!?”
我一嗯,含糊道:“大部分是晏姐教我的,少部分是我自己看書學的。其實,之所以能賺這么多錢,運氣也是占了很大一部分,爸,哎呀。你就甭板著臉了,我明白輕重。我收東西往往都不花太多錢幾百幾千到頭了,就算打了眼,也賠不了多少的。放心吧,再說了,現在不是賺錢了么。”
老媽打斷道:“你再跟我詳細說說這幾個月的事兒,我還是覺得不靠譜。”
我娓娓道來,當然。很多事情并沒有具體告訴爸媽。因為那些賭石或撿漏的事情,絕不是單純靠眼力和知識就能解釋的,公安局里的止水畫,牛街房子底下的寶箱,元青花的碎片,那都不能告訴他們,只得半真半假地隨便說了幾個價錢差不多的玩意兒替代。
大約半個時后,他們總算接受了這一事實。
但老爸顯然還帶著一點不滿的情緒。瞧著桌子教道:“你爺爺臨終前怎么說的。特別交代了咱們絕,”
“你行了,車轱轆話來回就那么幾句,煩不?”老媽旗幟鮮明地站在了我這邊,說罷,也不理吹胡子瞪眼的老爸,她左右望了望別墅,眉飛色舞地拉著藤椅坐到我身邊,嘿嘿笑了兩聲,沒輕沒重地給了我后背一巴掌:“行,真是老娘的好兒子,別聽你爸的,趕明接著弄你的古玩。媽支持你!”
老爸哼了一聲,也松了口:“以后謹慎點,別看見什么都買 我笑道:“知道了。”
部月娥略有些迫不及待地笑道:“爸。媽,咱們先看看房子?。
“對,對,把這事兒忘了!”老媽一拍腦門,興奮地嗖地一下站起來:“看房子。看房子,哈哈,還是我兒子有出息,瞧瞧,網念叨著要給你們操辦婚禮,就蔫吧出溜地給老娘弄了套大別墅出來,走,看看里面啥樣。”老爸也就嘴上那么一說,平白得了套房子,傻子才不高興呢,這不,也興致高昂地和老媽一起進了別墅。
部月娥被落在了后面,微微瞇眼瞅瞅我:“干嘛不早告訴我?”
我拉住她的小手兒:“不是想給你個驚喜嘛,喜歡不?”
“你說呢?”郜月娥勾起嘴角,趁著爸媽背身的當口,她親了我嘴巴一下:“呵呵,受不了你了,當初惦記美容院的時候,你就神不知鬼不覺地給我弄來一間,這回惦記著買房子的事兒,你又偷偷摸摸給我買了一棟,唉,你說”算了”來,再給姨親一個。”郜月娥又把嘴湊過來。
我美滋滋地網要迎上去,老媽的咳嗽聲突然殺了過來:“咳咳!”
卓,我臉一紅,忙拉著部姨往屋里走。眼神下意識地躲開了老媽似笑非笑的目光,雖說結婚很久了,但有些事情我還是不好意思當著老爸老媽的面做。郜月娥臉皮厚,好像全然沒有被撞破的尷尬,淺淺一笑,專注地觀察起大廳的每一處構造。
一樓客廳的裝修透著一股奢華的氣息,畢竟幾百萬花 和舞廳一樣的棗栗色木地板。華麗瑣碎的水晶吊燈,恰好到處的花瓶壁畫,從大布局到細節,無一不透著一股貴氣。我能感覺到,部月娥攥著我的手稍稍緊了緊,似乎非常喜歡這里,有十幾秒鐘都沒有眨眼睛。
我道:“房子上周日網裝修完,這周是布置一些家電啥的,也是裝修公司負責,我早上打了電話,他們抓緊時間網把樓上幾個臥室的電視弄好,本來還想等幾天放放味兒再告訴你們,誰想您幾位這么著急非耍看房啊,不過弄得也差不多了。住下沒什么問題,爸,媽,我帶您倆看看臥室?”
老媽腦袋左右上下轉著好,好。
上了樓,我往左走了兩步。推開一扇門,“您倆以后就住這兒,看看滿意不,不行的話我再讓他們改一改細節。”
往屋里一看。老爸吃了一驚:“這是主臥吧?這么大?”
別墅面積在那兒擺著,主臥自然不會我嗯了一聲,把里面的大燈打開。
“主臥?”老媽皺皺眉頭,分別看了我和郜月娥一眼:“算了,還是你們住這兒屋吧,我跟你爸有個地方睡覺就行,用不了這么大。”
部月娥笑吟吟地過去挽住老媽:“媽,我們倆小輩兒。哪能住主臥?”
我也道:“是啊,其實其他臥室也跟您這兒差不了多少。”我心里暖呼呼的,別看我媽平時總罵我打我,其實疼我疼得不得了。
老媽又指指壁掛的液晶電視:“怎么電視也買這么大的,客廳里有一個不就夠了嘛?”
我呵呵一笑:“一千多萬都花出去了,還在乎這倆小錢兒干啥,有個電視方便。”
“你啊,別有倆錢就不知道東南西北了。”老媽瞥瞥我,”再看看其他屋。”
花了二十多分鐘,我們幾人把別墅的每一處角落都轉悠了一遍。重新下樓坐到客廳里,我把電水壺打著。給他們分別沏了一杯茶,“前幾天我跟外面跑了跑,把能買的東西基本都買了,像茶葉啊,牙刷牙膏啊。毛巾被褥啊,反正咱們要是搬過來的話,把換洗衣服和飄天文學本本拿過來就行,其他的不用管。家里都有,沒有的我再去置備。”
老媽一個勁兒地點頭:“嗯,嗯。”
我道:“設計大都是裝修公司弄得,您幾位覺得咋樣?”
老爸道:“好,都挺好的。”
“那就盡快搬過來住唄?什么時候?今天?明天?下周?”我提議道。
老媽老爸對視一眼,末了,老媽搖頭道:“剛才,我和你爸商量好了。你們就住這里吧,我倆呢。還接著住前門四合院。”
我一楞:“那干什么?房子都買了。”
“是啊媽。”部月娥道:“一起搬過來吧,您和爸年紀也大了,分開住我們怎么放心?”
聞言,老媽眼中閃過一抹欣慰的色彩,拉住郜姨的手道:“畢竟習慣了,冷不丁讓我倆住個別墅。還真挺不自在,而且老街坊也都在那邊。我和你爸也得上班,順利是郊區縣。離單個太遠了,就算天天開車去。那也得倆小時才能到吧?”
我道:“你那工作干脆辭了吧,累死累活的也沒幾個錢。”
老爸搖搖頭:“不是為了錢。你不懂。”
老媽贊同地嗯了一聲:“在家歇著也沒事兒干,還不如上班充實呢。大家說說笑笑,一天也就過去了。我覺得挺好。”見我還要說什么。老媽擺手道:“好了,別說了。我跟你爸已經決定了,平常的時候我們住前門,周末或者節假日休息,再讓這邊享受享受,至于以后的事兒。嗯,以后再說吧。”
我蹙眉道:“你倆萬一有個病啥的怎么弄?”
頓了頓,郜月娥瞇著眼睛出言道:“靖,你平時還得上學,也不常回家,咱倆要是搬過來住,那周一到周五豈不是只剩了我一人?更何況美容院那頭暫時離不開人,還是前門方便一些,嗯,呵呵,所以我還是跟爸媽住四合院吧,等節假日的時候。咱們一家四口再一起過來。”
我無比郁悶地一撇嘴,往沙上一靠:“合著我別墅白買了?沒一人愿意住?”
部月娥白了我一眼:“誰說不愿意住?不是還沒到時候呢么,等我帶出個能管事兒的人,把美容院安排妥當,咱倆再徹底搬過來,爸媽那邊呢,沒多久也該退休了,到時候咱們一家子不就全都過來了么?”
我一想也是,“那今天都別走了,咱幾個跟別墅吃吃燒烤?”
“好啊。”郜月娥露出笑容。
中午的時間有點來不及了,只能在外面的一個農家菜館簡單吃了一頓。下午,我開車拉著他們回了前門,然后開始翻箱倒柜地找東西。其實,我也沒打算長期跟別墅住著。所以只拿了三四套衣服和一些生活必用品,郜月娥口口聲聲說要住前門。可臨走時我才現,這狐貍精拿過去的衣服和東西居然比我跟爸媽仁八一漢來的懷要多。弄得我好陣翻白眼六 算起來,今兒個是部月娥入住我家以來,家庭關系最為和睦的一天。
部月娥跟我媽膩膩呼呼在一起,好像她們才是親母女似的。
下午四點鐘,回到別墅的我們就開始忙活起來,收拾衣服,整體柜子。這些女人家的活兒當然都是我媽和部月娥在鼓搗,我爸只是樂呵呵地跟客廳看著電視,我呢,則搬著一個炭火烤箱到泳池邊上,出門買了炭。又到甫和菜市場弄了一大堆羊肉、牛肉、曉魚等東西,回到家,上廚房將其切成片狀,抓了些油和鹽喂好。
五點整,我對著樓上喊道:“媽。月娥,下來吃飯吧,爸,您也別看了。”
不多時,我們一家四口就坐在了別墅外的藤椅上,不過部月娥非說這里位置不好,末了,在我媽的提議下,我們又搬著椅子在石橋上坐下,看看四周。藍天碧水。嗯,果然還是橋頭比較有情調。
放上黑乎乎的炭,費了好半天勁兒點著,我才把一塊塊羊肉片鋪到 眼角,突然看見鄒月娥不知從哪變出來一只二鍋頭,擰開蓋子就要往嘴里灌,我這個氣呀,怕爸媽數落她,于是先一個話道:“怎么又喝?找打呢?放下!”換在我倆獨處的時候,我自然不敢用這種口氣和部妖說話。但出于保護她的目的,我必須先下手為強,免得爸媽開腔,那樣的話,鄒月娥就被動了。
可讓我郁悶得要死的是,老媽居然瞪我一眼:“今天高興,喝點酒怕什么,瞧把你厲害的,打?你耍打誰呀?說出來我聽聽?啊?”
我忙賠笑道:“沒有,說著玩的。”
部月娥就吃吃地笑,還很氣人的當著我面咕嚕咕嚕喝了口酒。
我咬牙切齒地盯著她,心說看我晚上怎么拾掇你的,呃,不過想到大多數時間都是她在床上折騰我。心中又悲憤起來,暗地里在部月娥的高跟鞋上踩了一腳,這小妖精,想氣死我啊?
“還有酒嗎?”老媽興致勃勃道:“今兒個我也喝點。”
老爸點頭道:“嗯,是得喝點。”
部月娥苦笑著把手里的小酒瓶微微一轉:“就裝了一瓶出來,可能不夠,要不我去買?”
我伸手摸出鑰匙,起身道:“不用。車里有,我網出門時買了幾盒茅臺,我去拿。”那酒是我偷偷給郜月娥買的,本打算等爸媽不在時再給她喝,誰想 還真派上了用場。
等從寶馬后備箱里取出茅臺回到那邊,就聽我媽笑罵道:“網還咋咋呼呼不讓月娥喝酒。要打要殺的,呵,咋的,這酒就是偷偷給她留的吧?你倒是真向著你媳婦。”她臉上到沒有什么不高興的表情。
那邊,部月娥裹著絲襪的小腳已是離開了高跟鞋,悄悄伸進我的褲腿里,大腳趾在我襪子上撓了撓,似乎在表示感謝。
我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倒好酒,“來,爸媽,我敬您倆一杯。”
酒一杯一杯入了口,肉一片一片下了肚。
忽地,就在我酒足飯飽的當口,老媽不知怎么的,突然肩膀一抽一抽地哭了起來。
我和聳月娥都嚇了一跳,“媽,你咋了?”
我爸拿手扒拉了老媽一把,“不能喝就別喝,都挺高興的,你哭個什么勁兒!”
“老娘愿意哭!你管得著嗎!”老媽抹著眼淚惡狠狠地瞪瞪老爸,又吸吸鼻子嗚嗚哭著。
我火急火燎地跑過去,忙用袖口給她擦著眼淚:“哎呀,媽,你這是干嘛呀,誰欺負您了,您告訴我,我跟她算賬去。”
“媽是高興,是高,興。”老媽抹抹眼淚,哭道:“我兒子,有本事了,成家立業了,嗚嗚,以后也”不用我再操心了,月娥,”她緊緊拉住了聳月娥的手,聽她叫了聲媽后,老媽抽著鼻子把我和部姨的手搭在了一起我今天就把靖,,交給你了,你比我兒子歲數大,比他,,懂事,以后。嗚嗚,,你多照顧著他,他這孩子”有時候挺懂事,可有,”時候也特別倔,嗚嗚”你凡事”讓著點他,,順著點他,我就這么一個兒子,”
我聽得有些感觸,眼圈也不由的紅了紅,不過細細一想,我又直翻白眼,心說不對啊,您這話明明應該是丈母娘對女婿說的啊,把女兒交給女婿,并且讓女婿照顧女兒,我了個去,怎么到您這兒反過來了?把我交給郜姨?還讓她照顧我?呃,雖說事情確實是這樣,可您也給我留幾分面子行不?
卑月娥給我媽擦著眼淚,一張俏容難得露出幾分正色:“爸媽,您放心吧,我既然嫁了小靖,就肯定一心一意地對他,如果我以后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地方,您和爸多提醒我,我一定改。”
老媽默默拍著兒媳婦的手,“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