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說話的聲音漸漸遠去,王越和慕容煙對視一眼,露出驚訝之色。
這里的巖漿噴發竟然是靈獸宗自己搞出來的?竟然已經過去十二年?這里竟然是進入上古秘境的通道?
“又過去十二年?我又沒辦法參加十年一次的內門弟子考核了!你也一樣!”慕容煙的表情很古怪,談不是沮喪,也談不上高興,不知她究竟想表達哪種情緒。
“請遁甲宗的高手查看飼獸場內的異常,卻影響到咱們這里,那這個上古秘境和瘋道士所在的無名大殿,難道是同一個地方?”王越卻在擔心這個。
感覺上面的人走遠了,王越和慕容煙才飛上去,踏上一條有人工開鑿過痕跡的山洞,走道兩邊的石壁上畫有一些古樸神秘的符號,正是這些符號發出的光亮照得周圍的石頭發出反射之光,才讓整個山洞顯得如此明亮。
每隔一段距離,都有一個箭頭,指示前進的方向。
王越和慕容煙往前走了一段,發現到了終點,在終點處留下一個小型傳送陣,傳送陣上的幾塊低階靈石靈氣消耗盡,已經有些碎裂,顯然被人剛剛使用過。周圍還有一堆靈石碎渣,顯然有很多人用過了這個傳送陣。
“重新安裝靈石,我們進去。”慕容煙說著,已戴上面具,變成一個姿色平庸的女人,連身材都變得臃腫。
王越點頭,掏出幾塊靈石,鑲嵌在凹槽,傳送陣嗡的一聲,發出乳白色的亮光。
兩人走進傳送陣,微光一閃,兩人只聽到耳邊風聲陣陣,眼前一陣灰暗,一陣頭暈目眩之后,落到一片山林之中,周圍的花草樹木,全是陌生的品種,只在一些上古資料中看過一二。
空氣壓力好重,幾乎站不起身。
這是王越落地后的第一個反應。
他戒備的抬頭四顧,驚愕的發現,同自己一起進來的慕容煙不見了,自己腳下也沒有傳送陣的花紋圖案,難道那是個隨機無定向傳送陣?這種陣法不是早就失傳了嗎?
天空一片灰暗,無風無月無太陽。
腳下的草地,綠如翡翠,不像真實之物,卻開花結籽,散發出陣陣藥香。
藥香?
金輪子在他泥丸宮中嘆道:“想不到還能看到上古的花花草草,扁葉草,大棕榀樹,金月花,夼心藤…你還愣著干嘛,采藥啊!”
“哪里是藥?”王越怔然問道。
“到處都是藥!當然,你只需采幾種罕見的靈藥即可!”
王越按照金輪子的指點,一步一個腳印,步履艱難,采了幾株靈藥,已累得氣喘吁吁。
“只不過是十倍壓力禁制空間,你就承受不住了?別忘了,你是一把劍!寧折不彎,寧碎不屈。劍氣所過,就算是虛空,也要隨之破碎。”
聽到金輪子的指點,王越心有所悟,心中默想隨心劍意,逍遙自在之感,在心中浮現,微弱的劍氣在體外游動,壓力頓減,全身輕松不少。
這么一來,速度大增,不多時,便把遇到的花花草草,全部裝進了儲物袋。
每一株王越都不認識,但金輪子卻贊得像仙丹一樣。
這里的土地和山石全是紅色的,像鮮血一樣,把花花草草襯托得越發翠綠水嫩。
快要走出林子時,突然感到一陣心悸,一把飛劍破空而至,快如閃電,嗖的一聲,刺在王越的后心。
叮的一聲,冒出幾點火花。
“咦?竟然沒死?身上有防御法寶?”后面有人發出驚訝的叫聲。
王越摔出十多米,嘴角溢出鮮血,來不及擦,已擺出戰斗的姿態,半蹲在原地,冷冷盯著從樹后走出的一名年輕修士,黑衣赤帶,面色蠟黃,體態枯瘦。
王越看不出此人的修為,觀其衣袍,應是百鬼宗弟子。
“為什么偷襲?”王越緊緊盯著百鬼宗弟子,掃一眼盤旋在對方身前的黑色飛劍,是把三階飛劍,品質上乘。
“看師弟采了不少好藥,心中發癢,想搶點回去煉丹。”面色蠟黃的修士平靜的說道。
“你自己不會采?”
“我是百鬼宗的弟子,擅長煉尸和煉魂。不像你們青囊宗弟子,個個都會煉丹、采藥。于是我想,在你們身上搶劫一些靈丹和藥草,應該不錯。”
“好主意!只是你搶錯了人。”王越回答著,緩緩向前走了一步。
“你不是青囊宗弟子?”
“不是。”王越回答著,又接近百鬼宗弟子一步。
“是不是都無所謂,因為我只想搶你的儲物袋。”
“給個理由?”王越笑瞇瞇的,停下了腳步。
“因為你只有煉氣期十一層,這種修為就敢來上古秘境尋寶,不搶你搶誰?”
“謝謝你的答案!你可以去死了。”王越說完,突地一閃身,右手如劍,已觸到對方的心窩。
百鬼宗弟子尖叫一聲,想不到王越如此迅速,被劍氣一激,身上的護體玉符頓時爆裂,替他擋了一記致命攻擊。
黑色飛劍在他后退之時,唰的一劍,斬向王越的手腕。
王越手腕一縮,蓄勢再探,快如閃電,抓住了劍柄。
劍柄入手極寒,猶如萬年寒冰,一股陰氣沿著他的手腕往上蔓延,喀嚓喀嚓,手指和手腕居然結了一層黑冰。
“哼,以你修為,敢碰我劍,自尋死路!”百鬼宗弟子譏笑一聲,又從儲物袋掏出一個骷髏頭,張口噴出一口黑霧,把骷髏頭扔向王越。
轉眼之間,王越的身體就被黑冰包裹,變成一個冰人。
扔出的骷髏頭瞬間飛到王越身前,黑霧繚繞,陰風陣陣,瞬間形成一個巨大的惡鬼腦袋,張口把王越吞下。
喀嚓一聲,有什么東西在黑霧中碎裂。
百鬼宗弟子面露得意的笑容,心想這回總該死了吧,可是笑了一半,笑容已經僵硬。
黑冰碎,王越破冰而出,巨大的惡鬼腦袋擱碎了牙齒,也沒能咬破王越的皮肉。
一把黑色飛劍,插在百鬼宗弟子的胸口,劍柄握在王越手中。
“怎么可能?我是筑基中期…你是…”話說一半,百鬼宗弟子的氣息已經斷絕。
幻化出的惡鬼隨之消散,一個破碎的骷髏頭,落在地面,靈氣全消。
王越大手一揮,搶了百鬼宗弟子的儲物袋便走。
剛一離開,百鬼宗弟子的尸體中飄出一道半透明的黑影,面露怨毒表情,惡狠狠的盯著王越消失的方向,恨聲道:“我記住你了,此仇不共戴天,他日必報!”
黑影說著,鉆進那顆破碎的骷髏頭中,一道幽暗的綠光閃爍,飛到半空,正準備離開,卻見一道幽暗的劍光射來。
鏘的一聲,骷髏頭完全碎裂,化為灰燼。
一抹黑影支離破碎,顏色更加淡薄,凌空跪在王越面前,尖叫求饒:“不要殺我!”
王越無視他的求饒,凌空一抓,把他吸進手心,劍之規則運轉,把這抹魂魄攪成碎片,變成最原始的靈氣,滋潤劍體,劍身嗡嗡鳴嘯,又多一絲殺戮之氣。
“百鬼宗的手段我豈會不知,你若不離開自己的身體,我還沒這么容易揪出你的靈魂。自己找死,怪不得他人。”
王越說完,飄然遠去,走出樹林時,已穿上一件嶄新的百鬼宗衣袍,玄衣赤帶,冷意逼人,笑瞇瞇的臉頰憑空多出三分煞氣。
林外,王越看到山腳下的一條紅色的寬闊大河,露出驚愕表情。
河水是沸騰的巖漿,顏色殷紅,冒著灰色的刺鼻煙霧,有一些兇殘詭異的妖獸在巖漿中游動,時而露出丑陋的大腦袋對天咆哮。
一只長達十多米的火狎獸,正和三十幾名年輕修士戰斗,由于十倍壓力空間,無法飛行,對修士更加不利,雙方打得難解難分,各有損傷。
王越這才發現,火狎獸有多強,自己用金輪子的劍氣殺掉一只火狎獸是多么幸運的事。
這三十幾名筑基期的修士圍攻火狎獸,竟然破不開它的防御!
順著河流往上看,在霧氣氤氳的山頂,有一座模糊不清的大殿,古樸莊嚴,幾抹血紅的符號時而在大殿墻壁上浮現,煞氣沖天,看一眼便能感覺殺人盈野,浮尸萬里的殘酷。
“這是…瘋道士所在的無名大殿?不,顏色不像…外觀和樣式卻極為相似。這是怎么回事?類似的大殿到底有幾座?”王越被眼前的景物所震撼,卻見山下的三十多名修士被那只發狂的火狎獸追趕,朝他在的地方逃跑。
“呷呷,人類,統統都是食物…”火狎獸的尖銳怪叫,已經傳進王越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