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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斷后的又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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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斷后的又是我  師偃插話:“我趙氏有了通往衛國的商路,光甲氏掙的錢就能自給自足,再過不了數年,開發甲氏就不是我們的負擔了。”

  趙武一拍桌子:“那還等什么,就按計劃推行——從今年出戰的武士當中選取功勛最高者,封給他們劃一份屯墾點,讓他們自家去購買仆人,去開發屯墾點的土地,另外,我們還要派出五支隊伍前往甲氏,每支隊伍不妨以兩百戶為限制,讓他們每人負責一個據點,甲氏開發完成后,我允許他們十年之內,每年只交少量農稅…”

  井田制下,建立集體農莊的制度很齊全,而春秋時代,部落之間遷移的習慣并沒有丟棄,比如晉國就屢次搬遷國都,所以當代人沒有背井離鄉的概念。趙武提了個頭,家臣們立刻將屯墾工作安排的井井有條,以師偃負責根據功勞度提供名單,以師修負責對這些屯墾人員進行冬季培訓,齊策負責挑選合適的屯墾點,一直留守家中的圉大夫英觸則負責籌集屯墾所需要的農具與物資。

  眨眼之間,一切工作安排妥當。

  眼看天色已晚,趙武準備起身回自家后院,齊策卻又提醒:“主上,我們明年還要擴編軍隊,這場戰爭遠沒有結束,明年還有大戰,主上繼續帶兩千士兵出戰,未免與身份不相符,明年我們至少要帶五千人,所以我建議,立刻在城中挑選士兵,對他們進行訓練…”

  趙武止住了腳步:“剛才說到恢復戰戟,我還想說,我們的鎧甲也不行,現在的鎧甲夾縫過大,士兵很容易受傷,而受傷后又難以治理,我認為我們應該研究一種無縫甲…”

  武士昆也在現場,齊策目光閃了一下,沒有插話,趙武的話讓他想到魏锜的戰死,有養由基這種神射手存在,金鏤甲貌似防御全面,但其中的夾縫卻容易使士兵受傷。因此齊策對趙武的話深表贊同,他把目光望向了鑄劍師熏。

  熏為難的回答:“主上曾說過,要把鐵敲成薄片,但我們反復試驗,總是不成功,敲著敲著,就把鐵敲穿了,根本無法敲出一塊大的薄片。”

  趙武插話:“那就用銅,銅這個東西軟,延展性比較好,敲出一塊大薄片來護在胸前,實在是又威風又好看…”

  熏為難的搖搖頭:“主上,我們實在鑄造不出更多的兵器了——鑄造那只大鐵鼎,已經用光了我們所有的蠟,而國都里面的蠟都被我們買空了,再想找到蠟,至少要等到明年開春。”

  難怪,難怪春秋時代要用鑄造大鼎來顯示國家實力。

  一窩蜂蜜要想保持正常的發育,至少需要一個山坡的鮮花供它采集花粉,釀造蜂蜜,筑巢生殖。

  鑄造一個大鼎,所需要的蠟模是十分巨大的,而一窩蜂蜜出產的蠟有限,在春秋如此低下的生產力水平上,要想采集足夠多的蜂巢,需要大量的人手,漫山遍野的進行搜索。

  要想鑄造一只體積龐大的鼎,需要的蠟是海量的,因此,所要搜集的蜂巢數量也難以想象。

  在自己的國土上搜集到足夠制作鼎模型的蠟,這意味著自己的人手足夠多,疆域足夠大。所以,在春秋時代,一個國家有能力鑄造一座大鼎,這就是一種大規模殺傷性武器,它向敵人發出恫嚇:瞧,我的國家人手多,我的地盤足夠大,你不服氣,咱倆來比比看。

  趙城已經在竭力發展養蜂技術,但因為制作了一只鐵刑鼎,便用光了所有儲存的蠟,以至于連正常的武器生產都不得不停頓。

  趙武揉著額頭,回憶說:“我記得我們燒制出兩種白色粉末,一種被叫做石灰,另一種被叫做石膏,這石膏能不能做模型,似乎石膏做模型比蠟還好,因為用蠟做模型,翻制出來的砂模會有砂眼,這是蠟在高溫下燃燒形成的氣泡,但石膏不會…”

  趙武正在艱難回想,門口有武士來通報:“家主,匠麗氏拜訪。”

  匠麗氏等于晉國最大的軍火制造商,他的到訪一定又是看中了趙氏什么技術。

  “太好了!”趙武拍著膝蓋:“正好,我們把插心劍的技術賣給他,自己全力發展鐵制武器。快請進來,我跟他商議一下如何合作…”

  師修在一旁趕忙插話:“主上,這匠麗氏不過是一名工匠頭子而已,地位低下,主上不便親自接見他,不妨讓下臣出面,問問他的來意。”

  趙武巴不得有人替他勞心勞力,他趕緊回答:“不錯,我就是這個意思。我們擁有多項先進技術,卻不能把它們變成現錢,你們跟他談,能賣的都賣了,我們只保留鐵器技術…其實我還想改裝一下戰車,但既然我們連蠟都沒有了,這事就推后吧…

  你們忙,我去洗個澡,跟妻妾們談談心。在前線幾個月,都不曾享受過洗浴的樂趣,如今真懷念我家的大浴室啊…你們忙,沒什么大事,不要打攪我。”

  走了幾步,趙武又停住腳步,轉身對師修叮囑:“公子周送我一張琴,我想學學彈琴,你能不能幫我找位老師來。”

  只要趙武愿意學習,師修立刻心花怒放:“主上,國中彈琴最好的是師曠,我這就送信去,把他請到趙城過冬…”

  趙武轉身向后院走,邊走邊說:“你們各自干各自的吧,我去看看夫人與孩子。”

  剛剛生育過的智姬體型豐滿,該胖的地方胖,該瘦的地方瘦,加上剛剛生育過,整個軀體散發著一股,站在屋的中央,就像一尊玲瓏剔透的雕像一樣。趙武呆呆地看著智姬,猛然間一陣說不出的沖動,他快步向智姬走去,并探出了手,準備摟抱自己的妻子。

  智姬晃了晃身子,一邊躲避一邊說:“別碰哪兒,孩子現在飯量大,一天要喂奶幾次,都不夠吃呢,你別伸手!”

  荀姬笑著貼了上來:“我們幾人每天被孩子鬧的,日夜不得安生,主回來了,我可以歇幾天了!”

  智姬笑著拍拍荀姬的背:“這些天也辛苦你了,你去陪夫主洗浴…呀,又拉屎了,快來人!”

  一通忙亂過后,智姬慌張說:“夫主,我這里恐怕待不下你,讓荀姬陪你,你一路征塵,也該把身上的血味洗洗了,荀姬姐,快領著他走,你瞧他的眼珠子都綠了,孩子骨頭弱,可別讓他在這里發瘋啊!”

  荀姬牽著趙武的手出門,趙武站在門檻上愣了半天,嘟囔:“這都什么事?好不容易回家來,我還想著…”

  荀姬媚笑著打斷趙武,兩個眼睛都快滴出水來:“咱小女子,孩子最大,有孩子就有地位,自然要對孩子看的緊點,說起來,別人都懷孕生子,唯獨我沒生出孩兒來,主,現在無法打攪我們,走,我們且去洗了通天。”

  趙武一跺腳:“我倒忘了,韓起路上送我幾名鄭女,把她們叫上來伺候,我也嘗嘗鄭國的味道。”

  “啐——有我還不夠”,荀姬撒嬌道。

  這個冬天,應該說是趙武的人生低潮,因為在對待趙武的賞賜上面,國君與大臣們丟了個大臉,所以趙武回來后,沒有人愿意提起這個名字,仿佛趙武壓根不存在。樂得清閑的趙武遠離了勾心斗角,躲在自己的莊園里一邊逗弄小孩,一邊跟師曠學習彈琴,順便與荀姬、鄭國女小規模身體運動一下,生活過得輕松自在。偶爾韓起來拜訪,兩人還會來一場燒烤大餐,或者一次棒球比賽——那就是大規模身體運動了。

  悠閑的時間過得很快,眨眼間兩個月過去,又到了第二年春。

  這年春天剛剛到來,積雪剛剛融化,有了楚國撐腰的鄭國悍然對龐大的晉國發動攻擊,他們派兵入侵晉國本土,攻打虛、滑(在今河南偃師)兩座城市。

  這是晉國五十年來第一次本土受到攻擊,晉國的忠實盟友衛國立刻替宗主出氣,他們馬上出兵,攻擊鄭國,衛隊直接推進到達高氏(在今河南禹縣),可惜由于兵力過少,未能攻克鄭國任何一座城市。

  結盟完畢,剛剛回國的晉國國君立刻發布了動員令,開始召集盟友,準備出兵報復鄭國。四月,國君領著中軍、上軍出擊,鄭國國君鄭成公當然知道晉軍的厲害,趕緊和楚國加強聯系。楚國聽到晉國出兵的消息,強硬應對,派出公子成、公子寅領兵一起戍守鄭國。

  這年夏,周王派尹子、單子,會合晉侯、齊侯、宋公、魯公、衛侯、曹伯、邾人共同圍攻鄭國都城。于是,楚國再次增兵,執政子重親自帥全隊救鄭,看到楚國援軍勢大,聯軍不得不退卻以避鋒芒。

  回國后的晉國國君不甘心這樣算了,他再度發布召集令——這次他召集的是留守晉國國內的新軍與下軍,準備匯合宋公、衛侯、魯公、曹伯、齊人、邾人再次伐鄭。

  這一年,有韓厥的庇護,趙地沒有因為頻繁的戰爭動員而傷到筋骨。百姓們如期進行了春播、秋收,趙武則在自己的莊園里,埋頭播種自己的勢力——可惜,這段時間他并與妻兒的感情上升了,但那些姬妾卻沒能為他再添個一兒半女。

  春秋時代,女人的生育力很怪異,也許是生活艱難,許多女人終身只生育一胎,而后全心全意將這名孩子培育成人,比如晉文公的母親、晉惠公的母親,都是如此。

  荀家三姐妹在有了孩子后,似乎也將全部的愛心轉移到孩子身上。這讓趙武這一年寂寞了很多,而他的家臣也趁機屢次要求趙武再娶。不過,因為趙武是正處于最低潮的時候,所以家臣們沒有過分堅持。

  到了初冬,國君的召集令到了,又輪到趙武出戰了。這次,趙武懶洋洋地帶上了五千私兵——除了原先的兩千領主武裝外,新增加的三千士兵都屬于仆兵,也就是仆人兵。趙武給他們規定的任務是:輔助正式士兵作戰。但當入營報到時,因為這些仆兵都裝備著柳條甲,手中的武器也不錯,故此韓厥大筆一揮,把他們也算做正式甲士。

  這次,趙氏的戰車在車軸和車輪上裝上了長柄大勾刀和別的刀劍兵器,車的四周還掛上了大盾等裝甲護具,因而大大提高了戰車的突擊威力…然而,這些裝備卻沒有用武之地。等晉隊攻入鄭國后,楚國再次添兵,由公子申統軍救援——

  至此,楚國全國的軍隊都已經押上了前線,而晉國方面,只剩下疲憊不堪的盟隊與新軍、下軍兩支隊伍。

  二次上陣的趙武已經有了經驗,這次趙兵裝備更加完善,因為是冬季出征,所以大多數趙兵都穿上了厚厚的棉衣,擁有了完善的帳篷,使他們在雪地里也不十分難受。將領們也有自己的戰車。

  春秋時代,戰車既是戰時的攻擊堡壘,指揮中心,也是宿營時的床。趙武的戰車最寬大,他躲在戰車上,一邊烤著火,一邊眺望鄭國都城,隨口問身邊的韓起:“阿起哥,你說楚軍來了多少人?怕有十多萬吧,鄭國小小的都城,怎么就能裝下這么多人?”

  帳篷內兩輛戰車——韓起的、趙武的;兩個炭爐:一個燒著鐵板;另一個,爐上的鍋鼎沸,鍋中酒壺沉浮,酒香四溢。

  韓起撥拉著鐵板上烤的肉,心不在焉的回答:“我們君上太急切了,冬季里四處是雪,戰車怎么馳騁?現在楚國全國的軍隊都押了上來,面對這種兵力懸殊的情況我們唯有撤退——兩年里,四次匯合諸侯軍隊攻打鄭國,依舊一無所獲。如今盟軍已經疲憊不堪了,這仗怎么打。”

  武士昆臉上照著一個趙城棒球隊的柳條面甲,他的臉隱藏在面甲后,悶聲悶氣的說:“甭管怎么打,我只負責保護你的安全,絕不向楚國發出一支箭。”

  韓起面前,趙武沒有隱瞞,他看了一眼武士昆,說:“我已經打聽清楚了,楚君回國后,重賞了潘氏,如今潘氏又多了一塊封地,你需不需要讓我去給他們送個信。”

  潘黨搖搖頭:“恐怕你去說,他們也不會承認潘黨還活著。”

  趙武咧嘴,很無奈的笑著:“這就對了——既然潘黨已經死了,現在我身邊的只是趙氏的武士昆,身為趙氏武士,家主在前奮戰,憑什么你不向楚軍發箭幫助家主,我還指望你幫我單挑養由基呢?”

  潘黨搖頭:“大王(楚國國君)沒有出現在這里,養由基不會來的。他或許會被派到南方,防備吳國的襲擊,因為對吳國來說,養由基這個名字抵的上十萬大軍。”

  趙武再度眺望了一下鄭國都城,隨手從身邊的小炭爐里取出一瓶熱酒捧在手中,心不在焉的說:“君上這一趟來,依舊是徒勞無功——明明是冬天,雙方無法交戰啊,所以我猜,撤退的命令馬上會下達。”

  大家正說著,齊策撩開門簾擠進帳篷,一邊搓著手跺著腳,一邊匯報:“中軍大帳舉行的會議快結束了,各國國君意見一致,要求立即撤退。”

  趙武的帳篷并不大,限于春秋時代的生產力,他的帳篷里擠進兩輛戰車,幾乎沒有落腳的地方,齊策在車邊跺了一陣腳,跳上旁邊韓起的戰車,招呼從人在這輛車上也擺上兩個小炭爐,而后繼續說:“各國國君對撤退的秩序還有爭論,但我以為,這次我們很可能又是那個倒霉蛋,一定留在最后,以掩護全軍撤退。”

  韓起嘴里含著肉,含糊的說:“我送你五千弓兵。”

  趙武也不客氣:“多謝了,我正缺弓箭手。”

  齊策補充:“剛才我入營的時候,已經向各個旅布置了。我猜各國國君會留下一部分戰車給我們,因為雪地里戰車跑不動,他們帶不走,所以肯定會慷慨一下,把戰車留下一部分,輕裝前進。我打算用這些戰車連成營壘,阻擊一兩日,而后輕裝撤退。”

  趙武臉上有了點笑容:“雖然各國的戰車我們用不上,但他們的戰馬卻有用。到時候,我們把他們丟棄的戰車全扔了,只留下戰馬…齊策,命令隨軍工匠多制作馬鞍馬蹄鐵,我們全軍騎馬走,讓楚國人在這冰天雪地里,用兩只腳追趕我們吧。他要敢追,就用我們的騎兵打他們的步兵,我一定讓追兵體會一下什么是‘悔不當初’。”

  韓起跳下戰車,將另一個炭爐上溫酒的瓦罐連鍋端起,抱在懷中,說:“國君的大帳里不好進,我端著這些酒去,就說送給列國國君暖暖身子,然后在會上替你爭取一下…你需要什么?”

  趙武嘴里含著食物,來不及答話,他用筷子一點齊策,齊策馬上回答:“弓箭手,今年夏天我跟主上推敲出一種戰術,需要大量的弓箭手,如果我們手中能有一萬弓箭手,保證能安然撤退。”

  “明白了!”韓起抱著瓦罐,披上了一件羊皮大衣,冒著刺骨的寒風向中軍大帳走去,他身后,趙武追著喊:“阿起哥,各位國君喝了我的酒后,如果還有購買,一定通知我。沒錢也不要緊,我肯跟他們換——把他們留下的弓箭手全賣給我吧,兩條腿的我都買!”

  寒風中能有一壺熱酒暖暖身子,這是難得的享受,哪位國君能經得起這種誘惑,于是,在列國弓箭手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他們被自己的國君賣給了趙武——列國被指定留守的人員,肯定是類似趙武一樣的倒霉蛋,國君們巴不得他們不在身邊。

  第二天天亮,聯軍依次拔營,溜的最快的是齊隊,接著是宋國,然后,猶豫了許久的魯隊才遲疑不定的動身。原本魯國人想第一個溜的,但齊國人搶在前面,魯國人怕跟著齊國人走,會讓齊隊在路上趁機收拾了,所以他們拖在最后才走。

  晉國的堅定盟友衛國人自然是跟著晉國大軍撤走,郤家兩兄弟帶著新軍掩護國君的撤退,臨走時,郤犨幸災樂禍的沖趙武擺了擺手:“武子,等你回到國都,我請你喝酒。”

  郤犨這話的意思是:趙武能不能回到國都,就看他的運氣了。

  郤至擺手制止了郤犨的挑釁,他轉身叮囑趙武:“我的軍隊會放慢腳步,國君命令你在這里堅守三天,三天后,你如果撤的快的話,會在路上趕上我們——三天,我只能等三天,三天后等不到你,我要加快行軍速度了。”

  說罷,驕傲的郤至冷著臉跳上了自己的戰車。

  雪地里戰車難行,跟隨戰車的士卒奮力的推動著車輪,實際上,這戰車的行駛速度還比不上走路,但郤至身披紅甲,手扶著車轅,仿佛對戰車的行駛艱難完全不在乎,他只管把腰挺得筆直。

  此時,對面楚軍大營已經發覺了聯軍的動態,經過了最初的猶豫后,楚軍大營聲音噪雜起來,似乎已經決定行動了。韓起憂慮的看著楚軍大營,他走到趙武身邊,拍拍趙武的肩膀,解釋:“我本想給你留下更多的士兵,但如果楚軍決定全力進攻的話,我留下再多的士兵也不夠用…父親的意思是,我們首先要保護國君。

  武子,辛苦你了,我期待你能順利脫險。”

  趙武躬身向對方鞠躬,韓起跳上戰車,沖趙武揮了揮手,帶領最后的撤退士兵離開了聯軍大營。

  對面的楚軍動了。

  先期出擊的是小規模試探隊伍,這支隊伍與其說是來追擊,不如說想深入聯軍大營,看一看究竟有多少兵力撤走。

  此時,聯軍大營顯得很凌亂。大多數列國聯軍撤走的時候,并沒有帶走自己的營帳,他們或許擔心趙武支撐不了多久,唯恐因為自己跑的慢被楚人追上,所以不約而同的選擇了輕裝前進。如今那些丟棄的營帳還遺留在原地,從外面看,根本看不出整個大營撤走了多少人。

  趙武此時也沒有貪心,他不敢分散士兵讓士兵去搜集那些丟棄的營帳。在齊策的幫助下,他正在竭力的指揮士兵推動聯軍丟棄的戰車,在自己的軍隊外面修建一層障礙物,以便遲緩楚軍的腳步。

  武士昆顯得很輕松,趙武毫無頭緒的連續頒布幾個命令,更增添了軍營內的混亂程度。最終,齊策看不過去,直接奪過了趙武的指揮權,開始布置士兵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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