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五二 俄國上空的諜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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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化不開的濃墨，偶然有幾盞電燈也無法打破，唯有頭頂的繁星，似乎在給歸家的人們指引道路。
如此黑的夜晚，除了最早在朝鮮外，沈軍也好久沒見到了。
沒想到這回被緊急從澳大利亞調來到俄國后卻又看到了，和此刻國內主要大城市夜晚都開始燈火璀璨相比，俄國心臟卻顯得孤寂了很多。
沈軍不是第一次來俄國，但時隔多年重游故地卻恍如時間靜止，如果說這世界主要國家中那個已經跟不上時代展節奏，毫無疑問肯定是俄國。
長期生活在國內的人很少能了解新華到底展到了什么程度，雖然有報紙描述，現在還有了電臺廣播，但總給人不真實的感覺，只有像他這樣長期在各國間行走的人才清楚，在皇上以行動為先的帶領下，逐漸務實的新政fǔ正在帶領國家走入繁榮，甚至可以毫不夸張地說，新華已經完全可以排入世界大國之列了！
和英國相比，唯一差的不是經濟，不是高樓大廈，不是公路鐵路里程，也不是工業能力，而是世界大多數國家的認可！
從來就沒有那個國家可以不依靠戰爭，僅僅靠有錢就讓世界信服，最明顯的例子就是美國，經濟第一又怎么樣？無論是誰提起來它都會被排在英國、法國甚至德國之后。
所以在沈軍看來，這場戰爭與其說是爭霸世界，還不如說是在宣告一個級大國的崛起，宣告東方文明被荼毒了百年后再次回歸！
可從戰爭開始至今，除了東南亞那些不著調的小國外，還沒有一個國家退出戰爭或者承認失敗，即便俄國都快被打的沒還手之力了，尼古拉二世卻還在咬牙堅持。
不過這個局面很快就要打破了！
沈軍手腕一翻，像變魔術般掏出了兩支上等古巴雪茄，瞄了眼邊上剛剛抵達的德林斯，遞過去道：“古巴的，特別贊！”
“謝謝。”德林斯微微一笑，禮貌的接過了雪茄，都說香煙是男人聊天的敲門磚，在煙草的幫助下，這位情報部代號“深紅”，從小就在新華長大的波蘭裔情報員渀佛見到了老友般，敘述起來。
在他的敘述下，沈軍更深入了解了一下布爾什維克，尤其是聽到他們實際上已經掌握了包括圣彼得堡和莫斯科在內的很多俄國城市的重要部門，也不禁暗暗心跳，再結合其它渠道了解到的消息，逐漸的一個清晰脈絡在腦海中形成。
“這么說，即使我們不動手，他們也會動革命了？”沈軍漸漸瞇起了眼睛，熟知他的人都知道，一旦這位外號“黑手”的家伙瞇眼如刃，那就肯定有人要倒霉了。
“是的，準備的已經差不多了，唯一問題是我們還不懂得如何掌控國家政權，所以有人提出了和資產階級聯手的辦法，不過這個提議遭到了很大的反對聲，而且還缺乏足夠的武裝力量，最重要是目前俄隊大部分將領還都是沙皇的人，我們在軍中的影響力太小了。”
“我們？”沈軍心頭一跳，眼中銳芒急閃溜過，不動聲色繼續問道：“要是西西伯利亞慘敗的消息傳來了呢？”
德林斯沒看到沈軍眼眸深處的異色，皺了皺眉想了想后才說道：“如果那樣的話，倒是有可能會動手，幾百萬軍隊后面就有上千萬家屬，他們都會被煽動起來，可以大大增加成功率！”
沈軍心底暗暗點頭，皇上說的果然沒錯，西西伯利亞對俄國太重要了，一旦那里失手，幾百萬部隊被消滅的消息傳回來，俄國哪怕是想打也沒有軍隊了，這樣勢必會引國內大慌亂，給布爾什維克足夠的機會。
“幸好自己來了！現在就看文秀那一槍是不是成功，只要拉斯普京在那些貴族面前完蛋，那么尼古拉二世肯定會大動肝火，怒火中燒的沙皇可不是那么好相處的！“想到這里，沈軍剛要再問問名單舀到沒有，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片刻后，文秀和兩位情報員走進了房間，見到了沈軍和德林斯后，一位情報員立刻激動地喊道：“老大，這是我見過最準的槍法，6oo米外，一槍爆頭！”
“呵呵......。”夜鷹大佬也難得撓撓頭，似乎對這么遠距離狙擊成功也有些得意。
“這么說。”沈軍眼角一扭，掃過德林斯后才問道：“那家伙完蛋了？”
“完蛋了，腦袋沒了半邊，老天爺也救不活了！”后面的情報員肯定道：“而且那些貴族都聽到看到了，普利什凱維奇還握著槍！”
幾人的對話，讓德林斯如墜云霧，追問道：“普利什凱維奇握著槍？你們在說什么？”
“來，我給大家介紹下。葉子悠悠”沈軍親昵的拉過德林斯，介紹道：“德林斯，我們的王牌情報員，皇上都一直提到他。”
“這是文秀，情報部神槍手，這位是費......。”
德林斯見過幾人后，剛想再追問剛才的事情，沈軍已經笑著說道：“其實就是一件小事，他們去殺了個人。”
“哦？是誰？”
“拉斯普京！”
“什么！”
沈軍才緩緩吐出名字，德林斯整個人都跳了起來，這個人布爾什維克想暗殺都不知道多少回了，可都沒有找到機會，沒想到沈軍他們一來就給干掉了，這讓他心底頓時升起了一股寒意，暗暗驚訝這些人的動手能力。
“他死在了德米里特大公和尤蘇波夫親王舉行的舞會上，我想......，或許這對你有幫助。”沈軍一口口的吐著煙圈，仔細觀察著德林斯的反應。
德林斯根本沒注意到黑手的目光，他已經被巨大的喜悅包圍，拉斯普京是誰？那是整個俄國都知道的沙皇的寵臣，最近他的手甚至還伸到了軍方，成為了布爾什維克眼中最大的肉刺！
更重要的是，他死在了那些貴族資本家的舞會上，隨著戰爭節節失利，他們和沙皇之間的裂痕已經非常大了，現在拉斯普京無疑給了雙方一個動手的機會，如果貴族和皇帝生了沖突，那么布爾什維克就可以渾水摸魚趁機奪取政權！
“不行，自己必須立刻回去，明天早上說不定圣彼得堡就會動蕩起來，必須讓列寧他們提早做好布置！”德林斯身形一動，立刻準備告辭，卻被沈軍不動聲色的攔住了，笑道：“德林斯，你在俄國這么久了，你說尤蘇波夫這些家伙會成功嗎？”
“不可能！”德林斯肯定的說道：“尤蘇波夫他們都是皇族，他們和沙皇尼古拉二世并沒有深仇大恨，只是不喜歡拉斯普京，不滿連續的失利，所以他們肯定會借此機會彈劾一些大臣和皇后，逼迫沙皇退出戰爭，但絕對不會推翻羅曼諾夫王朝。”
“那可就糟了，難道我們殺錯了？”文秀說完，看了眼沈軍，見到他還在一口口抽著煙，剛想再問問，德林斯已經回答道：“不，沒有錯，而是非常正確。”
德林斯繼續說道：“他們不想，不代表布爾什維克不行動，拉斯普京死后，沙皇肯定會追究尤蘇波夫這些人的罪責，但尤蘇波夫他們身后有很多貴族和資產階級支持，肯定會和沙皇形成對立甚至是沖突，這樣勢必會把他們中間的部分人推到革命中來。
只要能夠及時動罷工，掀起反抗浪插o，那么原本最大的阻礙資產階級和貴族就暫時會被解除，這樣成功的機會就更大了！”
“那太好了，要我們做什么呢？”沈軍拍手反問道。
“目前布爾什維克控制的武裝都分散在各地農村，在圣彼得堡只有不到3ooo人，要想全部集中起來至少要半個月時間，可我想時間應該不夠了，所以只要能配合他們攪亂整個城市，暗殺掉一些死忠的軍官，趁機炸開冬宮大門，讓他們殺進去，那么......。”
“我知道怎么做了！”沈軍拍拍德林斯的肩膀，忽然問道：“對了，我們要的名單.......。”
“我......。”德林斯忽然猶豫了一下，但轉瞬間就又恢復了正常，從兜里掏出一份厚厚的名單遞給了沈軍：“我帶來了。”
“太好了！”沈軍接過名單，掃了兩眼后立刻說道：“德林斯，你應該立刻回去，然后幫助列寧動起義，我們會保護你的！”
“好！”德林斯顧不上感謝，拉斯普京的死意義太大了，所以告辭后立刻向外走去，但等他消失在黑暗中時，沈軍的臉色卻驟然一變，對兩位情報員使了個眼色，后者立刻向德林斯離開的方向追去。
這一幕讓文秀微微皺眉，靠近道：“你不信他？”
沈軍嘴角慢慢變硬，點點頭道：“他曾經是最好的情報員，我們能掌握布爾什維克他立了大功，但你知道嗎？剛才我再問他布爾什維克內部情況時，他連續說了兩遍“我們！”。”
“說不定只是口誤呢？”
“口誤？”沈軍瞄了眼文秀，搖搖頭：“我也希望是口誤，但文秀，你不會了解我們這一行，無論是誰，在異國他鄉混入敵人內部執行任務幾年都會產生感情，何況我研究過布爾什維克，他們那套思想其實非常偉大，但也非常有煽動性，即使是我如果長期在那樣的環境中，也......。”
“這就糟了，如果他真的背叛了我們，那我們的行動豈不是......。”
“還不會！”沈軍揚了揚手里其實早已經知道的名單：“如果他們想對付我們，這份名單里就該全部是列寧的反對者，可現在有四成是支持者，還有一些核心人物，說明他是想利用我們再進一步！
而且列寧在圣彼得堡的兵力不足，所以剛才他才急著讓我們配合炸開冬宮大門，幫助布爾什維克軍隊進入，說明他是想幫助列寧獲取里面的沙皇財富！所以在成功之前他絕不會動我們！”
“那我們怎么辦？那些黃金是皇上指名要保住的，要是落到列寧手里，他們就沒有制約了！”聽完沈軍的話，文秀也著急了起來，此刻他手里只有2oo夜鷹，加上情報部外勤組最多也只有5oo人的樣子，即使有本事進入皇宮，也不可能帶出據說有一千多噸的黃金和鉆石！
“呵呵......。”見到文秀著急了，沈軍微微一笑：“放心吧，皇上和參謀長是什么人？如果他們沒伏兵，也不會讓我們來了！所以第一支進入皇宮的，肯定是我們能夠控制的勤王保駕部隊！”
沈軍抬起頭，望著漆黑的夜色，嘴角逐漸變得森冷無比：“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趁著明天開始最混亂的日子，盡可能多的殺掉在圣彼得堡附近的布爾什維克部隊，讓他們在半個月內組織不起來！”
“所以你派人跟蹤德林斯，因為你知道德林斯回去后肯定會把我們幫助訓練的那些俄國士兵組織起來，這樣就等于變相的給我們帶路了！”文秀到吸了口冷氣，望著沈軍白凈的臉龐，也沒想到這家伙肚子里居然這么多彎彎道道，一步步早就算計到了。
“呵呵，其實德林斯不帶路我也能揪出他們來，你別忘了，那些部隊都是我們幫助訓練的，即使回國后被列寧清洗過了，但你覺得我們情報部找不到辦法長期安插下來嗎？”說到這里，沈軍眸光霎時變得雪亮，微笑道：“走吧，現在我們該去見見本來有希望成為寵臣的人了。”
“另一位有希望的寵臣？”
站在沈軍身邊，文秀覺得腦子不夠用了，出前俄國國內的大概情況都已經摸清楚了，沒聽說還有另一位差點成為寵臣的人啊？
“他叫沃斯托爾戈夫，是一位神甫！如果有人想拉斯普京死，他肯定排在前列！而且......。”沈軍笑著，露出了白牙：“他有一顆貪婪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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