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二零 颶風起
在達亞齊外海，英國盅洋艦多內加爾號上。約翰費舍從遠處正在糾纏的俄國艦隊和三艘荷蘭軍艦身上收回了目光。
作為靖海級出現同時建造的一級巡洋艦，在看到了靖海級后，多內加爾號在蒙墨斯號得最初的設計上進行了大幅改進，首次以全六英寸（152毫米）艦炮為主炮，也采用了背負式炮塔，前后各安裝了兩個雙聯裝炮塔，再加上側舷的各五門同口徑炮廓炮，全艦火力達到了十八門六英寸，此外還安裝了10門12磅炮，可以說火力已經達到了極致，排水量也增加到了一萬一千噸。
英國海軍對這種改進極為滿意，一口氣訂造了十艘，但費舍爾卻仍然感覺不足，最關鍵的依然走動力和三聯裝技術，以高昂的代價獲得了艦炮退制技術后，三聯裝技術和動力卻成了他的心腹之患，動力上秘密研制的新式動力依然還是舉步維艱，雖然燃油鍋爐進展順利，但蒸汽輪機還是沒達到裝艦的標準。
雖然多內加爾號可以達到21節，但它的排水量僅僅是一萬多一點，而且艦炮的口徑還是太小了，他夢想中的完美巡洋艦是應該和戰列艦擁有相同的主炮口徑，并且能以22節以上的速度縱橫大海，不過目前看，這還不現實。
而且英國至今也沒有突破三聯裝技術，不是說不能將艦炮三聯裝，而是裝上去后艦炮的精度已經達到了讓人難以接受的地步，以六英寸炮為例，雙聯裝一萬米內的精度可以達到五十米，而三聯后，精度一下子下降到了五百米，足夠讓敵人喝著咖啡離開了。
費舍爾也不知道李默到底是如何解決這個問題的，所以他在百忙中還是決定抽時間來觀看這次與歐洲譽為將是世界最大鋼鐵對撞的海戰”想到上次前來時靖海級的橫空出世，他甚至有些期待李默這次還會拿出什么殺手銅來。
或許連他也不知道，在不知不覺間，遠東那個在世界眼中充滿了鴉片，扎著大辮子”丑陋的國家竟然成了海軍創新的領導者，不說英國開始規模建造的無畏號，光是靖海級就已經引來了諸多的模仿和研究。
費舍爾扭過頭，身邊是新任遠東艦隊司令西摩爾，這位四十多歲的海軍中將在菲利特曼遭解職后頂替了他的位子，三年里在他的帶領下遠東艦隊正在慢慢恢復。
“西摩爾中將，如果您是羅杰斯特溫斯特，您會走那條路？”
“馬六甲海峽”毫無疑問！”
“為什么？那里太狹窄了，而且出口島嶼眾多，不利于機動，一旦被困將有可能全軍覆沒！”費舍爾好奇的問道。
西摩爾苦笑著攤開手，解釋道：“海軍大臣閣下，在我看來，尼古拉二世讓他的艦隊來這里本身就是個錯誤，他的艦隊航行了一萬多海里”速度和狀況已經嚴重不佳，之前新華海軍還對他們進行了大約一個月的襲擾，士兵們已經不堪重負。”
“既然這樣，為何你還要選更危險的馬六甲呢？”費舍爾更好奇了。
“原因很簡單，因為距離更近！”西摩爾說道：“俄國士兵還在堅持”作為艦隊司令必須把握好這最后一絲勇氣，馬六甲海峽雖然狹宰，但李默絕不會讓他的艦隊進入海峽內作戰”他最多只能堵住林加群島出口。
但林加群島一帶小島眾多，無論是那支艦隊進入，都將失去速度和機動力，這就會讓俄國人扳回在這兩個方面的劣勢。
雖然最終獲勝我并不看好，但如果把突破時間選擇夜里，依靠夜色和密布的島嶼掩護，以主力艦為箭頭”保護一部分軍艦猛沖過去還是有希望的，即便是最終丟下了一半的艦隊，但只要能進入南中國外，龐大的海域就會成為最好的掩護”那時中國人的東南沿海、呂宋和婆羅洲都將惶惶不可終日。
俄國已經沒有機會勝利了，但如果能進入南中國海，威脅東南，尼古拉二世還可能在談判桌上撈回一些。”
“可是西摩爾中將，您忘記了嗎？李默有一種能夠監視遙遠艦隊的技術，就算俄國人進入了南海，也不可能逃脫他們的監視吧？”
“是的，我也聽說了，但大海實在是太大了，羅杰斯特溫斯特如果把艦隊散舁五個、六個甚至是十個編隊，那么任年人也被想控制全部！”
費舍爾點點頭，西摩爾不愧是能臨危受命的將領，笑道：“西摩爾閣下，您是位優秀的艦隊指揮官，那么您覺得您的同行羅杰斯特溫斯特會走那條路呢？”
“不知道。”西摩爾干脆利落的搖了搖頭，正當他要繼續說話，身邊就已經傳來了匯報聲。報報告，俄國艦隊正在強行進入班達亞齊。”
強行進入？！
別說費舍爾了，就連西摩爾都眼睛發直，羅杰斯特溫斯特發瘋了嗎？難道他也像那個白癡維特赫夫特一樣，明知道在人家眼皮底下，也要占領新的基地？
望著一艘艘正在不斷打著“遭到攻擊，就立刻還擊”的旗語，在三艘呆若木雞的荷蘭巡洋艦注視下強行沖進班達亞齊港的俄艦，費舍爾心底嘆了口氣，羅杰斯特溫斯特不是瘋了，而是他別無選擇！
從這里無論是前往帝力還是呂宋，他的燃煤都不足以支撐下去，何況前方將進入戰區，一路艱辛，如果這個時候不加滿煤，恐怕不用打俄國艦隊就成了鐵棺材。
“斯蒂文上校，立刻派人進入班達亞齊港，我要知道那里發生的一切！”不等費舍爾嘆完氣，西摩爾就已經開始下令。
面對海軍第一大臣疑惑的目光，西摩爾卻抬起頭冷道：“大臣閣下，請恕我的直接，荷蘭人如果最終迫于壓力給俄國添加了燃煤，那他們就違背了中立法，帝力將會很快被新華海軍淹沒，所以刪”
“你想占領荷屬幾內亞島！”費舍爾陡然瞪大了眼睛。
“您覺得我們還有選擇嗎？李默絕不會放棄這個好機會！”西摩爾攤開手，苦笑一聲，荷蘭人如果一旦違背了中立法替交戰方加煤，那個遠東縱火犯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帝力被截斷后，荷屬幾內亞島就已經被截斷，在此情況下與其便宜李默，不如由英國去占領它！
費舍爾深吸了口氣，或許這就是海軍部選擇西摩爾的原因，他比前任菲到特曼更加果斷，也更加務實，這不禁讓他遐想，如果俄國真的強行走馬六甲，并最終使得新華軍遭遇一定重創的話，英國是否可以借機會打破李默建立起來的太平洋控制權呢？！
羅杰斯特溫斯特并不知道他這個舉動造成了多少人遐想，但即便是知道了也不會有任何猶豫，正如費舍爾說的那樣，他已經走投無路了！
在從科倫坡出發后，由于擔心與遭遇進攻，他下令砍斷了原本托在主力艦身后的那些小型軍艦的纜繩，讓他們自行行動，雖然那些小型軍艦消耗燃煤不多，但數量多加起來也是個不小的負擔，抵達班達亞齊后艦隊的燃煤已經消耗近半，根本沒有能力在抵達呂宋或者更遠的帝力，所以在荷蘭派出軍艦阻攔他進入港口后，值得一咬牙下令強行進去，還告訴各艦，如果遭到進攻可以立刻還擊！
得到俄艦隊強行闖入軍港的消息后，荷蘭東印度總督人都傻了，連忙跑來和羅杰斯特溫斯特交涉，但后者的水兵望著如小山般的煤堆已經發瘋了，怎么可能再退出去，最后他只得下令打開煤倉替俄艦加煤。
這位總督或許并不知道，他這個命令給后來的班達亞齊帶來了什么。4月2日下午，當看到俄艦開始加煤后，從科倫坡跟隨俄國艦隊行動準備觀戰的兩艘巡洋艦中的一艘在會合了剛從馬六甲海峽巡邏出來的另外兩艘英國艦艇立刻沿著蘇門答臘外海向幾內亞出發。
與此同時，一道電波也從班達亞齊外海一艘奇怪的大型軍艦上發出，三個小時后，兩艘公爵級戰列艦帶著四艘驅逐艦忽然脫離了主力編隊，向帝力駛去。
同時，三千海軍陸戰隊員緊急從坤甸出發，為了彌補船只不足，甚至征召了數艘在那里的民用貨輪，迅速向荷屬幾內亞島撲去。
或許整個世界都沒有想到，羅杰斯特溫斯特下令強行進入班達亞齊后，英國和新華竟然同時瞄準了荷屬幾內亞島，就如同巴西雨林里一只小小的蝴蝶扇了扇翅膀，卻引起了一場颶風般。
當英國和新華同時對荷屬幾內亞島展開一場與時間的競賽時，班達亞齊港內羅杰斯溫斯特向帝力的維特赫夫特發出一封詢問電報，得到了一切安全的回復后，開始等待前往馬六甲海峽探路的兩艘俄國巡洋艦的消息。
羅杰斯特溫斯特在等待的時候，龍國章也沒有閑著，在他的命令下，潛藏在水面下同時出發，一直躲在艦隊前一百多公里，避開了所有人目光的六艘灰脊鯊悄然從望加錫海峽，經爪哇島東南的巴厘島邊穿出，進入了印度洋后立即向西潛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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