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八燃燒的橫須賀 天空中,殘月已經漸漸落去,腳下的大地一片漆黑,從高空往下看去,山巒疊嶂,水色朦朦,整個東京灣都是一片混沌。
搭載的短波電臺依然在每十秒中嘀嗒一次,接收來自潛艇部隊和三臺由夜鷹便攜式的電臺信號,這些散布于特定角落中的電臺,為空軍部隊提供了最重要的導航信號,而他也相信新式的無線電導航計算法沒有任何問題,畢竟這是少爺集中了特斯拉和很多科學院專家弄出來的東西,艦隊也是靠著它在茫茫太平洋上定位了日本歸國艦隊,已經得到了檢驗。
但問題是,由于日本人嚴格封鎖了橫須賀港的進出,而且也害怕電臺秘密被發現,所以沒法做到精確到點的指引 橫須賀港并不算大,根據情報顯示,只有四座碼頭八個泊位,還有一座上次被搬空后留下的兩個空船塢以及一些倉庫兵營,所以要想在高空準確的找到這座海港,成為了這次能否成功投下炸彈的最重要一環。
如果這是白天,那么薛慕華可以保證找到那里,但此時是半夜凌晨,今夜云層厚厚,月光又不是太明亮,雖然不久前灰脊鯊號報告說日本人在連夜清理四艘戰列艦的創傷,但橫須賀港三面有山巒遮擋,又不是亮得跟琉球港那么變態,要找到還真得花點心思。
橫須賀到底在哪里呢?
薛慕華看了看手表,臉上滿是急切。
最讓人揪心的是發動機嗡嗡的吵鬧聲,在這種寂靜的夜晚可以傳波很遠,如果不盡快找到并且完成定位,那么遲早會被日本人發現,萬一被他們先趕到港口通知了駐軍疏散軍艦和部隊,那就前功盡棄了旁邊的觀察員兼投彈手也是滿臉焦急,拿著望遠鏡對準大致方位環視尋找,只想早點找到那個該死的橫須賀,把彈倉里沉重的炸彈扔下去 正當薛慕華已經漸漸失去耐心,準備采用最后手段,扔出照明彈尋找目標的時候,“轟。”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從幾里之外傳來,仿佛天地都被震動,連帶著飛艇都好像猛地一滯。
薛慕華猛然舉起望遠鏡朝聲音處看去,頓時被眼前發生的一幕驚呆了,但還不等他閉上嘴巴,又是幾聲連續不斷的巨響傳來,讓他和所有看到這一幕的水兵們都渾然凝滯。
鏡片的那頭,一艘大約三四千噸停靠在泊位上,煙囪中還在散發著淡淡灰煙的巡洋艦,仿佛被什么東西從水下猛地捅了一下,數千噸的艦體中部猛地拱起,就如同一枚被吹脹爆裂的氣球,陡然從中間裂開,巨大的水花從兩截艦體中間直沖云霄,裹挾著砸落在水面,讓被抬起的艦體猛地翻了個身,露出了鼓鼓的船底。
還不等這強烈的畫面從眼中消失,遠在泊位幾千米外,又傳來幾聲巨響,爆炸帶起了一波巨大的水團,直接將三艘軍艦掀翻,等到水花漸漸散盡,他才看到了船底那個直徑數米的巨大破洞,呆呆望著令人心悸的傷口,連他這位空軍司令也被海軍的手段弄呆了。
“司令,橫須賀”
爆炸帶起的沖天火光,讓一直搜索的橫須港猛然出現在眼前,不用觀察員叫喊,薛慕華也已經看清楚了那艘爆炸巡洋艦駐泊的錨地外不到一公里的地方,四艘巨大的戰列艦慢慢從山坡背后爬入了鏡頭。
“左舵十度”
“發信號”
“彈藥解鎖”
“三三編隊”
“準備投彈”
薛慕華的吼叫,讓吊艙內一下子紛亂起來,通訊員將一道道指令通過電報發出去后,又立刻抓起沉重蓄電信號燈,對著身后的編隊打出不同節奏的燈光信號。
觀察員簡投彈手已經扔下了望遠鏡,鉆入彈倉站在三層疊放的炸彈邊,將炸彈尾部拴著醒目白繩的螺栓拔去后,又開始檢查用一層厚厚鋼板保護的投彈窗機括是否正常。
飛行員則用力的扳動舵機,讓尾巴上兩片巨大的方向舵跟著擺動,一點點與旁邊的伙伴組編成三三編組,向幾公里外的橫須賀港沖去。
隨著乍然間燈光大亮的橫須賀港越來越近,薛慕華和所有將士的心臟都劇烈跳動起來,新組建的空軍是揚眉吐氣,還是曇花一現,就將在未來的幾分鐘內決定——
鈴木鋯穿著短褲,領著襯衫推門猛地沖出宿舍時,旁邊早已是亂作一團,無數人影向碼頭沖去的同時,更多衣衫不整睡眼惺忪的士兵,呆呆地走出兵營,眼神茫然的望著四周,似乎還不清楚發生了什么。
鈴木鋯并沒有隨著士兵們往前奔跑,因為他不屬于海軍,他只是橫濱造船廠臨時派來的技術員,他害怕戰爭。
他逆著人流,退到了原來橫須賀造船廠的舊址上,向一堵矮墻跑去。
三十四歲的他,曾經被派送至法國學習造船,但現在卻是日本僅剩不多還堅守在崗位上的船舶技術員,原本和他一起意氣風華,發誓要振興日本造船業的同伴們,大都因為船廠開工不足而被遣散,很多人如今過著最凄苦的生活,有些甚至為了活下去已經加入了日漸龐大的乞討隊伍。
十年維新,全民一心,曾被譽為太陽升起朝氣蓬勃的帝國,現在卻已經日暮西山,他不是軍人,也不是大本營里的高級官員,只想著早點結束這場根本無謂的戰爭。
在他看來,上次海戰既然失利了,就不該急吼吼賭博似再次押上國運,借款造艦重新武裝去挑釁對手,而是應該立足長遠,先全力搞好國內事物,等經濟恢復了再去挑戰對手。
但很顯然,大本營和上層并不這么考慮,他們認為帝國被侮辱了,加上列強們為了高額利潤的軍火貿易助推下,日本再一次被武裝起來。
當然,武裝的代價也是巨大的,十年甚至是未來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內,日本都將成為別人的奴役,償還天量的外債。
可即使這樣,當四艘主力艦回到橫須賀,當龐大的歸國艦隊從英國起航的消息傳來,他也和所有國民一樣歡呼雀躍,不管把國家都抵押出去是否正確,起碼天皇和大本營已經前盡全力,很多人甚至在開始幻想著,打敗太平洋艦隊,奪取夏威夷和琉球,乃至朝鮮和整個支那東北后,還清貸款建立起一個超級帝國的想法但這一切,都在今天下午全都破碎了,遠處碼頭猶如一面鑒人的鏡子,當四艘殘破,渾身都冒著硝煙的主力艦傾斜著,在拖輪的幫助下靠上碼頭。當四艘前往迎接的主力艦在短短幾個小時旅程后便損失一艘,拖著疲憊的身子回到橫須賀時,他仿佛感覺被扇了個重重地耳光 他無法想象,這個依然等待著艦隊回來,沉浸在大本營叫囂打敗敵人,建立新日本宣言中,已如同高壓鍋一般,只是被龐大艦隊回歸美夢給遮住的國家,再聽到見到艦隊已經被再次打殘的事實后,會發生些什么?
當然,這一幕或許永遠也不會出現,因為大本營已經發布了命令,任何人包括他這樣的船廠技術員,都不準談論艦隊回來并且失敗的消息。顯然,一些人還想繼續遮掩下去。
但真的還能遮擋得住嗎?
鈴木鋯嘆了口氣,爬上了墻頭,腳下這片土地上花費巨資購買的造船設備在三年前已經全部被拉去抵債后,大本營雖然有心恢復這里的盛景,但在窘迫的財政和經濟壓力下,最終下達了暫緩新建命令。
等他吃力爬上了磚墻后,還沒等直起腰喘口氣,就被眼前的景象震呆了 發生了什么?
他只見到,為了給四艘戰列艦騰出空間,選擇了在港外駐泊,寄托著日本希望的安蕓號仿佛遭遇了海嘯般,被掀得露出了鼓鼓的船腹,水平甲板已經垂直成了就九十度。
大火從這艘一萬多噸的戰列艦各處冒起,爆炸從甲板下噴出,撕裂的鋼板和零件如富士山的巖漿被推上高空,然后再重重砸下。火光中更有無數人影,扒著欄桿,炮管和能見到的一切,努力地保持著平衡,呼救聲,叫喊聲即使幾公里外的他都能聽得非常清晰。
而旁邊的薩摩號,出云號甚至已經看不到了艦艏,艦艉高高的翹起正在快速沉沒,至于那艘奧匈帝國建造的高沙號二級巡洋艦,更是仿佛被巨獸撕裂般,兩截艦體交叉著一點點下沉。
到底發生了什么?
鈴木鋯努力地搜尋著海面,但無論他怎么努力,也沒有看到任何一艘敵艦的影子,難道是彈藥庫發生了爆炸?但為何四艘軍艦會同時出現這個問題?
混沌的海面,陡然間給了鈴木鋯一種可怕的感覺,仿佛那就是一張烏黑見不到底的魔鬼大嘴,正在一點點將日本吞入深淵。
很快,碼頭邊急急沖出了四五艘拖輪,向著錨地呼喊的士兵駛去,但熟知船舶的鈴木鋯很清楚,即使能救起這幾艘軍艦,它們也已經無法服役了,等待他們的結局唯有重新回爐。
鈴木鋯飛快的跳下了墻頭,雖然他已經厭倦了這種生活,但他也無法讓自己站在這里袖手旁觀,畢竟那些火光中呼喊慘叫的是自己的同胞。
當他剛剛跳下圍墻后發現自己的衣服不知何時掉在了上面,連忙伸手去夠,可手指才剛剛觸及襯衫,他整個人就仿佛凝固了。
只見到遠處的天空中,不知何時出現了十幾如巨型雞蛋般的東西,它們飛得很快,眨眼間便到了眼前,一陣陣如幾群馬蜂在耳旁圍繞的嗡嗡聲,不斷從鉆入大腦。
鈴木鋯呆呆地看著這些黑色的巨型雞蛋從頭頂掠過,快速向碼頭方向駛去,心頭忽然涌起了種奇怪難過的悸動,仿佛有什么事情會發生。
隨著嗡嗡聲不斷擴散,擠滿了人的橫須港猛然炸開了,眾人左右打量,想要尋找聲音來源,但等大家終于鎖定聲音來源,紛紛抬起頭的時候,三枚“巨型雞蛋”就已經整齊的掠過港區,同時它們的下方也灑出了一連串黑點。
士兵們呆呆地看著黑點,看著它在眼中一點點變大,然后落在了人群。
轟轟轟轟。
“炸彈”
鈴木鋯不是傻子,爆炸的聲音還是分得清的,但他沒反應過來為何那些“大雞蛋”會吐出炸彈,就見到一團團白色煙霧在港區內隨著爆炸開始蔓延,化為煙霧向四周散去。
“這是什么炸彈?”鈴木鋯下意識的停住了腳步,想看看那些到底是什么炸彈,為什么帶來的不是火團和硝煙,反而是這些白霧。
但讓他驚恐的一幕很快出現了,只見那些爆開的白霧陡然間猛地明亮起來,竟然在空中化為了絲絲火星,爆炸沖擊波將這些細小的火星不斷向四周推去,很快這些火星便沾染上了士兵的身體,房屋,貨倉。
火焰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蔓延著,無數剛才還準備去救人的戰士和工人在火海中慘呼叫喊,頭發衣服眨眼間便消失無蹤,身體幾乎在瞬間就被燒成了焦炭。
更令他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是,幾位渾身爬滿了火焰的士兵跳下海后,這些附著在他們身上的火焰竟然還沒有熄滅,依然在海面上頑固的發出橘紅色的光芒。
這是什么火焰?
鈴木鋯的頭皮猛地就炸開了,一股寒流沿著脊椎猛沖入大腦,激得他全身都顫抖起來,連忙向遠處的兵營跑去。
短短幾分鐘內,那些準備救人的士兵就全部成為了焦炭,但這一切還沒有結束,三艘又是三艘,當這些大雞蛋不斷地從港區掠過,當它們不斷地吐出炸彈,整個橫須賀都被點燃了 扭頭看著燃燒的海港,鈴木鋯臉更白了,拼了命的往建在山腰的兵營跑去,因為他知道那里有數以千計剛回來的海軍戰士,有奉命駐扎的士兵,還有可以保護他的大炮和步槍。
鈴木鋯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額頭上已經分不出是被古怪火焰嚇出的冷汗還是奔跑后冒出的熱氣,但眼看著就將抵達兵營時,頭頂上一陣嗡嗡的聲音猛地讓他停住了腳步。
聲音讓他的寒毛都全部炸開了,一陣陣槍聲也隨即從軍營內炸開,但密集的槍聲不僅沒讓鈴木鋯安心,反而更讓他不安了,因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槍口冒出的火星會把更多的炸彈吸引過來——
望遠鏡中,一枚250公斤,裝藥達到了120公斤的燃燒彈落地后,先是猛然炸開,然后釋放出白磷煙霧,緊接著燃點極低的磷粉還未落地,就紛紛燃燒起來,順著沖擊波向外擴散,當火星全部落地后,上萬平方米內已經是一片火海。
三艘一排的飛艇掠過目標,扔下一連串燃燒彈后,便在大風吹拂下拉起回到高空,當這一幕不斷在薛慕華眼中重復,他仿佛感覺全身都要炸開了,毫無疑問,到目前為止這是完美的首戰 還沒等薛他激動地喊兩嗓子,忽然遠處的山腰上就亮起了數百點火光,暴起的槍聲嚇得他渾身一緊,雖然飛艇在千米高空,吊艙底部也經過了特殊處理,但巨大的艇身卻無法躲避子彈,尤其是艇身內充滿了易燃的氫氣,雖然子彈打在那些皮革和棉布上并不會引起火星,但那里面有一些用于加固的鋼絲,萬一?
“快投彈,拉起來”
望著飛入了兵營區的七號飛艇,他跺著腳大喊起來,但沒等喊上幾句,最令人揪心的一幕出現了,只見七號飛艇吊艙下猛地飛出一連串炸彈后,自身吊艙薄薄鋼板上也被子彈打得火星四濺,雖然扔掉了六噸束縛后飛艇猛地開始上竄,但最后還是有一發子彈擊中了發動機,右邊的發動機艙立即冒出了一團團火焰。
這一幕,讓正在等待投彈的剩余艇長全都揪起了心,發動機艙被擊中冒火后,七號艇拉出了大股大股的濃煙,幸好艇長也知道不能在這里出事,連忙向海面上飛去。
當飛艇剛剛抵達海面,火焰猛然竄上了蒙皮,充滿了氫氣的艇身陡然間就化為了一團巨大的火球,一頭向海面栽去。
“潛艇過去了。”
七號飛艇的墜落,讓所有人都揪起了心,望著吊艙急速下墜后在海面上猛然砸出一團巨大的水花,大家全都沖到了舷窗便。
幸好火團引起了一艘青花魚級潛艇的注意,立即加速向墜落地駛去。
第一次投入實戰,就損失一艘飛艇,讓薛慕華眼睛都紅了,一把推開了駕駛員,親自駕駛著01號艇向打中七號飛艇的兵營沖去,當他抵達上空時,吊艙底部也傳來了稀稀拉拉的叮當的撞擊聲,嚇得大家全都緊張起來。
“投彈”
隨著薛慕華一聲大喝后,投彈手用力的扳開了把手,底部艙門轟然打開,二十四枚燃燒彈如雨點般沖出了彈藥艙。
剎那間少了六噸的束縛,飛艇就猶如剛解開了纜繩時那般,在大風的吹拂下猛然向上一竄,快速脫離了兵營區。
剛剛打中了一艘飛艇的喜悅還沒擴散,鈴木鋯就再次看到頭頂又落下一連串的黑點。轟然間,無數白霧升騰,化為了火星濺落在四周,這個不算大的全由木質材料建造起來的兵營,幾乎在瞬間就被點燃了,空氣中也開始彌漫起刺鼻而難聞的氣味。
這次爆炸就在幾百米外發生,讓鈴木鋯終于看清楚了很多,但越是如此,越讓他感覺害怕,因為那些橘紅色的火焰不知是什么火,竟然附著到原本扔到火堆里也燒不起來的磚墻上燃燒起來,這一幕只讓他覺得毛骨悚然。
他不知道這是什么火,他只知道,這些可怕地火焰遇上什么就燒什么,附著在表面久久不熄,不遠處幾位剛才還在舉槍射擊的幾位哨兵沾上了火焰后,連續在地上打了幾個滾,其中一人甚至還抓起一盆水澆了上去,可種火焰居然還沒有熄滅,依然發出了幽幽的光芒,直到燒爛了衣服,融化了肌肉,最后還燒焦了骨頭。
站在高處望去,整個兵營都被這種可怕的火焰籠罩了,無數士兵慘叫著,翻滾著在火焰中東躲西藏,但不管他們躲到哪里,只要沾上了哪怕手指頭大小的火點,最后也都只剩下了一堆堆焦黑的骨頭。
鈴木鋯已經忘記了奔跑,呆呆看著腳下一根鋼鐵槍管在這種火焰中慢慢融化,頭皮都仿佛炸開了,抬起頭,那些“雞蛋”還在不斷地扔下這種可怕的炸彈。
回頭看去,整個橫須賀港都仿佛覆蓋上了一層火焰,隨著大風,這股火焰更似活了起來般流淌著向更廣泛的范圍覆蓋而去。
房屋變成了焦炭,倉庫化為了灰燼,充滿了竹木結構的建筑更是助長了這種火勢,慘呼聲從每一片火海中響起,當最后儲存的炮彈在火海中爆發出震天尖嘯,這座日本最后的海軍軍港,徹底消失了 望著這如同小說中描繪的地獄般場景,鈴木鋯終于忍不住了,飛快的向山頂跑去,但裹挾在大風中的刺鼻氣味讓他越來越覺得難受,當他再次邁腳準備跑下山時,嘴角就已經流出了一股股白沫,身體搖晃了幾下后猛地從山頂向下滾去,落入了開始向山巒滿眼的火海之中。
“報告司令,各艇投彈完畢。”
“另外。”通訊員停頓了一下,緩緩低下了頭:“青花魚號發來信號,七號艇全部犧牲了。”
聲音,讓吊艙內靜了下來,薛慕華也是用力的捏了一下拳頭,走到小窗戶邊,遠處的橫須賀港依然是一片火海。
“請海軍幫忙盡量尋找他們的尸體,炸掉七號艇吧。”
“是。”
“發電給各艇,告訴所有人,我們是空軍,我以七號艇為榮”
“我們是空軍,我以7號艇為榮”戰士們回應著,眸光閃閃。
二十分鐘后,當海面上傳來劇烈的爆炸聲后,已經完成組編十七艘飛艇,緩緩向著浦賀水道外飛去。同一時刻,在全身冒火的公爵號和親王號帶領下,艦隊終于鉆出了浦賀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