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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二 宣戰,為了北洋!

  站在使館窗口,望著遠處夜色中巍峨宏大的大清皇城建筑群,喀西尼嘴角含笑,尤其是一想到再有幾天這個國家的貴族們將不得不在自己面前跪倒,哆哆嗦嗦交出富饒的東北平原,更是激動得全身發顫,那時恐怕自己也會因為這個功勞,被沙皇陛下冊封。

  仿佛看到了自己被皇帝陛下冊封的場景,喀西尼嘴角陡然勾勒出一道弧線,直到身后傳來一陣腳步聲,才慢慢轉身。

  “大使先生,歐格納先生已經走了。”參贊走到喀西尼身邊,皺著眉說道:“不過我他的看樣子,似乎知道您在這里。”

  “我的參贊先生,他知道我在這里又有什么關系?”看著自己的參贊,喀西尼微微一笑:“他只是在眼紅罷了,因為他認為我們進入清國東北會損壞英國的利益。”

  “可是大人,我聽他的語氣非常強硬,要求我們立刻撤軍,如果不撤離的話,一切后果將由我們自己負責,我擔心。”

  “不用擔心。”

  喀西尼擺擺手,抽出一支雪茄遞給了參贊,自己也點上了一支,才繼續說道:“英國人太自大了,他們妄想著永遠稱霸遠東,幸好偉大的沙皇陛下英明,沒有被那些英國佬的外表嚇到,雖然他們有遠東艦隊,但你別忘記了,他們在這里缺乏足夠的陸軍!”

  “沒有陸軍,歐格納永遠都是只沒有牙齒的老虎,只能嚇唬嚇唬那些清國人,而且他們的利益大都在南方,只要我們暫不進入南方,他們就不會真的和我國對立。“

  “況且他們不會不明白,此刻在旅順,我們的艦隊并不比他們的遠東艦隊遜色多少。”

  “英國人越是著急,就說明我們的行動越是成功,現在還不是見那些人的時候,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盡可能拖延,只要等再過幾天我隊完全占領了東北,那么無論他們在說什么都已經晚了。”

  參贊點了點,但不知為何還是有些揪心,說道:“可是我聽說,歐格納今天一直在各國中游說,希望能聯手阻止我們,而且聽說那位夏威夷的公使,曾公開表示要出兵制止我們。”

  “哼!”

  聽到參贊提到馮琪,喀西尼的嘴角不由抽了兩下,狠狠地吸了一口雪茄!

  一想到那個衣著筆挺的夏威夷公使,居然在前幾天跑來對自己破口大罵,說俄國已經影響到了地區平衡,要求立刻撤回艦隊,停止進入遠東的行動,最后甚至還搬出了琉球國王的名義,說如果宗主國遭到入侵,作為琉球的保護者,太平洋軍將有權利進入遠東幫助琉球王國恢復宗主國的穩定,并保留采取武裝干涉的自由!

  自己想要分杯羹,就連宗主國都搬出來了,這幫夏威夷黃皮猴子實在是太無恥了!

  想到這里,喀西尼就恨得牙癢,這些從夏威夷出來的家伙,和他們那位少爺一樣,滿嘴的暴發戶嘴臉,毫無紳士風度!

  喀西尼叼在嘴角的雪茄忽明忽暗,臉色也隨著微光變幻不定,咬著牙狠道:“不必理會那個暴發戶,他們只是想撈些好處而已。”

  “可是大人,夏威夷艦隊的實力并不比我們弱多少,如果他們。”

  “呵呵。”聽到參贊還在憂心,喀西尼倒笑了起來:“我親愛的參贊先生,你別忘記了,夏威夷的艦隊在阿列克賽耶夫總督到達之前就避走了,就算他們有心干涉,等艦隊回來,我們早就取得了控制權!”

  “而且夏威夷并非沒有弱點,土地狹小,缺少足夠的陸軍是他們最大的缺點,等我們控制了東北和朝鮮,那個琉球,哼!”喀西尼冷哼一聲。

  參贊點點頭,剛要再說兩句,這時忽然敲門聲響了起來:“大使先生,夏威夷公使請求立刻見您,他說如果您不去見他,一切后果將由你全部負責。”

  “這個該死的混蛋!這么晚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剛剛想到這個家伙,就又出現了,喀西尼恨不得立刻讓衛兵把他抓起來,不過對方畢竟是外交人員,所以狠狠掐滅煙頭,飛步向樓下走去。

  大廳里,馮琪肅立的中央,對四周精美的壁畫和裝飾視若無睹,看到喀西尼走下舷梯,立刻走了過去,將一封厚厚的書信遞給了過去。

  “喀西尼大使先生,鑒于貴國故意破壞遠東穩定,首先挑起了戰爭,大肆屠殺我華人子弟,作為華人后裔,琉球王國的保護者,我代表琉球王國,夏威夷王國正式向貴國。”馮琪將書信遞了過去,冷冷道。

  “宣戰!”

  “什么!”剛走下樓梯的喀西尼還沒反應過來呢,就聽到宣戰二字,頓時驚得眼都直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大呼道:“你再說一遍?”

  “我代表夏威夷王國,琉球王國正式向貴國,宣戰!”馮琪站直了身子,冷冷的看著這位俄國大使,嘴角滑過一絲不為人察覺的微笑:“這是宣戰書。”

  “宣戰!?”

  喀西尼恍如做了場大夢還沒睡醒,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在說什么?代表兩個加起來還沒有俄國一個手指頭大的國家,向歷史悠久,疆域遼闊,擁有數百萬陸軍,跺跺腳就能讓歐洲顫抖,連大英帝國都必須客客氣氣,待如上賓,而且還有一支剛剛攀上世界第三寶座的海軍的國家宣戰?

  他們是發瘋了?還是生病了?

  要知道此刻的遠東,俄國擁有一支四艘一等戰列艦,六艘二等戰列艦和四艘巡洋艦的龐大編隊,就算是英國的遠東艦隊都相形見絀,何況是剛成立的夏威夷太平洋艦隊呢?

  難道他們認為,打敗了幾艘日本小船,就能夠挑戰龐大的俄國遠東艦隊!

  “大使閣下,我已經完成了我的使命,接下來。”馮琪笑著向外走去,走到門口后忽然扭頭道:“該讓我們各自的軍隊說話了。”

  “晚安!”

  晚安?這家伙還有心思說晚安?!喀西尼覺得自己都要爆炸了,這些瘋子,居然在三更半夜來宣戰,而且臨走時還問自己晚安!

  更重要的是,歐格納前腳剛剛威脅了一番才走,后腳這個該死的暴發戶就來宣戰,難道說他們之間已經達成了什么協議?或者說太平洋艦隊和英國遠東艦隊已經同時到達了外海?!

  想到這里,喀西尼只覺得渾身冰冷,望著滿天星輝,腦海里只有一個想法。

  “這么晚了,電報站還有人嗎?”——

  季濡山伸了個懶腰,從煙霧繚繞的司令塔走到了飛橋上,冰冷的海風吹過短發,順著臉頰拂去,讓他整個人都清醒了很多。

  身后,參謀羨慕而敬佩的看著他的背影,司令官不再兼任戰列艦艦長后,這位旅英后自學成才的年輕人已經成為了當之無愧地戰列艦第一艦長。

  雖然艦隊這算時間內涌現出了很多新銳,火爆的方進,冰冷的樂飛,穩重的何文玉,還有剛剛立下大功的寧小川,但和眼前這位優雅的艦長相比,他們依然欠缺了一些東西。

  那就是大局觀。

  或許別人不清楚,但身為參謀他卻知道,早在得到俄國第一次增兵的消息后,自己這位艦長就找到了少爺,第一位向少爺建議炮轟海參崴要塞,阻止俄國人進入遠東,那個時候俄國第二批艦隊甚至還沒有出發。

  現在,海參崴已經近在眼前了,不知道艦長在想什么?

  季濡山并不知道身后的參謀正在猜測他在想什么,手插褲袋站在飛橋上,望著黑暗中的伙伴,用力的吸了口氣。

  艦隊已經進入了燈火管制,夜色中除了側舷的導航燈外,再也看不到任何光線,就連艦橋的燈光也調到了最小,并且用厚厚的幕布遮蓋起來。

  艦隊在全速前進,鋼鐵艦艏劈開海水,上下起伏。

  頭頂,無數繁星漸漸隱去,只剩下東方那顆啟明星還在頑強的堅持著,不過它也堅持不了多久了,一輪微微的紅光已經從地平線上露頭,再有十幾分鐘,艦隊就該到達海參崴了。

  不久前在旗艦開會時,他就看出艦隊氣氛有些壓抑,不過對這種壓抑他并不在意,雖然北洋水師不代表太平洋艦隊,但作為同宗同祖的炎黃子弟,看著北洋就這么被人欺負,被人打的全軍覆沒,說心里一點沒有反應那絕對是騙人!況且他在那支部隊還待過一段時間,那時每當他看到一艘艘軍艦,就會充滿渴望,希望有一天能夠踏上軍艦,成為一名北洋水師的艦長。

  可如今,除了渾身傷痕累累,正在飛魚號護送下前往琉球的鎮遠、靖遠外,其余軍艦已經全部被擊沉,數以千計當初的袍澤葬身大海,而俄國人付出的僅僅是一艘重巡受傷。

  至于旅順,只要俄國人不是愚蠢透頂的話,此刻應該也已經淪陷了,說不定連海城都被攻破了,就不知道陸軍那幫家伙怎么樣了,沒有艦隊護航,這么大的調動實在是讓人揪心。

  不過俄國人也高興不了多久了!

  遠處北極星號前桅桿上,突然亮起了一盞豆大的燈光,燈光閃爍不定,似乎在提醒艦隊的每個人,季濡山用力吸了口氣,轉身快步走進了艦橋。

  “打開編隊防撞燈,取消燈火管制,隨旗艦調整方位。”

  “拉警報,通知所有人員進入戰斗位置!”

  “五分鐘準備,各炮開始填裝實彈。”

  “槍炮,按照特勤組帶來的海參崴海防分布圖,做好炮擊準備。”

  “是。”

  接到命令的各位參謀官和槍炮官們,紛紛大聲回應。

  季濡山整理了一下軍裝,抓起從德國進口的最新高倍望遠鏡,肅容道:“重復一遍,這不是演習!”

  “是!”

  剛才還漆黑平靜地南極星號,霎時變得明亮而喧囂,一隊隊早已整裝待命水兵飛速的進入各自戰位,實行了一夜的燈火管制被取消,一枚枚炮彈從彈藥庫吊起,填入炮膛,塞進發射藥。

  隨后,前后兩座主炮炮口也緩緩向右移動,對準了右舷一側,炮手們在做著最后的調整。

  槍炮官拿著電話,通過艦載電話機按照海參崴防御圖上標出重點需要照顧的位置向各個炮位布置任務,參謀們趴在了海圖上,反復審視著早已鐫刻進大腦的計劃,檢查每一絲可能遺漏的地方。

  信號通訊官也拿著電話,和航海參謀一起,根據前方旗艦不斷閃爍的信號燈,調整著本艦的姿態和速度,至于幾位更加年輕的實習軍官,則不斷在各個小組之間穿梭,打下手的同時,也在如海綿般不斷汲取各類知識和經驗。

  建軍五年,也苦訓了五年,加上一場海戰,已經讓這支艦隊漸漸的成熟起來,就如同分配到艦上實習的那些軍官般,現在艦隊需要的是一個強勁的對手,一個可以考驗真是他們水平的對手。

  俄國人毫無疑問是一座大山,這個三年前就號稱自己是世界第三海軍,至今為止已經擁有十艘一等戰列艦,十三艘被稱為二級戰列艦的重巡洋艦,十余艘輕巡洋艦,和數百艘驅逐艦魚雷艇的強大對手,將是太平洋艦隊建軍以來最強硬的對手!季濡山相信,只要艦隊能夠翻過這座大山,那么太平洋艦隊也將完成一次脫變,成為當今世界一支不可忽視的強大海軍!

  而現在要做的,就是干掉世界第三海軍的遠東老窩,讓俄國海軍在未來數年內缺乏一個前進基地,逼迫他們的艦隊回援!

  “報告,劍魚號,旗魚號脫離編隊,方向西南。”忙碌的艦橋內響起了通訊官的高喊。

  季濡山點了點頭,慢慢地扣好了風紀扣,他知道,驅逐艦的離開,預示著艦隊已經完成了最后的準備,所以才會派它們前出,防止在攻擊時被別人偷襲。

  一道道命令,一個個燈光,艦隊如同一部精密到極點的龐大機器,正在一點點的轉動起來,當它們蓄滿力量,當轟鳴聲不可遏制,新的一天也即將來臨!

  “開始吧,為了北洋。”季濡山看了眼東方的魚肚白,緩緩地站直了身體,舉手向著東方敬禮。

  1896年6月3日,凌晨四點五十分,南極星號率先打出了準備完畢的燈光信號,緊隨它之后,一盞盞同樣地燈光信號開始閃爍,一張張臉龐同時看向了地平線上。

  目光嚴肅,呼吸一致。

  隨著旗艦前后桅桿同時大放光明,艦隊的所有將士全部立正敬禮,同聲吶喊。

  “為了北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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