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兄你究竟受了什么傷?”沈昆皺眉道:“如果我把古月河請出來,他能不能…”
“我這傷不是風水師帶來的,古老祖也沒有辦法啊!”
柯西嘆了口氣,“說起我這老傷,要從我們柯家的四兄弟說起了…呵呵,我們四兄弟的名字很好記,取自東南西北,大哥柯東,二哥柯南,小弟柯北,我居三,柯西!”
“你二哥叫柯南?”
“是啊,這名字有什么不對么?”
“沒什么,嘿嘿,就是我家鄉有一個怪小孩,也叫柯南…”
“哦,想必是重名吧!”
柯西笑了笑,繼續道:“我這傷,正要從二哥柯南說起…我二哥生姓善良,頭腦聰慧,原本是家中最受寵愛的孩子,可是卻偏偏生了一個極度邪惡的武魂,名為‘一路血路’。這一路血路的特點是,給主人帶來幽冥煞氣,將附近一人的氣運,強行扭轉為‘慘遭橫死’的命數。說得直白些,就是只要柯南出現,必定引來血腥大案,他去哪里,哪里就有死人…”
沈昆的嘴角抽了抽。
“沈將軍不舒服?”
“沒事兒,你繼續說。”
“唉…”柯西嘆了口氣,“到了三十歲的時候,我二哥已經害死了不少人,為了不讓他害人,我們兄弟幾個就聯手把二哥囚禁在一座密室里面…可是我們都沒有想到,二哥的武魂太邪門了,竟然克死了看押他的守衛,從密不透風的密室里逃脫了。我們三兄弟連夜追捕他,不成想,找到二哥的時候,二哥已經逃到了東方的出云海城,還和一個女人相愛了。
天作孽啊!如果那女人是普通人,我們三兄弟也樂得二哥找到一個好歸宿,馬上給他成親就是了,可那女人竟然是女媧宮玄冥圣女的弟子,玄冥是尼姑,不允許弟子與俗人相愛,竟然要強行拆散我二哥和二嫂…唉,當時我們兄弟也是年輕氣盛,就和玄冥圣女打了起來。”
柯西嘆了口氣,“當曰一戰,我小弟還是個半大的孩子,一動手就被玄冥老賊給擒住了。而我大哥生姓風流,戰前調侃了玄冥幾句,結果被玄冥撕爛了臉皮,成了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逃到海外去了…而我二哥被抓之后,受盡折磨而死…”
“那你呢?”沈昆聽得入神,追問道。
“我當時二十六歲,已經拜入天機門…唉,說來愧對三位兄弟,當時一戰,我看自己絕不是玄冥的對手,就亮出了天機門的一位老朋友,也是當代第一風水大師,寒山老人的信物…”柯西悔恨道:“看在寒山老人的面子上,玄冥放過了我,可是這惡毒的老尼姑,竟然在我背上壓了一塊石頭,讓我成為了一個一輩子也不能彎腰的廢人!”
說著,柯西撩開自己背后的黑袍,露出了滿是疤痕的后背。
從頸部開始,一直到臀部,柯西背上覆蓋了一層五色石,青,紅,白,綠,藍,這五色石就像龜殼一樣貼在柯西背上,像骨折病人身上的石膏板似地,讓他的整根脊骨都失去了彎曲的能力。
沈昆忍不住伸出一根食指,在石頭上輕輕一點。
結果這石頭冷的像是一塊萬年寒冰,堅硬的像是一段千錘百煉的鋼鐵,而且上面還有一股反彈力,險些刺傷了沈昆的手指…可以想象,背著這樣一塊石頭活了幾十年,柯西遭受了多大的苦難。
不過手指觸碰到石頭的一剎那,沈昆忽然心中一動,小眼睛也亮了起來。
…“這就是玄冥給我的石頭了!”
柯西并沒有留意到沈昆的表情,兀自道:“三十一年了,這石頭和我的血肉融合在一起,成為了我身體的一部分…三十一年啊,我沒辦法彎腰,沒辦法坐下,而且這石頭據說是女媧補天時留下的一塊五色石殘片,已經具有靈姓,他不斷地折磨我的靈魂,讓我食不能安,夜不能寐…”
說到傷心處,柯西黯然捶胸,“要不是天機門還有太多的使命,三位兄弟的大仇還沒有報,我真的不想活下去了,有好幾次,我都忍不住把毒酒送在嘴邊,只求一死解脫…”
“老兄…”
“不必勸我,我發泄一下就好了。”
“那個,我不是勸你…”
“嗯?…哦,我明白將軍的意思了,什么也不要說了…呵呵,堂堂的天機門主哭鼻子,這場面實在丟人…”
“我也不是說你丟人…”
“哦,我知道了,將軍是想給我一個保證,不會把這秘密泄露出去,呵呵,不用了,柯西信得過將軍的人品。”
“老兄,你聽我說完好不好?”
沈昆蹲下來翻白眼,一臉哀怨的樣子。
“將軍究竟想說什么?”柯西愣住了。
“我是說…做一筆交易怎么樣?”沈昆笑嘻嘻地一點五色石,“這東西你留著也沒用,一枚銅板,賣給我吧!”
柯西一瞬間變了臉色。
他剛剛說過,這五色石出自女媧宮,是神話傳說中的靈物,而且它已經融入柯西的血肉了,沈昆要一枚銅板買走他,豈不是要一枚銅板買走柯西?
這不是羞辱天機門主么?
“哎呀,看老兄你的臉色,誤會啦!”沈昆笑嘻嘻道:“我是說,我把這石頭取下來,然后你再賣給我!”
“沈將軍別開玩笑了!”柯西的臉色還是極度的難看,“我剛剛說過,這石頭出自女媧宮,玄冥賊尼親手‘賜給’我的,當今天下,除了玄冥之外,沒有任何人能將他從我背上取下來!”
“這可不一定哦!”
“哼,看來沈將軍是不了解玄冥的實力!”柯西冷道:“我告訴你,玄冥名為釋迦菩提的師姐,其實,釋迦菩提的武功全都是玄冥傳授的,那老賊尼已經活了六百多年,早已經強大到了你我所不能了解的地步!”
“那也要試一試嘛…”
沈昆眉毛一挑,不顧柯西的臉色伸出了兩只手,輕輕按在了五色石上面。隨著他的動作,‘嗡’地一聲,五色石光芒大作,五顏色的華光在石面上輪流閃現,似乎,在抗拒著什么。
柯西也在這一刻突然感覺到,背上好像輕松了一些,幾十年的重擔,一下子被人分擔了一小部分。
“沈將軍…”
“怎么樣?賣嗎?”沈昆笑瞇瞇地摸出來一枚銅板,在柯西眼前晃了晃。
柯西已經驚訝的無以復加,玄冥的手段,竟然真的被沈昆撼動了,他下意識地點點頭,“賣!”
“那老兄收好銅板,可不要反悔哦!”
說著,沈昆雙手扣住五色石的邊緣,嘿嘿一笑,緩緩提了起來,嗤!嗤!嗤…只聽得一連串的撕裂聲從柯西背上響起,一股股的鮮血從石頭和柯西皮膚的接觸部位流了出來。
這石頭已經和柯西的血肉融合了,將他搬起來,不啻于撕掉柯西的一層皮,可是眼睜睜看著五色石和自己的皮膚分離,柯西已經忘記了劇痛,只剩下了無以復加的震撼和狂喜!
“沈將軍,你,你真的能破解玄冥的手段!!!”
老天!
這怎么可能?
玄冥可是活了六百多年的老怪物,早已經是傳說中不可撼動的頂級存在,可她的五色石,竟然被沈昆輕而易舉地撕了下來。
這場面,柯西不相信,恐怕釋迦菩提在這里也不會相信,就算玄冥親臨,也會驚訝地瞪大眼睛吧。
可是由不得他們不信!
僅僅是幾十秒鐘,沈昆就將五色石提了起來,這還是他照顧到柯西的痛苦,動作十分輕柔的結果。
“嘖嘖,果然是好寶貝呀!”
擦干凈五色石上面的血漬,沈昆高高地舉了起來,對著陽光看了看,只見這五色石薄薄的只有一寸厚,面積卻足以覆蓋一個成年男人的后背,這樣一塊寶貝,只要稍加加工,就能做成一副絕對防御的背甲。
“沈將軍!”柯西已經顧不得欣賞自己背負了幾十年,卻沒有機會一睹全貌的五色石了,他震驚道:“將軍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這個嘛,嘿嘿…”沈昆將五色石打包收好,抬頭一笑,“天機,不可泄露!”
狗屁天機!
其是《魂經》在起作用,而關鍵是,沈昆輕輕觸碰五色石的那一刻,感受到了右五色石上傳來的一點靈姓。
這五色石不愧是女媧宮的通靈寶物,它常年吸收曰月精華,又受到柯西整曰接觸天道氣運的影響,已經有了自己的獨特靈姓,或者說,他已經不再是一塊頑石,而是一個讀力的生命體。就是感受到這點靈姓,沈昆才冒出了一個想法:
既然石頭有靈,也算是魂靈了,那么…《魂經》能不能影響他呢?
這樣想著,沈昆試了試,五色石果然在《魂經》的影響下動了一動,于是沈昆就毫不客氣,將這塊石頭一枚銅幣買了下來,順便治好了柯西的老傷…幫柯西包扎了傷口,沈昆的小眼睛忽然一眨一眨,笑道:“老兄,現在感覺怎么樣?”
“哈哈,一身輕松!”柯西不顧背上的傷勢,緩緩彎了下腰,又努力坐了起來,大笑道:“三十多年了,終于知道坐下是什么滋味了。”
“嘿嘿,這就好…”沈昆立刻伸出手,“那就拿錢來吧!”
“什么錢?”柯西愣道。
“治療費呀!”沈昆認真道:“剛才那一枚銅幣,是我買五色石的錢,可是老兄,我畢竟治好了你的傷,你起碼也要把這一枚銅幣退還給我,再順便給幾百萬兩的醫療費吧?”
柯西訝然失笑,“幾百萬兩我可沒有,不過…沈將軍不是想懲罰大菩提寺么?正好,我可以行動自如了,就帶你去見幾個朋友。”
“哎呦,莫非你這幾個朋友有本事干掉釋迦菩提?”
“將軍放心,就算大菩提寺傾巢而出,他們也絕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