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被這三個心魔折磨了很長時間,險些以為他們就是真人!
還好時間久了之后,這三個心魔都露出了些微的破綻:
秦王竟然以命令的語氣來跟白起說話,這讓白起立刻冷笑起來…義兄弟,會跟自己這樣說話嗎?這秦王,肯定是假的!殺!
新皇帝則派兵圍殺白起…這也不對,新皇帝要殺白起,像當年一樣賜下一柄寶劍就是了,何必勞師動眾?看來這新皇帝是不了解白起的諾言,也是假的!!
那么,殺!
最后一個化作趙括的心魔,最是可笑。
他竟然列開軍陣,要跟白起打一場大戰役…一看這心魔的用兵方式,白起就冷笑連連,真正的趙括雖然有一個紙上談兵的罵名,可他畢竟是趙奢的兒子,學了二十幾年軍略,怎么可能列出這么愚蠢的軍陣!?
假的,假的,殺了就是!
就這樣,白起抓住三個破綻,成功擺脫心魔,回到了現實世界。
“也就是說,二位能重歸現實,都是因為心魔自己露出了破綻對嗎?”
聽兩人分別說完,女尼苦笑起來。
“正是!”蕭輕皇后怕地點點頭,“還好心魔只是山河社稷圖幻化出來的,和真人總有些區別,不然我殺不出來!”
“不錯,山河社稷圖就算是神器,也不可能制造出一個完美的心魔!”
女尼嘆了口氣,“為了彌補這個缺點,玄冥宮主開創了一式禁招…真魔!”
“所謂真魔,就是讓山河社稷圖的艸控者,也進入圖中,然后化作心魔,去與敵人同歸于盡!”
女尼黯然道:“這樣的真魔,由真人所化,不但可以借助山河社稷圖來窺察敵人的內心,更可以用自己的頭腦,來彌補心魔的破綻…可以說,真魔毫無缺點,一旦被她纏住,就是注定必死的下場!”
“什么?”
沈鷹駭然色變,“玄心已經化作真魔,親自纏住了我大哥!?”
“應該是如此,請讓開,貧尼來看一看山河社稷圖…”
女尼的手掌在錦緞上拂過,頓時,錦緞中出現了一副醉人心脾的田園景色…只見一座鳥語花香的青山之中,一條小溪潺潺地流過,沈昆和阿羅互相偎依在岸邊,烤著魚,聊著天,都悠閑愜意地露出了微笑。
可是沈昆已經變成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身邊放著拐杖,說幾句話就不住地咳嗽,就算是武皇級的實力也無法阻止他的衰老。阿羅更是不堪,已經成了一個牙齒掉光的老太婆,背脊佝僂,已然拿不動烤魚的叉子了…紅顏易老!
“果然如此!”女尼頹然退后了一步,“玄心,師妹!我們只是幫水月武,還云羅仙府一個人情而已,你何苦賠上自己的一生一世,也要殺掉這人啊!”
“何苦呢!”另一個女尼哭道:“他要雕像,要血色映山河,給他就是,你的姓命可比幾塊爛石頭更重要啊!!”
“到底是怎么回事?”沈鷹擔心沈昆的生死,不耐煩地問道。
事情的真相其實很簡單:
山河社稷圖擁有窺察人心的力量,一旦進入圖中,心中所想所念就會浮現在圖上,艸控者看的一目了然。
于是沈昆進入山河社稷圖的一剎那,玄心就在外面看到了沈昆的心思…這螻蟻有一個心中至愛,名為阿羅…好!
既然你眷戀一個名為阿羅的女人,貧尼就讓心魔化作阿羅的樣子,趁你不備殺了你!
正想著,山河社稷圖心隨意動,沈昆的心思飛到了少林寺,玄心自然也在外面看到了少林寺的場面…尤其是那后院禪房,沈昆少年時給掃地僧搗蛋惹火的樣子。
“這,這是…”
看到沈昆心念中的掃地僧,玄心懵了…這不是地藏王么?沈昆竟然是地藏王的弟子!?
地藏王的弟子不入六道輪回,僅憑心魔,肯定殺不掉他啊!
必須想辦法殺掉他,不然當曰的恥辱如何才能洗刷?!
玄心越想越恨,被擊敗的恥辱,像一條毒蛇一樣在撕咬著她的心臟…她終于豁出去了,邁步進入了山河社稷圖,與心魔融合,化作了完美的真魔!
山河社稷圖是另一個空間,在這里,玄心沒有實力殺掉沈昆,但她可以用阿羅的身份,拖著沈昆和她過一輩子,讓沈昆在這里自然老死…死在山河社稷圖里面,就算是地藏王的生死簿也管不到的!
用她一生一世,拖死你!
“唉…”
女尼解釋了一番,最后苦笑道:“山河社稷圖之中,時間如流水,玄心化作阿羅,已經與沈昆生活了七十年…她們都已經到了壽終正寢的曰子了!”哭道:“她們這一死,尸體也留在了山河社稷圖里面,就算是我等有本事篡改陰曹地府的生死簿,也影響不到圖中的世界啊!”
沈鷹憤恨地揮出了一拳,在墻壁上砸出一個深陷的拳印,“老賊尼,馬上想辦法,在老死前把他們救出來!”
“沒辦法的,山河社稷圖是最強的神話法器之一,就算是玄冥宮主,也沒辦法扭轉這一切了…”
“那可是山河社稷圖啊!”
兩個女尼灑淚大哭。
沈鷹皺眉望著錦緞,蕭輕皇沉默不語,白起的臉色也有些沉重。
錦緞之中,沈昆變得越來越蒼老了,牙齒掉光了,雙腿站不起來了,慢慢迎來了人生中的遲暮…他躺在山野里,氣息漸漸地衰弱下去,而就在他的身邊,玄心化作的阿羅也已經滿臉皺紋,微微地喘息,偶爾還會咳出一兩口鮮血。
怎么辦!?
山河社稷圖是最強法器之一,神佛都逃不過,又有誰能來救人沈昆?
“無量天尊!”
無計可施之時,樓梯口想響起了一個低沉的聲音。
一個中年道士走了進來,一身陰陽魚的道袍,五縷長髯垂在胸口,手中還拖了一個黑色的小匣子。他沖著眾人微微一笑,“秋葉城大亂,沈昆可在這里?”
眾人都是一愣,尤其是女媧宮的兩個老尼姑…九州大陸的佛教和道家可說是世仇了,教義不同,經常互相爭斗。女尼一看來的是道士,頓時眉頭一皺,攔住了他的去路。
“道長,這里是女媧宮的禁地,道門中人請自重!”
女尼冷冷地一指入口,“請出去!”
“呵呵!”道士笑了,“我雖然穿著道袍,可還沒出家…兩個小丫頭,我只問一句,沈昆是否在這里?”
“在又如何?”女尼冷道。
“在的話,請他出來與我一見,只要提我的名字…”
“不可能!”
女尼沉重地哼了一聲,小師妹馬上就要被困死在圖中,她們正是最煩躁的時候,哪里有心情來聽這道士啰嗦?
“馬上給我走!”年輕的女尼一掌拍出,打向了道士的胸口。
可是這道士不慌不忙,微笑著打量女尼的手掌…悄無聲息地,手掌從道士的胸口穿了過去。
就像是穿過一團幻影,沒有傷害這道士分毫。
“你是…”感覺自己打在了空氣上,女尼錯愕片刻,再仔細打量一下這老道士…“你是靈魂?”
“我已經死了一千兩百年,早就是靈魂了!”道士看起來心情很好,大笑道:“我不跟你們兩個小尼姑計較,快快把沈昆叫出來,我正要找他算賬呢!”
算賬?
這道士是沈昆的敵人嗎?
女尼松了口氣,剛才一看這里道士笑瞇瞇地來找沈昆,他還當是沈昆的朋友…現在一看,原來是敵人!
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女尼的臉色立刻好看了一些,合十道:“阿彌陀佛,既然道長與貧尼的目標相同,那就不瞞道長了…沈昆已經被困在山河社稷圖之中,分秒之內就要死掉,道長找他算賬,怕是沒有機會了!”
“山河社稷圖?”道士微微一怔,“山河社稷圖,不是在九重天上么?四個月前,女媧娘娘將它借給了九天玄女,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一個人的身份背景如何,聽他說話的語氣就知道了…這道士看起來毫無出奇之處,可一開口就說出了天庭仙界的事情,分明和神仙們很熟!
“您,您是神仙?”女尼的臉色立刻恭敬起來。
“呵呵,我可不是神仙,只算是一個有些仙緣的小道童罷了!”道士謙遜地笑了笑,多年不見,他那陰戾的脾氣也不見了,和藹道:“還沒有告訴我,山河社稷圖為何出現在這里?”
女尼趕忙解釋起來。
“原來如此,這山河社稷圖,只是女媧宮從上界借來的一小部分法力…”道士點點頭,“它只有山河社稷圖的一部分威力,那就好辦了!”
“你有本事破了這山河社稷圖?”
沈鷹皺眉打量了一陣道士,忽然覺得他的容貌有點眼熟…“是你!?”豁然想了起來,沈鷹大喜道:“三年不見,你竟然有了破解山河社稷圖的能力?”
“小友認得貧道?”
道士呵呵一笑,晃了晃手中的黑匣子,“貧道追隨道祖三年,承蒙道祖宏恩,賜下上界法器…太極圖!或許可以破了這山河社稷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