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長風也沒有心情和莫日根兜,他開口就直奔主題:“粵海電影院那個工程是怎么回事?”
海電影院改造項目在一年前已完工了,莫日根負責這個項目時可是清清白白的,完全按照規定辦事,所以現在驟然被趙長風這么一問,不由得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愣了一下,才說道:“那個工程很好啊,沒有聽說有啥質量問題。”
“你少給我打馬虎眼。”趙長風板著臉說道:“我問你,在粵海縣電影院中有沒有收人家好處?”
“沒有,我絕對沒有!”莫日根急得眼睛都紅,這是誰在造謠啊,他說道:“老板,您還不了解我?我本來就是要被排擠走的人了,是你一把手提拔了我,讓我到了現在這個位置上。我為你盡心盡力做事還來不及呢,怎么會去向工程上伸手?”
聽到莫日根急促的語氣,趙長風一下子松了一口氣,本來嘛,以他對莫日根的了解,莫日根根本不是那種吃拿貪占的人,要不然也不會在海縣那么長時間郁郁不得志。不過他還是嚇唬莫日根道:“沒有?你真的沒有向天一公司伸手要過什么東西?我這里可是有一封舉報信啊!”
“這肯定是一些別有用心的人在造謠,老板,我是清白的,請您相信我,在這個問題上,我可以和任何人對質。至于說和天一公司,無非就是接受他們幾次吃請,收他們個把條煙、兩三瓶酒的的事情是有的,但是金錢上我可是一清二白的,從來沒有收過任何人的錢。我向您發誓。”莫日根急聲說道:“您可以派人下來調查,如果我收過任何人地哪怕是一毛錢,您都可以撤了我的職。”
聽到這里,趙長風徹底放下心來。接受幾次吃請,收下一些煙酒,這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誰也不會在這上面做文章,只要莫日根沒有收錢,那就沒事。
“那就好,那就好。日跟果然不錯,經得起考驗。”趙長風微笑著說道:“我也就是這么隨便一問,你也不要多想,好好干你的工作。
“老板。那封舉報信還說了我什么?”莫日根說道。
“那封舉報信只是說有人在粵海電影院改造項目中有經濟問題。并沒有點名說是誰。我是擔心你。所以就打電話問一問。”趙長風并不想讓莫日根知道這封舉報信其實舉報地對象是他。擔心莫日根知道后心理壓力太大。就故意含混地說道。“既然你沒有問題。我就放心了。”
“那…要不要我這邊先內部調查一下。看看當初項目部是不是有什么別地工作人員收了別人地好處?”莫日根聽說舉報信不是舉報他。心中反而有些忐忑起來。他撓了撓頭。對趙長風說道:“我是絕對沒有問題。但是下邊地那些工作人員是不是手腳干凈。就難說了。雖然我當時要求他們很嚴格。但是人心隔肚皮。這種事情我也不敢替他們打包票。”
“你沒有收就行。”趙長風說道:“舉報信地事情你就別操心了。不要多想。安心工作。有什么情況。我再打電話找你。”
掛了電話。趙長風坐在皮轉椅上。翻來覆去琢磨這件事情。當初海縣電影院改造項目是他指定莫日根去負責地。他最擔心地就是莫日根在這個項目中有什么問題。現在莫日根既然沒有問題雖然讓他大為放心。但是他還是想不通。為什么會有舉報信說他在粵海電影院改造項目中貪污。還指名是收受了天一房地產公司地好處?難道這真地是一封憑空捏造地誣告信嗎?如果是這樣。一定要讓省委盡快派人下來調查。揪出這個誣告者。
可是以趙長風地直覺來判斷。又覺得事情恐怕沒有那么簡單。如果真地是一封憑空捏造誣告信地話。誣告者為什么要指名是粵海電影院改造項目。還指明是收受了天一房地產公司地好處費?俗話說真地假不了。假真不了。這些東西是真是假。一調查不就全清楚了嗎?這樣寫是因為這個誣告者沒有經驗?還是因為這封信不完全是誣告。是事出有因呢?
其實莫日根剛才說要先內部調查一下,趙長風內心是贊同的,但是他卻不能同意。因為被舉報對象是他本人,一個是他要避嫌,沒有全力這樣做,第二個別人會怎么看這樣的行為?是不是賊喊捉賊?是不是借內部調查之名串通口供,消滅證據?
所以這件事情即使要調查,也必須是找人私下里悄悄調查,絕對不能像莫日根說的那樣由他出面搞一個內部調查,到時候就真的成了黃泥落到褲襠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考慮了很久,趙長風給在粵海縣公安局擔任刑警大隊副大隊長的方忠海掛了個電話,讓他換一身便裝,到海州市來一趟。
方忠海很快就趕到了海州,尋了一個僻靜地茶樓,和趙長風見了面。比起莫日根來,方忠海就是趙長風嫡系中的嫡系,他什么都不隱瞞,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方忠海,末了他說道:“小方,這件事情你怎么看?”
雖然才干了四個多月的刑警大隊副大隊長,方忠海卻比以前老成多了,他沉吟了一下,說道:“姑夫,我看這件事情是空穴來風。”
趙長風搖頭說道:“恐怕不那么簡單。即使是空穴來風,也得先有穴才有風啊。沒有穴,風怎么會吹進來?俗話說針尖大的窟窿斗大的風,就是這么一個意思。以我地意思來看,這件事情肯定是事出有因。所以我想讓你想一想辦法私下調查一下,不要驚動任何人。”
“姑父,您就放心吧,這件事情交給我了。即使這股妖風再奇怪再隱蔽,我也會把那個起風的窟窿給您找出來。”方忠海自信地說道。
“好,這件事情你自己就掂量著辦,寧可慢一點,穩一點,也不能急用求成。總之,不能鬧出什么動靜,最后收不了場。”趙長風又拍著方忠海地肩膀叮囑了一番,這才讓方忠海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