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2 Bloody fool

　　姜俊昊經歷過初次登臺的忐忑、緊張，經歷過聲帶小結劫后余生的喜悅，在東方神起解散之后，他幾乎認為自己不會再對成功感到慶幸，那種無關自信、坦然、胸有成竹等等修飾的喜悅，只是想要感謝的情緒，至于感謝誰他也不知道，或許是這一切。

　　他又叫了一杯酒，再次一飲而盡，評論界破天荒的對一首匪幫說唱做出正面評價，原因自然不會是因為那從不被他們待見的艾米納姆。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說的那樣，姜俊昊的副歌讓一首匪幫說唱帶著柔情的味道，所以值得勉勵。

　　這是一種極大的認可，值得姜俊昊慶幸，自然是要多喝幾杯。

　　“呃…大明星，我不想你在這喝醉，弄的我必須叫你的經紀人過來背你回去。”

　　“你不明白。”姜俊昊伸出一根手指對出言相勸的泰勒搖了搖，“到美國之后我就必須冷靜，無論面對什么事。但是我知道，如果我不能成功那我就不能回去，因為那只能證明我一輩子都必須呆在一個地方。為什么？因為你失敗了”

　　“沒有機會我必須冷靜，冷靜了十天、二十天，一直到一個月，直到把那艾美獎座握在手里，然后接著等待…誰知道什么時候是個頭？”

　　“你不明白，這對我很重要。”

　　“我想我明白，就好像我的經紀人告訴我‘你破了鄉村歌手的發售記錄’，我覺得我很幸運，我必將無所不能…但是大明星，我們真的要少喝點。”

　　姜俊昊閉上眼睛，似乎是頂不住洶涌而來的醉意。泰勒能看出這男人是在自我調節，所以默不作聲。這只狂歡了大半夜的夜光貓終于溫順下來，她看著臉色微紅的姜俊昊，能感受到那種喜悅到讓人想要開懷暢飲的情緒。遠在韓國的壓力一定不小，更不要說對方是曾經成功登陸過美國一次的歌手。但是那次機會，他怎么就放棄了？難道真是很多人說的那樣，是為了組合么？

　　從姜俊昊此時的反應就能看得出這對他有多重要，而且他看上去也并非是那么感性的人。

　　“OK，我再要最后一杯。”

　　面前的姜俊昊似乎恢復了原狀，如果不是他又要了一杯酒，泰勒幾乎就要確定他剛剛是在演戲。她從未見過自我調節如此之快的人，包括哪些老牌歌手和戲骨級別的演員，這是一種驚人的天賦，可以用在很多地方。

　　“你…”她無法形容這種感覺，只是用手指在太陽穴附近畫了幾圈。

　　“有時候有些神經質，你還沒看見我搞創作的時候，每當寫完了一首歌，我覺得我最需要感謝的就是我的經紀人，在受氣這方面他簡直太在行了。”

　　泰勒沉默的點了點頭，對于姜俊昊的這種說辭非常認同。

　　“你為什么在上次成功之后就回韓國了？如果留下來，估計會比這一次更容易些，畢竟美國人很健忘。”

　　“出了很多事，事業、愛情，可能還有我的自負。不過我必須承認，這沒有機會的一個月真是把我憋壞了，也嚇到了。”

　　姜俊昊舉起酒杯，對泰勒最后示意道，“浪費機會可恥，所以，我必須銘記。”

　　三杯威士忌都被一口悶掉，即便是在酒場上縱橫多年的人估計都會受不住。借著姜俊昊說，想要透透氣，兩人便離開了夜店。午夜過后的紐約別有一番風情，特別是那小雨后的清新，彌漫在空氣中的水霧在物體上凝結，偶爾滴落下來，帶著七彩的光暈。

　　姜俊昊左手拿著外套，右手邊就是泰勒，這女人出了夜店之后便完全換了一個模樣，惜字如金，只是跟在他身邊，看上去居然有了些乖巧的味道。他把外套披在泰勒的身上，遮住了那裸露出來的半邊肩頭，結束了神經質的姜俊昊又紳士十足起來。

　　“送我回酒店。”

　　“你真的沒開車？”姜俊昊驚訝道。

　　泰勒沒說話，只是帶著微笑看向姜俊昊的眼睛，狹長的眼睛眨了眨，就好像是在說，‘你說呢？’

　　某人當即認命，絲毫不在乎這是酒后駕駛。姜俊昊一項自詡是極有分寸的人，如果他認為自己喝酒喝到了不能開車的程度，那么誰都無法令他坐上駕駛席。

　　還好此時不是，熟練的發動車子，午夜的紐約不再有白天的喧嘩景象，馬路上的蕭條看起來異樣冷清。姜俊昊把車子開得很穩，因為他不想因為酒駕時副駕駛上坐著泰勒.斯威夫特而登上明天的紐約時報頭條，即便那真的會站很大一塊版面。

　　“Agize的創作理由能跟我說說么？”

　　“你說對了，我是個混蛋。”

　　泰勒望著窗外，雙眼毫無剛剛的神采飛揚，“我喜歡上這首歌是有原因的，新專輯創作時我的一首作品有了主題，但是卻遲遲無法下手，因為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錯了哪里，需要在音樂里和別人道歉。接著我就聽到了你的作品，我突然明白，事情就那么發生了，沒人需要道歉。新專輯發布后，他打電話給我，然后放這首歌給我聽。”

　　“你原諒他了？”姜俊昊問道。

　　泰勒搖了搖頭。

　　“這證明我寫的好不夠好。”

　　車子緩緩地駛過中央公園，不遠處就是泰勒下榻的酒店，相信長時間沒有音訊的消失一定會讓很多人徹夜難眠。兩人沒有再繼續交談，因為他們都不知道說些什么才好。靠在路邊停下車，姜俊昊特意錯開了酒店的正門，為了讓他們能少些麻煩。

　　“你不上來喝杯咖啡？”

　　嗡的一下，就好像是某根腦神經突然大放光彩，姜俊昊自然知道這曖昧的邀請意味著什么，但是他卻緊緊盯著不遠處的霓虹燈，然后有些笨拙的掏出錢包來。

　　“我不是否認你的魅力，只是我有一個會把一疊照片放在我這里，要求我三天換上一張的女朋友…你有興趣看看么？”

　　泰勒接過姜俊昊的錢包，看著相片夾內的大頭貼。那上面鄭秀妍正在做一個很沒矜持的親嘴動作，她大概是從沒想過，這照片有朝一日會落到另一個女人眼中。

　　“很漂亮。”泰勒評價道。

　　這算是不混蛋了一把？最起碼姜俊昊自己是這樣認為。‘咔噠’一聲輕響，泰勒打開了副駕駛的門，姜俊昊欲言又止，最后卻還是說了出來。

　　“我知道我說這些可能有點不合適，但是你要知道，有些人淺薄、有些人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但是總有一天你會遇到一個絢麗的人，他讓你覺得你以前遇到過的所有人都只是過眼云煙。”

　　這是祝福，雖然和泰勒只是短暫的接觸過兩次，但姜俊昊卻覺得她是個不錯的女孩。

　　“你是不是覺得因為我想請你上去喝杯咖啡你就能對我的生活指手畫腳，還是用這種前男友告別的口吻跟對白？”

　　她生氣了，不知道為什么。姜俊昊本能的向另一側靠去，企圖跟這只臉頰上還帶著夜光的憤怒貓咪保持距離。他只是善意的祝福，卻不知道撩動了對方的哪根心弦。的確，他的話經過了加工，簡單來說，就是你會遇到更好的人。

　　真是，像極了前男友想要友善分手的說辭。

　　“我…”

　　姜俊昊的道歉還沒說出口，泰勒就推門走下了車，隨著關門‘嘭’地一聲，好像還隱約傳來了一句，‘混蛋。’

　　著那能跟他平視的女人快步走進酒店，姜俊昊這才松了口氣，毫無疑問，對于任何一個男人來說都會是一個銷魂的夜晚，卻被他徹底的搞砸了。

　　回到酒店到喬治的房間露了個面，喬治問他一天都到哪去了。姜俊昊有些喪氣的回答說，約會去了。喬治問，跟誰？姜俊昊回答，白天是鄭秀妍，晚上是泰勒.斯威夫特。

　　“哈，你別想玷污美國男人的夢想！”喬治斬釘截鐵的道。

　　姜俊昊反問，“如果是真的又怎么樣？”

　　“那你就是個‘混蛋’！”說完，他嘭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在門口的姜俊昊仔細想了想，最后他覺得自己的確是找不出遷怒他人的理由。按照喬治的說法，這一天的行程下來，他的確是十分貼近那個惡意的形容詞。回到房間簡單的洗漱，刷牙時他總算明白了為什么這么多人都喜歡推特。在一個陌生的城市見到一個陌生的人，彼此之間可以放心的傾訴，如果不涉及太多的現實，當真是排解壓力的好方法。

　　他回到床上，打開自己的推特，驚訝地發現了他的第一個粉絲。

　　‘我喜歡你的歌聲，以前就想象過會是什么樣，沒想到這么好。’

　　推特的人名叫艾米，姜俊昊回復，“咖啡店的艾米？”

　　這么晚了對方居然還在線，他回答道，“是，放棄了的艾米。”

　　開解對方？

　　今天晚上不是還有一個沒送出的祝福么？

　　姜俊昊正了正身子，認真回復起來，“選擇了另一條路未必不能有好結果。”

　　這個夜很長，姜俊昊跟首個在他推特上留言的美國粉絲，聊到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