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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2 淚灑天堂(下)

  在連日細雨之后的第二天清晨,東方神起一行六人踏上了飛往日本的航班,此行的目的便是開啟第三次日本巡回演唱會,與以往不同的是,自從艾回開始進行巡演宣傳之后,巡演報名參與人數,居然超過了三十萬。

  在日本,網絡對生活的影響主要存在于便捷消費跟實時資訊,網絡信譽度是生活中不可缺少的存在,成為了日本人在另一個無形世界上的誠信代表。

  在08年舉行的巡演中東方神起一共動員觀眾十五萬人次,而到了如今,這個數字居然翻了一倍,怎么能不讓人驚訝?

  雖然遞交到東京巨蛋的演出申請還未被審核通過,但是帶著如此威勢的東方神起最終能否踏上日本歌手心中最向往的舞臺,似乎已經有了好的結果。

  在如此前景下開始的巡演讓每個成員都非常興奮,即便四月是日本慣有的雨季,但無論是在春季戶外演唱會,還是日本唱片協會周年慶那下著大雨的舞臺上,每個成員的出現都能讓全場‘嗨’翻了天。

  春意盎然的四月就這樣在陰雨連綿的舞臺上過去,在日本四個城市武道館的巡演成功結束,動員觀眾超過十萬,而巡演則是剛剛開始。

  頂尖的成績告訴了所有人,東方神起在日本真的是紅了,他們站穩了腳跟,以外國組合的身份甚至隱隱與日本本土的頂級男團比肩,經過了數年的打拼,足以證明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兒。

  東方神起是‘姜俊昊和他的朋友們’,巡演是‘姜俊昊和他的朋友們的演唱會’,不管是哪一種帶有調侃味道的貶義稱呼都不能影響這幫團結的家伙,畢竟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些愿意以評價他人的缺點,來獲得自我滿足的人。

  創作成績、美國登陸、還有那些讓人眼花繚亂的數據為姜俊昊證明了自己,也贏得了他人的承認。

  就連他本人也知道,以這樣的外貌想要在演員或者歌手道路上越走越遠,需要付出的是比他人多出很多倍的艱辛。

  不過要說到這看起來華而不實的外表,此時正站在華麗鐵門前的姜俊昊就有這種感覺。

  那扇門十分高大,全身黑色給人帶來隱隱的壓抑,門上兩根鐵條直接僅能穿過一條手臂,看起來就像是監獄的門。

  這里鎖住了他的大部分親人,想起十年前的獨自離開,姜俊昊直到此時都不后悔。

  從金家發跡以來,他姜俊昊是走出這里的第一人,之所以能夠得到允許,也只是因為他不姓‘金’吧?

  在這門前站了會,抑制住心中掉頭就走的沖動,在按響門鈴的那一瞬間,姜俊昊也不知道自己來這做些什么。

  穿過華麗大氣的庭院,看著別墅門前那訂做的噴泉,望了眼不知道是三個還是四個傭人悉心照料的碧綠草坪,粗看上去,那每顆草的長度,仿佛都是一樣的。

  每一個看到他的人都是笑臉相迎,那笑容中的和藹并不可信,在這樣一座房子中工作基本就是終身制,高額的薪水,比起政府機關更有保障的福利,只要不犯錯、不貪心,就可以一輩子在這里工作下去。

  如此一來,主人家的事兒,又有幾件瞞得過這些人的眼?

  姜俊昊回來了,對于這陳腐庭院中居住的人們來說,這可是一件大事兒。

  當面前的紅木門被人打開,姜俊昊看著那對自己微微鞠躬,并一臉謙卑的陌生面孔,在心底無奈的嘆了口氣。

  “奶奶在哪?我去找她。”

  “夫人在大廳等您,請跟我來。”

  那人略一退步,對著門內一眼望去只感覺深邃的房間方向輕輕擺手。

  保持著面無表情,就好像回到了童年生活中的姜俊昊再次踏進這所別墅,上一次來到這里,已經是幾年前的事兒了。

  窗外的陽光撒了進來,讓客廳比其他房間要亮上不少,踏進門,一抬眼便可以看到墻壁上的全家福,其中的姜俊昊年紀雖小,但看上去卻顯得十分成熟,微笑勾動起來的嘴角,還帶著些陰郁的味道。

  坐在沙發上的老婦人頭發已經花白,和墻壁上掛著的照片相比,盡顯老態。

  既然這樣,為什么不會換掉?

  這個問題顯然沒有答案,或許全家福的意義便在于,不管他們是不是呆在一起,這照片都會掛在那里。

  “夫人,少爺回來了。”

  她轉過頭,看向姜俊昊的表情帶著慈祥地輕笑,微微擺了擺手,便叫那人離開。

  鄭喜子看著眼前的姜俊昊,微微擺頭,示意對方坐下。

  她并沒有如同一般祖母那般,對姜俊昊的歸來就仿佛是見到數年的未歸游子那般,而且的詢問,親自下廚料理一頓美味的飯菜。

  也不是仿佛生活在一個家中的仇人那般,冷眼相待,心中隱隱盤算著他此次回來,又是帶著怎樣的目的。

  她只是伸出一只滿是褶皺的手,拿起面前茶幾上的茶壺,在姜俊昊面前的茶杯中倒了杯茶。

  依舊是沒有說話,只面帶微笑的示意姜俊昊品嘗,看對方如此做了,微笑著的嘴角因為滿意才又撬動了幾分。

  “你不錯,出去這些年,也不是那么浮躁了。”

  “這很好,有時候幾乎每天都能在電視上看到你,什么歷史成績,多少人喜歡你我不太清楚,老太婆了,也聽不懂。但我知道,這也是一種成功,是你人生的成功。”

  “如果你想找我丈夫的話,他現在正在濟州島修養,最近他身體不好,前些天還去過醫院。”

  聽到這里,姜俊昊端在嘴邊的茶杯抖了抖,濺出來的茶水甚至有少許落在了茶幾上。

  “他…身體怎么樣?”

  “還能怎么樣,年紀大了…”

  每個人的心中都會有一個可惡的人,他極端、強勢、不可抗拒,在沒有足夠的能力之前,對于他帶來的一切你只能接受,無奈的吞咽下心中的不悅、不愿、不喜,強迫自己去習慣。

  在沒有足夠力量的時候,每當面對這個人的時候,或許我們都會暫時退讓、隱忍,并告訴自己,暫時的服從,是為了將來的反擊。但當這一天真的到來的時候,卻總是會發現,隨著時間過去,在自己慢慢變得強大起來的同時,心中那個最可惡的人,卻是在漸漸老去。

  而一直在督促在自己,逼著自己盡快強大的人,居然也是這個人。

  踏出那扇黑色的大鐵門,姜俊昊背對著這座整個龍山最華麗的宅院停住了腳,眉頭皺起,突然間覺得,這時間,真是過得很快。

  隱隱有些遺憾,但是在這些遺憾中,卻還有著另一種情緒存在。

  我不是誰家的人,這種認知和這句話的本身就不成立。

  即便血脈中流淌著的再淡薄,那也是親情。

  在回到日本繼續巡演行程之前,姜俊昊獨身一人去了濟州島,沒人知道他去見了誰,說了些什么,做了些什么。

  回到日本的姜俊昊帶著一首讓中川悠太皺著眉頭聽完,之后卻認真贊不絕口的作品。

  小樣被送回了韓國,當那吉他的輕響在余勇鎮耳邊回蕩,他居然感覺脊背發涼,為其中和鉉加入了鋼琴,而覺得由衷感嘆。

  在又一場熱烈的巡演結束之后,每一名為姜俊昊的歌聲而感嘆的粉絲,都覺得他今天安靜了許多。

  但是他的音樂做的更好,唱的更好,甚至是在舞臺上,表演的更好。

  并沒有那種只有年齡歷練能帶來的滄桑,擁有的只是很簡單的,屬于姜俊昊的特點。

  不管是日本還是韓國,中川悠太和余勇鎮都是這首歌最初的聽眾,讓他們真正興奮,并且為之由衷感嘆的,不外乎是這音樂中的吉他聲,都帶著姜俊昊獨有的風格。

  從歌詞到編曲,再到最后的演繹,這種獨特的風格真正形成了屬于姜俊昊的品牌,亦是只有他,才能寫出給人如此回味感的音樂來。

  在韓國音樂人中,音樂品牌除了公司之外,就只有徐太志。

  在日本音樂人中,音樂品牌除了公司之外,最知名的,當然要數小室拓載。

  并非是世界上的任何一種流派,那每種樂器相互之間的共鳴,都帶著獨特的個人味道。就仿佛是相同的飲食有數盤,其中一盤卻帶著獨特的香味一般。

  這味道是讓人向往,還是被人遺棄,在專輯發行之前,沒有人能說得準。

  但以姜俊昊的年紀,居然能在音樂中加入屬于自己的特點,在這方面上的發展,他的進度,似乎已經超過了他的老師,還有他在日本的制作人了。

  想到這里,不管是中川悠太還是余勇鎮都只能是長嘆一口氣,親手點燃許久不抽的香煙,后者則是到路邊又小喝了一杯,拿出那姜俊昊送來的手寫曲譜,看著那上面沒有絲毫涂抹,流暢到自成一體的樂章,禁不住搖搖頭,苦笑兩聲。

  這小子才剛剛二十四歲,正是他們當初年輕的時候,而這樣的一首‘淚灑天堂’,知道如今,卻都并沒有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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