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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4 動蕩

484動蕩  門打開了,在韓興宇的確認后。走進來的陳宇臉色蒼白,他的眼神有些焦慮,無助的樣子讓人一眼便能看出。

  “你是韓國檢察官,這副樣子算是怎么回事?”,辦公桌后的韓興宇低著頭,已經有些花白的頭發卻并沒有讓人覺得他已經垂垂老矣。將審批的文件放在一邊,他這才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陳宇,“不用看我就知道你是什么樣子,金家的人都不好對付,如果真的想要打開缺口,也不要指望從他身上下手”

  檢察長的親自指導讓陳宇有些羞愧,他的臉頰仿佛因為血氣上涌而紅了起來。這段時間以來的調查遇到了諸多的困擾,陳宇就不明白,為什么新上任的國稅廳廳長會對檢察廳的調查百般阻撓,在韓國可是有句俗話,寧可去借高利貸,也不要得罪檢察官。

  “長官,我有一個想法,不過需要您的同意才能去做。”,陳宇鼓起勇氣說道,但是那話中的不自信卻還是被韓興宇聽了出來,“什么事?直接說就好了。”

  “我想請金悠麗回來協助調查。”

  房間中的空氣一瞬間就冷了下來,韓興宇甚至有了窒息的感覺。陳宇口中要請回來的這個女人可不是誰家的家庭主婦,請她來到是不那么麻煩,只需要韓興宇大筆一揮,金悠麗就必須協助檢察廳進行調查。

  但是,先不說能不能查出什么來,就算是能查出來,如何處理,還是最大的難題。

  韓興宇濃眉微皺,沉聲問道,“為什么?”

  “大宇的賬目問題在金羽誠身上打不開任何缺口,這家公司還有兩筆可疑的資金流動,一筆是和樂天集團的公共基金,規模不大,但是流動資金很多,而且大部分都用來購買了藝術品。還有一筆是到了金悠麗名下,就在我們凍結大宇賬戶的時候,這筆資金已經流向了美國,不知去向。”說到這里,陳宇猶豫了一下,卻還是一股腦的都說了出來,“還有就是月中要到了,韓國銀行方面問我們是否還要凍結大宇的資金,在沒有確實證據之前,這樣的長期凍結是會引起反彈的。”

  將手中的派克筆丟在了桌面上,韓興宇當然知道會引起反彈。如果到最后賬目上什么都查不出來,就要進行公開的法庭抗辯,抓不到確實證據卻還要長時間的凍結一家大型集團的流動資金,這本就是會承受巨大壓力的事情。

  就在這半個月中,無數地方政府的道議員排著隊來到了檢察廳,他們大聲的聲援著大宇集團,對于這些掌管一地民生的議員們,就算韓興宇是韓國司法機構的最高行政長官,也不能強硬的彈壓著。

  大宇的工廠在一些韓國地方是可以提供穩定就業機會的企業,換句話來說,有些地方財政都需要大宇以及韓國其他財團支撐著。接連陷入停工的工廠讓道議員們焦頭爛額,如果大宇集團真的宣布破產,那么有多少人就要面臨失業。

  這是誰都承受不起的損失,更為關鍵的是,調查過去快要二十天了,除了正式批捕金羽誠之外,檢察廳方面一直都沒有拿出更加有力的證據。批捕的原因證明了賬目確實有問題,但是就此起訴,大宇完全可以繳納一筆罰金了事。

  看向辦公桌上的電腦,韓興宇只能感嘆,現在,真的不是十年之前了。

  至于請金悠麗回來協助調查?想到這里,韓興宇只能無奈的苦笑。第一個挑選的攻擊點就是這只母老虎的崽子,現在,如果檢察廳真的是想要去試試金悠麗還有沒有當年的魄力,難保這只母老虎不會重新咆哮山林。

  金悠麗的手里可是握著不少的東西,魚死網破的話,造成的動蕩誰也承擔不起。

  “從樂天方面下手。”

  “但是。。。”,陳宇剛剛想要說些什么,卻是被韓興宇立刻打斷了,“不要擔心,有什么事情還有我在你身后,事情還沒有發展到那種程度,不用擔心這些財團會反彈。”

  不得不說,韓興宇調查大宇的動作的確讓韓國財團大部分都禁了聲,檢察廳有這樣的權利,在名義上他們是獨立于政府之外的司法機構。但是面對這巨大的壓力,韓興宇在國會的同僚們也是開始提倡了一個全新的議案。

  有關兵役,有關娛樂圈,韓興宇從來都沒有想到,站在鏡頭前的那些藝人們有朝一日也會有如此巨大的影響力。而檢察廳近來承受的最大的壓力,也是來自娛樂圈的。

  “你說鄭議員想要請我吃飯?”,金悠麗扳著面孔,她冷冷的注視著站在她面前,這位戴著眼鏡的男子。

  “恩,鄭議員說這些都只是誤會而已,他希望大家可以坐下來好好的談一談。”

金悠麗不屑的笑了,她沒有想到韓興宇的背后居然是這樣的一幫家伙。這韓興宇還算是有些風骨,而他身后的這幫人卻是不怎么樣  “你可以回去了,告訴鄭議員,我現在需要代理羽誠的工作,就是那個被檢察廳無故抓走的金羽誠。我需要為大宇在韓國的一萬二千名員工負責,沒有時間去和他出吃什么飯。聽說鄭議員參軍的時候和韓興宇檢察長是同一個營房里的?那他們一定很難得有時間敘舊吧,都是這么忙的人。”,金悠麗夾槍帶棒的一席話讓面前的眼鏡男什么都說不出來,看著對方還想張嘴的樣子,金悠麗毫不客氣的按動了桌上的電話。

  “這位先生要出去了,以后凡是帶著這種目的的人,不要讓他們進我的辦公室。我工作很忙,沒有時間”

  戴著眼鏡的男子這就走出了金悠麗的辦公室,面對這樣的女人,他真的是不知道應該如何去處理。無論是一路上走來還是在電梯中偶然遇到的工作人員都是神情嚴肅,目光游移,雖然并沒有聽到什么謠言,但是人心惶惶的態勢卻已然形成。

  看得出金悠麗的坐鎮對于公司內氣氛的巨大作用,但是此時卻并不是他感嘆這位女強人管理能力的時候,很多人都不愿意看到這種局面維持太久,畢竟大選馬上就要來臨,各方勢力隱隱的都有大動作。但是大宇和檢察廳的對立確實讓這些人只能冷眼旁觀,誰都不愿意在這個時候再招惹到一位大敵。

  就在五年一度的總統大選就要來臨之際,那些圍繞著大利益展開的爭奪,有些潛入了深海之底,醞釀著無窮的壓力,有的浮出了碧波之上,開始動用一些其他的方式。

  剛剛辭職的國稅廳廳長就是最好的例子,在檢察廳和大宇的雙重壓力之下,有些位子卻也并不是那么好坐的。

  很多勢力都希望亂局早日平息,鄭議員此舉便是一個訊號,事到如今已經沒有人將那部電影和大宇再聯系起來,因為這攻防雙方的轉換太快,沒有人可以一擊制敵,他們所使用的對策都是那種類似自我防御的本能反應。

  直到檢察廳批捕了金羽誠,這看不見硝煙的戰火才爆發開來。

  辦公室內重新只剩下了金悠麗一個人,桌上的文件都是在要錢,但是財務部的流動資金卻是已經岌岌可危。只有在一個人的情況下,金悠麗才會展露疲態。

  一家企業永遠不能沒有流動資金,這是所有商業課程的第一課,金悠麗當然知道以大宇現今的狀態堅持不了多久,不過,好在她提前做了準備。

  “是我。”,金悠麗和姜宇這對分開多年的夫妻終于可以重聚,但是韓國這邊的事情,金悠麗卻是要先解決干凈,“直接把那些錢專程貨款打回來就好。”

  身在美國的姜宇就是金悠麗的底牌,處理一些資金轉賬的事情,自然是不在話下,“需要我幫忙的話盡管開口,這么多年了,你別總是當初的那副樣子。有我在,有俊昊在,你永遠都會有辦法的。”

  不能說的太多,因為金悠麗也不能聽的太多,丈夫的話的確是給了她莫大的安慰,就連身上這張總是坐著不舒服的皮椅也開始不那么讓她難受了。

  “不知道俊昊在日本怎么樣了,這些事情本來不想牽扯他的。”

  輿論的壓力逐漸轉移到了娛樂圈上,因為姜俊昊本身就是一個演員,兵役問題更是韓國人都會關注的大問題,這里面容不得半點馬虎。姜俊昊的確診的確是變相承認了自己的精神問題,但是,那些合法不用服役卻并沒有將原因公開的男星們,這一下可是真的遭了秧。

  “你要相信他,說實話,這么久了,我不覺得一部電影可以就讓他發生什么問題。比起這件事情,我更擔心他和寶兒的相處,因為我們俊昊變成了什么樣子你也知道。”,姜宇的聲音依舊是那么儒雅的,就好像中國歷史中的讀書人,他的確博學,但卻并未雜而不精。

  金悠麗也是苦惱的撐住了自己的頭,就連面對月中財務報表上那些鮮紅的赤字,她都從沒有露出過如此的愁容。

  “先完成轉賬吧,我們還可以撐得過半個月,韓興宇絕對撐不過”,看著手邊的一份報紙,金悠麗低聲說道,她語氣中的自信,居然都是來自國會的一條消息。

  關于兵役法案的補充條例并沒有通過,這條補充條例的相關內容就是關于在海外獲得了重大成績的演員、歌手,可不可以如同奧運金牌得主,韓國足球國家隊那樣,實行免除兵役制度。

  經過了不到五分鐘的投票過程,這一則補充條例被以超過八成的反對票否決。

  檢察廳抵擋娛樂圈壓力的最后一道屏障,也就此消失了。

  戰火波及的范圍越來越大,首當其沖的就是韓國娛樂圈,就在今天下午,甚至還特別展開了一場特別討論,針對的就是韓國娛樂園男星們的服役問題。

  其中,這些社會評論家們提出了幾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如果將韓國二十二歲以上未服役的男星都送入軍營,首當其沖的問題就是,會有多少人失業?毫不夸張的說,首爾五分之一的市民都從事和娛樂圈相關的工作,這些人都生活應該讓誰來負責?

  再者,將這些男星送入兵營,韓流這種在國際上代表了韓國國家形象的文化潮流,還會存在么?答案自然是否定的,韓流將會滅亡,而制成韓國經濟之一的支柱產業將會徹底崩塌。

最后一個問題,在這些男星入伍之后,投資了巨大資金的商人們,他們的投資又如何能收回成本呢?總而言之,如果真的按照網絡上的輿論去辦,韓國娛樂圈席卷亞洲的樣子就將一去不復返  電視上的討論說的聲嚴厲色,他們渾然忘記了正在談論的是每個韓國男人都要履行的兵役問題。一時間舉報電話將視臺的投訴部搞的焦頭爛額,而網絡上的言論也開始娛樂新動向。

  如果問題真的這么嚴重,那么你們大張旗鼓的去調查姜俊昊干什么?這還是一位有正當理由可以被免除服役的藝人,你們都如此謹慎、嚴密的對待,而那些真正說了謊的,用各種各樣方式逃避兵役的藝人你們卻不去管。

  難道說,這是在欺負人么?

  節目緊緊開播了不到十五分鐘就被叫停,立刻在官網上公開道歉,并且承諾這類事情以后不會再發生。誠懇的道歉態度稍微平息了輿論的攻擊,而這一次卻是出現了一個新觀點。為很么在這么多藝人之中,兵役廳非要抓住姜俊昊不放,他才只有二十二歲,就算是普通韓國人也不會選擇在二十二歲的時候去服役。

  難道,是有什么黑幕么?

  首當其沖的便是韓國兩大經紀公司,CJ以及SH,這兩家經紀公司前者隸屬三星集團,而后者卻是隸屬信。娛樂產業雖然在這樣的集團中并不占得收入的大頭,但是正所謂背靠大樹好乘涼,一時間,又有一些無形而且足夠巨大的壓力向兵役廳襲來。

  如果是針對某個藝人,或許很多人都會不屑一顧,但是,如果針對的是整個韓國娛樂圈,那些少賺了錢的老板們,可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

  在可能影響到整個韓國娛樂圈的大潮之下,今年大鐘獎的改革并未受到多少關注。當姜尚佑驅車來到韓國電影協會的時候,此地的停車場看上去早已經被人占滿了。

  事到如今,姜尚佑想不出什么他還能夠為這部電影做的,或者說是為姜俊昊做的。他的任務已經完成,而剩下的較力卻并不是他這種小人物可以參與進去的。

  沒有絲毫身為小人物的自卑,也沒有任何我今生要如何如何的雄心壯志。因為姜尚佑現在做到的一切就已經足夠他自鳴得意的了,誰能想象在網吧里帶著幾個黑社會去留言就可以將韓國檢察長,韓興宇拖入到人生中最危險的政治危機當中呢?

  停好了自己新買的進口車,姜尚佑在置物箱內拿出了一份文件,聞了聞上面那還新鮮的油墨味,這段時間的經歷給了姜尚佑全新的能力。比如,寫上一份攝人心魄的講演稿。

  大鐘獎的評選標準加入了電影介紹這一環節,換句話來說就是公關人們要負責將導演想要表達的深意完全展現出來。在制作出這一份講演稿之前,姜尚佑卻并沒有聯系過洪基善。

  因為在他看來,這段時間以來的經歷已經足夠他勝任這次的工作了,所以,他并不需要導演的幫助。

  ‘嘀嘀’,那臺進口車響亮的鳴叫了幾聲,橘黃色應急燈忽閃著,無論是從那中氣十足的警報聲,還是那在停車場內暗淡燈光下都可以反射出亮眼光芒的車體,無不預示著這是一輛新車。

  而姜尚佑的表情則昭示了,他現在對自己的生活很滿意。因為,這些都是他用命賭來的。

  賭徒習慣用自己的而一切來以小博大,可以成功的賭徒都是少數的幸運兒。而大部分人都是在用自己的勞動換取所得來改善生活,從某種程度上來講這也是一種交易。

  站在錄音室門口,姜俊昊的腦海中滿是半年前的那個身影,甚至,他還想起了對方笑著流淚的神情。一想到這些,姜俊昊就有一種沖動。他拍了拍親自帶著自己過來的中井日向,語氣認真的說道,“你覺得我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什么樣的人?當然是讓人郁悶的家伙這些答案只能藏在中井日向的心里,他并沒有說出來。就在昨天,中井日向跑遍了整間酒店都沒有看到姜俊昊的身影。眾口鑠金,他不可避免的多想了起來。

  如果姜俊昊出了什么事情怎么辦?如果他在這里,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出了事情怎么辦?

  滿心的焦慮都比不上中井日向看到姜俊昊的那一刻,那種憤怒由腳底板直沖腦門,讓他恨不得生吞了這個此時用認真的眼神看著他,等待他評價的家伙。

  “為什么問這個問題?你應該是個不錯的小伙子。”,中井日向只覺得他說出的話都讓自己惡心。

  姜俊昊搖了搖頭,他當然不會相信這么明顯的謊言,“你說謊”,說著,他轉過了頭,重新看向那道擋在他面前的門,“我知道,我是一個自私自利的混蛋。說實話,我從來沒想過做什么好人。”

  話音未落,姜俊昊就推門走了進去,墨綠迷人的眼眸第一時間就捕捉到了那個身影,那只存在于腦海中的身影仿佛還和半年前一樣,就去好像還有些胖了。

  “好久不見了,權寶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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