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的戰斗依然在持續,不論是云翼和還是公孫翰,都沒有多余的精力去觀察廣場上其他人的事情。
疾速的攻擊,讓兩個人疲于應對,讓他們都如同走在一根鋼絲之上,稍有不慎,便可能全盤皆輸,跌下無底深淵。對于一場生死之斗,沒有人是不會重視的,他們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見招拆招,稍有間隙便是迅猛的攻擊,至對手于死地而后快。
數十臺機甲組成的執法隊并沒有直接降落在廣場上,而是緩緩的落在了廣場外圍。與這些機甲同時降落的,還有幾輛隸屬于執法隊的懸浮車,當這些車輛降落后,為數不少的執法隊背負著長劍,邁著矯健的步伐整齊的向廣場上走來。一路過來,前面人紛紛為他們讓開了道路,誰也不沒有多數一句,也不想和他們扯上什么關系。
執法隊是天幕中一個獨立的存在,直接隸屬于長老會中的執法長老,就連天幕宗主也無權調動他們。平時天幕的三顆星球中發生什么違法亂紀的事情,都是由執法隊出動的。在天幕的世界里,其實他們就是警察的身份,但相對于外界各國的警察,他們則表現的更加無情一些。
不多時,這一隊近百人,便迅速的來到廣場上的某處,將里面的人全部圍了起來。
這里,便是趙汐月他們所在地方。
不過此時,趙汐月和白楷信等人,正在和幾個氣勢洶洶的天幕人對峙著。
看到執法隊出現,那幾個天幕人中的一個就像是見到了救星,匆匆跑到執法隊帶頭之人面前,大聲叫道:“你們怎么現在才來,快把這幾個人抓起來,他們都是屠龍會的間諜,是來我們天幕搞破壞的。剛才他們還企圖對我們出手,幸好你們趕來了。”
這人便是之前被白楷信一拳砸倒的,被白楷信擊倒后,他就像是一只被激怒的公雞,一邊呼朋喚友過來幫忙,一邊大聲的對白楷信等人挑釁,卻又畏懼白楷信的武道修為而不敢靠近。這個時候執法隊出現,似乎正好給了他機會。
執法隊帶頭之人是一個剃了光頭的青年,同樣穿著執法隊的黑袍背著長劍,只是在他的胸口處則有著一個特殊的標志,估計是代表他身份什么的。
光頭青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目光從白楷信等人臉上掃過,最后落在趙汐月身上。
然后他笑了,揮了揮手。
“來人,把這幾個不顧我天幕大局,肆意挑釁貴賓,妄圖破壞我天幕與其他組織關系的家伙抓起來!”
身后立刻有執法隊員冷聲應道:“是,隊長!”
說罷,那寫穿著黑袍的大漢便紛紛圍了上來。
“哎?你們是不是找錯對象了,他們是屠龍會的間諜啊!”
被圍起來的并非趙汐月等人,而是那個跳來竄去的天幕人,以及他剛剛喊過來參與圍攻白楷信等人的朋友。
“在加一條,污蔑罪!”光頭青年淡淡的說道。
“什么?你們…你們要干什么?別,別過來!”他驚慌失色的向后退著,連同他的朋友,都已經被十多名執法隊成員圍了起來。一名執法隊成員冷喝道:“爾等還不束手就擒,相逼我們動手嗎?”
“不不,當然不是…”立刻,便有人舉手投降,被執法隊帶走。有第一個就有第二個,很快,場中就只剩下最初被白楷信擊倒的那個人了。他呆呆的看著周圍的執法隊,他很清楚,執法隊的成員幾乎都是天幕中最優秀的那一部分人,自己絕對不會是他們的對手。而且沖突起來的話,還有可能再給自己加一個“反抗執法”的罪名。
“我…唉。”他無奈的舉起手,很快便被執法隊帶走了。
周圍其他的天幕人則怔怔的看著這一切,不明白為何執法隊會偏向那些外來人?莫非他們不是屠龍會的間諜?
那光頭青年走上前來,向白楷信和簡壬罔笑了笑道:“輪回白家前任家主白楷信,輪回簡家二號實驗中心總監簡壬罔,久仰兩位大名,一直無緣得見,卻不料是在這種情況下。一些宵小,讓兩位見笑了。”
白楷信和簡壬罔對視一眼,同時拱手道:“多謝閣下解圍。”
那光頭青年說道:“職責所在,不必謝的。”
說完,他便沒有再理白簡二人,而是轉向趙汐月,臉上露出了笑容:“數年未見,趙小姐依然風采依舊。”
“你是在笑我沒有長個子吧。”趙汐月嘻嘻一笑,眨巴著眼睛說道:“不過,我們認識嗎?”
“當然不是當然不是。”光頭青年連連擺手,說道:“四年前在下曾獲得名額,前往楚唐去聽趙小姐的演唱會。不過很可惜,在演唱會上在下的修為并沒有突破,便向組織申請后留在了元帥府。不過那時候留在元帥府的人不少,輪回天堂島和屠龍會的人都有,可能趙小姐并不記得在下。”
趙汐月仔細的想了想,又看看光頭青年,卻沒有絲毫的影響。
“咦?看上去有些眼熟呢…”小鳶從趙汐月身后跳出來,上下打量著光頭青年,猛然叫道:“原來是你啊,怎么把頭發都剃掉了?唔,不過這樣也不錯呢,看上有種冷酷的感覺,哈哈。”
“啊,是小鳶小姐,沒想到你也來了。”光頭青年笑著打著招呼。
趙汐月一拉小鳶,低聲問道:“是誰啊?你認識?”
小鳶捂著嘴笑道:“就是那個聽了很多次歌都無法突破,后來你開始嘗試那些變態歌曲的時候,他是第一個報名嘗試的…”
“啊,我想起來了,原來是你…呃,高,對高先生。好久不見,你還好吧?”
趙汐月這才恍然大悟。那段時間里,元帥府中居住著不少四大組織的人。他們中有的是在演唱會上聽了歌后沒有突破的,想要跟在趙汐月身邊尋找機會,眼前的光頭青年便是如此。還有些人則是已經突破,但為了報答趙汐月的恩情,則自愿跟隨在她的身邊擔任保鏢。還有一些人雖然是四大組織的人,卻已經成為了趙汐月最忠誠的歌迷,死皮賴臉留下就是為了聽歌,他們的身份也注定元帥府不能隨便把他們敢走。
對于這些人,趙汐月開始時并沒有在乎。不過她那時候天天都需要練歌,需要一些聽眾,也正好便宜了他們。陸陸續續中,那些沒有突破的人也都相繼突破,但一些人怎么都無法突破,如光頭青年便在此列。同時他也是趙汐月的忠實歌迷,每當趙汐月練歌的時候,他都會第一個到場。
后來趙汐月的能力有所進展,在林驕陽和云翼的幫助下,她開始嘗試著練習那些能引動人類感情思維的歌曲。之前讓新美利堅反抗勢力放下武器的歌曲和播放給扎古聽的歌曲,都是屬于這一類的。之所以被小鳶稱之為變態歌曲,是因為小鳶第一次跑去聽,結果一首悲傷的歌讓她整整哭了數個小時,以后再也不敢去聽了。
就連那些四大組織的人,也不敢輕言能撐得過每一次練歌。
但一個人例外,那就是光頭青年,他是逢場必到,每次都聽到最后,不管是高興的歌、痛苦的歌、悲傷的歌,盡管哭得一塌糊涂,但他還是堅持了下來,只是令人可惜的是,他居然一直都沒有突破。
直到他在元帥府待了整整一年,申請快要到期,到最后也沒有突破。
臨走的前一晚,他去找了趙汐月,希望能夠錄制一份趙汐月的那個帶著能力的歌曲。但趙汐月并沒有答應他,畢竟云翼跟她說過這些東西非同小可,所以一直都沒有錄制過。不過趙汐月卻答應他,在為他唱最后一首歌,可以任由他選擇。
想了半天,他最終決定讓趙汐月唱一首最令人痛苦難受,充滿死亡絕望的歌曲。
當趙汐月唱完這一首歌后,光頭青年便在練歌房中坐了整整一夜。當第二天一早他從練歌房出來后,便登上飛船離開了,誰也不知道他最終有沒有成功突破。
“趙小姐居然還記得在下?”光頭青年很是激動的說道:“忘了介紹了,在下高奇風,現任執法一隊隊長,家父高述,家祖高進。”
趙汐月還沒來得及說話,旁邊簡壬罔蹦過來,驚訝的問道:“高適?莫非是那位鏡花水月中擁有明鏡機甲的高進高老前輩?”
高奇風含笑點頭:“正是家祖。”
簡壬罔頓時激動的連手都不知道該放哪里,抓耳撓腮吭哧了半天,才說道:“那個…不知道高老前輩現在身體可好?”
高奇風說道:“家祖身體一向很好,多謝簡先生關心。”
“那…不知可有機會拜見。對于高老前輩,在下一向是極為尊敬和佩服的。”
高奇風不好意思的搖搖頭道:“這件事在下無法做主。家祖從數年前就開始閉關沖擊先天八級,至今未曾出關…”
“先天八級!”趙汐月和小鳶都驚訝的叫出了聲,就連白楷信也愣了一下,自言自語的道:“原來是鏡花水月中的明鏡,怪不得…”
趙汐月聽入耳中,向白楷信問道:“白先生,什么是鏡花水月呢?”
白楷信立馬把想要結識高奇風的心思丟到了一邊,對趙汐月說道:“所謂鏡花水月,是對整個銀河系的四大高手的一種尊稱。鏡,便是天幕的高進,他的機甲名叫明鏡。其他三人中,花和月我不太清楚,只知道分別屬于天堂島和屠龍會。”
“那其中的‘水’,是不是你們輪回的啊?”
白楷信自豪的道:“當然了,可惜不是我們白家的,而是簡家的。還是個女性,叫做簡水兒的…她的機甲叫做水澈,據說是當年蔡家和簡家出動所有高手,還有一些神秘人的幫忙,用了十多年時間才打造出來的。”
趙汐月嘻嘻一笑:“原來白先生是輪回的呢…”
白楷信當場就愣在了那里,趙汐月看了他一眼,便轉向高奇風道:“高先生,很高興能在這里重新相遇。可惜三年前沒有幫上你什么忙,現在到需要你來幫我們解圍。”
“怎么能不算幫忙!”高奇風激動的道:“雖然那一年之中我沒有突破,但是聽了整整一年的歌曲,特別是臨走前的那一首歌,讓我的心境得到了超乎尋常的磨練。回到天幕后,老祖曾親自招我去閉關出。那時我才知道,并非是我的心境沒有達到突破的層次,而是由于身體與功法沖突的緣由。實際上經過您的歌聲的磨礪,我的心境當時幾乎達到了先天六級的層次。在老祖幫我修改了功法后,這三年內幾乎每隔幾個月就會突破一次,現在我的修為已經達到了先天五級中階,這全是趙小姐的恩德啊!”
趙汐月驚訝道:“竟然已經到先天五級中階了,我記得那時你還只是先天三級初階,真的好快啊。”
高奇風感激的說道:“先天之后,最難提升的便是心境。就連老祖也說我的運氣非常好…”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聽不遠處傳來轟隆一聲巨響,似乎是機甲倒地發出的聲音。緊接著便是陣陣慘叫聲和慌亂聲,還有人大聲叫著“急救”什么的。
出事了!
這邊的數人立刻產生了這個念頭,猛然間他們才反應過來,這時云翼和在和公孫翰進行生死格斗呢。
“走,我們過去看看!執法隊,保護趙小姐一行。”
高奇風大喝一聲,迅速向那邊跑去。趙汐月等人擔心云翼,也匆匆跑了過去。
還沒等他們跑開幾步,場中的黑色機甲和灰色機甲又戰在了一起,戰況竟然比剛才還兇險了幾分。不過隨著他們的戰斗,周圍觀眾則越退越遠。
白楷信忽然一指場中的灰色機甲,詫聲道:“你們看,那個公孫翰的機甲右肩膀處,是不是有什么東西?”
眾人隨他所指望去,仔細的分辨著。
然后,趙汐月和小鳶頓時臉色發白,趕忙收回了目光。而簡壬罔則仔細的看了看,摸著下巴道:“從那東西的模樣來看,好像是半個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