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青陽開國男的故事(上)
武植心里嘆口氣,拿起筷子去夾魚片,夾起來才發現,魚片被切的很薄很薄,就算是王府大廚想把生魚切成這般薄片也要費好一番工夫吧?再看看千葉子小手上纏的厚厚白紗,武植心中一柔,慢慢把生魚片放入了嘴中,恩,沒想象的那般難吃,用野菜和姜絲花瓣等搭配,腥味很淡,鮮美的汁肉微甜,吃起來別有一番風味,從武植動筷,千葉子就止了哭聲,微紅的大眼睛可憐巴巴的注視著武植的一舉一動,武植微微一笑:“不錯,好吃,你們也嘗嘗!”
幾女急忙伸筷品嘗,然后也不管自己感覺如何,全都夸贊起千葉子的生魚片做得好,直到把千葉子夸的破涕為笑,幾女才拿過竹兒燙好的酒斟酒,武植特意多夾了幾片生魚,每當看到武植去夾生魚片,千葉子的小臉上就多一分喜悅,到后來更是喜氣洋洋,破天荒的依偎在最“討厭”的七巧姐姐身邊說笑,難得千葉子和自己這般親熱,七巧美滋滋的十分得意,又是為千葉子夾菜,又是為她盛飯,一時興起要給千葉子倒杯酒嘗嘗滋味,眾人不依這才作罷。
這場晚宴在喜樂融融的氣氛中謝幕,晚間武植到底進的誰的房間外人不得而知,只知道第二日三位王妃都睡到了日上三竿才匆匆起床,而此時的武植早就在城外禁軍大營巡視了。
夜色籠罩下的涿州城內,星星點點的燈火漸漸熄滅,城內除了更夫偶爾地吆喝聲就是野狗的狂吠。比起中原很多夜晚仍舊燈火通明的城鎮,在遼人治下多年的涿州不免顯得死氣沉沉。
寂靜的夜里,涿州北城門處突然傳來幾聲慘叫,發出叫聲的人似乎馬上被人堵住了嘴,但這萬籟俱寂的夜晚仍然顯得那般刺耳,門樓上馬上傳來禁軍地喝問:“什么人?”“怎么回事?”
城門“吱扭”一聲被緩緩打開,城外忽然爆發出一片野狼似的嚎叫聲。一群騎著馬的獸皮大漢如同惡狼般撲進了涿州城,那揮舞的長刀冷氣森森,打開城門地內應剛剛迎上,欣喜的笑容已經變作了凄慘的叫聲。漫天血雨,狼群如旋風般卷入城中,城門處只留下幾十具血肉模糊地尸體。
幾千名惡狼的馬蹄聲滾滾。驚醒了沉睡中的涿州城,燈火陸續亮起,城中到處都是驚呼聲,馳在狼群最前端的大漢臉上滿是刺青,在模糊的火光下顯得十分猙獰。聽得城中驚叫,他臉上露出幾絲冷酷地笑容,放著滿城奴隸不能動手實在有些憋得慌,不過想起哥哥的吩咐,他也只能忍耐,他就是金國皇帝完顏阿骨打的弟弟完顏晟,雖然年紀還不滿三十,卻已經統領南方女真諸部,為人精明干練。很得阿骨打和族中各部長老的器重。
“兒郎們!燒光宋人的糧食,殺光擋路的宋狗!殺殺殺!”完顏晟揮舞著馬刀嚎叫。襲宋為了行動方便,完顏晟選了三千部族勇士。拋去那厚厚的鎧甲輕裝而來,而這些女真人去了鎧甲,仿佛去了束縛,野獸般的血液沸騰,嚎叫著,狂舞著長刀向城南撲去,那里,囤積著幽云十萬宋軍的糧草。
“嗖嗖嗖”箭矢地破空聲響起,利箭毫無銖阻礙的刺入女真人的獸皮,血花四濺,幾名女真人跌落馬下,完顏晟眼睛掃過兩旁民居上稀稀落落的弩手弓手,毫不在意地笑笑,這樣的抵抗有意義嗎?不過族中勇士的鮮血還是令他一陣惱怒,來日攻破此城定屠城三日泄憤!
狼群毫不停歇,沿青石大道向城南疾馳,漸漸的,完顏晟心中隱隱覺得不對,宋人的箭矢似乎越來越密集,掉下馬背的女真勇士也愈來愈多,正思慮間,忽聽一陣震天鑼鼓響起,對面民居上緩緩升起一盞大大的紅燈籠,燈籠照耀下,就見民居上密密麻麻排滿蓄勢待發的弩手,完顏晟州剛驚呼一聲“不好!”箭矢已經如雨點般射了過來,成千上萬的小黑點破空而來,那景象十分壯觀,只是黑點前端閃爍的寒光告訴女真人,每個黑點都是死神的召喚。
完顏晟甚至馬刀都來不及舞動幾下,十幾個黑點已經落在他的身上,“噗噗”幾聲輕響,那十幾枝弩箭狠狠的刺入了他的身體,完顏晟哼也未哼一聲,仰天跌落馬下,他身后的女真人更是慘叫連連,幾輪箭雨后,女真人已經死傷大半,其余女真人一陣大亂,自從大金建國,這些女真人可說是百戰百勝,根本未經歷過統帥陣亡的戰斗,于是游牧民族的劣根暴露無遺,剩下的千多名女真人有嚎叫著向弩弓隊撲去的,有打馬向外沖殺的,也有牢記族長號令,拼死也要沖到南城去燒宋人糧草的。
而當這些亂作一團的女真人前飛馳出黑壓壓的重騎和數千輕騎時,他們的下場也就可想而知了,尤其是宋人騎兵中那所向披靡的雪白倩影的出現,美到極致的清麗身影揮動著冰冷的長矛,一次次戳進女真人的胸膛,仿佛死神降臨般冷酷的收割著女真人一條又一條性命,于是女真人僅存的士氣也徹底崩潰…
北京帥司,姑且這般叫吧,這里本是遼國南京留守司,大宋未設北京留守,以武植總領三路事,這座留守司也就成了武植總理禁軍事物的衙門。
武植坐在寬大的座椅上,聽著扈三妹稟告此次涿州戰事,不時點頭微笑,只是高興歸高興,誰也不知道涿州之戰中死去的完顏晟就是后來的金太宗,正是他在位時南侵滅北宋,靖康之恥也正是他一手策劃的。
趁河北禁軍在幽云重新整編之機,武植提拔扈三妹做了北京禁軍馬軍指揮使,也就等于北京軍區馬軍這個兵種的司令。軍中自然沒有異議,扈三妹的武藝韜略都是一流,威名更是遠播在外,又得王爺清睞,誰不開眼找這個麻煩?
報上樞密院時雖然小有波瀾,但武植挾收回幽云之余威,聲勢正是極旺之時。又有趙佶全力支持,樞密院議了幾次后也只得放行。
聽著扈三妹清脆地聲音,一絲不芶的講述涿州之戰的細節,武植的感覺怪怪的。怎么也覺得做這名女孩子的上司是十分別扭,當扈三妹剛進來時單膝跪倒參見王爺時,武植好玄沒從椅子上跳起來。
好半天武植才拋去雜緒。思索起此戰后對金國該采取什么姿態,還有郁保四今后的去留,更有如何善后,使得金人不至于懷疑南朝已經知道曾頭市是金人細作地事。
“恩,涿州之戰除了城內全殲三千金兵。城外也擊潰了接應的一千女真,殺敵三千余?很不錯的戰果!”武植拿起茶杯品了口茶,習慣性的拿起了和屬下說話地語氣。
扈三妹看他官味十足,臉上露出一絲微笑,饒有趣味的打量著武植。
武植猶自未覺,又道:“說說咱們的傷亡吧!”
扈三妹清聲道:“開城門扮作金人細作地軍士全部陣亡,還有城中城外交戰死傷數百人。”
武植皺起了眉頭:“扮作金人細作的軍士全部陣亡?”
扈三妹點點頭。
武植好一會兒才尋思過味兒來,這想來也是曾頭市和阿骨打不成文的規矩了,是以他們的密信中也沒有提及。恩,若是這些細作不死。若是有一兩人落入南朝手里,保不定南朝會從中查出什么蛛絲馬跡。是以殺人滅口是最好的解決辦法,倒是自己思慮不周了,平白害死了幾十條性命。
嘆口氣,品口茶默默不語。
“這可不像你哦,殺伐決斷地貴王心腸怎的這般軟了?”扈三妹似乎看出了武植的心事。
武植嘆息道:“將軍難免陣上亡,沙場征戰自不必說,死傷人命在所難免,不過這幾十人可是冤死了,若是我能早一步想到金人伎倆,或許可以保得他們性命…”
“恩,不說這些了,還是說說你對女真人的看法,他們的戰力如何?”
“很不錯,若是披了重甲一對一,云翼左右廂的鐵甲兵必定不是對手…”
武植微微點頭,那是肯定的了,或許只有后世的岳家軍才能以少勝多大敗金人吧。
“王爺若無事,末將告退了!”扈三妹見武植不知道在琢磨什么,起身告辭。
武植擺擺手道:“恩,你下去吧!”
扈三妹看了武植幾眼,忽然微笑道:“武莊主好大的官威啊!”說著在椅子上緩緩坐下。
“現在我是扈家莊扈三妹,你是武家莊武莊主…”扈三妹淡然一笑,笑意中那絲頑皮令武植呆了一呆。
“和我講講你使遼地經過吧?還有你和遼國公主的故事…”扈三妹捧起茶杯淡淡品了一口。
武植笑著搖頭:“有你這般和上官說話地么?方才還以為你轉性子了!”
扈三妹不語,低頭品茶,只是嘴角那絲笑意卻掩飾不住。
武植看看天色笑道:“該吃午飯了,改日再和你說吧,恩…要不要去看看金蓮,她念叨你幾次了!”
扈三妹搖頭道:“不去了,明日爹爹來北平府,我回去備些菜肴。”
武植點點頭道:“在這里住得還習慣吧?”
扈三妹道:“還好吧,我走啦!”也不等武植回答,轉身走了出去。
武植看看天色,也急忙收拾一通后向府里趕去,自己不回家金蓮她們可是不開飯的。
眨眼時間,涿州之戰已經過去了數日,此戰地意義除了武植怕是沒人知道,畢竟不過斬殺幾千女真蠻子而已,誰又知道女真人口本就不多,這幾千勇士更是族中精英,涿州一戰可說把阿骨打南下的企圖扼殺在了萌芽中。
北京城內,人群熙熙攘攘。自大宋收回幽云后,一些商人就盯上了這塊未被開墾的寶地,畢竟遼國不如南國開明,一直重農抑商,使得商業不怎么發達,大宋一些敗落商人就盯上了這里,期望能在幽云咸魚翻身。是以這些日子大量商賈涌進幽云,尤其是北京城,更成了這些商人眼中地肥肉。
陽谷胡大戶就是抱著在北京能大撈一筆的念頭趕來北平府的,他在陽谷也實在沒辦法待下去了。雖說武大不在了,但武大手下那幫潑皮隔三差五就給他氣受,包庇武大的張知縣雖然走了。聽說是升任某處知州,但新來的知縣也不知道抽什么風,比張知縣還變本加利,上任第一日就把自己在北城的鋪子封了,名目是“有礙陽谷城容”。差點把胡大戶氣得吐血,聽得幽云歸宋,胡大戶二話不說,馬上舉家搬遷。
還別說,胡大戶的“噩運”可能走到了盡頭,到得北平府不幾日,就結識了豪爽仗義地宋押司,談論起來,宋押司是鄆城人。正是山東老鄉,離得極近。當下兩人越發親近。
宋押司本是鄆城押司,此次北平府補充官吏進了北京。就沖他從一名小小的縣城押司能直接成為大宋五京之一的北平府押司,胡大戶就知道這人絕對不簡單,當下曲意巴結,幾日下來,兩人的交情如膠似漆,親密地不得了。
胡大戶也知道宋押司初來北京,大力氣結交士紳不過為了以后能在北京城呼風喚雨,自己也正好借助他起家,二人正是各取所需。
這日,胡大戶約了宋押司在李家茶樓飲茶,李家茶樓說是北京城最好的茶樓,但比起其余四京頂尖茶樓的豪華擺設可就寒磣了許多,不說別地,三層的茶樓只有幾間雅閣,想坐雅閣還需早起來排隊,這不,今日胡大戶就來的晚了,雅閣早被人占滿,胡大戶也只有在一樓窗邊挑了座位,要了茶水等待宋押司。
不一會兒,宋押司就匆匆走了進來,茶樓博士也識得這位出手闊綽的大人物,趕忙笑著招呼,胡大戶起身笑道:“宋押司,小弟在這里。”
宋押司笑著對茶博士點頭,然后直奔胡大戶的桌子,嘴里笑道:“勞胡員外久等了!”
胡大戶聽得宋押司那尖細刺耳地聲音,心里不由得連聲嘆氣,這宋押司什么都好,就是形象不敢恭維,黑黑胖胖的小臉也就罷了,偏偏還不留胡須,若是小白臉不留胡須也說得過去,你說你一個黑胖臉還不留胡須這不寒磣死嗎?更令人受不了的是宋押司說話的聲音,怎聽怎么令人毛骨悚然。
胡大戶壓下心中有些作嘔的感覺,笑著拉宋押司落座,吩咐茶博士道:“兩杯最好的碧螺春!”茶博士忙跑去張羅。
“事情辦的如何了?”胡大戶等宋押司緩過口氣,笑著問道。
宋押司一笑:“員外但請放心,估計過幾日業主就把價錢降了。”
胡大戶大喜,他看上一座酒樓,奈何酒樓的東家要價太高,胡大戶只有求助于宋押司,本也沒抱多大指望,實在不成就按人家要價買下,不想昨日才和宋押司說過,今日事情就辦妥了,胡大戶不由得暗自慶幸自己沒有交錯人,宋押司果然神通廣大。
“啊,謝過押司了,改日定重重送您一份厚禮。”
宋押司笑道:“咱兄弟客氣什么?公明最喜歡結交朋友,難道員外以為公明是貪圖銀錢之人嗎?”
胡大戶連說不敢,二人正說得熱鬧,胡大戶忽然覺得自己的椅子一動,回頭一看,卻是鄰桌來了客人,為首之人生得干小枯瘦,面目猥瑣,就和癆病鬼一般,只是衣服打扮華貴光溜,看起來不是一般人家出身。
癆病鬼地同伴也都穿綢掛緞,都是商人富戶打扮,旁人都已經落座,只有癆病鬼選的位子正好和胡大戶背靠背,他似乎覺得自己位子太窄,推了幾下胡大戶地椅子,見胡大戶回頭,大咧咧道:“你快些挪過去一些,哪有你這般坐的?”
胡大戶看看自己地椅子好像是太靠外了,也就沒有言語。欠起身子,往前挪了挪椅子。
“哎呀,看你這墨跡勁兒,再挪挪!”癆病鬼還嫌不夠,伸手用力推了推胡大戶地椅子,嘴里道:“看你麻桿似的,占地兒倒不小。”
胡大戶最聽不得別人說他干瘦。聽癆病鬼稱他為麻桿,火氣一下冒了上來,若是以前在陽谷,怕是早就一巴掌抽過去了。不過經過武植一事,胡大戶隱忍了許多,沒說話把椅子挪了挪。冷哼一聲:“癆病鬼似的人占地兒也不小啊!”
癆病鬼本來已經喜滋滋坐好,聽得胡大戶的話大怒起身,喝罵道:“你這潑才說的什么?”
胡大戶回頭道:“你說的什么我就說的什么!”
癆病鬼怒極,就想撲過來廝打,他地同伴趕緊勸住。紛紛道:“文遠兄,算了吧!”“潘大哥莫動怒!”
癆病鬼正是金蓮的叔父潘老大,雖然同是陽谷人,潘老大卻不認識胡大戶,概因胡大戶常年在外做生意,就是賣金蓮的契約也是胡夫人簽的,和西門慶不同,西門慶是從底層廝混上去地,胡大戶卻是繼承的家財。又常年在外,潘老大終日廝混在賭場心兩人可說是兩個世界的人,根本沒有交集。
潘老大雖然被封了青陽開國男。地位卻沒有一絲提高,金蓮等來北平府,又把他硬帶了來,以便隨行監督,免得他惹是非,雖然潘老大好說歹說,總算允他自己在外面買了院子,不再住進王府,但金蓮鄭重囑托,若是他敢在外面報出自己青陽開國男地身份,那從此兩人關系一刀兩斷。
潘老大無奈,雖然有了朝廷俸祿,不用再伸手和金蓮要錢,但他不糊涂,知道若沒了貴王妃照應那自己屁也不是一個,是以倒也聽話,雖然整日花天酒地,更結交了幾名臭味相同的商人,卻從來不敢說出自己的身份,只說自己祖籍大名府,有些閑錢來北平做些生意。
今日他的同伴正是平日結交的商賈,都是膽小怕事之人,見潘老大想動人,急忙上前相勸,潘老大心中雖然不憤,被人拉住,火氣一去,想起金蓮地話,不由得一陣泄氣,放下拳頭,悻悻回了座位,心里只在嘀咕,我這他媽的是青陽開國男還是王八開國男?
胡大戶見他回了座位,也就不為已甚,回身坐好對宋押司笑道:“咱喝茶,不用理他。”
從始至終,宋押司都沒有說話,只是看著潘老大冷笑。
胡大戶笑著問宋押司:“兄弟實在想不明白押司是怎么把事情辦成的…”
宋押司哈哈一笑,只是那笑聲尖細刺耳,哪有半絲豪邁之意?“員外不必問了,以后有事只管找我就是,在下雖然無用,一些小事還是辦得來的…”
“噗”一聲,潘老大茶水噴的對面商人滿頭滿臉,隨即回頭看向宋押司皺眉道:“喂,你這娘娘腔說話忒也難聽,莫出來嚇人好不好!茶博士…茶博士…快些過來!”
茶博士不知道什么事,潘老大也是這里常客,賞錢更是豐厚,茶博士聽得他召喚,還不趕忙跑來?
“潘老爺,您…”茶博士話還沒說完,潘老大已經指著宋押司道:“快些于我把這人趕出去!他這一說話,哪還叫人喝的下茶?”
茶博士嚇了一跳,抬眼去看宋押司,宋押司已經滿臉鐵青。
宋押司不用說,正是鄆城宋江,下身被龍五搗爛,陽谷孫神醫為了“保他性命”,只好連根割掉,他回了鄆城后,胡子漸漸脫落,聲音也開始尖細起來,搞得別人看他的眼神總是十分曖昧。宋江在鄆城呆不下去,正好前些日子朝廷調撥吏員進幽云,宋江賣力氣上下活動,終于進了北平府。
在北平府沒有熟人,朋友都是新結識的,雖然聽他聲音奇怪,但日子久了也就習以為常,宋江也努力忘掉自己的“斷根之痛”,而他善于鉆營,北平府官吏都是新晉,他如魚得水,混得十分不錯,也無人敢在他面前說這些不中聽地話。今日被潘老大當眾揭破他最大的傷疤,任宋江一向冷靜精明,此時也不禁血氣上涌,一張黑臉已經變成了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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