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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最后一課

  唐恩忍住了現在就到場邊去看個究竟的沖動。

  而是收回了自己的目光,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訓練中去。

  雖然他依然不明白為什么邁克爾會出現在這里,但他覺得等訓練結束之后自己一定能夠找到他問出答案的。

  只是最初看到邁克爾的時候,他還以為那是幻覺呢。

  心想難道自己又穿越了?再穿回2003年?那豈不是成了出不來的死循環了嗎?

  他看了一眼在場上訓練的球員,發現已經老了的貝爾,這才放下心來。

  如果是穿回2003年,那么貝爾絕對不會出現在自己眼前。

  既然確定自己沒有再次穿越,唐恩也就放下心來了投入到了訓練中去。

  十五分鐘的公開拍攝時間很短暫,記者們覺得沒拍過癮,還想繼續拍下去的時候保安們就非常適時的出現在了他們面前。

  記者們依依不舍地收拾機器離開了訓練基地,他們等在大門外面,等訓練結束之前再次進來采訪。

  而球迷們則可以一直留在訓練場邊上,不受那個“十五分鐘”的限制。

  那么球迷里面會不會有一些記者喬裝打扮呢?最起碼從這十幾年的經驗來看,幾率很小。

  由于明天就是比賽日,所以今天的訓練只有上午一堂課,下午休息,晚上球隊將在所下榻酒店集合,一起過夜之后第二天再集體去球場備戰。

  今天的訓練課上球隊主要練習定位球。

  這是每場比賽之前的保留節目。

  定位球在打破僵局的時候非常有用。

  但是今天球隊的訓練效果卻很一般,經常會出現一些失誤。

  比如加雷斯.貝爾總是沒辦法把足球送到指定位置,造成在中路包抄的隊友們一次次跑空。

  這是因為什么呢?

  唐恩決定叫停訓練,他得親自去了解了解。

  “貝爾。

  ”他向小猴子招招手,示意貝爾過來。

  貝爾低著頭跑了到了他跟前。

  “怎么回事,你心不在焉的。

  ”唐恩雙手抱胸看著低頭不語地貝爾問道。

  “呃,沒什么…”

  “和女朋友吵架了?”

  “不。

  沒有…”

  “那你怎么回事,告訴我。

  難道還有什么事情是我不能夠知道的嗎?”

  貝爾低著頭猶豫了一會兒,才抬頭看著唐恩道:“一想到這是頭兒的最后一堂訓練課,就有些心不在焉了…”

  唐恩哭笑不得。

  原來問題還出在他自己身上啊…

  他看看前面的訓練場,由于訓練暫停,大家都在向自己這邊看。

  他這才在那些球員們的眼中看到了和加雷斯.貝爾同樣的情緒。

  說實話他也曾經感嘆過自己的最后一堂訓練課,但那是在大清早的時候。

  一旦訓練開始了,他倒也就不想了——一切正常嘛。

  除了來地記者多點,其他和以往都沒什么區別。

  肯定會有人舍不得啊…

  唐恩意識到這種情緒并不是訓練中應有的情緒。

  這樣一定會影響到訓練的最終效果。

  定位球可是很重要的訓練項目,在明天的比賽中,說不定決定最終勝利的就是一個定位球。

  貝爾依然低著頭站在他面前,就好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可是他做錯了什么?

  唐恩看看貝爾低眉順眼的樣子,嘆了口氣。

  “跟我來。

  ”他說了一聲,就徑直走向了球員們。

  貝爾老老實實地跟在唐恩身后。

  一路拖著步子向他地隊友們走去。

  兩個助理教練,六個教練們看著唐恩走進他們的工作范圍,誰也沒有說什么。

  托尼.唐恩平時訓練的時候不怎么干涉他們工作的,因為一切的計劃都在周一地工作會議上安排好了。

  但是如果他叫停了訓練,并且打算親自說點什么。

  那么一點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唐恩徑直走進球員們自發形成的圈子中,站在中間,貝爾則停在了阿隆.米特切爾旁邊。

  米特切爾正低頭彎腰小聲問著他:“嘿,小猴子。

  頭兒和你說了些什么?”

  “他問為什么我的表現有些失常?”

  米特切爾捏著下巴:“你今天地表現確實有些失常。

  “你不也是?”貝爾用胳膊肘撞了一下米特切爾的腰部。

  米特切爾嘿嘿地笑了起來。

  “你怎么回答他的?”笑完。

  米特切爾小聲問道。

  “我告訴頭兒,我發揮失常是因為這是他的最后一堂訓練課。

  米特切爾聽到這個答案,沉默了一下。

  如果頭兒找到他,問同樣的問題,估計他的回答和貝爾相差無幾。

  “他對你說了什么嗎?”沉默完畢,米特切爾又問道。

  “他說‘跟我來’。

  ”貝爾指指已經站在人群中央的托尼.唐恩。

  兩個人都將目光重新投向唐恩。

  他們的頭兒站在人群中間,舉起了雙手,他有話要說。

  “從你們地眼神中。

  我能夠看出一些東西,伙計們。

  ”唐恩開始發表他的即興講話,這也許是他在訓練課上的最后一次講話了?

  “可我要說那些東西是錯誤的。

  你們知不知道你們在做什么?現在是訓練,明天我們還有一場非常非常重要的比賽…難道你們之中有人認為我們已經提前拿到了聯賽前六,所以這最后一場比賽無關緊要了嗎?”

  唐恩轉身環視一周,看著圍著他的球員們。

  “如果你們還有閑心在訓練場上考慮這是我的最后一堂訓練課,那就說明你們真的是這么想地——對曼聯地比賽,你們可以輕松獲勝。

  或者你們根本就不在乎最后的結果?可這不是我想要地。

  伙計們。

  唐恩停下來稍微喘口氣,今天的陽光有些強烈。

  暴露在陽光下的他額頭上出現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他感到有些輕微氣短,這在一次提醒他作出退休的決定是多么的明智。

  “我知道你們當中有一些人并不是最初那批森林隊的球員,實際上那樣的人現在已經不剩幾個了。

  我理解那些老球員們地感情。

  ”唐恩看著貝爾所在的方向,似乎是巧合,也許是故意,或者是習慣成自然,貝爾左邊站著米特切爾,米特切爾的左邊則站著喬.馬托克。

  在馬托克的側后方站著的人是阿邦拉霍。

  貝爾的右邊則站著恩.庫魯。

  庫魯的右邊是加戈,加戈在前方則站著克里斯.科恩。

  只有喬治.伍德不在其中,他站在對面,和那些相對來說算是“新球員”的隊友們站在一起。

  “可正因為如此,我才更感到不滿。

  還記得在深紅球場球員甬道墻上地那句話嗎?‘除了勝利,還是勝利!’這是諾丁漢森林的的信仰。

  你們都忘記了嗎?”

  唐恩直視著那些老球員們的眼睛,想從中看出來一些和之前不一樣的東西。

  貝爾再次站了出來。

  在現在地球隊中,只有他和伍德跟隨唐恩的時間最長。

  資歷最老。

  但是這種事情伍德是不可能來做的,所以就只有貝爾出頭了。

  “可是,頭兒。

  我們并不是想輸掉比賽,或者說覺得能夠輕易贏下比賽。

  我們只是…只是覺得這是您的最后一趟訓練課,有些走神…呃。

  就是走神。

  “那么你怎么能夠讓我相信,你們在明天下午地比賽中不會同樣走神呢?要知道,那可是我教練生涯的最后一場比賽咯,可比最后一堂訓練課的意義重要的多。

  不是嗎?”唐恩對著貝爾眨了眨眼。

  他用開玩笑的口吻說,貝爾卻不會把之理解為真的在開玩笑。

  “新球員”中有些人笑出了聲,看來他們對頭兒還不夠了解。

  唐恩并不在意這突如其來的笑聲,他只是盯著貝爾,非要他給自己一個回答,而且還是令他滿意的回答。

  貝爾能夠說什么?他可以說:“我認為我們不會犯那樣地錯誤,頭兒。

  ”可是頭兒一定不會相信他,而且說不定還會觸怒他。

  雖然再次復出的頭兒比以前看上去溫和了許多。

  但沒有人干小看他。

  想想他回到球隊第一天說的話吧——如果你們中有誰以為我老了,盡可以來試試看!

  多么擲地有聲。

  他只不過是把自己那顆雄心抱在了一個和善的老頭子外殼下,有什么刺激的話,說不定就爆發了。

  “我不能保證,頭兒…”在唐恩的逼視下,貝爾選擇了老老實實地認錯。

  “那么就給我忘記了什么‘最后一堂訓練課’這種無聊的想法。

  ”唐恩揮揮手,“就像之前的任何一天一樣,繼續訓練。

  如果讓我看到再有人在訓練中心不在焉地。

  我不介意把他地名字從名單和大名單中劃去。

  唐恩說完這句話之后。

  走向克里斯拉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里交給你了。

  大衛。

  “放心吧,托尼。

  ”克里斯拉克對著唐恩地背影說道。

  唐恩走出了人群,再次回到場邊,重新成為了一個“觀眾”。

  接著他向東邊瞥了一眼,球迷們還在那里,剛才訓練場上發生的一幕對他們來說是有趣的插曲,他們正在興奮的討論著什么。

  唐恩把嘴角扯了起來——看看這些球迷們,他們的表現都要比自己的球員正常,真是的…

  球迷中間,邁克爾.伯納德顯然還是核心,他是所有人關注的焦點,大家都不自覺的圍著他站,將他圍在中央。

  只是他并不怎么說話,一點都不像幾十年前叱咤這一帶的那個足球流氓頭子和球迷領袖,穿著襯衣、西褲和皮鞋的他就像一個普通的上班族。

  如果再夾一個公文包就更好了。

  唐恩在心里有些“惡毒”地想。

  在訓練結束之后,自己是一定要去找他的,但是…可能不會很快。

  唐恩想到了那些這時候應該還守在訓練基地大門外面的媒體們。

  一旦他們得到通知可以進來了,自己是一定跑不掉的。

  被唐恩“教訓”了一頓的球隊訓練總算恢復了正常,沒有人敢在頭兒地眼皮子底下走神,他們甚至比之前還更認真和努力。

  因為沒有人想因為一個走神而缺席明天的重要比賽。

  要知道那可是頭兒執教生涯中的最后一場比賽呢——雖然唐恩不讓他們想。

  但那是不可能的,只是成熟的職業球員知道怎么暫時壓抑內心的想法,或者說怎么將之化為動力。

  訓練結束之后,球員們又要等唐恩來講話。

  唐恩卻擺擺手,拒絕了。

  “該說我都說了,再說也不過是重復以前的東西。

  我可沒興趣浪費你們的時間。

  都給我回去淋浴更衣,別給我感冒了!”唐恩在轉身走向記者之前,又補充了一句。

  “哦,順便說一聲。

  你們上午地訓練非常棒。

  唐恩就沒有走向球迷們,他知道那些蠢蠢欲動的記者們不會放過他。

  果然他剛剛走到訓練場的出口,就被眾多記者圍住了。

  無數話筒、錄音筆、手機伸向了他。

  “明天就是最后一場比賽了,有什么想說的嗎,唐恩先生?”

  “我很平靜,謝謝。

  “有多大把握戰勝穆里尼奧的球隊?”

  “不知道,這不歸我管。

  你應該去問上帝。

  我只知道我的目標是勝利。

  “曼聯只要贏下你們,就能夠衛冕聯賽冠軍…”

  “我知道,我很高興在我退役之前還能碰上這么有趣的一件事情。

  ”唐恩笑了起來。

  這次他是真心發笑,因為確實很有趣。

  他努力讓自己的球隊擺脫了在最后一輪聯賽看別人臉色地境況,卻沒想到曼聯需要看他的臉色了。

  他可不是什么具有同情心的爛好人。

  在自己沒有追求的時候就放人一馬。

  相反,他這個人壞的流膿,他非常樂意在關鍵時刻踹穆里尼奧一腳,將對方踹下萬丈深淵。

  沒錯。

  他確實和穆里尼奧在巴西一起喝過酒,不過那都是過去時了。

  誰叫他現在陰差陽錯地又成了主教練,而且還正好是穆里尼奧地對手了呢?

  “最后一堂訓練課,是否會覺得有所留戀?”

  如果這位記者提前一天來問唐恩,那么唐恩估計會很認真地點點頭。

  但依依不舍的事情唐恩昨天已經做過了,今天可不想再來一次。

  再說,五十歲的人了,還有什么舍不得看不開的?

  他搖搖頭:“我只想著明天地比賽。

  你所說的事情并不在考慮之中。

  今天的記者格外多,問題也就格外多,唐恩耐心的一個個應付著,并沒有像以前那樣不耐煩的甩手就走。

  他的脾氣似乎真的比以前好了很多。

  記者們圍住他問了大約二十分鐘,直到唐恩擺手不再接受采訪,才作罷。

  在他身后,球員們早就走了,東邊的那些球迷也走得七七八八。

  唐恩看了一眼。

  留下來地人中并沒有邁克爾。

  看來要去找他得抽時間去伯恩斯的酒吧了。

  反正一下午的時間,他并不著急。

  正當唐恩轉身要往停車場走的時候。

  他突然聽到有人在后方叫他的名字。

  那聲音非常非常熟悉。

  一轉身,唐恩看到了站在路邊樹下的邁克爾.伯納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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