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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一章 意外!不是妲己的女子

第四百一十一章意外!不是妲己的女子  由于風蠊在表面上做出與楊任不合姿態,加上同為修煉中人,與姜子牙有共同語言,所以在風蠊刻意的接近下,兩人建立了良好的關系,經常在一起高談闊論,飲酒論勢。

  風蠊先生的見識與智慧讓姜子牙欽佩不已,而那淡泊名利,不愿為官的高風亮節更是讓其自愧不如,一時引為知交。

  背地里,風蠊卻秘密地將姜子牙的一舉一動都報告給了姬發,從而使這位周武王對他更加信任:一個智謀才干超凡、沒有任何野心又忠心耿耿的臣子,是每一位君王都夢寐以求的。

  對此,張紫星也只能表示由衷地贊嘆:不愧是當年蚩尤座下的第一智囊,略施手段,就將西周君臣玩弄于鼓掌之間。當年若非刑天的勸說與自己所展示的無上魔體,此人也不會真心降伏。

  琴聲之事的始末是這樣的:前幾日,在一次偶然的機會下,風蠊在丞相府與姜子牙飲酒的時候,偶爾聽到了邑姜的琴聲。風蠊曾聽聞過邑姜擅長撫琴之名,如今聽來,那琴聲果然悅耳無比,堪稱天籟。

  風蠊素來心細如發,極其重視小節,靈機一動,當即用張紫星贈予他的“法寶”將琴聲的片段偷偷錄制了下來。回去后,風蠊找來喜好琴藝的“女兒”風誕,經過確認、檢驗后,確定這段琴聲并非時下所流傳的任何一首,也非《大商樂篇》中所載。為防萬一,風蠊還是將此報告給了張紫星。在張紫星的指導下,風蠊將那段錄制的聲音文件通過“法寶”傳送了過來。

  張紫星接收完琴音后,按下了播放鍵,頓時傳來一陣悠揚的琴聲,雖然錄制效果不是很好,但張紫星還是聽出了這熟悉的琴聲的來歷。果然如風蠊所說的那樣,這段琴曲并非時下流傳之曲或是《大商樂篇》中所載。樂篇中所載的大多為后世春秋、戰國時的樂曲,而這一首的出處,卻是還要往后拉幾百年。

  這首《坐愁》乃東漢末年蔡邕所作,為《蔡氏五弄》之一,與魏晉時嵇康的《嵇氏四弄》被后世隋煬帝稱為“九弄”,甚至作為取士的條件之一。

  這首琴曲,當年妲己與商青君“爭寵”時,兩人都曾學得,而后張紫星在鳳凰山“勾引”龍吉的時候也用過,碧云童兒曾對此曲贊不絕口,但終是眼高手低,最終學會的還是龍吉公主。

  除此之外,這首《坐愁》并未在任何外人面前顯露過。

  想到這里,張紫星就難以安坐,難道真是妲己?

  這次去碧游宮,張紫星見到了三皇,據伏羲說,自上次受他之托后,去了媧皇宮一趟。原來妲己是被女媧娘娘召回的,還受到了責罰,原因是任務不利。但看在伏羲的面子上,已免遭責罰,還收了做個記名弟子,怎么會去了西周?還假托邑姜之身誘惑姬發?

  是女媧的新主意?還是元始天尊弄出來的點子?元始天尊與媧皇宮什么時候又攀上線了?

  若是原著中的妲己,張紫星只會幸災樂禍;但如今的妲己,卻是不同。這個命運蹉跎的女子已在他心中占據了一席之地,毋論她愛上的逍遙子,還是或因感激、內疚所迎逢的天子,都是同一個男人,也就是他。其實,她也是一顆可憐的棋子,有心抗逆,卻力不從心,說到底,妲己也確實沒有犯下什么真正的大過,尤其是后期,甚至主動進入了冷宮,這與原著那禍國殃民的妖妃完全不同,或許,這種消極的態度,正是她對女媧娘娘一種變相的反抗吧。

  不管怎樣,張紫星都不絕能坐視妲己再次成為犧牲品,也絕不容許自己的女人被別的男人占有!據風蠊所報,目前姬發一直追求未果,所以事不宜遲,當立刻動身前往西岐。他的原計劃是考慮安全原因,讓妲己留在媧皇宮,待日后再以勝者的條件向女媧娘娘提出此事,或是求伏羲幫忙,但如今看來,這樣反倒是一招昏棋。

  此番就算不想妲己坦白一切,也要將她帶回來,絕對不能再留在那個火坑。

  幾日后,西岐丞相府,武王姬發從大門走出,丞相姜子牙恭敬地親送其城上馬車遠去,方才回府。從方才姬發的面色來看,似是有些悻悻然。

  就在姜子牙相送姬發的時候,一縷清風已無聲無息地自側院飄進了丞相府。

  不知是姬發有意籠絡或是姜子牙本身對這榮華富貴也有些執迷,這丞相府的規模相當驚人,別說是商容的那種簡陋的丞相府,就算是比干的王府加上微子與梅伯,也比不上這位西岐丞相府邸的龐大與豪華。

  不過與費仲、飛廉那種奢華相比,姜子牙的府邸還只能算是華麗而已。

  這清風不是別人,正是有心一探邑姜究竟的張紫星。

  就算不為那所謂的命外之人,光是為妲己,他也必須要來。

  由于丞相府太大,張紫星一直找不準邑姜到底在哪里,就見姜子牙從門外走了進來,忙潛身跟上。以他如今的修為,就算是貼著姜子牙走,姜子牙也無法發現,更別說是這種遠距離了。

  姜子牙走入大廳,看著堆滿的禮物,長吁短嘆一陣,挑出瑤琴、古籍等幾樣東西,對一旁的幾個侍女說道:“你們且將這幾樣禮物送至小姐雅居的偏廳中,手腳放輕一點,切勿打擾于她。”

  侍女領命,捧著禮物轉身走去,張紫星暗忖得來全不費工夫,暗暗跟隨侍女而去。

  侍女東轉西拐,經過假山、池塘、花苑等,方才來到一棟樸素的小居。

  這小居淡雅簡單,與外面的華麗堂皇似有些格格不入,姜子牙所說的偏廳還真不小,而且里面堆滿了各色禮物。上至金銀珠寶,下至書畫琴簫,一應俱全。但從那些禮物擺設的位置來看,似是未曾動過。

  那些侍女得了姜子牙的吩咐,將禮物放下后,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小居。張紫星的仙識感覺到,整個小居,就只有后院一人而已,其余的連個侍女都沒有,怪不得風蠊報告邑姜不喜外人。

  就在此時,后院有琴聲響起。

  這琴聲乍響時,如珠落玉盤,悅耳動聽,隨即流轉舒緩,清新流暢,正是與《坐愁》一起被同稱為“蔡氏五弄”的《幽居》,同樣,這也是一首張紫星的“內部”琴曲,并未流傳出去。張紫星聽到《幽居》,更加確定了自己的猜測。

  以逍遙子的面貌去見妲己?還是以天子?見了面第一句話該怎么說?張紫星原本是滿懷希望而來,而真要見妲己時,卻有種莫名的緊張感覺。

  張紫星側耳聽了一陣那琴聲,發現妲己的琴技竟然精進了許多。琴聲中,透露出一股淡淡的哀愁,引人共鳴。他靈機一動,將紫羅迷障施展開來,籠罩住整個小居,隨即走出偏廳,從法寶囊中拿出一支玉簫來,與琴聲合奏。

  那演奏之人忽聞簫音,似是一驚,琴聲略作停頓,見簫聲居然輕易與自己琴音相和,更加驚訝,卻依然彈奏了起來。琴簫合奏的效果與獨奏又是不同,張紫星有心以音寄情,簫聲中多有撫慰之意,漸漸的,那琴聲中的哀愁似是被化解了不少。

  一曲《幽居》終了,張紫星沒有停止,又開始吹奏起了五弄中的《游春》,那琴聲遲疑片刻,也跟隨著彈奏了起來,隨著兩人合奏的進行,先前的遲疑和不合漸漸消失,配合也變得默契起來,整個曲調顯得淡然輕松了不少。

  張紫星暗暗詫異:妲己在媧皇宮一段時日,琴藝竟然長進了這么多,隱有大家風范。隨后張紫星又吹奏了一曲《送別》,以表達自己與妲己分離后的惆悵,這回妲己沒有撫琴相和,似是在靜靜地傾聽。

  張紫星吹奏完送別后,拿出一張古琴來,開始彈奏妲己曾經最喜歡的一首琴曲《鳳求凰》。《鳳求凰》相傳是西漢司馬相如為了挑動卓文君所奏,后世也有不少假托之作,音節流亮,感情熱烈奔放而又深摯纏綿,表達了心中的仰慕和思念。

  這一曲奏完,張紫星暗忖妲己也該明白幾分了,果然,仙識中就感覺到她已移步朝偏廳走來。

  張紫星收起古琴,站起身來,朝前迎去,印入眼簾的是一位容貌清麗的絕色女子,這女子身姿嬌柔,容色秀美,眉目中帶著一股淡淡的愁色,張紫星不由驚呆了。

  他如此驚訝,并不是因為這女子雖然美麗,但與商青君、龍吉公主也只在伯仲之間,對于美女已有相當免疫力的張紫星來說,并不足以迷到目瞪口呆的地步,張紫星驚訝的原因是——這女子竟然不是妲己!而是個從未見過的陌生美女!

  女子見到張紫星獨自一人在此,也有些吃驚,暗暗思量,此人相貌尋常,但簫琴之藝的造詣之深,堪稱前所未見,居然還精通《幽居》、《游春》,那《鳳求凰》倒還罷了,且期間所奏的一曲,悲涼悱惻,堪稱上佳之作,竟是連自己都未曾聽過,究竟是何來歷?莫非是那周武王所派來的說客?那為何不顧禮數,獨自一人來此?

  張紫星此時頭腦一陣紊亂:她不是妲己?那她是誰?歷史上的邑姜?還是闡教的女弟子?為什么會演奏蔡氏五弄?還不愿意嫁給姬發?

  那女子見他不說話,就是一副吃驚的樣子,心中有些羞惱,開口道:“先生精通樂理,妾身好生敬佩,只是此地乃妾身深閨,先生為何不識禮數,擅闖進來?”

  張紫星見她完全不認識“逍遙子”的容貌,更加確定了此女絕非妲己,當下忙道:“貧道乃云游仙人,路過此地時,聽聞小姐琴聲,一時技癢,故而前來相和。此番失禮之處,還望小姐見諒。這也是機緣一場,請小姐為今日之事守秘,休要告訴任何人,我這便離開此地。”

  這美女雖是絕色,但他的后宮已經有了不少絕色美女,個個都是真心相待,感情彌足珍貴,所以也不想在這方面再增加“編制”了。況且這邑姜還牽涉到他對付闡教與西方教的計劃,所以不能打草驚蛇,至于那些疑問,就算要深究,也可另行探聽,沒必要在這里直接面對著陌生女子。

  女子本擔心他用心不良,聽他自稱仙人,并非有歹意的樣子,方才放下心來。如今見他作勢要走,連忙喊了一句:“仙長請留步!妾身尚有一事相詢,若仙長能相助解惑,妾身必會為今日之事守秘。”

  張紫星遲疑了片刻,轉頭問道:“小姐有何疑難?”

  那女子問道:“請教仙長,如何會操演《幽居》、《游春》二曲?”

  其實這也是張紫星對她的疑問,但目前張紫星是回答者,而非提問者,總不能說我從幾千年后來,剽竊了大量的前人之作,區區二曲,不過是毛毛雨而已。

  張紫星含糊地說道:“此二曲乃我一故友所贈,似是他的一位友人所著,具體也不知明細。”

  女子搖搖頭,嘆道:“仙長,如何欺我弱女子無知?此曲分明乃家父所著,又怎么會是你的友人?只是不知仙長如何得知二曲?”

  家父?張紫星暗道可撞到槍口上了,正要搪塞,忽然猛的反應了過來:《幽居》、《游春》明明是東漢末年著名文學家蔡邕所著!難道這女子…太荒謬了吧!

  “令尊表字可是‘伯喈’二字?”張紫星試探地問了一句。

  那女子果然大震,驚問道:“你如何知曉?莫非你也是…”

  “也是”?你才是!張紫星好半天才從震驚中反應了過來,趕緊問道:“小姐,請恕我失禮,請問你芳名是否一個‘琰’字?”

  “天可憐見!”那女子淚水忍不住流了下來:“仙長果然是與我同樣遭遇之人,這世間皆謂我乃太公之女邑姜,何人曾知昭姬之名!”

  昭姬!真的是蔡琰!怪不得有這么深的琴藝造詣,遠非妲己的水準所能相比。

  張紫星再次陷入了混亂中——莫非是碰上了時空管理局的周年紀念活動,怎么又送了一個過來!而且還是她!

  蔡琰就是蔡文姬,中國歷史上著名的才女和文學家,原本字昭姬,是東漢大文學家蔡邕的女兒,后為避司馬昭的諱,才改為文姬。蔡琰的父親蔡邕精于天文數理,妙解音律,她自小耳濡目染,既博學能文,又善詩賦,兼長辯才與音律。

  但這樣一位才女一生的命運,卻是極其悲慘,最早曾遠嫁河東衛家,不到一年,丈夫病死,夫家嫌他克死丈夫,才高氣傲的蔡文姬不顧父親的反對,毅然離開衛家回到老家。后蔡邕因董卓之事身死獄中,董卓死后,軍閥混戰的局面形成。羌胡番兵乘機掠擄中原一帶,在“中土人脆弱、來兵皆胡羌,縱獵圍城邑,所向悉破亡。馬邊懸男頭,馬后載婦女,長驅入朔漠,回路險且阻。”的狀況下,蔡文姬與許多被擄來的婦女,一路受盡凌辱磨難,被擄劫到南匈奴,嫁給匈奴左賢王,飽嘗了異族異鄉異俗生活的痛苦,卻生兒育女。十二年后,被曹操贖回中原,許給董祀。董祀比她年輕,對她并不好,后來董祀犯下死罪,她不惜冒著嚴冬,蓬首跣足前去向曹操求情,終于使董祀得以赦免,最終夫妻一同隱居山林,倒也算得了善終。

  如今這位大才女居然和他一樣,穿越來到了封神世界!無怪張紫星如此吃驚。

  張紫星心念電轉,聯想到了許多事情,問道:“蔡小姐,你如何會在這西岐?據我所知,姜子牙是突然有你這個‘女兒’的,不知道你怎會成了邑姜?”

  蔡琰搖了搖頭,輕嘆一聲,眉目中愁色更濃,顯得惆悵無限,惹人憐惜。

  張紫星知道她心里有許多話要說,當即搬來兩把椅子,與她一同坐下,說道:“小姐休要擔憂,此地已被我布下奇術,除你我二人外,余人無法得知這小居內的聲息,小姐請放心講來。”

  蔡琰的眼中露出羨慕之色:“仙長身懷仙術,逍遙自在,遨游四海,怎比妾身這弱女子,只能任人擺布,若非與那位大神圣立下重誓,姻緣之事不得用強,否則只怕連這身清白都保不住。不知仙長如何稱呼?”

  張紫星卻注意到了她的用詞,大神圣?很有可能是玉虛宮的那位吧…但以元始天尊的老謀深算,又怎么會派蔡琰這個不完全聽話的“棋子”來擔當這美人計的實施者呢?為什么不像西方教那樣,派個善于蠱惑的女仙來?

  “我道號逍遙子,小姐就叫我先生即可,那‘仙長’之稱聽起來怪別扭的。”說到“先生”,張紫星不由回憶起當年與商青君相識時的溫馨時光,目中不由露出溫柔之色。

  蔡琰點點頭,問道:“先生可曾聽聞‘命外之身’?”

  對于這四個字張紫星可不陌生,他已經數次聽那些圣人說起,而且事到如今,他也自認是個命外之人了。

  蔡琰長嘆:“正是這命外之身,使得我身不由己,來到此地;也正是因為如此,那位武王姬發,才執意想要娶我為妻,以定天下大勢。”

  原本今天給張紫星帶來的驚訝已經夠多了,如今還是難免再吃了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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