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八十八章崇城風蠊計蘇護 眾人見冰雪毫不容情地斬下袁洪的頭,紛紛露出驚訝之色。張紫星卻深知袁洪的神通,絕不可能就這么死去。在原著中,連楊戩的三尖兩刃刀都沒法殺死他,后來還是靠了陸壓的斬仙飛刀才奏效。
果然,只見袁洪的斷頭處沖出一道清氣,頸子里長出一朵白蓮花來,那白蓮花一放一收,又是一個頭顱的形狀。
冰雪可不給袁洪重生的機會,才一落地,那大劍便不知何時已出現在手中,立刻朝袁洪奔去。
但袁洪的復生速度也是極快,冰雪剛沖近身來,已經復原完畢。他見冰雪來得兇猛,急運玄功,化作一條巨蛇,將冰雪連人帶劍,緊緊地纏了起來。冰雪想要掙扎,但袁洪的玄功非同小可,絕非普通幻術可比,變化成巨蛇便擁有了強大的箍繞之力,一時無法掙脫。
冰雪掙扎無效,似被巨蛇纏得失去了力量,身體竟然軟了下來,最后居然連形體都變小,埋沒在巨大的蛇軀之中。
張紫星的目光落在了巨蛇身邊土地“流”出的一些暗灰色的液體上,這些液體“流”出巨蛇的纏繞后,以超乎想象的速度開始迅速凝結成形。
袁洪越纏越緊,想要使冰雪完全失去戰斗力,卻忽然發現不對勁,原來他纏的只是一柄大劍而已,大劍的主人卻不見了。
此時袁洪就覺頭頂上驀地多了一個巨大的黑影,原來是一只大雕,雙翅如風,正張著爪子,俯沖而來。袁洪猝不及防,被大雕抓個正著。巨雕抓住巨蛇后,立即振翅飛起,從高空將巨蛇摜了下來,摔落在地,正要上前啄食,忽然白光閃過,巨蛇消失不見,一只更巨大的怪鳥出現在大雕的眼前。這怪鳥只有一只腳,白喙,身上有紅紋,口中還銜著火焰,正是神話中木神與火神的化身畢方。
這畢方的化身袁洪曾在與犬戎的作戰中使用過,還力挫修羅女的紅蓮火焰,但那時袁洪的玄功還未至五層,使用起來也較為勉強,如今他已能完美地結合玄桑棍的力量化成畢方之形,威力也不可同日而語。
可以說,袁洪已使出了最大的絕招,這也是對冰雪實力的一種肯定。
畢方乃神鳥之身,果然十分厲害,大雕抵敵不過,被抓得遍體鱗傷,身上也被燒焦多處。畢方口中火焰再次噴出,大鵬居然被那神火煉化成灰燼。
袁洪見大鵬化作飛灰,猛然一醒,不由大吃一驚,方才他戰得興起,一時忘了控制力量,竟然殺死了冰雪!這冰雪乃師伯費了許多苦心才調教出來的,這下錯手,該如何向師伯交待?
此時,那灰燼落在地上,又化作點點淡灰色的液體。奇怪的是,以畢方的高溫,居然也無法蒸發這種奇異的液體。液體們自動朝中央聚來,迅速融合一處,又恢復成冰雪的女體原形。此時她右臂的護甲已經多了一奇異的裝置,似乎是一個方形的金屬匣子,匣子伸出幾個管型的短筒。
“停止!冰雪!”張紫星一見那金屬匣子,立刻下達了停戰的命令,畢竟是一場自己人之間的切磋,若是再拼下去,造成不必要的損傷就沒必要了。
冰雪一聽主人的聲音,也沒有如何動作,就見那短筒自動收回匣子,隨即匣子分散成數個部件,居然融入她手臂之中。袁洪也降落下來,恢復成人形,看著外表毫無損傷的冰雪,不由露出驚訝的神色。
“猴兒,二弟不在,倒變得如此懈怠了!”張紫星走過去,毫不客氣地在袁洪頭上敲了一記:“你一開始就過于輕敵,結果反被冰雪壓制,若非玄功之妙,只怕早已一敗涂地!那神鳥畢方已是你最大的手段了吧?我告訴你,冰雪連一半的戰斗力都沒拿出來呢!若是我沒有命她及時收手,哼哼…”
袁洪聞言,不禁瞪圓了眼,對冰雪更是刮目相看。張紫星這話雖然有警示袁洪的意思,但也并非夸大。冰雪剛才使用的只不過是變形之術與近身戰技,確實還沒有使用那些極其厲害的科技武器。當然,那些東西,不到必要的關頭,是不能在戰場上隨意曝光的。眼前冰雪能與袁洪戰成這樣,已經讓張紫星覺得滿意了。
袁洪是聰明人,也明白了自己的不足:“師伯,我今后當戒驕戒躁,刻苦修持,以免再犯輕敵之過。”
張紫星點了點頭:“對敵之時,最忌輕敵冒進。將來你很可能要面對一個同樣身懷玄功的強敵,若有閃失,或有性命之危,你須得小心為上。”
袁洪一聽有敵人也會玄功,而且還十分厲害,不由驚訝,但他素來信服張紫星,當即暗暗下定了苦修的決心。
切磋結束后,各人散去,冰雪回到基地繼續根據本次實戰做出相應微調,而張紫星則開始了與碧霄漫長的“千里傳音”。
此時,北地崇城之中,蘇護從城中巡視歸來,滿面春風。蘇全忠與一名高瘦道人迎上前去,接入大殿。
那道人笑道:“君侯面露喜色,想必此行極是順利。”
蘇護贊道:“全賴風老師的道術,呼風喚雨,降下甘霖,加之道長所諫定民之策,在短短的時間內,使得崇城上下對孤王完全信服,孤王要多謝老師才對!”
風道人謙虛了幾句,蘇全忠想起前日風道人呼風喚雨時的威風,雙眼一亮:“師尊,可否傳我那等神妙道術?”
風道人搖搖頭:“全忠,非是師尊自珍不傳,只因那等道術,須得清心靜神,拋開俗務,苦心修持,你乃君侯獨子,將來要繼承家業,怎能去作那等方外之士?”
蘇全忠聽到“繼承家業”四字,心中一冷,又看了看蘇護,自知失言,不由露出沮喪之色。風道人笑道:“徒兒何必沮喪,為師傳你的體修之術亦是神妙,若能修煉大成,就算是尋常仙人,也未必是你敵手。”
蘇全忠一聽有如此厲害,又轉而露出驚喜,卻沒細想,那道人所說的“大成”究竟要多少年。三人入銀安殿,蘇護請教了風道人一些問題,感覺大受裨益,不由愈發信賴。蘇護回想昔日冀州之事,不由感慨:這道人法力精深,又見識過人,深有謀略,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當初有這道人在身邊,也不至于有那樣的慘敗了。
蘇護心念一動,問道:“老師,如今孤王雖據崇城,但畢竟初來乍到,根基不穩,尚有崇黑虎、費仲二侯牽制,共爭那北伯侯之位。請問道長,孤王當如何自處?”
風道人笑道:“以君侯才略,心中早有定計,又何須貧道多言?”
蘇護看了蘇全忠一眼,蘇全忠會意,帶領左右離去。風道人正疑慮,忽見蘇護朝自己跪下,呼道:“孤王才疏學淺,先前又是蹙運纏身,所幸天賜機緣,得遇老師,相助我于困窘之中,實乃久旱逢甘霖。如今孤王蒙老師鴻福,復得爵位,特此懇請老師相助左右,共享富貴,若是老師推辭,孤王當長跪不起!”
風道人扶他不起,眉頭不由緊皺,沉吟良久,嘆道:“貧道本方外野人,今蒙主公不棄,當罄盡一身所學以報大恩!若有食言,管教這副身軀死無全尸!”
蘇護聽他連稱呼都改了,又發下毒誓,當即大喜,站起身來。風道人欲要行大禮,卻被蘇護攔住,執意要結為兄弟,風道人推辭不得,只得應允。蘇護見自己拉攏之策奏效,終得到此強助,不由甚是得意,哪里知道風道人心中正冷笑不已。死無全尸?“這副”身軀本來就打算舍棄的,他真正的身軀正在乾坤鼎中呢。
經此一事,風道人終于確立了自己在蘇護身邊的心腹位置:“三年之中,若要立下殊功倒有些困難,尤其兄長初來乍到,尚無根基。但若讓其余二侯身敗名裂,無法與兄長相爭,卻要容易得多,不知兄長有何計議?”
蘇護一聽,只覺深合心意,也不再隱瞞,將自己圖謀北地的計劃說了出來。
風道人皺眉道:“兄長之意,是要先對付費仲,再謀崇黑虎?”
蘇護說道:“三侯俱有為北伯侯之念,定是各自算計。其中費仲最弱,崇黑虎最強,自是先吞并弱勢,再圖強者。”
風道人搖頭道:“兄長差矣!費仲雖是最弱,卻身處北疆,地理荒僻,又臨鬼方之界,此時鬼方入侵,與聞太師、方偭僵持不下。費仲兵力有限,既要安頓那荒僻之地,又要援助戰事,可謂自顧不暇,哪來心思對付兄長?若是兄長吞并費仲,豈不要分心于鬼方之事?屆時若崇黑虎發難,將腹背受敵,焉有勝算?”
蘇護露出恍然之色,趕緊問道:“依賢弟之見,當先對付那崇黑虎?只是崇黑虎盤踞北地多年,兵強馬壯,幾乎不在當年我冀州之下,又如何敵之?若是費仲再借機發難,又當如何?”
“兄長三人皆為天子親封定北侯,此番爭斗,實是上不得明面,崇黑虎雖有兵力優勢,卻不敢當真討伐兄長。”風道人說道:“唯今之計,唯有聯合費仲,共謀黑虎。聽聞那費仲詭計多端,正好引他與黑虎相爭,先敗黑虎之后,在謀費仲。若是成功,以兄長所受圣眷之濃,必可安坐北伯侯之位;若是出了差池,也可將一切盡推于費仲身上,亦是安然無事。”
蘇護聽他分析頭頭是道,不由贊不絕口,暗自慶幸自己找到了一個十分高明的心腹謀士。為了進一步拉攏風道人,又問道:“賢弟家中可有什么親眷?可一并接來崇城,共享富貴。”
風道人一怔,眼珠一轉,又生出一個主意來,答道:“弟尚有一女,略通小術,亦在外地修行。只不過小女生性淡泊,不喜喧囂…”
蘇護心中一動,忙道:“賢弟,我們既已是兄弟,也不說外人之話。犬子全忠年少氣盛,尚無婚娶,若是賢弟不棄,你我兩家可結為親家,親上加親。”
風道人露出遲疑之色:“我乃修煉之士,出身不顯,全忠將來要繼承蘇家大業,如何能娶小女這等出身之人?”
蘇護忙道:“賢弟助我于失意之時,又仗義隨我北行,出謀劃策,平定崇城,實乃我蘇家的恩人。區區出身,又算得了什么?況且犬子平素最服賢弟,處處以師尊待之,又怎敢輕視?若賢弟放心不下,屆時我可封賢弟一個諸侯的虛名,以門當戶對,賢弟意下如何?”
風道人長嘆道:“兄長如此盛意,若我再推辭,豈不是辜負了兄長的誠心?我這邊施術,命小女來崇城一會。”
蘇護露出喜悅之色,說道:“為兄還不知賢弟真名,可否告之?”
風道人答道:“弟單名一個‘蠊’字,小女也是單名,喚作風誕…”
兩人商議完畢,蘇護召蘇全忠入殿,告之此事,蘇全忠明白父親的心意,聽到風蠊之女頗有秀色,又是修煉之士,不由心動,當下又大禮參拜了風道人。
風道人立即寫下親筆書信,并當著蘇家父子之面,將一只紙鳶變成靈鳥,命其送信給女兒風誕,速來崇城。蘇護隨即命家將設下盛宴,款待新結的兄弟兼親家。
風道人的法術果然玄奇,這封信不多時就到達了接受者的手中。只不過這位接收人卻是張紫星。
看了信的內容后,張紫星面露古怪之色,盯著身旁的小誕直看,看得小誕心中好一陣發毛。半晌,才笑著吐出一句:“恭喜你了,小誕…”